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好,結婚

第二十九章 你好,結婚

江溫白大為震驚,怪不得時阡這一家子都不太正常呢。

傳說早些年五花八門各自為之。

分為一門金;二門皮;三門彩;四門挂;五門評;六門團;七門調;八門柳;

其中只有七門調與陰陽打交道,而且時候在道上名氣不小,老頭子剛正不阿,性格古怪,能力不小會的也自然不少。

走陰串陽多為地府效力,他能跟鬼王交易換回魂魄,雖然不奇怪,但還真沒想到。

江溫白看着恩愛的倆人,不禁問道:“那你為何不同意你姐姐和池誠的事呢?”

時阡不明所以:“我為什麽要同意?”

“你又不能守着她一輩子,倘若倆人結了姻親,你姐姐不死不休的,池誠若不願投胎,不正好和你姐姐作伴嘛。”

“如果池誠以後變心,投胎去了怎麽辦?”時阡手攥緊了筷子,低聲道:“誰能攔住他不讓投胎,輪回往生自古定律,你當我是冥界老大嗎!”

江溫白做了個拉鏈的手勢,将嘴閉上,心想,死嘴不該說的非得說。

“那個,我提一個啊,”江溫白将手中的汽水瓶舉起來,“謝謝姐姐盛情款待,辛苦了。”

時杏象征性的舉起杯子,跟他們碰了碰,随後又放下,她不需要吃,不需要喝。

只需偶爾聞一聞香燭便好。

江溫白也不管尴不尴尬了,自顧自的埋頭吃了起來,“時阡,咱姐可真牛,嘗不來味道,卻每道菜都做得這麽正好。”

時阡白了他一眼,“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你是道士麽?怎麽跟別人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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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溫白一口紅燒肉塞進嘴裏,肉汁在口中爆開,美滋滋道:“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質疑我的身份!”

時杏看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拌嘴,突然問向時阡,比劃道:“顧辭年呢?為什麽那麽長時間沒看見他了?”

時阡吃飯的動作一頓,嘴裏的飯突然索然無味,他并未回答時杏,只是眼神暗了下去。

“怎麽了?咱姐說的啥?”江溫白察覺出時阡的不對勁,出聲問道:“比劃的什麽啊?我怎麽看不懂呢?”

時阡:“沒什麽,讓你多吃點。”

江溫白心想,不行我高低得去學個手語。

“跟你們說個大好的事,”池誠突然笑道:“中元節鬼門大開,百鬼外出,但是冥界鬼王發話了,說要辦一樁喜事。”

江溫白好奇問道:“喜事?什麽喜事?”

池誠:“嗯…具體不知道但是規定好了時間和路線,所有惡鬼無主游魂都不得出,不過這一天的鬼市可熱鬧了。”

時阡沒好氣道:“鬼界來的哪門子喜事,又不是鬼王娶媳婦。”

池誠:“……”這話可不興說啊。

江溫白:“那跟你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啊,”池誠神秘一笑,道:“我升官了,嘿嘿。”

“升官?”

時杏眨巴着眼看着他:“什麽官?”

“叫什麽引薦使,”池誠嘿嘿笑道:“你們別不信,黑白無常兩位大人親自宣告的,說是鬼王大人欽點的。”

幾人看池誠得意的嘴都要翹到天上了。

“那個,打斷一下,”江溫白手做了一個停止動作,問道:“這個引薦使是個什麽職位?”

池誠摸了摸臉,羞怯道:“我也不知道。”

時阡薄唇微抿:“你一個原著鬼,他突然給你安職位幹嘛?”

池誠:“不太清楚呢。”

“不管怎麽樣,”江溫白又舉起飲料瓶,“還是要祝賀一下池哥升官了。”

乒—乓的撞擊聲,在夏天格外的好聽。

次日一早,江溫白便走了,時阡在睡覺他就沒打擾,時杏送他去坐的公交車。

.

