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顆 色誘
第4章 第三顆 色誘
房檐上的小灰鳥腿一軟又從房上栽下來,趕緊撲扇翅膀念叨着:
“......宗王殺伐決斷就夠吓人,沒想到溫柔起來更吓人......這誰能拒絕,誰能抗住?還得是宗王,金錢不行,色誘一定成。”
胡爾烈倏地撩起眼皮射向屋外碎碎念的小鳥,原本漆黑幽靜眼眸剎那卷起駭浪,剛飛起的小灰鳥估計才發現自己用詞不當,吓得翅膀一僵又栽下兩米......
由于胡爾烈太高,此刻又背光,白汐還是沒能看清胡爾烈的眼睛,只看到被帽檐遮着,還戴着黑口罩的一張“大黑臉”。
白汐咔吧咔吧眼睛,噗嗤一下笑了,把自己笑成一尊裝了彈簧的彌勒佛,頭頂鋼絲卷兒不停顫悠。
胡爾烈:......
白汐邊笑邊揚手拍了下帽衫男的胳膊,發現這人的肌肉真夠硬實的,鐵塊子似的......
“老板,我知道您是嫌我心不誠,要不這樣。”
白汐這次直接抓起胡爾烈的手,才碰一下就渾身一哆嗦,心說這人瞧着挺壯,身子怎麽這麽虛啊,手比冰塊還涼......
“為表示誠意,這盒彩禮您先收下。”白汐把糖盒一整個塞進胡爾烈手裏,但還是把那顆鑽石拿了出來:
“您費心幫忙找個合适的,我家寶貝兒要是相中了,這顆鑽石就現場用來求婚了,成不?”
胡爾烈:......
屋外角落裏蹲的小灰鳥歪着頭,“不應該啊?按理說宗王一個迷人眼神就能讓天空下起飛鳥雨,跨種族跨性別通吃啊......”
周圍柱子上的老鷹們紛紛沖小灰鳥點頭表示強烈贊同。
小灰鳥自言自語:“不成,還是得勸宗王把口罩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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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鋪外的熙攘人群紛紛發來驚嘆聲,“快看快看,這些老鷹一起點頭呢。”
“......”小灰鳥脖子一梗,估計是想起自己哪怕聲再小也能被擁有超強聽力的鷹類聽得一清二楚。
小灰鳥立馬把嘴狠狠“縫上”,但在看了一眼屋內後,瞪時又把嘴長得老大。
胡爾烈此時又向白汐邁進一步,二人之間也就不到一個小拇指的距離。
白汐不自覺後退,卻被胡爾烈冰涼手掌攔了下腰,止住了。
胡爾烈順勢把頭壓到白汐耳邊,聲音變小,殺傷力卻連翻幾番爆了棚,“晚上我去找你。”
白汐:......
白汐感到心髒猛烈抽了下......從耳朵開始麻了半邊身子......
好家夥......這人的聲音......都能蠱惑人心了吧!!先別說身材,光是他的聲音都能放倒一片......
白汐正腹诽着,胡爾烈竟然把手伸到了白汐腿側。
白汐:!
擦!
白汐剎那腦子一片空白,耳邊忽又響起那人抓魂攝魄的磁性嗓音:
“收好了。”胡爾烈把糖盒重新塞回白汐褲兜裏,随後一個側身消失在白汐眼前,而白汐仍石化原地。
白汐:......
......得虧我是一男的。
但是......這人是不是有病啊?什麽玩笑都敢開?居然說他自己是鷹,哪個正常人能說自己是畜牲的.....
*
白汐在拿到店鋪那個禿頭夥計遞給他的一個紙條後,抓着腦袋出了門,看到紙條上力透紙背寫着一排數字,應該就是那位老板的手機號碼。
白汐甩甩頭,想把那人的聲音從腦袋裏甩出去,但好像作用不大,別說腦子了,整個身體子都像被外來物種入侵,想根除時發現都特麽星火燎原了......
“話說這個男人得禍害過多少姑娘,而且肯定是那種說謊話開玩笑,張口就來的。”
被殃及池魚的白汐暗啐一口,抓了把鋼絲頭發,打開手機溦信快速輸入了那人的電話號碼。
當白汐看到屏幕彈出一個喜羊羊的頭像時,嘴都歪了。
再一細看,好像還不是喜羊羊,而是系着紅圍脖,眼睛眯成兩道縫兒,頭頂有跟粑粑似的卷毛,卻真被塗成棕色的大肥羊‘懶羊羊’,最主要旁邊還畫着把剪刀......
