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迎戰府試九 于是從府試第一場開始,蘇……

第96章 迎戰府試九 于是從府試第一場開始,蘇……

“我不能死!”蘇敬儀激動開口:“我爹都這麽努力活着, 我不能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啊!我起碼得看着他事業有成。”

這聲拳拳孝心的話語,恍若驚雷,響徹大殿。

武帝一瞬間都有些楞了:“蘇敬儀, 你憑什麽說這話?!是朕的殺氣不夠明顯嗎?!連你爹都能殺,你算個什麽東西?”

聽得這一聲帝王的鄙夷與輕視,蘇敬儀反倒是頭昂的更厲害了:“皇上,您不是好奇老乞丐嗎?!”

“您要是不怕我真真假假的交代,那您就拿國運發誓, 就算把我關牢房裏也要給我配個媳婦。”蘇敬儀喑啞着聲,一字一字開口:“我也算得蘇家蔭庇,那就得還人血脈。”

武帝徹底驚了。

蘇敬儀這不是屬毛驢得抽打才會幹活, 這蘇敬儀屬于龍啊!這傲的。

盛怒之下武帝反倒是冷靜下來。瞧着人因為知道蘇從斌差點死過一事就敢豁出去所謂的秘密, 甚至還敢用國運來要挾,因此他倒是真發自肺腑的有些好奇了, 涼涼開口:“行。朕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

說罷, 他也毫不猶豫擡手:“朕發誓, 要是蘇敬儀所言有假與國運無關,蘇家九族皆死,包括姻親秦家, 但倘若蘇敬儀所言為真,朕保證蘇家血脈不斷!”

萬萬沒想到皇帝竟然連秦家都用來威脅都用來發誓, 蘇敬儀氣得雙眸猩紅,愠怒道:“五百年後沒有皇帝了,也沒有九族了!你這該死的封建皇帝!”

說着蘇敬儀以手撐着地面,直接站起來,昂頭與武帝對視:“奪舍聽過吧?我一個來自五百年後的文明人,你以為老子願意啊……”

絲毫不管武帝聽不聽得懂, 蘇敬儀憤怒的将五百年後的現代社會好好描繪了一遍。

“懂嗎?平等法治!”

“國家好的很,老百姓頓頓大魚大肉,吃飽喝足。家家戶戶都吃得起雞蛋,一天一個蛋一杯牛奶,普通老百姓都吃得起。”蘇敬儀:“還要義務教育九年……”

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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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

武帝:“…………”

武帝看着越說越自信越驕傲的蘇敬儀,恍惚過後,跟着與有榮焉驕傲起來:“嗯。不錯!聽起來的确挺好的一個國家。”

“你若是以此為傲,怎麽會用老乞丐來形容自家呢?”

聞言,蘇敬儀磨牙:“寧可跟乞丐的娘也不跟做官的爹,這話你沒聽過啊?我雖然叫侯門繼承人,雖然可以直接當官,不用去考公務員。可在心裏,還是我現代的家現代的文明最好。我寧可去千軍萬馬擠獨木橋,寧可自己去考試,當個小小的鄉鎮公務員,都不願意做最後一個超品榮國侯!”

迎着這一聲铿锵有力的回應,武帝再一次擡手拍案:“行,蘇敬儀你夠志氣的!”

“你後世的知識恐怕一時間也沒交代個清清楚楚吧?”

武帝聲音帶着些冷:“朕可以等你慢慢交代。現在你給朕去錦衣衛大牢呆兩天,醒醒腦子,學學尊卑長幼規矩!”

蘇敬儀傲然:“我既然捅破了身份,就不會學尊卑一詞!”

