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定下日子

第22章  定下日子

靖安侯府。

珠圍翠繞的侯夫人韓氏神色複雜地打量着她一臉桀骜的大兒子,靖安侯的爵位一代代傳下來,傳至她的夫君,早已是棄武從文,族中有官身的多以文官為主,誰都沒有料到讀書資質平平的淩昱珩如今會封侯,跟她夫君靖安侯已是平起平坐。

雖都是侯爺,從五品的文官和正三品的武将,孰高孰低不言自明。

一門雙侯,多大的榮耀,若是父子齊心,淩家便勢不可擋,蒸蒸日上,可惜了四年前的恩怨壞了感情,可恨那秀才之女毀了和睦。

侯夫人柔和了語氣讓淩昱珩入座,說道:“聖上隆恩,賜封我兒為武平侯,府裏将設宴慶賀,宴請各個世家,帖子已發出,就定在下個月初八,我兒這次可再不能缺席了。”

上次他榮升鎮遠大将軍,宴席之上不見他蹤影,不合之言又在京中盛傳,靖安侯府失了面子不說,族人們都不好借着鎮遠将軍的光高升,損失不可謂不大。

淩昱珩被喚來,耐着性子聽了侯夫人的話,面上逐漸浮現出不屑來,故作親切的“我兒”稱呼更是諷刺,當年,他的親生母親,廢除他世子之位驅逐他出侯府的冷漠和蔑視,以及他狼狽重回侯府時的鄙棄和得意的臉色,猶如昨日,歷歷在目。

無論親疏,世人都是一樣的,失意之時落井下石,輝煌之後谄媚奉承,無一例外。

淩昱珩漠然對侯夫人說:“母親放心,下月初八,納妾之日,本侯怎會缺席。”

一個月的時間,不長也不短,該催一催那個女人了。

“納妾?你沒娶妻納什麽妾,還在設宴慶賀你封侯的那天,你是想讓全興京的人都知道你納妾了嗎?你讓其他世家如何看待你。”

侯夫人一驚,淩昱珩竟有如此荒謬的念頭,是,他也是二十四、五的人了,娶妻納妾本是正經事,可哪有在沒有娶妻的情況下,在那麽重要的日子納妾的?這事一出,興京城裏稍有些體面的世家貴女誰還會願意嫁給他?

淩昱珩滿不在意地說:“無所謂如何看待,他們不是已經笑話過本侯一次嗎,如今見了本侯,還不是要笑臉相迎。”

為了個女人,從靖安侯世子淪落成為庶民,被人欺辱,蹲了大牢不說,還被那個女人抛棄,再沒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了。

名聲這種東西,他早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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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說不通他,想退一步,跟他商量道:“實在沒必要非湊在一天,你想納妾,再選個黃道吉日,大辦一場也可以。”

“就定在下月初八,母親,本侯不是在跟你商量,是來通知您的。”

淩昱珩心意已決,他對跟那些個世家子弟們的來往沒有任何興致,更不在意他們是什麽想法。

侯夫人頓感不妙,她察覺了什麽,咬牙問道:“等等,你要納的人該不會是文昔雀吧?”

都有了四年前的那一出,這兩個人該不會還能走到一起去?

“當然,是她。”

淩昱珩肯定的回答令侯夫人臉色一下子就變青了。

這太荒唐了,四年前他都悲痛欲絕成那副鬼樣子了,如今封候拜将仍不忘記文昔雀,區區一個秀才之女,她何德何能入靖安侯府?

文昔雀莫非會什麽狐媚之術?不然淩昱珩在遭到了背叛後怎麽可能再納她。

侯夫人後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就不該顧着什麽文家的名聲影響,直接将文家父女倆趕出京城,侯府就太平了。

淩昱珩走後,侯夫人把李管家叫了過來。

“你去安排,我要見一見文昔雀。”

當初的交易說的很明白,是要讓淩昱珩對她死心的,文昔雀違約了,這筆賬得算。

“是,屬下馬上就去安排,只是,還有一件事,屬下要禀告。”

**

過了幾日,平息書肆重新開門的消息基本已傳至附近以及國子監,書肆的生意逐漸開始恢複,文徵元精神尚且不錯,雖然他為了備考來年的鄉試,比以往操勞了些。

文昔雀卻是隐隐不安着,平靜如往的生活她很喜歡,也很自在,但她終歸是與以往不同了,淩昱珩要納她為妾一事如一把利刃,懸在她的頭頂,時刻都會刺過來,紮她一個痛徹心扉。

她覺得自己跟縮頭烏龜一般,将頭縮在殼子裏,試圖去無視即将到來的困境。

可除了無視,她還能做什麽呢?

淩昱珩是位高權重、城外有八千士兵待命的大将軍,非要螳臂擋車跟他鬥,只會連累她的父親。

忽然間,她想到鐘玉铉送給她父親的玉佩,監察禦史是可以彈劾将軍的,這是一個方向,依她所見,鐘大人是不畏強權,會為不平着伸張正義的好官。

然而,念頭一起,頃刻又灰敗下來,她哪有什麽正義,她和淩昱珩之間有的是算不清楚的情債,跟正義無關,跟冤情挂不上鈎。

字是她親手簽的,條件是她親口答應的,愛恨情仇也有她一半的因,她只能咽下滿腹的苦水,無法與人訴說。

唯餘一條跟他談條件的道路,她手上卻沒有足夠的籌碼。

等,要等一年多,只能等一年多。

她為前途憂愁,張管家再次來了平息書肆,給她僅有的平靜的生活帶來了漣漪。

張管家捧着一個長盒子,将其交到文昔雀手裏說:“将軍命屬下送來的大紅色金絲軟緞,下月初八便是吉日,請文小姐盡快繡好喜服,勿要違逆将軍。”

與人為妾提上了日程,文昔雀的心被揪了起來,遲遲不願接過長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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