第35章 亡魂醫院(一) “你好,我帶着病號來……
第35章 亡魂醫院(一) “你好,我帶着病號來……
……血嫁衣?
安哲閉眼感受了一下, 此時在他的靈魂中,武器長刀旁,确實新增了一團溫潤的紅色能量。
大大的一團紅色能量中, 游動沉睡着許多小的獨立能量個體, 感受到安哲的靠近, 最大的小能量體之一靠了過來,默默地向安哲傳遞了一條訊息。
上個副本的消耗有點大, 大家需要沉睡休養一下,有需要的時候安哲喊她們就行。
順帶着,代表着李玉的小光團給安哲分了個信息小光點過去,接觸到小光點的那一瞬間,一條長長的、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書單展現出來。
《實變函數與泛函分析》、《核反應堆熱工程力學》、《人體解刨學進階版-從入門到入土》、《醫學生物化學在死後屍體上的應用》……
看着上面那專業性滿滿,看着就讓人頭暈害怕的硬核書籍名字,凡事喜歡用武力值說話,并不是很喜歡學習的安哲看得頭暈眼花,下意識害怕起來,眼前冒起了小小的蚊香圈。
啪的一下就将信息光點按滅,保證會把資料帶進來後, 看着蠢蠢欲動,無聊間似乎想要拉住他教學的小光團們, 安哲移開視線, 不再多看小光團一眼。
他飛一般逃離了精神世界, 轉身就跑的樣子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倉皇奔逃的身影寫滿了狼狽。
……他小時候貪玩亂跑, 跑到喪屍窩裏被變異喪屍追着攆都沒有這麽吓人!
看着安哲光速逃跑的樣子,紅色大光團裏,逗人成功的小光團們喜氣洋洋地拍手, 氣氛滿是歡樂。
終于從那地獄般的魔窟中逃了出來,與世隔絕太久的大家一時間除了睡覺和發呆,能想到的,所渴望的,似乎也就是将過去所學的那些知識重新撿起,亦或者進一步深入。
于是乎,就這樣,紅嫁衣內部第一屆學習與交流大會在安哲的精神世界裏熱烈召開。
感受到李玉她們不懷好意的呼喚,安哲遲疑片刻,湊過去聽了一耳朵,下一秒,就又大驚失色地跑了回來。
“系統,救命,我感覺我受到了知識方面的精神污染!”
Advertisement
這種扒開你腦子,拉住你耳朵,拿着知識往腦袋裏硬灌的感覺太可怕了,啊啊啊!
看着宿主那不争氣的文盲樣子,小系統搖頭,将信息光點裏的書通過後臺一一購買,然後壓縮成新的光點咻的一下拍進安哲腦門。
【書給你買完了噢,對了哲哲,你的後臺消息一直在閃,有人給你發消息,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聞言,安哲抹了把臉,迫不及待地從知識苦海中逃離出來。
身為才剛通過了兩個副本,且副本隊友,嚴格意義上來說對手存活率極低的孤寡小萌新,安哲通訊錄裏的好友很少。
之前只有李祥這個小胖子一個,現在又多了嚴嵩的身影。
至于林凡,當時拎着他逃命時比較倉促,大家沒來得及報游戲id,不然他通訊錄裏還能再多一個人。
順手将嚴嵩發來的好友申請通過,安哲擡手向李祥不斷閃爍的頭像戳去,對話聊天框展開的那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感嘆號襲來。
【李祥】:嗚嗚安哥,完了我被噩夢委員會和至暗教團的人一起盯上了,他們要強制組隊拉我進下一個副本!!!
……咦?
熟悉間自帶高亮的公會名字從安哲眼前劃過,原本正放松癱在沙發上的安哲緩緩起身,滿含兇意地突然笑了。
【安哲】:還有這種好事?
【李祥】:QAQ?
很快,來自李祥的通話邀請就彈了過來。
安哲拒絕了通話,直接邀請李祥來家裏做客,片刻後,微亮的光芒閃爍,李祥胖乎乎的身影在沙發另一端傳送過來。
“哇……”
看着安哲家豪華舒适的裝修,李祥猛地一愣。
“安哥你這家具一個月得花多少積分?”