武帝聞言,沒理會,只是拉了一下搖鈴。

鐘刑入內,瞧着蘇敬儀坤長脖頸,整個人跟炸毛刺猬一樣,有些驚。等聽完帝王的命令後,更是訝然。

但迎着帝王殺氣騰騰的話語,他還是毫不猶豫領命,将蘇敬儀送進牢房。

蘇敬儀扭頭就走。

他也不是傻子,只要皇帝不是第一時間殺了他。就憑太後憑定國公憑他彩衣娛親能夠讓老國公多喝兩口粥,秦家都會積極來救他。

所以爆出穿越一事,是用來延續自己的狗命的。

只不過武帝的誓言,還是讓他有些毛骨悚然。這封建皇帝不愧是封建皇帝,發誓中都不忘記威脅。

甚至聽到穿越奪舍這種事情,武帝竟然還能面不改色,竟然還能開口提出質疑。

這也真不愧是宮鬥沙出來的,戰場殺出來的帝王!

這……

思忖着,蘇敬儀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側眸望着親自送他進“至尊包廂”——最高層獨門一間牢房的錦衣衛指揮使,問:“我十歲之前的事情,你們要是沒查得清清楚楚,是不是也會被牽連啊?”

一聽這話,鐘刑瞬間腦海浮現蘇敬儀拿着結案文書當做免打金牌的一幕幕來,當即臉都黑了,“不會!”

蘇敬儀:“那就是會了,否則鐘叔叔您也不會這麽黑着臉這麽生氣。你脖頸青筋都爆出來來!”

萬萬沒想到蘇敬儀這個節骨眼一臉大聰明的模樣,鐘刑氣道:“定國公都說,讓你把《孤勇者》這首歌上交就差不多了,你搞事什麽啊?你才幾歲啊你顯擺自己能耐?有病嗎?!”

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的蘇敬儀聞言委屈的想哭:“我以為皇上愛民如子啊,皇上都成立青官處了,皇上也都說了去邊疆去最苦寒的地方當兵啊。我以為他會是個好皇帝啊,所以想着老百姓的角度歌頌他。”

“我這思維沒錯吧?”

鐘刑瞧着還一臉抑郁的蘇敬儀,懶得跟人廢話,直接鎖好牢房大門,扭頭就走。

蘇敬儀見狀,愈發委屈。

是皇帝用蘇從斌是刺客一事吓唬他啊!

他……

眼下回想起來,蘇敬儀都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麽。蘇從斌啊,光他知道的事情就不少。蘇從斌也算好聲好氣伺候這個皇帝表弟了,結果還會死亡,還得自己絞盡腦汁去争命。刺客一詞,他知道什麽意思!

甚至皇帝現在都可以用這還未結案的刺客來威脅蘇從斌老老實實當牛做馬。

越想蘇敬儀來氣,越發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麽。

與此同時,收到蘇敬儀在牢房反應的武帝輕笑一聲,慢條斯理的喝口菊花茶降降火氣。等定國公求見時,他才慢慢悠悠宣人觐見。

一開口,武帝口吻還帶着委屈:“舅舅!”

還沒來得及彎腰行禮的定國公一愣,駭然的看着沖下來朝他跑來,仿若幼年被欺負慘了的三歲大胖外甥。

“您……不是您……”

武帝委屈,連筆帶劃将蘇敬儀的豪言壯語說了一遍,當然壓下誓言一詞,只道:“朕本來想用蘇從斌跳河求生鼓勵他好好學習的,沒想到吧這孩子誤會朕了,這冷不丁的丢下這麽個驚天大雷!”

說着武帝側眸左右看了一眼,還頗為親昵的湊定國公耳畔道:“是奪舍的。”

定國公傻了:“什麽玩意?奪舍?您還信這種鬼玩意?”

這接連的震驚聲足以證明定國公是什麽都不知情。因此武帝緊繃的心放松了兩分,而後緩緩将蘇敬儀有關後世的話,又描述了一番。

定國公捂着心口:“不……不不不……我……這……這怎麽可能啊?農業不收稅,那朝廷稅收從哪裏來?”

