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才是第三者?

她才是第三者?

溫千樓不動聲色的摩挲起茶盞的邊沿,他瞧着阮玲珑難過,一陣遲疑。

是啊!她在自己的心中到底是何存在?

一枚随時可棄的棋子還是……一直魂牽夢繞的女子?

溫千樓尋思自己也有些奇怪,他這般惡人竟會有做了虧心事的錯覺。

夜半時常從夢中醒來,驚了一身的冷汗。

夢中他瞧見阮玲珑身着紅色嫁衣,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那雙杏眸滿含眼淚,最後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阮玲珑緊緊握着他的手,淚如雨下,反複說着一句話“為何是你”。

待阮玲珑在自己懷中咽下最後一口氣,他才察覺托着她後背的手染滿獻血,阮玲珑後背插滿利箭。

溫千樓回過神來慶幸,這一切都是夢。

但為何會感覺心口一陣刺痛。

此後便睡意全無,他裹着披風在檐下看雪。

寂靜的夜似他荒蕪心田,而阮玲珑便是簌簌落下的雪花,落地有聲,倒是讓他不在那麽孤寂。

掌心中刻有阮玲珑的玉牌,也逐漸有了屬于他的溫度。

沸水“咕嘟咕嘟”冒泡,溫千樓回過神來。

溫千樓認真道:“你自是我心悅之人,往後要攜手一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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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溫婉解釋着,“今日你也瞧見了,汝南王盯她盯的緊,恐有性命之憂,所以我只能讓她留在溫府。”

溫千樓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之上,阮玲珑打算開口原諒他,但想到他與溫婉穿了相似衣物,連自己與溫千樓都未曾有此穿着。

三姐姐的話一直萦繞在耳邊,這男子皆口是心非,誰知成婚之後會是什麽樣。

她很想做溫千樓的解語花,但他總是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感到失望,亦未能保住溫婉的安全。

阮玲珑不動聲色抽離了自己的手,他見阮玲珑還是不肯原諒自己豎起三指。

“我溫千樓對天起誓,此生唯阮玲珑一人,若違此意,罰我孤苦半生,凄慘一生。”

阮玲珑瞧着認真發誓的溫千樓,從未想過他竟還有這樣的一面,只不過……溫婉始終是自己心頭上的一根刺。

“罷了,我姑且原諒你一回,但是……”

溫千樓身體微微前傾,不顧阮玲珑的意願握住了她的手,滿是欣喜,她終于肯與自己好好說話了,“但是什麽?”

“我知曉你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我那個皇叔絕不會善罷甘休,他既想殺溫婉洩憤,唯有皇宮最安全,你應知曉我的意思。”

溫千樓深呼一口氣,眉頭微皺。

阮玲珑勉強勾起嘴角,她知曉溫婉出身可憐。

但現在看到溫千樓還是不願讓溫婉入宮伴在自己左右,他大抵是喜歡上溫婉姑娘了。

“你既不願……”

“我願,我願将溫婉送入宮中,還望你能多照付她一二,溫婉她對你毫無威脅。”

阮玲珑眼眸半垂,眼中的亮光一點一點暗了下去。

她不過是想助溫婉逃過一劫,溫千樓此意是将自己遐想成蛇蠍之人,倒是叫她心寒了。

阮玲珑不想與溫千樓多呆一刻,匆忙起身,“既如此,那我便安排溫婉姑娘入宮了。”

尚在溫府擦着藥膏的溫婉,知曉自己要入宮的消息,十分驚訝。

她雖接觸帝姬只有幾日,不似傳聞中那般嚣張跋扈,但自己孤身一人入宮陪伴在帝姬身側,心中還是有些害怕。

溫府門前,溫婉背着自己的包裹,帶着懇求的目光看向溫千樓,幾分楚楚可憐,示意溫千樓能開口讓她繼續留在府上。

溫千樓似是沒瞧見一般站在馬車旁,讓阮玲珑扶着自己的胳膊上馬車,她卻将手伸向了一旁的暮雪,溫千樓讪讪收回自己的手臂。

無奈暗暗嘆了一口氣,她這是還在怨自己?

暮雪瞧着像木頭樁子一樣還站在原地的溫婉,沒好氣道:“溫姑娘還不上馬車?是等着我請你嗎?”

溫婉在暮雪的呵斥聲中落着淚,用手被輕輕擦拭眼角的淚,“奴家不敢!”

她上馬車之際,還不忘回頭瞧了一眼溫千樓,眼中滿是一一不舍。

暮雪越瞧二人越來氣,帝姬還在此,她就敢給溫大人暗送秋波,到底是煙花之地出來的狐媚子,竟學些勾|引人的下作手段。

如今市井中在傳,她家帝姬仗勢欺人,還未成婚便管起了未婚夫。

若成婚之後還不得将溫千樓拿捏死死的,再說了男子哪個不是有一兩個紅顏知己的,都說樂嘉帝姬未免太過霸道了。

馬車內阮玲珑漫不經心掀開暖腳爐的金絲镂空蓋子,用夾子夾起一塊木炭放入火盆中。

她這香車也只坐過溫婉一人外人。

阮玲珑瞧着溫婉偷偷抹淚,心中幾分不悅,倒還真是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

溫婉既讓自己背負了罵名,那便如她所願。

“加炭火這種事,還要本帝姬親自動手?”