“不多,二三十萬。”
使喚小系統用智能家居給李祥倒了杯熱茶,安哲輕輕皺眉,有些疑惑。
破系統是又卡bug了嗎?他上個副本的結算還沒給他發過來。
“說說吧,噩夢委員會和至暗教團怎麽會一起找上你的?”
雖然他和兩邊的梁子已經結下,雙方是不死不休的仇敵關系。
但和他下本的公會成員都死完了,唯一活着出去的翁浩瀚也沒有在祈神場景裏和李祥有過交際,這家夥怎麽被兩邊一起盯上的?
“哦哦,是這樣的,”李祥端起熱茶喝了一口,臉上的表情笑呵呵的帶着點小得意。
“安哥你知道嗎,我通過守夜人的考核,加入守夜人公會了!”
“前段時間守夜人和至暗教團的高級小隊在互相狙擊,至暗教團的兩隊精銳被團滅後氣急敗壞,開始對我們底層成員下手,就是……”
“就是不清楚噩夢委員會怎麽也摻和了進來,一副發狂發瘋的樣子,說我們守夜人偷襲暗算截取他們公會培養的寶物,一口氣把我們這邊的人強制邀請到了副本上限,後來至暗教團的人想暗算我們都發現沒位置了。”
“真離譜啊,那群人為了栽贓陷害臉都不要了。”
仿佛聽到了什麽很可笑的事情般,小胖子苦中作樂地嘎嘎笑道。
“竟然說我們守夜人偷襲暗算他們,躲去他們公會培養的至寶?拜托我們守夜人可是标準的守序善良好人公會好嗎,找理由也不找個走心一點的,可笑!”
“啊這……”
隐約猜到了其中的來龍去脈,結合着自己上個副本的經歷,順利推出發生了什麽事的安哲心虛移眼。
有一說一,這波應該是守夜人給他背鍋了。
噩夢委員會精心培養了許久的‘寶物’應該就是送女娘娘和神廟後的寒池。
據大光團裏還沒沉睡的姐姐們說,噩夢委員會的最終目的就是将她們沒有消散的靈魂洗去意識邪化,而後與送女娘娘神像融合,最終獲得一尊完全受控的邪神級力量。
然而現在,送女娘娘神像在被胖虎吸收後被安哲打爆,經歷衆多苦痛和磨煉後的寶貴靈魂力量帶着記憶與壓在心底的仇恨,毅然決然地與安哲融合,并護送着他一路沖出了副本。
噩夢委員會的一切努力全都化完了泡影,甚至還給仇人做了嫁衣。
安哲代入噩夢委員會的角度想了想,就覺得爽得不行。
呵呵,得氣死了吧,難怪急成這樣。
“安哥……安哥?……安哥你該不會……”
看着安哲這沉默中帶着點羞澀的微妙表情,在新手副本裏,眼睜睜看着安哲用這個表情坑鬼無數的李祥心裏一咯噔,猛地瞪大了眼睛。
“卧槽你也摻和進去了?安哥你上個副本和我們嚴隊一起排的?”
“嗯,”暫時還搞不清楚嚴嵩那邊是什麽打算,安哲對上個副本的內容沒有過多透露。
“你們嚴隊挺厲害的,我們一起下本,我幫了他……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忙。”
“哇,那也很厲害了!”
以為這個“億點”真的是“一點”,李祥猛一拍手,表情羨慕極了。
“安哥你不愧是大佬,已經能和第一梯隊的大佬們一起厮混下本了!”
“……你這個語文和措辭怎麽用得比我還差。”
安哲對李祥“厮混”的用詞很是不滿,皺眉想要糾正。
然而不等他開口,手腕上自動化成腕帶的系統微震,安哲在自動彈出的系統界面上看了一眼,發現是嚴嵩發來了消息。
【嚴嵩】:噩夢委員會的人發現他們成員死掉,我們活着出副本後很生氣,已經把你也挂上最高追逃名單了。
嚴嵩将李祥剛才說的那些簡略概括,又将守夜人內部的高級情報與安哲共享了些。
最後的最後,懷着誠摯中帶着點忐忑的久違緊張心情,嚴嵩向安哲發來了邀請。
【嚴嵩】: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守夜人公會?
