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詐屍
第二十八章 詐屍
随着花越開越豔,只見棺中的女子突然睜開雙眼,眼中射出幽冷的寒光。
衆人大驚失色,想要逃離卻發現雙腿如同灌鉛動彈不得。
女子身體發出“咔咔咔”的響聲,那是身體關節複位的聲音。
她扭動着脖子緩緩坐起,嘴唇輕啓:“嗯…兩千年了,殿下…”她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刀刃劃過每個人的心尖。
“詐…詐屍了!”
棺材前的小弟目睹這一切,發出劇烈的慘叫聲。
所有人身體抖動的如同骰子一樣,後背驚起一層冷汗。
每個人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女鬼從棺椁中緩緩飄出,剛剛醒來的她,身體還有些不太适應。
“哼…你們将我放了出來,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們。”
女人腳尖點在花蕊之上,享受着花香帶來的觸感。
“你們便在這塵魂殿中,享受這千年前塵封之喜吧。”女人輕輕一笑,雙手高高擡起,“不倫,不悔,不朽,與這肮髒的世間脫離。”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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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阡皺着眉頭看向紙人,紙人武龍顫抖着說道:“她就猶如地獄裏的惡鬼,可怕,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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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溫白手摸了摸下巴,問:“之後呢?”
武龍抽泣着,“之後,我們就像中了魔一樣,對着棺材一直不停的磕頭,磕得血肉模糊,痛苦不堪,一直到死。”
時阡:“那女屍是何時離開的?她有沒有留下什麽重要的線索?”
“她說什麽殿下,好狠…”武龍想了一下,又道:“她還說什麽,輪回往生,複仇之類的。”
時阡微微皺眉,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時阡問一旁愣神的他:“江溫白,你有什麽想法麽?”
江溫白:“嗯…沒有頭緒,不過如果是兩千多年前發生過的事,我想我們應該可以查!”
時阡:“圖書館?古籍記載?”
江溫白伸出手指左右搖擺,笑道:“不,圖書館也查不出來,我認識一個教授,他是著名的歷史學家,收藏了不少古事典籍。”
時阡微微點頭,眼下還是得先将武龍他們幾個人的陰魂帶出。
雖然幾人做的事是違背天道的,但是已經用死來贖罪了,靈魂總該得到救贖。
武龍交代好,其餘幾人的姓名,時阡又快速剪了幾個小的紙人。
“紙人收魂,封!”
随着幾個身體抖動幾下,幾道黑影嗖的鑽進了紙人身體裏。
武龍紙人對着時阡“砰砰砰”的磕了三個口,“兄弟,哥謝謝你了。”
時阡将紙人們收好,問:“江溫白,我們怎麽出去?”
江溫白拍了拍手站起身來,“這裏面有風,況且這女屍能出去,我們自然也能出去。”他四處打量一下,最後視線定格在棺材上,“吶,幫個忙。”
江溫白敲了敲棺材底部,“佟佟佟”空悶的聲音傳來。
倆人面色一喜,棺材底部是真空的!
時阡和江溫白倆人用力的将棺材地板撬開,接着扒着板縫向後面一推,一個黑黝黝的大洞出現在眼前。
“走!”
兩人毫不猶豫地相繼縱身一躍,跳進了那個深不見底的洞口之中。
他們就像兩顆流星一般直直地墜落而下,速度越來越快。
這黑暗的甬道仿佛是一個無底深淵,彌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
那股味道濃烈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仿佛能将人的靈魂也一并吞噬。
而甬道四周那光滑如鏡的牆壁之上,則附着着一層厚厚的、粘膩的苔藓。
這些苔藓散發着一種詭異的綠色光芒,摸上去濕漉漉、滑溜溜的,給人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時阡緊緊閉着雙眼,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趕快結束這段恐怖的滑行!然而,他越是這樣想,時間似乎過得越慢。
他只覺得自己的屁股與這濕滑的地面不斷摩擦,産生的熱量讓他的屁股都快要燃燒起來了。那種火辣辣的疼痛簡直難以忍受,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會被磨成兩半。
一旁的江溫白則完全失去了鎮定,一路上不停地叽哇亂叫着。
他的尖叫聲在這狹窄的甬道裏回蕩着,顯得格外刺耳和驚恐。“救命啊!我要掉下去啦!”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他的呼喊聲此起彼伏,與時阡內心的煩躁和郁悶在一起,形成了一首驚悚的交響曲。
就在兩人幾乎快要崩潰的時候,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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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兩聲悶響傳來,只見這兩個人就如同下餃子一般,一個接一個地從出口直直墜入河中。
“哇!”江溫白一落入水中,便驚慌失措地拼命撲騰起來。
他的雙臂胡亂揮舞着,濺起無數水花,嘴裏還不停地呼喊着:“啊,我要死啦!救命啊!唔……我根本不會游泳啊!”