“其他稅收啊。”武帝道:“朕本來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遠的不說,咱們就是想想這稻谷産量的發展,宋朝引進占城稻後,才讓普通百姓也稍微能夠吃得飽。所以朕這麽一琢磨啊,也就通了。眼下咱們将番薯這些引進來,後世一代代的發展,五百年後的确所有百姓吃得飽啊。”

定國公聽得如此篤定,甚至還帶着例子的回應,擡手按了按額頭:“皇上,這……這……老臣鬥膽,您……您先讓我捋一捋啊。”

“捋一捋啊。”

最後喃喃重複着,定國公是真有些茫然。

“舅舅,您慢慢捋。”武帝看着人恍惚的模樣,還頗為貼心的遞過一杯菊花茶,道:“不過這事幹系重大,您得在大殿捋。”

聞言,定國公表示理解,甚至還彎腰給帝王鞠躬感謝:“臣……臣有數。這五百年後……”

想着武帝先前的形容,定國公垂首看看菊花茶,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擡手直接一飲而盡,仿若捕捉到了“我花開後百花殺”的铮铮傲骨。于是他字正腔圓開口問:“這老臣鬥膽,五百年後沒有皇帝了,您還如此心平氣和?”

“朕為什麽不能心平氣和?”武帝迎着這聲質疑,反倒是覺得老爺子小瞧他了。

“朕被迫讀史書,讀來讀去,這些歷朝歷代最多也不過三百年歷史。而目前大周已經一百多年了,”武帝道:“大周都亡了,朕擔心另外一個朝廷的皇帝幹什麽?”

“那您喝……”定國公聽得如此霸氣灑脫的話語,沒忍住開口問:“您喝菊花茶幹什麽?不……不是降火氣嗎?”

瞧着老爺子都顫抖的結巴了,武帝擡手拍拍人肩膀,低聲:“朕不是順着話本想太多嗎?”

“啊?”

“舅舅,我跟老沈不好意思說,您是我舅舅,您知道啊。我小時候就愛看戲聽話本。唐太宗李世民有西游記咱們不提啊,那宋仁宗憑什麽有個國舅爺是神仙?”武帝說着表情還有些愠怒:“憑什麽?”

“朕哪點不如他嗎?”

“朕仁慈吧,沒因為個人情緒殺朝臣,朕霸主吧,親自帶兵打退敵軍,朕執政期間為什麽不能有玄而又玄的神仙?”武帝昂頭,透着窗口看向蒼穹:“朕不服!”

定國公呆若木雞。

他是知道皇帝想要一些神跡的,比如說六連元。這事皇帝就差直接張口明明确确提及要個文曲星,還要個好兆頭的六連元了。

可沒想到皇帝現在“饑不擇食”的,連個鬼魂都要。

“這……這後世思維,皇上,雖然蘇敬儀瞧着偶爾挺天真挺傻的,可他既然有不服之心,還說什麽平等法治,那他這個……這不好制服,且他自己又不知道為何來此世間,背後若是有……”

定國公權衡片刻,還是開口說出來,甚至不掩飾自己的殺心。可萬萬沒想到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武帝傲然開口,回道:“他是鬼神,而不是神仙下凡,才顯得朕這個武帝是得天命!”

“朕以谥號稱帝,威懾地府,那作為魂魄而來為效命,那豈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定國公:“…………”

定國公:“…………”

定國公:“…………”

定國公大口大口喘氣,擡眸望着燈籠照耀下,背影都顯得格外偉岸格外智慧的武帝,沒忍住抛卻一切理智,道:“要不找你娘聊聊?”

武帝聞言很篤定:“更別提我娘求神問道,拜了那麽多神佛了。這些神佛看在香火錢上都得保佑朕!”

定國公只覺歷經挺多意外的,但此時此刻的意外還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您……您這話有理,我……臣……末将好奇一件事,蘇敬儀呢?”