下一秒,安哲眼前一花,已經送達的消息被飛速撤回。
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般,嚴嵩的頭像框一震,再度向安哲發來了消息。
【嚴嵩】:要不要考慮一下,成為我們守夜人的編外特聘專家?
安哲:“……?”
這是幾個意思,嫌棄他不想讓他加入公會呗!
砰的一下拍了下桌子,安哲将正美滋滋介紹守夜人公會福利,開心邀請安哲也來申請加入的李祥吓了一跳。
安撫了一下被他吓到的小胖子,安哲抹了把臉,在李祥“怎麽了誰發消息了?”的詢問中皺眉說道。
“你們嚴隊給我發的消息,邀請我當你們守夜人的編外特聘專家。”
“不是,他為什麽不邀請我進守夜人,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李祥:“……?”
默默咽下了“我現在是正式成員,推薦安哥你進公會更容易通過”的驕傲話語,李祥茫然眨眼,感覺這個世界好像有點癫了。
“安哥,特聘專家……好像要比正式成員聽起來更厲害啊……”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你們嚴隊先邀請的我進公會,然後又把邀請撤回,讓我當[編外]的特聘專家,我感覺他在嫌棄我!”
安哲皺眉,目光嚴肅地盯着虛空,看樣子是正在和他們會長認真battle。
而聽完安哲的敘述後,李祥回憶了一下新手副本裏安哲的那些神奇操作,一時間也覺得嚴嵩的行為似乎實在是有些……沒什麽毛病。
正常好人誰會桀桀怪笑着一刀将鬼腦袋興奮砍爆啊!
而且是真·物理意義上的砍爆,當時的血飙了一屋,站在他旁邊的厲鬼小熊和厲鬼小姑娘抱在一起,都快吓哭了好嗎!
李祥捧着熱茶,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安哲皺眉嚴肅地瞪着虛空,黑着小臉和他們嚴隊battle。
過了好一會兒後,估計是交涉未果,安哲黑着臉,揮手将眼前的系統聊天界面關掉,咬牙深深地“啧”了一聲。
“我和你們嚴隊說好了,三天後的副本帶我一起,以‘特邀專家’的名義,我和你們一起進本。”
安哲在特邀專家這四個字上狠狠重音,看樣子似乎仍舊對自己微妙嫌棄了的處境很是不滿。
聞言,李祥愣了一下,下意識一呆。
“安哥你不是剛出副本嗎,要不要歇一歇再下。”
“不用,我着急得很。”
安哲笑了笑,這一瞬間,感知敏銳的李祥下意識一抖。
他猛地擡頭,從安哲身上感受到了洶湧井噴般的暴虐惡意。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去會會老朋友了。”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行為,從發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們要下地獄。
事急從權,火急火燎,晚一刻都不行!
得知安哲接下來的副本要和至暗教團與噩夢委員會的狙擊高層一起參與後,安哲還沒緊張起來,窩在紅嫁衣光團裏的姐姐們就先坐不住了。
她們給安哲開了一頁又一頁的書單,緊急回憶鞏固精進創新着自己的知識。
實在緊張的就拉着安哲上幾堂小課,講解梳理中逐漸獲得了新的靈感,轉頭就又撲進了忙碌的學習中去。
就這樣,在這三天時間裏,被迫學習,開拓了視野的安哲眼都是紅的。
在源源不斷的知識與精神污染中,硬是被醍醐灌頂,掰開腦殼強行灌輸得真懂了一點的安哲痛不欲生,對兩家公會的恨意達到了更上一層樓的更高峰。
天殺的至暗教團,天殺的噩夢委員會,他這輩子最讨厭的事情就是學習!
在這極度難熬又飛快流逝的三天時光中,學得面色蠟黃小臉慘白,感覺整個人就只剩下了一口氣的安哲吐魂,終于聽到了夢寐以求的系統提示聲。
【副本載入中,歡迎進入無限游戲】
.
