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情人成兄妹?

有情人成兄妹?

如阮玲珑所料,他此來福滿宮就是為了探望溫婉。

從始至終,溫千樓的目光一直落在溫婉的身上,阮玲珑慶幸自己發現的早,才未将一顆真心全撲在他的身上,

樂嘉帝姬未發話,溫婉垂首安靜站在溫千樓的身側。

阮玲珑見他似有些氣惱,莫非是來興師問罪的,怕是又有不長眼的人在溫千樓面前搬弄是非了。

她倒了一杯熱茶推到溫千樓的面前,陰陽怪氣道:“溫大人,你若要與溫姑娘敘舊,也不必特意跑我眼前,我将她奉為座上賓,待她不薄了。”

金銀首飾绫羅綢緞,阮玲珑可都是挑着最好的送到瑞玉殿。

“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婉見二人又起争執,撩起裙擺跪在了他們二人的中間,解釋道:“溫大人,帝姬待溫婉極好,還望帝姬與大人莫要因溫婉争吵了。”

阮玲珑合上眼長呼一口氣,因這門婚事她在宮外的聲名狼藉,雖已經将造謠者揪出嚴懲,但旁人對自己的偏見只增不減。

她願将溫婉養在宮中,也想告誡自己斷了念想,自己與溫千樓之間不過是互相利用關系罷了。

阮玲珑起身将人扶起,“此事與你無關,你亦不必如此謙卑。”

她不敢同別人說,溫千樓是自己的心魔,每一夜的夢中都有他,阮玲珑唯有抄寫經文才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溫千樓察覺她氣息不穩面容消瘦,想來近日也不好過,他是因朝堂的事被絆住了腳,一直忙着幫大理寺整理書卷,無瑕前來探望她。

忙活了小半月才得來半日的休沐日,她似是有意要與自己劃清界限,只怕是醋缸還翻着。

他當着阮玲珑的面牽起溫婉的手腕,遠處的暮雪都瞪大了眸子,分明就是欺負帝姬被婚約所困脫不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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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暗罵着溫婉,不過就是仗着帝姬心善,不與她計較才如此欺人。

阮玲珑扶着桌角,圓潤的指甲扣着桌下的木板,勉強勾起嘴角,“她在宮中一切都好,你往後若尋溫姑娘便告訴暮雪一聲,不必來知會我。”

溫千樓将人牽到阮玲珑的面前,對溫婉說道:“往後我與帝姬成婚,你也不少得要叫她一聲嫂嫂,她如今吃味吃的厲害,你便提前喚一聲,也好叫我二人少些誤會。”

“嫂嫂?”阮玲珑不知他們二人何時拜的把子,得虧溫千樓能尋思起這種損招,同姓結為兄妹,又要叫外面的那些人如何看待溫婉。

自己當真是看錯了人。

一時間阮玲珑竟覺得對溫婉不公,“溫千樓,你我二人雖未成婚,但往後就算成婚,待各取所取後,也是要……”

溫婉屈膝一禮,脆生生叫了一聲“嫂嫂”,将她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口中。

“往後在宮中的日子,便勞煩嫂嫂費心了。”

阮玲珑覺得腦中亂的很,下了逐客令讓暮雪送走那礙眼的二人。

她又重新坐回案前提筆抄寫經文,矮凳上的軟墊還未坐熱,康寧宮的嬷嬷便來傳話,她聞言當即提裙不管不顧沖了出去。

康寧殿前階旁的白雪有一指厚,阮玲珑到時遠遠瞧見溫婉身着夏衣跪在雪上,身形單薄凍得瑟瑟發抖。

阮玲珑她将人帶入皇宮,本意就是為了讓溫婉能躲開自己的皇叔阮拓,看她身姿弱柳迎風的,若她牽扯進自己與溫千樓的婚事中挨罰病倒了,終歸是自己理虧。

她瞧了一眼沖自己颔首的溫婉,一言不發徑直越過她直入康寧殿中。

只是……用手臂支着腦袋打瞌睡的皇祖母,幾日未見瞧着蒼老許多,沒有從前那股精氣神了。

嬷嬷正要喚醒太後,阮玲珑示意她噤聲,取來披風蓋在了太後的肩上,輕聲叮囑道:“殿外的人本帝姬帶走了,若皇祖母問起來本帝姬一力承擔,待皇祖母醒了……”

太後疲倦得睜開眼,這一次倒沒有像往日那般生玲珑的氣,只是伸出了手臂,“玲珑過來,扶哀家起身!”

阮玲珑握住皇祖母手的那一刻,一股冰涼的感覺從掌心傳來,康寧宮中的炭火很足,她站在這裏身上已起了一層薄薄的細汗,皇祖母大抵是病了。

“皇祖母為何如此冰冷,玲珑給你傳禦醫來,來人……”

太後有氣無力道:“不必了,哀家身子狀況如何哀家是知曉的。”她拍了阮玲珑的手背,腳步虛浮緩緩走向殿門口。

太後瞧見溫婉的那一刻又挺直了背,盛氣淩人。

“你應知曉哀家喚你來是為了何事。”

阮玲珑亦望向遠處正在罰跪的溫婉,“皇祖母定然是為了玲珑的婚事,區區一個溫婉不會影響婚事的,況且溫千樓已認她做義妹……”

搭在阮玲珑手掌上手忽然攥緊,“汝南王反了。”

“什麽!”一片雪花落在阮玲珑的眉心,頓時消融,“皇祖母,你是說……皇叔他謀反了?”

