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棒球
第20章 第二十章 棒球。
青道的先馳得點展開了序局，但實際上這并不代表什麽。在宣告比賽結束的廣播響起之前，不管是哪一支隊伍也有機會獲勝。這也是體育競技裏面的不穩定性，不是沒有出現過弱隊打敗過厲害隊伍的情況發生。
灰澤葵能夠聽見來自觀衆席的歡呼聲，以及對稻實掉了一分的勸慰鼓舞聲。這些聲音就像是聚集在一起的雨水掉落聲，聽起來是再平常不過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站在投手丘的成宮鳴、為成宮鳴配球的原田雅功、以及在各自的位置上認真守備的前輩們……前輩們的表現都深深刻入灰澤葵的眼底。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有一點想上場比賽。
稻實與青道之間的比賽進入了膠着狀态，比分一直在僵持不下。沒有誰的分數是大幅領先，看得灰澤葵緊張得抿緊嘴巴，握緊了拳頭。
不過他很快就收到來自壓切長谷部的心聲提醒，讓他不要太緊張。雖然壓切長谷部的原話是：主！你放心吧，只要讓我壓切長谷部上場，一定會為你取得勝利的。
壓切長谷部的話對灰澤葵來說很有效。因為他馬上就變得不緊張，而且冷靜地指出壓切長谷部不是稻實的學生，也不是棒球部的隊員，國友教練是不太可能讓他上場的。
[主，不愧是你！你分析得很好，我長谷部深感佩服。]
灰澤葵的嘴巴動了動，快速回想起不高興的事情來試圖止住笑意。可是他想了一想又發現沒有什麽不高興的事情，忽然笑起來有一點吓人。但幸好這一局剛結束，成宮鳴他們要回來休息和更換裝備。
灰澤葵把毛巾和水瓶遞給成宮鳴。
成宮鳴臉上沒有什麽笑容，說話的聲音卻很有精神：“謝啦，小葵。”
看來成宮鳴的情況還好，不過這也才是剛剛開始。
一局會分成上半和下半，在半局結束後會有三分鐘的時間給雙方選手準備和休息。
假如情況不理想的話，有些隊伍的教練可能就會借着這個時間來調整對策。但是在灰澤葵随隊過這麽多場，國友教練都不會在這個休息時間傳遞訊息，更多是讓他們注意吸收水份定時喝水。
東京的天氣很熱，尤其是他們跟青道決賽的這一天就更加炎熱。
要是因為不注意個人的身體狀況，沒能夠及時補充水份導致中暑被換下場，那就是得不償失了。當然這只是灰澤葵的個人想法，實際上教練沒有再說其他事情。
不過成宮鳴他們胸有成竹的樣子讓灰澤葵放下心來。
只是有時候事情未必能夠完全跟想像的一樣順利。他們跟青道的比分就像是升降機一樣，你追我趕的，沒有誰特別領先，更沒有誰一直落後。
跳動不停的比分看得乖巧坐在後排的灰澤葵坐立不安起來。甚至在這一場比賽裏，教練還是第一次喊了暫停，教練一共喊了兩次，其中一次還是他去傳令的。
先是稻實超過青道的比分領先，再之後是青道的反超。
目前稻實落後一分。在上半場結束返回選手休息區休息後，休息區的氣氛是死氣沉沉的。
灰澤葵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成宮鳴。
現在的成宮鳴像是在生着悶氣一樣氣呼呼的，跟他認知中的平時那個總是笑嘻嘻的，偶爾會說些一針見血話但很好相處的成宮鳴不一樣。
雖然他給成宮鳴遞毛巾和水瓶的時候有被說謝謝，只是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國友教練的指示很清晰，讓成宮鳴他們取得一分，平分進入加時賽。只要能夠進入加時賽便是稻實的勝利。灰澤葵在成宮鳴的示意下坐到他旁邊，此時成宮鳴的表情已經恢複回灰澤葵所熟知的模樣。
“小葵，剛才吓到了吧？抱歉抱歉，剛才有些情緒上頭。”
灰澤葵急忙擺手：“沒有關系啦，我明白的。而且小鳴前輩也沒有打到別人。”
“哼哼哼，之後好好看我的發揮吧，小葵。”成宮鳴把毛巾挂在脖子上，雙眼亮晶晶的。
成宮鳴的眼裏充滿着光芒，像是閃爍着的小星星一樣。灰澤葵颔首答應道：“嗯，我們會加油打氣的。而且……”
灰澤有感覺到其他人投過來的視線。即使其他隊友沒有選擇加入他和小鳴前輩之間的對話中，他們卻會在暗中觀察成宮鳴的反應。
“而且什麽？”成宮鳴好奇追問。
“雖然我加入棒球部的時間沒有很長。不過我想大家都很想跟小鳴前輩一起打進甲子園的吧。”
灰澤葵把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給吞下去，換成另一種聽着沒有那麽害羞的說法。
成宮鳴挑了挑眉：“那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算啦，你們要好好給我們加油哦。”
除了國友教練、部長和經理以外，待在選手區內的隊員們紛紛應道：“會的。”
其實不只是坐在選手區的他們。在觀衆席坐着的二軍隊員，以及其他支持稻實的觀衆也在為成宮鳴他們打氣。
灰澤葵原本想說的話其實是很簡單的。稻實隊伍裏的大家都很相信他們的王牌投手，只要成宮鳴沒有受到這種被追迫的情況影響，發揮自己應有的水平，再加上可靠的隊友們的配合，要從青道手上搶到這一分并不難。
甲子園……只要他們能夠到達那個地方的話，或許他就會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導致成宮鳴他們對打進甲子園這一個目标擁有這麽大的執念。