“唔……”
熟悉的眩暈感傳來,安哲晃了晃腦袋,發現自己正穿着病號服,雙手被束縛着,踉踉跄跄地在荒蕪的林間小路上行走。
在他身前,一個牽着麻繩的男人扯着繩子,不耐煩地回頭注視着他。
在安哲逐漸聚焦的目光中,身前那位穿着白大褂,疑似醫生卻更像是變态的男人冷笑一聲,将牽着安哲的繩子往前惡意地扯了扯。
“快走啊,怎麽不繼續走了?錯過了入院時間,可是會耽誤你們這些病號的治療的。”
……病號?
他有病嗎,他怎麽不知道?
站定身子自我檢查了一番,片刻後,覺得自己好像沒病的安哲皺眉,學着白大褂的樣子将繩子也惡意地往自己這邊扯了扯。
眼睜睜地看着白大褂被他扯得踉跄,一個沒站穩差點狗吃屎地跌倒在了地上,之前學習都快學瘋了,現在進副本後猛地放松下來開始放飛自我的安哲一樂,毫不留情地笑出了聲。
“哥哥,你真的是醫生嗎,我怎麽感覺你比我還要有病?”
“我特麽……”
【收集到匡青的負面情緒,能量值+499!】
似乎是被氣狠了,又覺得自己這樣很丢面子,白大褂怒罵了一聲,而後低頭将口袋裏的工作牌掏出,夾在了胸前的衣兜上。
黑紅色的光芒閃過,夾上工作牌的那一瞬間,白大褂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無邊兇意和極有針對性的氣息傳來,白大褂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掏出手術刀舔了舔,匡青病恹恹地變态笑道。
“想當醫生?可以啊,打得過我就給你當。”
“哥哥,你這手術刀上嘴舔之前消毒了嗎?”
見匡青并沒有給自己松綁的意思,安哲站在原地注視着匡青緩緩靠近的身影,皺眉認真說道。
“哥哥,你好變态啊。”
【收集到匡青的負面情緒,能量值+666!】
很明顯,一臉變态樣的匡青并不覺得自己是個變态,并對安哲這個疑似變态的存在喊自己變态這件事惱怒極了。
面對安哲的騎臉挑釁,一手牽着束縛捆綁着安哲雙手的麻繩,一手高舉手術刀,覺得在工作牌和白大褂的加持下自己已然穩了的匡青氣勢洶洶地沖了上去。
匡青上了,匡青發動了攻擊,匡青被秒了。
側身躲開匡青的揮砍,邦的一記手錘就将匡青錘翻在地的安哲笑呵呵的。
他翻身騎在了匡青身上,被捆在一起的雙手握成大錘,兩下就将匡青給錘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從系統商城裏兌換了一個小道具,一點一點慢慢地解開手上纏繞着的麻繩,安哲搖頭,發出了一聲言辭誠懇的感慨。
“他好菜啊。”
[???]
[不是,戴上工作牌後不是會對病人産生50%的抑制和50%的攻防加成嗎?兩項加起來得有個100%的差值吧,怎麽上來就被秒了???]
[前面的你數學是星履蟲教的嗎……一看就是直播間的新觀衆啦,主播在我們顏值新人區裏是出了名的能打,滄桑點煙.jpg]
[話說上個副本家人們追了嗎,哲哲捅脖子那會兒我這邊又閃了好幾秒,報錯上去還是說沒錯,這垃圾公司該不會是準備騙錢跑路了吧……]
有的觀衆喜歡蹲守合眼緣的主播直播間,跟随主播一起體驗不同的副本。
有的觀衆喜歡蹲守固定副本,看熟悉的場景和規則裏刷出一批有一批不同的新主播。
直播間裏,安哲的老觀衆和粉絲們向固定蹲守這個副本的觀衆熱情科普,很快,就将這些觀衆給忽悠得固定了下來。
[真的假的,你們沒有騙人?真這麽誇張??]
[啊這,我去看了下主播主頁,評級是B級顏值主播,然後通關的歷史副本……兩個???]
[卧槽評級已經出了嗎,我的房管禮物終于能砸了!]
