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欲解心結

第53章  欲解心結

鮮血順着匕首染紅了文昔雀的手, 那股黏膩感讓本就不舒服的她更加難受了。

她有話想要說,又被他捂着嘴,什麽都說不出來, 她被迫拿着匕首, 也不敢亂動,怕加重他的傷勢,又擔心他失血過多。

“唔唔……”

他不是有傷藥嗎, 趕緊傷藥止血啊。

嘴被捂着,手腕被擒住,她只能用眼神示意他。

淩昱珩無動于衷, 只松開了她的手腕,讓那把匕首還留在他的肩上。

“你看起來很急的樣子,我會誤以為你在關心我。”

文昔雀連忙點頭, 她本來就在關心他,不僅是他還在流血的傷口, 還有他莫名其妙的心态, 哪有前一秒掐着人的脖子, 後一秒強迫拉着人捅傷自己的。

這不叫扯平, 這叫傷人又傷己。

他忽而笑了,有一點開心又有一點自嘲地說道:“原來你是會關心我的啊。”

“我好像……”

“不是說了,喉嚨疼就不要說話了。”

他修長又略顯粗糙的指尖再次堵住了她的嘴。

文昔雀被他打斷, 喉嚨又确實疼得厲害, 她就老實地閉上了嘴。

一場激烈的争吵和慘烈的兩敗俱傷之後,兩個人明顯都冷靜理智了不少, 文昔雀坐在床上, 淩昱珩倚在床邊,坐在地上, 兩人離得近,濃郁的血腥氣萦繞在兩人的身邊。

她記得他曾在書架上拿出來過傷藥,太醫過來還需要些時間,要不要先抹點藥?文昔雀雖照料生病的父親多年,然而這種刀劍傷、貫穿傷之類的,她是一點經驗都沒有的。

不管了,先去找藥,她剛一起身,才走了一步就被淩昱珩拉住了。

他嘴唇有些發白,神情卻是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受傷了就別亂動,等大夫來。”

文昔雀指了指書架,用沙啞的聲音說了句:“藥。”

淩昱珩劍眉微挑,又因他眼含笑意,沖淡了他左眉處那道傷疤的兇悍之氣,看起來也是開朗了不少,他解釋道:“不拔匕首上藥沒用,可要拔這把匕首,我的肩膀定會大出血的,你不會處理,而我不便處理,所以等太醫來就好,你別擔心,這點小傷對我而言,沒什麽大礙的。”

匕首如此鋒利,怎麽可能沒大礙,文昔雀反正是不信的,他說的話又是對的,她沒處理過這類傷勢,貿然相幫可能會加重他的傷勢,她只好順着他的力道又重新坐回了床上。

疼痛以及她跟淩昱珩之間過于兇殘的結果,也讓她開始重新審視起她和他的關系了。

因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而被她忽略的細節開始浮現在腦海裏,她嫁入侯府的那天,他指着他在戰場上的留下的傷痕,一一訴說它們的來歷,他在侯府其他人面前維護她,他那些似是而非的反複無常的話語。

她越是深想,越是窺見了些許端倪。

他是對她很壞,也對她很粗魯,可是,他似乎,似乎不單是在報複她,她有一種他報複占了一半,而另一半是擔心她離開他的荒謬的感覺。

他變化好大,她已是看不懂他了。

兩人安靜地等了好一會,太醫急匆匆地趕來了,屋內兩人都受了傷,李太醫有條不紊地處理了兩人的傷勢。

文昔雀親眼見着他肩上的匕首被拔出,又得到了李太醫悉心的照顧後,她懸着的心才落到實處。

她脖子上的傷塗了藥,沒那麽難受了,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淩昱珩受了傷沒錯,那是他自己捅的自己,她所受的傷才是遭受了無妄之,但,他說扯平,說不要因此而厭惡他。

厭惡?

她的确對他有這種情緒,她為了不惹惱他,是在盡力藏着這種情緒了,他既然感知到了,為什麽會不懂其中的原因呢。

如果是四年前的淩郎,他是一定會懂的。

這四年裏,他到底經歷了什麽?文昔雀好奇了起來,也正因為這份好奇,她也有點明白他口中所說的她看不到他是什麽意思了。

養傷的日子裏,淩昱珩在定遠大營告了假,除了上朝,其他的時間都待在東院裏,有時陪着文昔雀看書,有時小幅度地練練武,一連好幾天,許是因為她喉嚨未好,說不出氣他的話來,這些天裏,兩人相處得竟是十分和諧。

他時不時地觀察着她,偶爾還在她練字時,湊到她跟前幫她研磨,唯一令他不太滿意的是她并沒有随身帶着他送的那塊荊條樣式的玉佩。

而與此同時,文昔雀也在觀察着淩昱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她對他的态度越是溫柔,他身上的戾氣就少幾分,她不理會他時,他整個人都好似變兇了一些。

她支着下巴,目無焦點地思索着,她對他會如此抗拒是有原因的,如果她心平氣和地,暫時放下對他的芥蒂,好好和他談一次,他能不能有所改變呢?

不求他能變回四年前的性格,是不是至少能讓他少點戾氣,少點強求呢?

她想着想着,尚未完全複原的喉嚨有點不大舒服,正想起身給自己倒一杯水,一杯溫水就送到了她的跟前,是淩昱珩親手送過來的。

他怎麽知道她想喝水的?

“多謝。”

聽到她的道謝,本來視線不離她的淩昱珩偏過了頭,似乎是不怎麽接受她的口頭上的謝。

“你的傷?”

淩昱珩立馬接話道:“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

平淡的溫水流過舌尖,滋潤了喉嚨,文昔雀舒服了不少。

經過兩人都受傷一事,這些天跟他的相處還算是和諧,她和他都變得好說話了,不再用刺人的言辭來宣洩自己的不滿。

“痊愈後,我們談談,不會跟你吵架了。”

文昔雀盡量用簡短的話來表達她的意思,李太醫說了,她還需要靜養些時日,她是想早點好起來,她有好多話要跟他說,四年前的,四年後的,說開了,她大抵就可以釋懷,他也能夠放下。

淩昱珩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口回絕道:“本侯不想聽。”

“你不聽,我和你會一直停留在原地,争吵、受傷,循環往複。”

他很過分,她也有錯,四年前沒有好好地結束,傷害了彼此,這一次,希望能解開彼此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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