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落下風
第49章 不落下風
東院, 在淩昱珩被侯夫人請走了之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遣退了所有下人的室內,文昔雀看着笑意盈盈跟她見禮的夏晴瑩, 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梅園之內,她們是鬧掰了的,夏晴瑩竟然還和沒事人一樣, 來此拜會她。
夏晴瑩是不是誤會了,以為她是個沒脾氣的人?
文昔雀冷漠地說 :“将軍不在,你白來了一遭。”
夏晴瑩并不在意她的态度, 毫不見外地尋了張離她最近的椅子坐下了,笑道:“文姐姐這話從何說起,我每次來東院都是來找文姐姐你的。”
這話沒什麽可信的, 因為淩昱珩基本上每日都往城外定遠大營跑,要見他就得來東院, 而來這裏最好最合适的借口, 就是來找她。
文昔雀摸着手腕處的金镯, 對夏晴瑩已有了抗拒, 她知道她的痛處在哪裏,而她也沒好脾氣軟到任人諷刺而無動于衷。
“你找我有什麽用,成不了的事情依舊是成不了。”
她了解淩昱珩, 他不是內斂的人, 感情向來外放,他若對夏晴瑩有意, 早就有了行動了, 根本不用顧及她。
夏晴瑩在梅園急着跟她攤牌,不就是從淩昱珩那邊找不到機會, 轉而來從她入手,很可惜算盤打錯了,她不會幫着跟靖安侯府有關的人來算計他的。
夏晴瑩聞言繞緊了手裏的帕子,面色卻無異常,她擡眸看了一眼文昔雀道:“你未免太自信了,真以為珩表哥心裏只你一人呢?”
沒有,文昔雀暗自回道,四年前,她會堅定地回答說他心裏唯有她一人,可如今,她已沒有了那種底氣。
他心性早已改變,空缺的歲月裏,他多少愛恨情仇她不得而知,空懸的将軍夫人之位也印證着他不再滿心滿眼都是她了,不過,有一點她還是能肯定,那便是将軍夫人之位不會是她夏晴瑩的。
“文姐姐不語,是不屑回答嗎?”夏晴瑩眉眼彎彎,掩蓋住裏頭的精明和算計,繼續說:“又不是正頭夫人,你何必故作清高,我叫你一聲姐姐,不是敬你才華家世,只是看在你年紀大罷了,你還真以為自己能和我相比?別忙着皺眉,我還有更讓你不高興的事情沒說,昨晚發生的事情,我想珩表哥一定沒有告訴,那可是讓你再無法自信的事情。”
“我沒興趣聽。”
文昔雀沒有順着她來,她沒有必要聽她挑釁的言語,七出之一的“善妒”是用來規束正室的,她妒與不妒有什麽影響呢,她就是大鬧一場,這世間也只有休妻,沒有休妾,她不過是淩昱珩的籠中雀,她的處境好壞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夏晴瑩顯然是不打算适可而止,“是沒興趣聽,還是不敢聽?除夕夜,珩表哥是和我在一處的。”
文昔雀昨夜病了,沉沉地睡了過去,對昨夜之事一無所知,她今日一早,睜眼就見了他,既有他意,他沒必要守在她身邊,所以夏晴瑩的話不能盡信。
她反唇相譏道:“那有如何,他對你可有三書六聘,可有海誓山盟?想來是什麽都沒有的,因而你才用這等似是而非的話在我面前顯擺,夏姑娘笑話我是妾室,你自己呢,連個名分都是沒有的,無媒茍合這種事情,我确實不敢聽。”
不用武力和權勢壓她,光論口舌之争,文昔雀不認為自己會輸。
“你……你敢侮辱我?”夏晴瑩坐不住了,被人指着鼻子說無媒茍合,她豈能容忍,她走上前去,揚手就要打人。
當夏晴瑩的手落下來時,文昔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雖是秀才之女,書肆裏的粗活重活一半是她來做的,再怎麽着,也不會比夏晴瑩一個世家貴女弱。
她淡淡地看着夏晴瑩說:“不管是靖安侯府,還是這東院,夏姑娘都是客人,還請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做失禮無狀之事。”
侯夫人都打不着她,她又怎會被夏晴瑩欺負。
文昔卸掉了力氣,将夏晴瑩的手甩開,她沒用什麽力氣,夏晴瑩卻是一個轉身,向後摔倒,額頭磕在椅子上,閉眼暈了過去。
事情發生得猝不及防,文昔雀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和暈倒在地上的人,她很确定自己并沒有用力,然而夏晴瑩的額頭上已經青了一塊。
“雲硯,換杯茶來。”
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喚人進來處理夏晴瑩的傷勢,且不能驚動其他人,包括夏晴瑩的丫鬟。
沒想到她明明只叫了雲硯來,夢婵居然也跟着進來了,一見夏晴瑩暈倒在地上,夢婵當即就大喊大叫了起來,一下子就驚動了很多人。
“文夫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家小姐哪裏得罪你了,你要将人推成這個樣子?我家小姐對文夫人視作自己的親姐姐,文夫人為什麽要下這麽重的手?”
夢婵将夏晴瑩扶到椅子上,也不檢查人醒不醒,指着文昔雀就是一通責問。
文昔雀快速地想了想,明白了眼下的情況,回道:“夏姑娘是自己摔倒的。”
她看出了她們的意圖,自證是不會有人聽的,不如直接說出她的結論。
“那文夫人為何不叫婢子進來,又為何不喚人來幫忙,只叫了你自己的貼身丫鬟?文夫人還要睜着眼睛說瞎話嗎?”
“我喚雲硯時,夏姑娘剛暈倒,還未來得及,你不曾親眼見到,如何就認為我說了謊?”
她看着夏晴瑩額頭上的青痕,看着傷勢不重也不知道實際嚴不嚴重,夏晴瑩的丫鬟夢婵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還沒有她關心傷勢。
主仆二人這副作态,意圖很明顯了,文昔雀沒有順着夢婵的話往下接,誰也沒有證人,她們說她們的,她說她的,左不過是各執一詞。
夢婵扶着夏晴瑩,神情略有緊張,也還是要将過錯推給文昔雀道:“好端端的,我家小姐怎麽會磕到頭暈倒,文夫人可不能仗着侯爺的勢,來欺負我家小姐。”
“你也知道好端端的不會暈倒,為什麽就不擔心你家小姐,你不怕她有隐疾,或是傷了頭嗎?還是說,在你心裏,證明我有罪,比你家小姐的安危更重要?”
一番對白,夢婵無言以回,她正猶豫着到底是繼續糾纏還是給小姐請大夫時,外頭侯夫人和淩昱珩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