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兩男子一臺戲

兩男子一臺戲

阮瓊華表面和顏悅色,但從始至終未曾正眼瞧過溫千樓,玉指輕敲桌面,“不敢當,我也不過是個帝姬,怎敢讓溫大人相迎,樂嘉帝姬以前性格跳脫,如今到了你手中,都變得娴靜乖巧,溫大人,好手段!”

溫千樓聞言笑顏依舊,坐在了阮玲珑的身旁,“文惠帝姬此言差矣,人終會長大,是玲珑變懂事罷了,倒是文惠帝姬教唆我的未婚妻子逃婚是何意?若我告知陛下皇後你挑撥我與玲珑的關系,你看看是誰會受罰。”

阮瓊華拍桌而起,聲音提高了幾分,惱怒道:“明明是你有錯在先,反倒說起我的不是來了……你若真與那女子清白,便不會送她離去了。”

阮玲珑為他辯解道:“是我提議要送她離開的,不關溫千樓的事。”

阮瓊華氣得無奈搖頭,沒想到她是個死腦筋,如此不聽勸,“你定會後悔的。”

“姐姐,我知曉你是為我好,但此路我注定是要走的。”她想像小時候那樣拉住姐姐的手,卻被她無情躲開。

“阮玲珑,你心疼他要倒大黴,你且走着瞧。”阮瓊華轉身離去。

阮玲珑以前是不想嫁給溫千樓,但……與他相處這些時日,覺着溫千樓品行不錯,婚事是她父皇所賜,天子所下聖旨,豈會說變就變,況且幾位長輩且都不同意,別無他法。

溫千樓将人攬入臂膀中,手扣着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放心,我定會待你好,覺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阮玲珑望向門外廣闊無垠的天空,并未回答溫千樓的話,杏眸專向書桌,想到暗殺之事一時半刻不會結束,她用的那只狼毫筆尖已經分叉了……

“待在府上許久,我确實有些悶,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順道回宮一趟取些東西來。”她命暮雪去拿自己的披風,擡步向外走去。

溫千樓亦擡步跟了上去,阮玲珑回宮必定會前去探望太後,但她老人家昏迷不醒許久,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她若是這個時候回去探望被阻攔,旁人也會生疑。

這也是他的機會。

“你若有什麽需要,我去皇宮替你取來便是。”

阮玲珑将披風罩在了肩上,大抵近日吃不好睡不實,面容顯得幾分憔悴,臉上的笑意更少了,淡淡道:“為何我回不得宮?”杏眸中滿是疲倦。

Advertisement

“因為……”

他忽然想起太後的叮囑,她是瞧着阮玲珑長大的,感情最是深厚,也怕阮玲珑知曉傷心難過,所以順着阮玲珑的意思,讓其出宮小住,若不然她去請安次次被拒,心中會起疑。

“太後太過勞累,嫌你聒噪頑劣,不想見你。”

阮玲珑聞言駐足,低聲道:“我知曉了,我不去打擾皇祖母了。”她想自己的玉牌還在溫千樓手中,“那便勞煩你走一趟了,這宮外的物件,我用着不習慣。”

“玲珑與我生疏,着實客氣了些。”

溫千樓先前覺着她如傳聞中那般嬌貴,但接觸後發覺阮玲珑不怎麽嬌氣,手臂縫傷都一聲不吭的,現在又說用不慣宮外的東西,那還不是……嬌奢,聽聞福滿殿中燒毀的寶物,價格已過萬兩黃金,她一點都不心疼。

大邺還真是財大氣粗。

二人一起出門,溫千樓便撇下她入皇宮了。

阮玲珑獨坐馬車,漫無目的在街市中走着,輕輕車簾的一角,天氣雖冷,但人來人往熱鬧依舊。

忽然一個戴面具的人從一旁沖出,張開雙臂攔住了馬車,馬車急停,十幾個身着普通粗布棉衣的百姓躲在了小攤的後面,警惕得望着戴面具的男子。

阮玲珑險些從座位上摔下,急聲道:“發生了何事?”

“玲珑,是我!”男子将面具摘下,他滿是期待望向車簾之後的人。

阮玲珑掀開簾子,“怎是你?”若那些人想要害她,走到哪裏都會下手,她索性彎腰下了馬車。

師修明打量着她,嫌棄道:“啧啧啧!溫千樓是不是虐待你了,你怎麽瘦得跟個猴似的?”

阮玲珑無奈笑了一聲,“你才是猴呢!”她擡手時,師修明伸出手擋在了自己面前,“你這是做什麽?”