要不是進宮後沒了蹤影,他也不會大晚上的進宮求見啊。他爹還等着人彩衣娛親唱歌下放呢。

“朕關牢房了。”

“啊?”

“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膑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武帝難得掉書袋着:“皆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

定國公再一次“啊”了一聲。

“簡單來說,蘇敬儀的環境太安逸了,才讓他做不出詩詞歌賦來。朕原以為是蘇從斌寵着這個獨苗苗的緣故,沒想到是人五百年的思維定式。所以吓唬一下,關牢房裏。”武帝道:“朕不求個《周易》,讓他把那些跟《吾輩請長纓》差不多的歌都寫出來。”

定國公吸口氣:“關押牢房就……就為了寫歌?您不殺他?這有道是非吾族類其心必異!”

“舅舅,您外甥好不容易有個實實在在的奇跡呢。您這麽潑冷水,朕要生氣的。”武帝臉一沉:“小心我弄出個本朝八仙國舅爺來。就說蘇敬儀是曹國舅轉世!”

有“魂”這事一出,那弄死蘇貴人幹什麽?

蘇貴人這花瓶擱宮裏,多喜氣啊!

定國公看着面色沉沉,明顯夾着真火氣的帝王,反手捂着自己胸膛:“皇上恕罪,末将……末将老了,在地上坐一會,緩一緩。”

什麽破事啊!

定國公左思右想實在想不明白:“就從利益這角度來說,蘇敬儀是知道糧食怎麽種出來還是知道黃河怎麽修建還是知道國防?”

聽得如此言簡意赅直戳要害的問題,武帝面色青青紫紫變化,最後從喉嚨裏憋出音來:“他應該什麽都不知道!具體的措施肯定不知道,就知道幾句口號而已。”

定國公擡眸看着帝王。

武帝很篤定:“都不用去問他,朕從青官處從三司從什麽雞蛋計劃都能感覺出來。蘇敬儀心應該不算壞,但不能立馬為官做宰,造福一方的。”

定國公來回反反複複深呼吸,“您這話也有理。他唱歌跳舞那勁頭,說實話比學習用心。”

“客觀說,他是屬于有點功勞就得嚷出來。我原本是琢磨着,他當這個什麽宣傳,就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讓他去宣傳,宣傳咱們改革政策為百姓好,對勳貴朝臣也都有利益。可現在魂魄事情一出,我是……”定國公再一次望着帝王,甚至慢慢的雙膝跪地,行大禮:“您得慎重考慮。”

“後世或許有些好的方面。就好像對于秦朝百姓而言,宋朝的占城稻能救命。可也有句話叫時勢。用文人的話來說昔者堯舜讓而帝,之噌讓而絕;湯武争而王,白公争而滅。由此觀之,争讓之禮,堯桀之行,貴賤有時,未可以為常也。”

本不該引用這話,可涉及五百年後都沒有皇位之事,定國公還是硬聲開了口。用禪讓制和争奪繼承制來訴說世事變化。

看着挺直身形,跪地一字一字帶着擔憂的勸說,武帝沉默一瞬,噗嗤笑了出聲來:“舅舅,朕想來想去,朕這麽霸氣,可能還真是外甥似舅,是随您的!”

“您想想對不對?朕知道蘇敬儀這麽厲害,沒下令直接用軍中逼供細作的手段,讓他吐露的幹幹淨淨,只是琢磨讓人情緒激動之下默寫點歌詞都行。”

“未來啊,朕不在意。”

定國公望着再一次篤定對未來不在意的帝王,感覺心跳都到嗓子眼了,“您……您難道真只是想要個西游記有個聖僧?”

宋仁宗時期的曹國舅,這個例子說出口太倒黴了。對他一個武将而言,宋朝不行事。還是唐朝太宗好,起碼打仗霸氣不扭捏。

“對!”武帝應得毫不猶豫:“外加朕想要順順遂遂老死。”

“朕要朕的改革成果,最直白的變化便是蘇敬儀嘚瑟的九年義務教育。這點,朕知道我這一代視線不了。那我的夢想就是人人吃得起雞蛋!”