這一天中午,太陽才正是高高挂起時,時阡打着哈欠去開門了。

他輕輕推開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伴随着“嘎吱”一聲響,店鋪內頓時彌漫起一股淡淡的塵土氣息。

時阡熟練地整理着貨架上的貨物,将它們擺放得整整齊齊。

明天就是中元節了,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兩天店裏肯定會異常忙碌。

人們都會紛紛前來購買各種祭祀用品和香燭紙錢,以祭奠逝去的親人。

而此時,走在街上,便能看到各個路口、街角以及一些空曠的地方,都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燒紙、點燭了。

那些跳動的火苗在微風中搖曳不定,仿佛是逝者們在另一個世界向生者傳遞着思念與問候。空氣中彌漫着紙張燃燒後的特殊味道,讓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

七月半,鬼門開。

這一天乃是傳統習俗中的中元節,又被稱為鬼節。傳說在這一夜,地府之門将會大開,無數的鬼魂會從幽冥地府湧出,游蕩在人間。

時阡癱在沙發上,疲倦道:“累死我了。”

這兩天的人和鬼絡繹不絕都要把門檻踩爛了,頭一次營業額爆棚。

時阡關上鋪子,回去睡了個回籠覺太特麽的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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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天空漸漸變得昏暗陰沉,仿佛被一層神秘的黑幕所籠罩。月亮躲進了厚厚的雲層後面,只透出微弱的光芒,使得整個世界都顯得陰森恐怖。

街頭巷尾彌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氛,家家戶戶緊閉門窗,不敢輕易外出。

路上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生怕與那些看不見的鬼魂相遇。

風悄然吹過,帶着絲絲涼意,吹動着樹葉沙沙作響,宛如鬼魂們低語呢喃的聲音。

此時,寂靜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那聲音時有時無,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悄悄接近。

懷龍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

鎮口的那座古老的石弓橋門,此時正散發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幽綠光。那綠光仿佛來自幽冥地府,透着無盡的陰森和神秘。

與此同時,一股濃重的霧氣從空中緩緩地彌漫開來,如同一張巨大的白色帷幕,将整個鎮口都籠罩其中。

在這片濃霧之中,無數的人影若隐若現。他們時而清晰可見,時而又模糊不清,宛如幽靈一般穿梭于霧霭之間。

這些人影有的身着紅衣古裝,有的則穿着紅色奇裝異服,讓人難以分辨其身份和來歷。

伴随着這些人影的出現,陣陣刺耳的唢吶聲和響亮的敲鑼打鼓聲驟然響起。

那聲音在這個寂靜而詭異的夜晚裏顯得格外震耳欲聾,仿佛要沖破雲霄,直達九天之上。

這群人影井然有序,每個人手中都拿着各種不同的喜物,紅色喜慶撲面而來,就連馬脖子上都挂上着大紅喜花。

在這中間一座古色古香紅轎,最是引人注目,那頂坐轎通體漆紅,四周懸挂着紅色的帷幔,随風輕輕飄動。

**

轎子之中端坐着一名男子。

只見他身姿挺拔如松,氣質高雅不凡。

顧辭年此刻的他身穿着一襲暗紅色的衣袍,那衣袍的顏色宛如深沉夜幕中的一抹火焰,既不張揚又不失莊重。

這襲衣袍剪裁得極為合身,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了他修長健碩的身材線條。

衣袖和領口處皆鑲着精致的金絲邊紋,随着他輕微的動作閃爍着淡淡的光芒,更增添了幾分高貴與神秘之感。

他逆着光,陰影将他側臉輪廓勾勒得越發立體,睫毛垂下的暗影在眼下,周森散發着與生俱來的帝王之相。

前有黑白無常開路,後有牛頭馬面顧後。

“白無常…大,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跟在白無常身後的池誠,結結巴巴的問道,這走向怎麽越來越像是時杏家呢。

池誠其實心裏怕得很,到現在沒敢擡起頭去看看這轎子之上的男人,但!還是鼓起勇氣問白無常。

白無常斜睨他一眼,語氣淡淡的:“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池誠手裏拿着一對雙龍蠟燭,龍鳳燭他倒是知道,這雙龍蠟燭,總不能二龍戲珠吧?

.

煩,

時阡躺在鋪子的沙發上煩得很,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直往腦子裏鑽。

媽的,到底誰家這麽不開眼,七月十五的辦哪門子喜事!

時阡本想找東西将耳朵塞子起來,奈何聲音越來越大,震耳欲聾,好像就在他家門口。

池誠拿着蠟燭,不知所措的看着時杏家鋪子門口。

等等!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閻王大人辦的喜事,就是成親?和誰?時杏?不…不可能…

在時阡要崩潰的邊緣時,聲音突然停止。

..