溫婉惶恐跪下,從阮玲珑手中接過夾子,咬了咬唇,“是奴家的錯,任打任罰全聽帝姬的。”

阮玲珑靠着軟墊雙手抱臂,沒有叫她起來的意思,“溫婉姑娘,本帝姬聽聞你在煙波樓中是彈琵琶的,不知你與溫千樓是如何認識的?”

溫婉聽聞帝姬的聲音近在咫尺,心中很是慌張,謹慎小聲回話,“回帝姬的話,奴家能認識溫大人,全然是一個意外。”

她七月時登門為李員外賀壽,待到衆姐妹獻藝結束,已是後半夜了,她出恭回來,後臺廂房已空無一人。

李員外府邸大得很燭火昏暗,她迷路像個蒼蠅一樣四處亂撞,誰料被醉酒的登徒子給攔住了去路。

她對阮玲珑輕聲道:“奴家這種人出生低賤,哪敢招惹那些公子哥,不敢反抗,得虧是溫大人路過出手相救,才得以保住了清白。”

阮玲珑聞言才知曉,原來溫千樓早已與溫婉相識,若不是父皇賜婚,她大概不會與溫千樓在一起。

原來,自己才是那第三人。

她心中的怨氣突然消散。

溫婉不顧性命之危也要替他作證,若非他們之間有情,豈會相護。

阮玲珑伸手将人扶起,她方才好像太兇了,“是本帝姬錯怪你了,待此事過後,便送你出宮。”

阮玲珑知曉喜歡是裝不出來的,縱然溫千樓給自己送梳子還有簪子,或許只是為了應付父皇他們。

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再糾纏下去便沒意思了。

溫婉正要跪下叩首謝恩,阮玲珑忽然伸出手拖住了她的胳膊,“謝便不必了。”

阮玲珑曾經一直想問溫千樓,為何她堂兄遇刺的夜晚,他會出現在煙波樓。

當初難以開口,阮玲珑怕溫千樓是個煙花之地的風流常客,害怕自己會對他失望。

聽溫婉一番解釋,阮玲珑如負釋重,如今他們二人也不過是互相依附的關系。

溫婉跟随阮玲珑入宮,倒成了福滿宮的座上賓,吃穿用度樣樣挑不出錯出來。

暮雪只當偏殿中來個一個不幹活偷懶的宮娥,從不給她好臉色。

福滿宮的宮人有時怠慢溫婉,但被阮玲珑知曉還是斥責了一頓。

阮玲珑将自己關在福滿宮中,不願外出,日子一久,佛經她竟能看下去,偶爾還會将抄送幾本佛經送到康寧宮去。

大雪之日,暮雪頂着一頭白雪入了殿中,溫了酒水送到帝姬面前。

阮玲珑一邊抄書一邊舉杯小飲,她擡首瞧着暮雪還駐足在原地遲遲不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為何還不去忙你自己的事,可是又缺銀錢花了?”她提筆蘸了蘸墨汁。

暮雪支支吾吾道:“是……是溫大人來看您了。”

阮玲珑的手一頓,墨滴落在宣紙上,砸出一個墨點來。

“好好的紙浪費了。”阮玲珑将宣紙揉成一團丢棄在地上,重新提筆,“你讓他去偏殿吧!想來也是去探望她的。”

“是!”

暮雪引着溫千樓走向偏遠的寝殿,他行了一路有些不解,暮雪輕聲道:“溫大人,瑞玉殿到了!”

他正要開口,瑞玉殿的簾子已被人從裏面掀開。

溫婉身着月白色色宮裝,頭戴白玉簪,宮中養人,襯得她更是淡雅出塵。

她見到溫千樓的一瞬微微驚訝,回過神來匆忙屈膝一禮,歡喜道:“奴家見過溫大人!”

溫千樓走到屋檐下,抖了抖傘上的白雪,将其合起,“不必多禮,帝姬可是在瑞玉殿?”

“帝姬?”溫婉微微一愣,“帝姬已許久不曾來過。”

溫大人竟不是來探望自己的。

溫千樓尋思自己早該想到的,阮玲珑一直居住在福滿殿,平日裏也不見她來這瑞玉殿,“暮雪,帝姬不在此,你為何要将我引到此處?”

“溫大人,這都是帝姬的意思,帝姬尋思您與溫姑娘許久未見,想必有許多話要說,帝姬說便不來打擾二位了。”

溫千樓壓着怒氣微微颔首。

好好好,不過是有些時日未來尋她,阮玲珑便着急将自己往別的女子那裏推,到底還是在生自己的氣。

*

阮玲珑裹着披風望向軒窗外迎雪綻開的寒梅,她收回視線看着桌上抄了一半的經文,心思已不在此,她喃喃自語。

“故人相見,應有很多的話要說吧!”

話音剛落,時蘭匆匆入了殿中,“帝姬,溫大人已至殿外。”

阮玲珑聞言心中有幾分歡喜,但想到他不過是順路來探望自己,不情願道:“好端端的他來我這裏做什麽,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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