*
倘若他們最終成功打敗青道，進軍甲子園的話，灰澤葵逗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就會推長一些。
在兩天前，在稻實和青道的決賽開始之前，灰澤葵已經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把想要對這個世界的關鍵人物出手的敵人全都消滅掉，從敵人身上得到的殘餘物也足以讓時政作出分析。
準确來說打敗那些敵人的是灰澤葵派出來的第一部隊的同伴們，嚴格來說跟灰澤葵沒有太大關系。
那時候灰澤葵在稻實棒球場進行訓練，他根本沒有時間過去青道，更何況目前以灰澤的身份，他暫時是不太适合去青道找澤村榮純他們。正因如此，關于最後那一批敵人的事情，他都是從壓切長谷部的戰鬥報告中得知的。
那一批敵人的目标是降谷曉。也許是知道降谷曉對于青道的重要性，又或者是其他原因，總之敵人是在青道下午的訓練結束，降谷曉進行額外訓練的時候出手偷襲的。
但是壓切長谷部他們早已找到那些敵人的據點，采用髭切的建議，以釣魚的方式來引蛇出動。敵人果不其然地展開行動，結果亦如同髭切所想的那樣，整個行動都很順利，在降谷曉沒有發現之前就已經圓滿解決，沒有人受傷。
在所有敵人都被徹底解決後，作為外來者的灰澤葵理應離開。
但是在經過與時政的交涉，灰澤葵拿出一部分的休息時間作為條件。他可以留在這個世界，直到錦标賽結束。倘若稻實打進甲子園，他也可以繼續留下來直至稻實的比賽結束為止。
灰澤葵的留下讓第一部隊的同伴都想着要一同留下來。
嗯，髭切和膝丸倒是沒所謂，回不回去都可以。
反正最後在灰澤葵的要求下，第一部隊只留下了壓切長谷部、太郎太刀和笑面青江，其他人則提前返回本丸。
*
灰澤葵很快就從回想中回過神來。
他不斷打擊手上的加油棒氣球，為成功上壘的卡爾羅斯歡呼。
但很快他又歡呼不出來，因為在壘上的卡爾羅斯被針對，在跑壘途中被淘汰。
在回來的時候卡爾羅斯意外地跟大家道歉。包括灰澤葵在內，大家迅速安慰卡爾羅斯，讓他不要在意。
畢竟卡爾羅斯跑步的速度很快，被對面針對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卡爾羅斯對他們的安慰不以為然，一言不發地盯着棒球場。
沒想到很快便迎來轉機。
青道的投手澤村投出觸身球，被打中腦袋的前輩被教練要求立即去醫院，由二軍的一位三年級前輩陪同。卡爾羅斯則是以代跑的身份重新進入球場。
這一次的觸身球彷佛就是一個契機，預示着稻實的勝利。
最終稻實以反超一分的成績結束掉這場比賽。
“我們贏了！”
還沒有來得及放下充氣棒的灰澤葵被森田他們拉住抱在一起歡呼，就是前輩們抱着他的力度有些用力，勒得他的呼吸有些緊。
灰澤的耳邊傳來前輩們興奮的歡呼聲，有欣喜若狂的，有像是松了口氣的如釋重負，他也忍不住跟着歡呼了一聲。
能取得勝利真的是太好了，哪怕灰澤葵沒有上場比賽，他亦是由衷地為勝利而喜悅。
過了一會兒，國友教練開口打斷了他們抱着慶祝的行為。
“你們該去列隊了。”
國友教練依舊是言簡意赅的，可是灰澤葵卻能從教練的語氣中帶出跟平常不大一樣的情緒。
教練簡單的一句話讓他們立即分開，灰澤葵趕緊把氣球放在椅子上便跟着前輩們一起出去列隊。
跟宣布比賽開始時同樣兩隊都需要站成一排，灰澤葵依舊是站在同一個位置上。站在他對面的是青道的三年級打者，對方的眼睛紅紅的卻沒有哭泣，像是緊緊咬住牙忍着淚意。
在大會宣布冠軍是稻實之後便傳來很激烈的鼓掌聲。
“感謝指教！”
青道棒球隊的隊長結城率先喊出這句話。
“感謝指教。”
他們也在原田雅功的帶領下鞠躬道謝。
教練和部長在接受記者訪問離開之前跟他們說在學校附近的餐廳訂了桌，讓他們不要耽誤，趕快收拾東西，在會場外面等候。
灰澤葵看了一個下午的比賽都已經看得肚子有點餓，更何況是在炎熱的棒球場上消耗了大量體力的選手。所以大家很迅速就收拾好所有物品，把空了的水瓶都扔進回收箱後便離開會場。
在走出去的時候還碰上很多支持他們球隊的觀衆，得到了他們對甲子園比賽的鼓勵。
在與教練彙合的路上，青道的四位經理喊住了他們，把具有特殊意義的物品交給了他們。
那是很沉重的物品，但同時也是一百多所學校給他們的祝福，對于勝利的祝福……
青道的四位經理把東西交到原田雅功的手上後正想離開。
灰澤葵急忙叫住了四位女生：“不好意思。那個……澤村君還好嗎？”
四位女生互相對望着，似乎沒有想過作為對手學校選手的他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小葵。”在他身後的成宮鳴輕輕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成宮鳴沒有說得很明白，灰澤葵卻能馬上理解，他搖了搖頭改口道：“抱歉，當我什麽也沒有說。”
“啊……好的。”
四位女生跑走了。
他們繼續向着跟教練約定的地方走去，沒有人問起灰澤葵為什麽跟澤村認識，大家只是有說有笑地商量着等下慶功宴要點什麽菜。
灰澤葵已經了解自己剛才的提問是不恰當的，只是看到成宮鳴朝他擠眼弄眉的樣子，灰澤有一點點欲言又止。
……小鳴前輩應該不是想要他道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