阮玲珑日日将自己拘在福滿宮,朝堂發生這般大的事,大抵宮人都知曉,自己竟還不知。

太後看向阮玲珑的眼神滿是無奈,她自幼長在自己的身邊,說她聰明還是個缺心眼的,若說玲珑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還有些犯蠢。

“他已不是你皇叔,是大邺的逆賊,你與溫千樓的婚事怕是提前了,本是定在六月盛夏的,哀家與陛下皇後商議,開春便将婚事辦了。”

阮玲珑面露難色,“皇祖母,婚事怎得這般急?如此算來也不過百天,玲珑還未準備好嫁他為妻。”

一陣寒風吹來,太後迎風重重咳嗽了兩聲,憋的臉色泛紅,許久才緩過來,她擡手憐愛得摸了摸阮玲珑的臉頰,“因為時不待人。”

太後說自己乏了,便讓阮玲珑領着那女子回去。

阮玲珑惴惴不安回頭看向緩緩閉上的朱紅色殿門,她不知為何皇祖母會說時不待人,折返想要回去,卻被守在門口的嬷嬷給攔了回去。

“樂嘉帝姬恕老奴無禮,太後近日勞神太過辛苦,已睡下了,還請帝姬回去吧!”

她将所有的話都憋在了心裏,差人去太醫署打探皇祖母的病情,禦醫們齊齊閉口不談,阮玲珑心中更是不安。

福滿殿前,溫婉還是寸步不離跟着阮玲珑。

“溫婉姑娘不回瑞玉殿,跟着本帝姬做什麽?”

溫婉聞言又跪了下去,“奴家不過是彈曲兒的伶人,能認溫大人為兄長,又有帝姬做嫂嫂,實乃前世修來的福分,萬萬不敢再入住瑞玉殿……”

阮玲珑聽出話中之意,“罷了,你既願跟着便跟着吧!”

溫婉拜謝起身,便跟着暮雪入了福滿殿中,她微微打量着殿內的陳設,那木架上擺滿了金銀玉器琉璃瓶,十分耀眼,稀有的羊脂玉瓶裏卻養着綻開的臘梅。

她正跟着暮雪入寝殿時,不經意間看到整理書案的宮娥,微微驚訝,那宮娥也注意到了她,微微颔首一笑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阮玲珑将披風遞給了暮雪,“溫姑娘,來了福滿宮也不必拘謹,既答應了他會護你周全,本帝姬絕不會食言。”

溫婉還是謙卑道:“勞煩帝姬費心了。”她還是向暮雪領了一份差事,去後花園的暖閣中照顧花草。

深夜寒風蕭瑟,夜半裏福滿宮倒是“熱鬧”的緊,向來康健的阮玲珑病倒了,發熱泛寒上吐下瀉的,禦醫開了藥方派人拿去抓藥煎煮,又施了針。

暮雪跪坐在帝姬榻前,焦急道:“禦醫,帝姬為何還不見好轉?反而吐得更厲害了?”

禦醫急得滿頭大汗,看症狀就是風寒所致,但樂嘉帝姬嬌貴身份尊崇,不敢有一絲懈怠。

“這……我盡量讓樂嘉帝姬好受些!”話畢,她又紮了一針。

暮雪洗着帕子放在阮玲珑的額前,“帝姬,要不暮雪前去向皇後禀告一聲。”

阮玲珑迷迷糊糊中握住了暮雪的手,艱難開口道:“不必了,告訴我母後只會讓她徒增擔憂罷了,待喝了藥大抵就沒事了。”

她又陷入了昏睡中,待醒來早已過了正午,屏風之後隐見一道人影微微晃動,阮玲珑聲音嘶啞,低聲喚着暮雪,沒想到那道身影竟是溫千樓。

他坐在榻旁将人扶起,讓阮玲珑靠在自己的懷中,她的唇微微幹裂,有氣無力道:“你怎在此?”

溫千樓拿起早已備好的湯藥,用木勺舀着藥汁送到了她的嘴旁,此舉雖不合禮,但陛下賜婚在前,現阮玲珑病着也不算逾矩。

“今日下早朝,是溫婉将我攔下。”

阮玲珑神色一沉,“倒是麻煩溫大人了。”

“不麻煩不麻煩。”他一勺一勺喂着湯藥,“你正是虛弱需要人照顧,聽暮雪說,你病了也不敢同太後皇後她們說,我正好能照顧你一二,哪怕說說話也成。”

阮玲珑被藥苦得想搖頭,“暮雪也能照顧我……”

“這怎麽能一樣?”他捏起一塊蜜餞喂到了她的口中,“我去太醫署問過了,你昨夜情況萬分兇險,險些沒命,我聽得是心驚膽戰的,好在你沒事熬了過來。”

阮玲珑感覺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用完藥四肢沒那麽疼了,她面色慘白,認真道:“溫千樓,你本無意與我成婚,若我真的死了豈不合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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