“我還以為你又要揪我耳朵。”

阮玲珑在都城中算是半個混世魔王,以前師修明在宮中跟黃子們一塊讀書,阮玲珑仗着自己是帝姬,可沒少欺負他,踩着他上樹摘果子掏鳥蛋,一言不合還揪自己耳朵。

一來二去,他都會下意識擡手臂去擋,時隔幾年,自己竟還怕她。

阮玲珑尴尬道:“抱歉,我也沒想到會傷你至此,從今往後不會了。”

師修明摸不着頭腦,他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阮玲珑不過是在溫府小住一段時日,怎麽變了一個人似的,死氣沉沉的都不愛笑了。

他二話不說抓住阮玲珑的手,氣勢洶洶就往回走去,憤憤不平道:“玲珑,是不是溫千樓那小子他欺負你了,我這就給你出氣,幫你教訓他。”

阮玲珑想要掰開他的手,解釋道:“師修明沒有的事,我可是帝姬,他一個修撰怎敢欺負我?”

師修明停下了腳步,回頭望着她,阮玲珑十分要求,有時碰了傷了都不會說,而且——溫千樓是她心悅之人,若真被欺負了,她也未必肯開口。

“真的?”

她點頭保證道:“自是真的。”

一輛馬車停在二人身旁,車上的人掀開窗上簾子看向二人相牽的手,臉色頓時陰沉,十分不悅得咳嗽了兩聲,他都已暗示至此,二人為何還不松手。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二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他手裏拿着一個匣子,正是阮玲珑要的狼毫,一把塞在了阮玲珑另一只手裏,提醒道:“還不松手?”

阮玲珑已有避嫌之意,師修明有些生氣,阮玲珑見到溫千樓怎麽像是耗子見到了貓,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反而更握緊她的手腕,反駁道:“我與玲珑是拜了把子的姐弟,我與姐姐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外人在此說三道四。”

阮玲珑沒忍住輕笑一聲,師修明比自己小上半年,他以前幫着阮玲珑對付那些纨绔子弟,就讓玲珑喊自己哥哥,混成了都城的大魔王。

“你……”溫千樓啞口無言,先前他就是用這招認下溫婉為義妹,打消了阮玲珑胡亂猜疑的念頭,這回旋镖是紮自己身上了。

師修明讀書不行,但鬥嘴這塊根本沒輸過,見溫千樓語塞,又繼續道:“怎麽?你與你那一步三摔的溫妹妹能抱在一起,我怎麽就不能和我的姐姐牽牽手?”

“好好好,我以你未來姐夫的名義命令你,松開你的手,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麽還跟在你姐姐身後,你若是想吃糖,我現在就能給你買。”溫千樓握住阮玲珑的另一個手腕,将人帶向自己的懷中。

師修明這牛脾氣與他較上勁兒了,阮玲珑被扯來扯去。

她當即甩開二人的手,不耐煩整理着袖子,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将他們二人訓斥了一番。

“溫千樓你已弱冠,師修明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兩個人還跟孩子一樣置氣。”

師修明這才放下心,擡步追了上去,得意得沖着溫千樓挑眉,“玲珑,你說話這才對嘛!輕聲細語的說話倒叫我渾身不自在。”

阮玲珑擡起手吓唬他,“師修明我看你最近是皮癢不成?”

“诶對對對,你有本事朝這打!”他故意将臉伸了過去,他知曉阮玲珑兇是兇了點,但不會真的下手扇自己巴掌。

溫千樓默默跟在二人身後,怎麽瞧心中都不舒坦,這嬉笑的二人仿若他們才是天生一對,而自己更像是局外人,擡手摸向腰間,已空無一物。

那枚玉牌,他已交給了別人。

師修明從一家甜點鋪子前經過,輕聲道:“玲珑,這家鋪子又出了新甜點,我已替你嘗過,你應該是喜歡的。”他讓小厮避開綠豆的,各種口味都買了一份。

“沒想到最懂我喜好的人,還得是你。”阮玲珑目光瞟向溫千樓,他現在怎麽跟個木頭似的變成啞巴了。

溫千樓對身旁的侍衛說了幾句話,侍衛拿起錢袋離開了。

師修明忽然瞧見街邊小販賣着對門聯,“對了玲珑,元旦将至也是你的生辰,想好如何慶賀了嗎?”

阮玲珑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尚不知曉,我如今是有家不能回,只能等日子近些再做打算了。”

師修明身形高挑,他站在阮玲珑與溫千樓之間,故意将他擋在身後,高興道:“若不然你來侯府過元旦吧!我爹娘若是知曉你來,指定高興得合不攏嘴,反正比溫府冷冷清清的強上許多。”

呵!

溫千樓暗中冷笑一聲,不過是個元旦,獻殷勤還非要将自己踩上一腳,這是個什麽人?

“師世子不必了,畢竟玲珑是帝姬,她在一個外男家中過元旦怕是要遭人非議了,溫府雖冷清些,但我會讓她過一個終身難忘的生辰的,便不勞你費心了。”

溫千樓挽起阮玲珑的手向一旁的酒樓走去,他就沒見過師修明這般無賴之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