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侯府攔她

第23章  侯府攔她

長木盒擺在桌子上,文昔雀盯着看了許久,認命般地打開了盒子,拿出大紅金絲軟綢開始繡喜服,臉上沒有半點喜悅的樣子。

一個月不長了,不抓緊可能會繡不完,不能如他的意,她入了靖安侯府日子也不會好過。

思及至此,文昔雀好一陣恍惚,她猶記起自己當年在侯夫人面前的豪言壯語,一臉自信驕傲地說,文家後人絕不當妾,月餘後将要再次見到侯夫人了,她該以何種姿态再見靖安侯夫婦?

君子一諾千金,可她自從遇上了淩昱珩之後,說過的話,許過的諾,好似都成了一場空。

不經意間,繡針刺破指尖,冒出的小血珠滴落至喜服之上,與紅布融為一體,指尖的疼痛拉回了她的神思,緬懷過去已經沒用了,還是好好計劃着,如何應對将來。

她低頭繼續繡衣裳,文徵元從書房而來,瞥見她手裏大紅的布料,他先是一愣,而後臉色一變,想起了他不忍提起的事情。

“日子已經定下了嗎?”

“嗯,下月初八。”

文徵元沉默了,哽咽了,沒有三書六聘,沒有張燈結彩,沒有鼓樂齊鳴,就這麽一堆紅布,便要把他最珍愛的女兒帶走,着實令他寒心。

難以言喻的悲涼籠罩着他,他濕了眼眶,為自己不能庇護女兒而自責,為女兒簡單粗陋的出嫁而心疼。

果然還是要跟淩昱珩拼命,怎麽能如此欺負人。

他大步往外走,又被文昔雀叫住了。

“爹,我沒事,不要去找他。”

文徵元沒有轉身看她,将所有的不甘、心疼和猙獰留給了自己,“喜鵲兒,就算他淩昱珩救了我,他都不能如此對你,我必須要找他要個說法。”

他是父親,是她的依靠,他若不為她出頭,不給她争氣,只會令那些人更加肆無忌憚地欺負他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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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丢了君子氣概,哪怕要他以失禮之态去靖安侯府前罵街,他都要去做。

文昔雀自是不肯他去的,她放下了手裏的綢緞,起身拉住了文徵元,“算我求您了,不要去,我又不是要跟淩昱珩過一輩子,等爹将來考取了功名,我是要回家的,現在鬧得雙方不得安寧,将來您怎麽跟淩昱珩談判呢?他如果因這一鬧而記恨您,不放我走了,豈不是得不償失了,爹,為了長遠之計,且忍一時之氣,好嗎?”

她怎麽敢任父親去找淩昱珩要說法,賣身契就不說了,她父親一個文弱書生,論口才講道理,她不擔心,然靖安侯府哪裏是願意跟平民百姓講道理的人家,萬一動起手來,傷到了父親可怎麽好。

文徵元憤懑不平,眼中含淚地說:“我怎麽能讓我的喜鵲兒受這等委屈,不為你出頭,我愧為人父。”

“不是這樣的,您千萬別這麽說,您是最好的爹爹。”文昔雀立馬安撫他,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是她被春日的裏桃花迷了眼,惹上這樁孽緣。

她想了想,繼續寬慰文徵元道:“一帆風順本就是罕見的,曾祖父當上禦史大夫前不也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的排擠,古有卧薪嘗膽,有胯下之辱,那些成大事者尚且經歷了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的考驗,何況我們呢?爹您放心,這些都只是暫時的,都是為了更好的以後。”

文昔雀其實也沒有把握自己會不會有更好的以後,以目前的情況,不好的預料占了絕大多數,只是,她父親需要希望,她需要希望,有了希望,她才有勇氣去面對。

文徵元被她動搖了,秀才和一門雙侯的靖安侯府的差距擺在眼前,她的話是有道理的,要争要鬥,都得先積蓄力量,不過,“忍氣吞聲并非良策,日後,你入了那府……”

“爹放心,我不會輕易被人欺負。”

她會權衡利弊,該為自己出頭的時候是不會一味忍讓的。

文徵元長嘆了一聲,忍住了眼中的淚水,看了一眼紅綢,又四下看了看書肆,故作輕松地說:“不管是不是權宜之計,終歸是我的喜鵲兒出嫁,家裏太素了些,為父出門去買些紅布裝飾,再請酒樓置辦酒席,出嫁熱熱鬧鬧的才好。”

冷冷清清太不吉利,喜慶的氛圍能為她帶來福氣。

文昔雀不大贊同,“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何必花冤枉錢。”

為了不被期待、不被祝福的事花銀子,不值得。

文徵元這次沒有聽她的了,固執地說:“你出嫁的錢不能省,既不傷天害理,又沒有胡作非為,有什麽不光彩的,真要不光彩也是逼人為妾的淩昱珩不光彩,我的喜鵲兒堂堂正正,在為父看來,是最光彩不過的了。”

文昔雀又費了不少口舌想說服文徵元,他仍是堅持要将她出嫁辦的喜慶,她拗不過他,同意了。

她家熱鬧,靖安侯府迎親冷清,反而是讓她父親難堪的,她明白,她父親也明白,他還是堅持己見。

文昔雀知道,那是父親的拳拳愛女之心,他在用行動寬慰她,即使她與人為妾,她依舊是他的驕傲,是文家的驕傲。

她的爹爹,有一顆包容又溫柔的心。

文昔雀少了些芥蒂,壓在心頭的石頭也輕了不少,開始認真繡新娘的喜服,爹爹懂她,其他人的冷嘲熱諷根本沒必要放在心上。

一連幾日,文昔雀都在家中繡喜服,這日上晌,家裏的米要吃完了,她出門買米,被靖安侯府的李管家攔在了半路。

“文姑娘,夫人要見你,請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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