一時間,雪花般紛紛揚揚的禮物砸下,刺痛了聽到開播提醒後沖進來的黑粉們的眼。
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又一個熟悉的沖鋒id被封掉,已經蹲這個直播間裏罵習慣了的黑粉們大驚失色,立馬跟着對砸。
[布豪家人們,快砸禮物,砸不上房管我們就要被禁言了!]
[???頭一次見黑得這麽清新脫俗的,你們真的不是深櫃粉嗎?]
直播間裏,看熱鬧的,對砸禮物互罵的,興奮打聽過往過節當樂子人吃瓜的,轟轟烈烈熱熱鬧鬧地混戰成了一團。
直播間外,安哲已經将匡青的手按住,将剛接下來的麻繩一圈又一圈地在匡青手腕上捆緊。
“嗯,看起來很不錯嘛!”
安哲穿上剛從匡青身上扒下來的寬大白大褂,夾上工作牌,又将白大褂口袋裏的實習證明收起疊好。
在匡青蘇醒過來後頂着腦袋上的大包,罵罵咧咧毫不間斷的污言穢語裏,安哲将明顯小了一號的病號服給匡青強行套上,而後陷入沉思。
“呵呵,院方是不會就這麽被你蒙蔽的,等着吧,你颠倒黑白的醜陋面目一定會被拆穿,到時候你落在我的手裏……”
“呵呵呵,我會讓你體會到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匡青猙獰怒罵的嘶吼中,安哲摸着下巴,緩緩陷入沉思。
“啧,感覺他說得有道理啊……”
[不是吧不是吧,主播不會這就慫了吧?]
[不是你別急啊,放心,主播很會整活的]
[不是等等,主播該不會是想要……]
[卧槽這麽直接嗎,有一說一鬼的命他也是命啊……]
就這樣,在觀衆們或興奮或不忍直視的目光中,安哲按着匡青,微笑着對這個人菜嘴還硬的疑似精神病醫生,進行了一點小小的手術改造。
改造完畢後,在林間陰森森的明媚陰風裏,安哲牽着匡青哼着歌,對着地圖愉快地走向了前往醫院述職的路。
“走快點,別墨跡!”
“快點知道嗎,敢耽誤老子時間到時候把你眼球摘下來塞□□裏!”
隐藏于森林的最深處,荒僻衰落的醫院大門前。
向來冷靜凄清的氛圍被打破,木質斑駁的登記臺處人聲嘈雜,一個又一個醫生牽着自己的病號前來報道,對着坐在木桌後的年長老太太點頭哈腰。
“您好您好,我是xx所的醫生,我帶着病人來報道了。”
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玩家們宛如牲畜般被對應的醫生牽着,在老太太審視的目光下,于胸前的病號卡上簽字蓋章。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還少了一個,人呢?”
低頭往腕表上看了一眼,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皺眉,本就不好相與的面相看起來更兇了。
“入職第一天就遲到?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沒有時間觀念了……”
老太太摘下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鏡,用一塊粉色老舊的破布擦了擦鏡片,邊擦邊慢慢搖頭。
明明只是個很簡單的動作,周圍正牽着玩家等候的醫生們卻宛如見鬼了般,臉色刷白地向後退去。
見狀,被牽着的幾個玩家扭了扭脖子,幸災樂禍地微笑掃視着,對安哲這上來就得罪了疑似BOSS的行為樂見其成,并滿懷惡意地想要找機會拱火挑事。
而李祥則是焦急地回頭四顧,思索要不要找個理由幫安哲解釋開脫一下,心情無比緊張。
“咦,大家都在呢,挺熱鬧哈。”
一片肅殺的低氣壓中,枯葉被踩碎的窸窣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帶着明媚輕揚的問候。
在在場衆人默然震撼的目光裏,穿着個明顯不合身白大褂的安哲走來,他牽着身後被束縛着雙手,嘴巴被粗暴縫合,臉上滿是血淚的“病號”,興高采烈地向報到處走去。
将自己的工作證和實習證明往桌子上一拍,安哲握住老太太蒼老枯瘦的手,熱情地搖了一搖。
“你好,院長對嗎,我帶着病號來報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