河水瞬間将他淹沒,只露出一張驚恐萬分的臉。他的眼睛閉死死的,充滿了絕望和恐懼,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這無情的河水吞噬。
時阡面露難色,有些不自在地輕聲喊道:“江溫白……”然而,他那細若蚊蠅般的聲音似乎并未傳進江溫白的耳朵裏。
此時的江溫白正像只落水狗一樣,在溪水中拼命撲騰着,嘴裏還念念有詞,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即将被淹死的恐怖幻想之中。
見此情形,時阡不禁提高音量,再次大聲呼喊起來:“江溫白!”
這次,江溫白終于聽到了呼喚聲,他猛地停下了所有動作,緩緩睜開雙眼。
當看清四周的狀況後,他頓時感到一陣窘迫和尴尬,目光游離不定地望着周圍的人群。
原來,兩人不知怎麽的竟掉進了懷龍鎮龍弓橋下的那條小溪裏。
這條小溪雖然看起來水流湍急,但實際上水深最多也不過剛剛沒過人的大腿而已。
可即便如此,剛才江溫白那副驚恐萬狀、狼狽不堪的模樣還是引來了衆多圍觀者。
這些人有的是當地居民,有的則是前來游玩的游客,他們全都一臉驚愕地盯着江溫和時阡,那表情就好像正在觀看一場滑稽可笑的猴子表演一般。
時阡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簡直無地自容。
他迅速用雙手捂住臉龐,然後頭也不回地擡起腿大步離去,真是太丢人了!
而江溫白呢,則是瞪大了眼睛,與周圍那些好奇的目光對視了片刻之後,也立刻站起身來。
他一邊讪笑着向衆人點頭示意,一邊趕緊提起濕漉漉的褲腿,匆匆忙忙地跟在已經走出老遠的時阡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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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杏歪着頭瞪着大眼,看着下半身濕漉漉的時阡,和渾身濕漉漉還腦袋上沾滿綠色粘稠物的江溫白。
倆人一前一後的各自回了房間。
時杏看了看大門口,又看看了樓上,奇怪昨天上午不是剛走麽,這麽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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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倆人一個抱着一塊西瓜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時阡換了很幹淨的黑衣白褲,嘴裏吃着時杏給切成塊的西瓜,幽怨的盯着吃的滿嘴都是的江溫白。
時杏偷笑,時阡這人哪都好,你說他懶散卻又麻利的很,你說他犟卻也很開通,總跟個萬花筒似的,不斷變化着。
總是自己跟自己産生矛盾。
江溫白面前禿嚕了一垃圾桶的西瓜皮,“呼,真爽啊,這一天的渴死我了。”
時阡:“江溫白你的外貌與你的品性,極為不符。”
江溫白一甩額前的幾根碎發,自戀道:“不要迷戀哥的外表,你要試着挖掘我的內心,外表什麽的都是浮雲。”
時阡翻了個白眼。
江溫白:“對了,咱們什麽時候去查資料去?”
時阡輕輕拿起一塊西瓜,放在嘴裏,冰涼的口感充斥了整個味蕾,不緊不慢道:“後天中元節,我沒空,你可能得自己去了。”
江溫白咂吧一下嘴,說:“好吧,那到時我給你發消息。”
“嗯,”時阡拿出手機讓江溫白把手機號輸入上。
江溫白小心翼翼地從時阡手中接過他的手機,仔細地前後端詳起來。
只見這部手機的外殼已經磨損得不成樣子,屏幕上也布滿了細微的劃痕,不禁讓江溫白心生疑慮:呃……這部手機真的還能正常使用嗎?
