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志向相合

第21章  志向相合

文昔雀将人領進了後院正廳,忙着整理考題的文徵元知家中有客來訪,亦是于正廳相會。

鐘玉铉雖為禦史臺的監察禦史,是個正七品的官員,又因他有監察百官之職,權限甚廣,各級官員多少都會給他面子。

文徵元僅是個秀才,地位不及鐘玉铉,鐘玉铉倒也沒有擺着官員的架子,先文徵元一步行禮道:“文伯父,多日不見,近來安康否?”

文徵元趕忙回禮說:“安好,鐘大人客氣了。”

鐘玉铉的恩師和他是同窗好友,這些年交情雖未斷,來往卻也并不密切,一來身份差距擺着,二來是禦史中丞的公務繁忙,他也不好意思叨擾人家。

鐘玉铉曾跟着恩師見過文徵元好幾次,又得知他是文景瞻後人,态度愈發恭敬起來,“文伯父與家師是好友,我乃晚輩,您叫我玉铉便好,不敢擔‘大人’一稱。”

文徵元對鐘玉铉有所了解,知他是個品行正直之人,今又舉止得體,對他的印象是極好,但文徵元不敢大意,沒有順着鐘玉铉的話來稱呼他,仍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然而,兩人很快就聊到了一塊去,意見相合,性情相似,文徵元對他逐漸親近起來,稱呼也從一開始的鐘大人變為了賢侄。

等文昔雀将午膳備好了,這倆人還意猶未盡。

文徵元難得見到如此認同祖父文景瞻的後生,主動留意他吃飯道:“臨近午時,飯菜已備好,賢侄若不介意寒舍的粗茶淡飯,不妨留下來用膳吧。”

鐘玉铉受寵若驚道:“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文昔雀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出,本以為是她父親尋常會友,沒想到還會留人吃飯,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她有些不太自在,倒不是因為飯菜準備不足,而是因她父親大病初愈,她備下的膳食都是清淡的,用來待客真有些說不過去。

她望向飯桌前的兩個男人,尴尬地說:“是我思慮不周,我這就去飯館選幾道菜來。”

現做是來不及了,好在學林巷有一家飯館離書肆不遠,來回一趟也費不了太多的時間。

Advertisement

鐘玉铉出聲阻止了她:“文小姐留步,在下口味清淡,小姐辛苦準備的午膳正和在下心意,不用多跑一趟了。”

飯菜都上桌了,文徵元不想讓自家女兒再出門,是他考慮不周全,本該他自己去飯館點幾道菜來,而鐘玉铉一番話讓文徵元更為高看他一眼。

一頓飯,賓主盡歡。

鐘玉铉告辭的時候,文徵元還特意讓文昔雀送了他幾本珍藏的書籍。

文昔雀将人送到門口,對這位讓沉悶好些天的父親展露笑顏的男子多了些好感,“今日多謝鐘大人,父親他好久沒和人談得如此投機。”

鐘玉铉在書肆待了大半天的功夫,和文昔雀沒說上幾句話,此刻得了她的道謝,心裏不由高興起來,“是在下該謝文小姐,既留在下用膳,又送了不少好書。”

說着,他解下腰間的一塊玉佩,捧至文昔雀跟前說:“有勞文小姐将此物轉贈文伯父,以後若遇着困難,可憑此玉往城西鐘府,在下自來會見文伯父。”

文昔雀略為驚訝,悄然退了一步,不敢擅自收下,委婉地說:“鐘大人好意,心領了,可此物太過珍貴,父親應是不能收下的。”

她不清楚這位鐘大人和她父親的交情有多好,他雖是一片好意,但還是有些怪異,若要給,方才為何不直接給她父親,這會兒卻要她來轉交,這其中似乎有別的意思。

鐘玉铉在她拒絕時,就明白他做了錯事,轉交這種事,說的再冠冕堂皇,都是為了掩蓋他一見鐘情的私心。

他所求不過多跟她說兩句話而已,可失禮的話已經說出了口,為了不讓她對自己有不好的觀感,他只好尋着借口來找補。

“此物是在下用來賠禮道歉的,文小姐若是不代替文伯父收下,就是不肯原諒在下了。”

文昔雀疑惑了,他什麽時候做錯事情了,他不是跟她父親很合得來嗎?

她一頭霧水地問:“鐘大人這是何意?”

鐘玉铉回道:“其實平息書肆關門的原因,在下這兩天已經查過了,是街道司的陸固無端為難,在下身為監察禦史,對此種官欺民之事未能及時察覺,是在下的失職,因而今日是含着歉意而來。”

原來還是有伸張正義的好官,原來依舊存在她曾祖父那樣為民做主的不屈的靈魂。

文昔雀欣慰了,她淺淺一笑,釋然了不少,“街道司的衙役撤走了,是大人所為嗎?”

鐘玉铉搖了搖頭說:“不是,在下查明事實,想要彈劾陸固時,他已被罷了官,聽聞是陸固得罪了鎮遠大将軍所致,在下晚了一步,不過結果是一樣的,平息書肆往後不用擔心街道司故意找茬了。”

他說着話,玉佩仍然捧在她身前。

文昔雀見他執意要送,又是一片誠心,她也只能收下。

“有鐘大人這樣的好官,是百姓之福,怪不得父親和鐘大人志趣相投。”

玉已贈,失察之歉意已傳達,鐘玉铉安心離去。

而書肆前頭一隐蔽的拐角處,有人将此贈玉的場景盡收眼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