“吃得起雞蛋!”

五個字,武帝言之鑿鑿,帶着厲色:“蘇敬儀忽悠蘇從斌将這個雞蛋計劃給李慕卿,在江南推行。沒事,朕可以忍李慕卿的某些小心思,只要他真能夠落實到位。能夠從江南到北方,全都推廣!”

聞言,定國公靜默一瞬,彎腰匍匐跪地。

額頭感受着地面的涼意,他都覺得是炙熱滾燙,是随着帝王話語燃燒起的豪情壯志。

“吾皇聖明!”

武帝垂首望着匍匐的,像是要獻出自己忠誠之心的定國公,倒是沒有去攙扶人起來,反而道:“你讓延武去監獄陪他住兩天。”

定國公吸口氣:“是。”

“有關後世西北的發展,您問清楚些。咱們配合,讓他心甘情願的說個清楚,否則他真真假假的,雖然他沒這個腦子,但萬一真扮豬吃老虎,咱們還是得防着點。”

聽得這聲帶着些帝王理智的話語,定國公毫不猶豫颔首應下。

甥舅兩又聊了幾句後,定國公告辭離開。

等出了宮門坐上自己的爵車後,他自覺自己渾身上下克制不住往外溢出冷汗。倒不是被帝王心術吓得,而是人到晚年,冷不丁的一下子奪舍,把他一輩子的信念給沖擊到了。

後怕着,定國公回家,忽然間就覺得有些安靜。

這偌大的定國公府,沒了蘇敬儀叽叽喳喳的聲音,似乎也的确冷清了不少。

等到了正院,定國公瞧着趴在桌案上補眠的曾孫,小心翼翼喊了一句。瞧着人瞬間雙眸一睜,沒有困頓沒有孩童的天真,唯有精芒,頓時心有一疼。

這五百年後的世界到底如何啊。

蘇敬儀還能這麽天真的,沒多少心房,被詐一下就能所有秘密傾盤而出?

不解着,定國公确認過自家老爹休息了,才帶着秦延武去北鎮撫司。

秦延武雖然困惑,甚至還有些緊張,但瞧着自家曾祖肅穆的模樣,還是信賴的點點頭。等踏入牢房大門,看到最最最隐秘的天字號牢房關押的人後,他才驚駭開口:“蘇敬儀?”

蘇敬儀見狀,只覺唰得一下寒氣從腳底鑽出來了,甚至冰凍住了全身。他渾身顫栗着,“您……你們……不是……我……”

望着滿臉寫滿了“被我連累”四個大字的蘇敬儀,定國公無奈的長籲一口氣,言簡意赅訴說自己的來意:“你的事情皇上跟我說過了。皇上的意思,是你戴罪立功。”

這話不亞于天籁,蘇敬儀迫不及待問:“您說,我能夠想起來的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延武聞言雖然有些不懂,但還是乖乖閉上嘴巴,靜靜的豎耳傾聽。

看着如此篤定的蘇敬儀,定國公神色越發複雜,沉聲道:“首先,你得朝六連元努力。”

蘇敬儀瞬間恍若被掐住命運的小雞仔,“我縣試第八而已。”

“你不行,你兒子朝這個目标努力!”