用戶名:剪羊毛
白汐:......
啥玩意兒,一看就是個禍害小動物的主,連灰太狼都不如。
*
晚上天空将擦黑時,白汐已經無數次點開手機,發現帽衫男還是沒通過自己的好友申請。
另外那個每晚準時“坐穿陽臺”的黑家夥也沒來,白汐心說就先別着急給那個帽衫男打電話了......
窗外暮色下,幾位黑衣人手腳十分利索,轉眼就搭起一座烏黑的帳篷。
胡爾烈走在石子路上,緩緩朝帳篷而來,他身旁飛着那只灰色小鳥,正小心翼翼開口道:
“......爾烈王,您何不把口罩摘了?白汐定會被您英俊的......”
“他不喜歡男人,就喜歡過一個狐貍臉的女人。”
“......那不也離了。”小灰鳥輕輕落在了胡爾烈肩頭,“對了,白管家說祭司大人派王室士兵從長白山帶來幾樣寶貝已經放進了帳......”
“用不着。”胡爾烈從兜裏掏出手機,通過了白汐的好友申請,悠悠接道:“我有別的辦法。”
小灰鳥:“......”
白汐從陽臺翻出來後才赫然發現樓後昏暗草坪裏竟然“平地起高樓”......
“哪兒來這麽大的蒙古包?還黑乎乎的。”
白汐正嘀咕着,又看到一位西裝筆挺,軒昂魁偉的男人就站在不遠處,正沖自己微微颔首,随後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那人身姿英挺肩膀寬厚,再加上硬朗的肌肉線條,一個男人幾近完美的倒三角被勾勒得淋漓盡致。
這樣過于誇張的完美,白汐只在漫畫裏見過,他從來不信真有男人會有這種身材,最主要那人竟還一頭銀色短發,不是漫畫裏走出來的人物還能是什麽。
“......你,你是?”白汐嗓子有點兒劈。
男人極具磁性的嗓音再次狠扯着白汐的心髒,“久等了。”
白汐:......
“......你就是那個老板?”
“正式介紹下。”胡爾烈已走到白汐面前身前站定,“我叫胡爾烈,穹朝第二百八十代宗王。”
白汐愣住,倒不是因為老板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紹”,而是白汐終于看清那人的眼睛,而自己像一瞬間被卷進深邃神秘的漩渦中。
白汐似窺見星河流螢,聽到海浪低吟,雖然這個叫胡爾烈的人戴着口罩,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但白汐卻又深深感受到一股曠世蒼涼,讓人莫名心疼。
白汐好一陣才“抽身而出”,半晌後微微嘆口氣拍了拍肚子,同時凹出一對兒甜酒窩,笑眯眯看着胡爾烈:
“我叫白汐,第二百八十代彌勒佛轉世,嘿嘿。”
胡爾烈:......
胡爾烈眉心微蹙,“喝酒嗎。”
白汐:“......啊?”
當白汐走進帳篷後都懵了,感覺像一步穿越進西餐廳,外表黑乎乎的帳篷,裏面竟是另一番天地。
餐桌、紅酒、蠟燭,還有個拉大提琴的......這帳篷隔音效果也是絕了,外面壓根兒聽不見......
“咳。”白汐雙手在大褲衩子上抹了兩下,心說早知道翻陽臺前先把長褲套上......
白汐已經是徹底懵B的狀态,百思不得其解,卻又猛然看到帳棚一側立着兩頭禿鹫......一看造型就知是胡禿鹫,只不過脖子上的羽毛呈現灰白色,并不是紅的。
“哈哈哈!老板你太夠意思了,一下找來兩頭啊。”白汐琥珀色眼睛在燭光下彎成兩道迷人月牙,“啧啧啧,瞧這灰白色圍脖,多高貴多漂亮。”
一旁胡爾烈臉一沉,眼風微微掃過那兩位士兵,一秒鐘沒到,兩頭胡禿鹫瞬間消失在白汐視線裏。
白汐:......
“哦,沒,沒事,說來也巧,我家寶貝兒今天飛出去一天,到現在還沒回來,要不咱改天見面也成。”白汐抓抓腦袋:
“今天真是對不住,讓您白跑一趟......”