“扣…扣…扣…扣,”接着傳來四聲敲門聲。

時阡起身去開門,正好一肚子的火沒地方撒。

“你…”

門被時阡蹭的打開。

剛欲發火的話卡在嘴中,打開門一張紙書差點拍在他臉上。

時阡退後一步,只能來得及看清紙上面的兩個大字——婚書。

“???”什麽意思。

“你好,結婚。”

熟悉的聲音傳來,時阡下意識看去,拿着紙書的修長手指緩緩下移,手主人的臉露了出來。

看着那熟悉的清冷帶着笑意的眉眼,和清勾的薄唇,時阡的心驀然一縮。

時阡啞着聲,問:“顧辭年?”

顧辭年“嗯”了一聲,輕聲喊道:“阡阡寶貝。”

消失了十多天的顧辭年此時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就這麽突兀的站在他面前。

和他身後一衆鬼魂,争先恐後的朝門裏面探着頭。

“怎麽樣?看到了嗎!”

“夫人長什麽樣啊?”

“成功了嗎?”

叽叽喳喳的七嘴八舌。

時阡眼神最終定格到白無常身邊的池誠身上。

他颀長的身子險些踉跄跌倒,蒼白沉郁之色凝結在他的眉心,目光呆滞,整個人破碎又凄涼。

而池誠現在心髒都收縮成了一團,結婚?求親?

顧辭年是冥王大人?所以他接近時阡是為了時杏?之前出現在他家都是計劃好的?

完了,全完了…我該怎麽辦?

我怎麽能跟閻王對抗…

.

“你來做什麽?”時阡語氣中帶着幾分疏遠,“這婚書是什麽意思?”

“我來求娶…不”顧辭年笑意晏晏,道:“求親,時杏在麽?”

這等大事當需長輩在此見證。

時阡瞳孔微沉,晦暗不明,他望着他一言不發,黑雲壓城城欲摧。

難怪…難怪!

難怪他如此處心積慮接近自己,難怪他對時杏如此殷勤,結合池誠那下一秒就要再死一次的神情。

原來一切早有預謀!

時阡強壓下沖動感,神色越發薄涼,冷聲開口:“這婚書怎麽回事?”

顧辭年向前邁進一步,“是你爺爺,”想牽起時阡的手,被他躲過,“當年為救時杏,他與我簽訂的婚約。”

“所以我今日按照時間,前來求娶,十裏紅妝,許一世長情。”

“夠了!”

伴随着這聲怒吼,時阡終于忍無可忍,他那緊握成拳的右手猛地揮出,帶着滿腔的憤怒直直地砸向了顧辭年的臉頰。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仿佛整個地府都為之震顫。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在場的所有鬼魂都驚呆了。

倒吸一口涼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白無常原本就蒼白如雪的面容此刻更是毫無血色,他那雙平日裏總是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此刻瞪得渾圓,嘴巴微張着,顯然是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站在一旁的黑無常同樣滿臉驚愕,他那向來沉穩冷靜的表情瞬間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牛頭則是被吓得驚叫出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步,似乎想要沖上去阻止這場沖突,但好在身旁的馬面反應迅速,一把将他拉住,才避免了事态進一步惡化。

所有人屏氣凝神不敢出聲。

池誠也是吓得不知所措。

瘋了!一定是瘋了!!

.

顧辭年的臉隐匿在黑暗下,心一抽抽的疼,他仿佛是僵住了。

時阡眼眶紅了一圈,蒼白的薄唇顫抖幾瞬,垂下的手不停顫抖着。

所以,他本來就是為了時杏而來,一切都是在騙我,既然這樣,為何還與我做出如此讓我誤會的舉動。

騙子!

就在那一瞬間,顧辭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個人都愣住了。

周圍的一切也變得寂靜無聲。然而,僅僅只是短短的一瞬之後,他便如夢初醒般猛地擡起了頭。

此刻,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時阡的手上,眼神裏滿是關切和心疼。

只見他緩緩伸出雙手,輕輕地捧起時阡的手,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貴易碎的寶物。

“手疼不疼?” 顧辭年輕聲問道,聲音溫柔得如同春日裏拂過湖面的微風。

“……”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衆鬼們卻一個個面面相觑,滿臉都是無語和驚愕。

他們心裏不禁暗暗吐槽道:“老大啊老大,您倒是先瞅瞅自己臉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啊!要說疼,怎麽着也應該是您更疼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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