蘇敬儀聞言,毫不猶豫:“我兒子可以!跟愚公移山一樣,兒子不行還有孫子。實在不行,我認六連元當義子,可以嗎”

瞧着都被關押進錦衣衛大牢了,蘇敬儀骨子裏還沒徹底畏懼帝王權勢,還敢琢磨着如何積極的“找漏洞”,定國公表情有些凝重。

望着沉默的定國公,蘇敬儀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我……我……我……我……不行的話,您……您也開口說一句。我還能想其他辦法,總而言之,別……別牽連到你們。”

愧疚都快化作河流能夠把人淹死了。定國公暗暗嘆息一聲,但想想蘇敬儀這個咋呼的毛病,他還是迎着心腸,道:“你的秘密,僅僅局限我們三個人知道,連你爹都得瞞着。所以側面也說明了,皇上還是大局為重的,沒想着真一怒之下殺你洩憤。”

蘇敬儀一聽這話,紅了眼圈,看向定國公的表情愈發愧疚不安:“您……您不會被吓到了吧?”

“別扭扭捏捏的,有點男子漢的氣概。”定國公瞧着說着說着,不知道腦補什麽臉色都發白的蘇敬儀,開門見山道:“你就是不驚吓,也不想想你爹活蹦亂跳呢!”

“皇上本來就是吓唬你一下。”

蘇敬儀如遭雷擊,一蹦三尺高:“什麽?有這麽吓人嗎?”

“冷靜冷靜!”定國公擡手按住渾身都在顫栗的話語,擡手拍拍人肩膀:“但是今日過後你爹的腦袋跟你綁在一起了。”

“所以啊,你接下來還是要沉穩的。”

蘇敬儀感受着肩膀傳來的力量,那似乎能捏碎他脊梁骨的力量,捏碎他小命的力量,毫不猶豫點頭。

不管定國公這話是真還是假的,接下來蘇敬儀每一步都要穩穩當當的,要謀定後動。再也不能像今日情緒化了。

“要是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幹脆裝昏。反正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我不開口回應,就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蘇敬儀回應着定國公自己之後會用行動來沉穩,哪怕轉無賴都行。

定國公笑笑,然後将帝王掉書袋的話語又重複了一遍,還指指延武:“他陪你呆一晚。”

“你們留牢房創作一下。”

“省得你們沒什麽靈感。”

蘇敬儀聞言,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啊!”

一聲飽含各種情緒的吶喊,瞬間響徹寂靜的牢房,似能掀翻屋頂,直沖雲霄。

站在屋檐上的武帝捂了一下耳朵:“蘇敬儀去喊軍號倒是真合适啊。這嗓門倒是絕對夠響亮夠有震撼力了。”

鐘刑表示認同:“音量也能飽含情緒啊!”

武帝嗯了一聲,笑着:“想想明天會收獲什麽詩詞呢?”

對這個問題,鐘刑沉默。

等第二天,鐘刑小心翼翼的将蘇敬儀精心默寫的大作,單膝跪地,雙手捧起。

見狀,武帝心中有數,絕對有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但沒想到他打開之後,厚厚的一疊。

就只有一個玩意——請掃碼閱讀!

武帝:“…………”

武帝掃眼鐘刑。

鐘刑拿出厚厚的一疊有關蘇敬儀進牢後的言行舉止記錄。

翻了又翻,武帝再看眼“二維碼”,便是理解:“擱着問朕要錢?”

“你去問他要不要命!”

鐘刑颔首領命。

一個時辰後回來,報道:“皇上,蘇敬儀要命,但他說他就是學渣就是只會花錢那種,歌曲能夠記住的少,唯一會的也就這幾首,以及《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咱當兵的人》這種軍歌,因為他爺爺在聽。”

“那就這歌。”

鐘刑聞言直接雙膝跪地:“有些大逆不道。”

武帝見狀直接伸手。

鐘刑顫顫巍巍從懷裏取出來。

武帝一把搶過,一目十行掃過:“還行啊。”

“尤其這個當兵的人不錯!”

“看着就适合征兵,适合全軍推廣!”

說完,武帝道:“讓蘇敬儀自己原創一下。”

“今年府試,還是讓他參加!”