白汐挺不好意思,“您看,您還特意為禿鹫們布置這麽浪漫的求婚現場,結果我兒子還沒回家,這事兒鬧的......”
白汐本想委婉說今晚要不就散了,酒也甭喝了,但胡爾烈卻已十分紳士親自上前幫白汐把椅子拉了出來:
“請坐。”
白汐:......
白汐這下更過意不去,坐到椅子上後更加局促,畢竟這種浪漫氛圍實在像情侶約會,但現在卻是倆大老爺們面對面坐着......
白汐僵硬擡擡手,指了指帳篷一側桌子,找了些話題緩解尴尬:
“桌上那塊肥肉還真大,白花花瞧着跟玉石似的,挺漂亮,要是不放進冰箱是不是就壞了?”
在帳篷門口立着一位身穿立領白襯衫的中年男子,個雖不高但腰板筆直,氣質出衆,他微微躬身,“白先生,那是千年肉......”
中年男子口中“肉靈芝”三個字沒等說完,就被胡爾烈打斷。
“拿下去,放回車載冰箱裏。”
“......是。”中年男子把肉靈芝抱出帳篷交給門外一個黑衣男人。
白汐咔吧咔吧眼收回視線,看到餐桌中央放着一個水晶盒子,“這盒子裏的樹杈子還挺粗,上面那麽多亮閃閃小絨毛......這是種苔藓?”
中年男子此時已回了帳篷,嘴角彎出十分标志的笑容,又一躬身,“白先生,那是......”
“龍角鹿茸”四字一個也沒說出口就被胡爾烈打斷。
“端走。”
“......是”
胡爾烈順便又擡手指着另一側桌子上一塊千年沉香升華而來的迦楠香,“把這木頭疙瘩也拿走吧。”
“是。”
“诶?那木頭雖然醜但也別扔啊,我這大老遠都能聞見香味兒,回頭我拿走放鞋櫃或放廁......”
“聞多了生病。”
“......哦,哦。”
胡爾烈蒼白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數下,“白汐。”
“啊?”
“你最想得到的......是什麽。”
白汐:......?
胡爾烈起身拿起酒瓶走到白汐身旁,在他杯中倒上酒,晃了晃:
“如果有人拿着一樣東西跟你求婚,你答應了。”
胡爾烈放下酒杯壓低身子,看着白汐,眸若星河:
“那樣東西會是什麽。”
“......”白汐喉嚨滾了下,看着那雙眼睛,着魔般立馬毫無忌諱脫口道:
“那肯定是顧凱鑫唯一一次親筆簽名的照片。”白汐還補充一句:“主要他小時候家境不好,小學沒畢業,所以不怎麽會寫字......”
胡爾烈直起身,眉棱跳了下,“顧凱鑫是誰,怎麽是男人名?”
“對啊,他就是老爺們兒。”
胡爾烈把紅酒放到桌上,眉尾微微一挑,“你何時喜歡男人了?”
白汐:......
白汐心說這老板可真逗,我跟他又不熟,他管得着嗎......
“沒有沒有。”白汐依舊維持着笑臉,“他就是我的偶像。”
胡爾烈重新拿起紅酒,看着瓶子上的标簽,“他演過什麽。”
“哦,那可就多了,在《阻擊戰》裏演過被炸死的日本鬼子,在《風妖傳》裏演過被妖風卷死的書生,在......”
“就是個群演?”
“不,他是個演員。”
胡爾烈:......
白汐對于胡爾烈略顯輕蔑的語調十分不滿,憤憤道:
“他是摸爬滾打多年從不放棄理想的好演員,我當年從最老的平臺一直追到現在的小視頻。其實某種程度來講,他就是我生活中的強心劑,按理說他早該火了,可能是輸在學歷......”
“他長什麽樣兒。”胡爾烈打斷白汐後慢慢走回椅子,背對白汐拿起酒杯倒了半杯紅酒,扯下口罩微酌一口。
“就是......骨瘦嶙峋弱不禁風,但卻仙氣十足,就是一神仙哥哥,而且他性格開朗總會把大家逗笑,跟個大太陽似的滿滿正能量。”
胡爾烈高大的背影投射在餐桌上,“你挺喜歡他?”
白汐不禁脫口,“真就愛慘了。”
胡爾烈舉起酒杯喝光紅酒,看着晶瑩剔透的酒杯,幽幽碰着嘴皮:
“我若在他遺體告別時,握着他的手在遺照上親筆簽個名拿來給你,你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