不過,這些話他并沒有直接說出口。
盡管心中有所疑問,但江溫白還是迅速地在手機上輸入完了自己需要的號碼,然後将其輕輕遞回到時阡面前。
接着,他緩緩站起身來,臉上浮現出一抹戲谑的笑容,用一種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那我可就先走啦,阡阡寶貝~”
聽到這句話,時阡先是一愣,随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只聽“咔”的一聲脆響,他竟然硬生生地将手中握着的一根叉子給掰折成了兩段!
時阡瞪大雙眼,死死盯着江溫白,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麽?”
面對時阡憤怒的質問,江溫白卻顯得毫不在意。
他嘻嘻一笑,腳下生風一般,一溜煙兒地朝着樓上跑去,同時嘴裏還大聲喊道:“哎呀呀,可不是我說的哦,我只不過是把你手機裏收到的短信內容給複述出來罷了。”
時阡聞言,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他連忙打開手機,開始查看那些未讀的消息。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見收件箱裏竟然密密麻麻地躺着好幾十條未讀信息。
時阡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心頭的怒火,首先點開了最新的那條短信。
當看到短信的具體內容後,他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艹——這個該死的顧辭年!”原來,這條短信寫道:“阡阡寶貝,為什麽不理我,有想我麽,愛你的——年。 等我。”
時阡差點将手裏的手機扔出去,臉色陰沉的恐怖。
但!耳尖的紅暈卻與之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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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溫白原本想下午走,時杏非讓他吃完晚飯後明天一早上再走。
在寬敞的院子中央,穩穩地立着一張巨大的方形木桌。
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映在桌面上。
江溫白特意精心挑選并購買了好幾瓶冰鎮汽水,這些汽水在燈光下閃爍着誘人的光芒,仿佛在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一場歡樂的慶典。
此刻,桌子周圍圍坐着幾個人,他們的目光交彙在一起,人眼瞪鬼眼,嗯……當然,其中還有一個特殊的存在——池誠這個鬼魂。
雖然他無法品嘗到美味的飯菜,但卻能夠盡情享受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不過呢,由于池誠聞過味道之後的菜肴活人就再也無法食用了,所以細心體貼的時杏專門為他準備了兩個精美的餐盤,并将所有的菜品都撥在了一起。
此外,她還在一旁點上了上好的香,讓池誠能夠更好地沉浸在這獨特的氛圍之中,盡情享用屬于他自己的“盛宴”。
看到這一幕,池誠笑得合不攏嘴,臉上洋溢着幸福和滿足的神情,活脫脫像個得到了最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屁颠屁颠的。
然而,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坐在一旁的時阡,只見他氣得咬牙切齒,心中暗暗惱怒,越發的放肆了。
是不是最近好臉給多了。
江溫白故作輕松的幹咳一聲,這一桌上,兩個人,一個鬼,一個嗯…半人半鬼半紙…。
其實自己不想過多過問人家的私事,但是實在是按不住好奇心啊。
“那個,時阡。”江溫白小心的跟時阡咬耳朵。
時阡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臭的很,仿佛在說你最好有正事!
江溫白假裝沒看見他那想殺人的眼神,小聲的問道:“你姐和你姐…抱歉,和這鬼哥,到底什麽情況啊?”
時阡冷聲道:“沒情況,也不會有情況。”
江溫白心想,換個話題吧!一會撞槍口上了。
“那你姐?”江溫白話一頓,委婉了一下,道:“她這半人半鬼半紙身是怎麽回事?”
時阡臭着的臉有了一瞬間松懈,半合着眼眸道:“她小時候不小心溺亡,我爺爺去幽冥地府找冥王要回了她的三魂七魄。”
江溫白眼睛睜大,看了時杏一眼,不可思議:“還能将魂魄要回?”
“嗯,不過…”時阡又道:“不過爺爺和掌管幽冥地府的冥王做了個交易,才将她的魂換了回來。”
“交易,換魂,有意思。”江溫白又問,“那你爺爺是何人啊,把你姐姐做得與活人無異。”
時阡淡淡開口,“早年的七門調門主——時候。”
不過随着時代的變遷,早些年的手藝人早已金盆洗手,留下為數不多的人還在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