鐘刑渾身一僵,“這……這成績不是……”

武帝聞言傲然道:“落榜,不是更能創作嗎?《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

鐘刑:“…………”

接到通知的蘇敬儀又沒忍住一嗓子怒吼起來。

他就該氣死這個封建狗皇帝,告訴他不過書中一NPC而已!

告訴他猝死一事,活活氣死他!

果然是個熊孩子!

更年期了更熊!

蘇敬儀氣得牙根都咯吱咯吱咬着作響:“你才落榜,你全家落榜,老子非得榜上有名,狠狠打臉!”

秦延武看着渾身像是火蒺藜一樣要炸起來的蘇敬儀,吓得握緊了手中的筆:“冷……冷靜,敬儀我……我曾祖說啦,你……你不是……不是約定嗎?那……那你用婚事求皇上賜婚就行。這事一出,皇上肯定很頭疼的。”

“對。我殺進宮要求娶公主,看他如何應對。”蘇敬儀本來都忘記這件事了,沒想到武帝這麽吓唬他,甚至從定國公口吻來看——刺客這件事是真的,蘇從斌真暗中驚心動魄死裏逃生一回。

因此他就忍不住殺氣騰騰,忍不住膽大妄為一回。

反正都開口了,那就要個大的!

秦延武瞧着明顯賭氣的蘇敬儀,回眸掃掃餐桌上倒是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明顯不是牢飯的餐飲,嘆口氣:“我倒是有些懂曾祖為什麽說上書房教育不好了,不讓我去上書房讀書。”

“為什麽啊?”蘇敬儀壓着自己的心緒,積極回應因他牽連入獄的秦延武。

“因為皇上很明顯是針對你的薄弱環節,詩詞歌賦不行啊。對他而言,這牢房教育都折騰出來,就是因為那些史書都這麽寫啊。還有你先前縣試的時候重點內容也有司馬遷當太監了也要堅持呢。”秦延武緩緩總結:“都是用苦難,用經歷苦難來體現心性。”

“可是像這回,我們分明可以不用來牢房讀書的,可以坐在蹴鞠山莊,呼朋引伴呢。”

聞言,蘇敬儀點頭若小雞啄米:“延武,你總結的真對。”

說完,他磨牙:“我吃飽飯努力讀書,考上當官後,肯定要改了這些破規矩。”

秦延武看着鬥志昂揚的蘇敬儀,撓撓頭,忽然間有覺得這牢房教育好像對蘇敬儀燃燒鬥志挺管用的。

但不管他眼下如何思忖,帝王命令吩咐下來,他們兩個還是在牢房接受了填鴨式的教育。

秦延武:“…………”

蘇敬儀:“…………”

蹴鞠山莊的學生們:“…………”

淩敏聽到過縣試的都要報名參加府試,給老太爺樂一樂的命令,倒是沒多想,只捧着書本愈發用功了兩分。

他是有當侯爺心的,自然要争取好好表現了。

其他學生們神色複雜心思各異,但礙于蘇敬儀這個領頭的目前在盡孝,因此也沒多說其他,只是按着學習計劃,繼續有條不紊的學習。

時間一眨而過。

蘇敬儀在府試前終于出了牢房,被定國公帶着去感謝帝王“教育”後,憋着一口氣,帶着秦延武雄赳赳氣昂昂的回蹴鞠山莊,回自己的大本營,立下豪言壯語:“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山莊內衆人:“…………”

暗中盯着山莊的大人們:“…………”

都不太明白蘇敬儀怎麽忽然間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至極。衆人揣測不透也就暫且不去多想了,畢竟區區府試而已,他們實在沒必要關注太多,免得像去年一樣,堪稱損失慘重!

于是從府試第一場開始,蘇敬儀便是順順利利的,什麽意外什麽碰瓷都沒有。

就連題目,也十分順手。

尤其是詩詞,蘇敬儀恨不得拍案而起,批評牛郎織女這破愛情故事!

真少爺竟被假少爺逼着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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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迎戰府試九 于是從府試第一場開始,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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