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不想聽

第54章  他不想聽

淩昱珩含糊地應付了文昔雀兩句, 就在自己傷沒完全好時,又開始早出晚歸了。

他回到定遠大營後,褚紹和安世欽好奇地圍在他身邊, 仔細地打量着他。

安世欽還有點收斂, 褚紹很不客氣地直接問他:“聽張耘說,你被捅穿了左肩,這可就稀奇了, 京城又不是戰場,沒有幾十上百人來圍攻你,你是怎麽受的傷?”

淩昱珩避而不答, 他總不可能當着兄弟的面說自己跟媳婦道歉,結果吵起架來,他不僅沒吵贏, 還弄得兩敗俱傷吧。

一回想起來,他事情辦成這副樣子, 淩昱珩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将軍怎麽不說話, 不會真吃了敗仗吧?京城中有如此厲害之人?”

褚紹驚訝了, 論一對一的比武, 他從未見過有人是淩昱珩的對手,更不要說竟然還有人對身居大将軍之位的他動手了。

他問得越多,淩昱珩的面子就越是挂不住了, 惱羞成怒地說了一句:“閉嘴。”

他的話聽着像是斥責, 可褚紹跟淩昱珩同生共死多年,早知道了他的性情, 不僅沒閉嘴, 還繼續揶揄道:“啧啧,将軍這反應, 莫不是遭了暗算了,是偷襲,還是……”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又笑嘻嘻地問:“還是遭了美人計了?”

張耘沒敢細說淩昱珩受傷的原因,卻被安世欽問出了他受傷的地點了,軍師一思忖,嘀咕了兩句,被褚紹聽到了,他才有此調侃。

淩昱珩有點急了,咬牙切齒地對褚紹說:“你若懷疑我的武藝,走,出去練練。”

他正憋着一肚子的抑郁沒處發洩。

褚紹連忙擺手說:“別,将軍你傷還沒好,不适合動武。”

又不是戰場拼殺,他打不打得贏受傷的将軍還不好說,再者要是傷勢加重了,軍師又該唠叨了。

“不想比一場,就不要多問了。”

淩昱珩實在不想再提及他受的這點傷,他特意跑來定遠營也是為了躲着這事的。

褚紹見好就收,不再打趣自家将軍了,把人惹惱了也不好收場,轉而說起正事來:“我們在戰場厮殺了幾年,仗打得還算漂亮,如今又成了聖上在軍事方面的震懾,外頭各種小打小鬧的戰事一般是不會派我們去了,還得有好一陣的清閑日子,所以我們要不要趁着這個時機跟京中官員多點來往,培養一些我們自己的勢力,畢竟不能一直打仗。”

朝堂上的争鬥跟戰場相比,是一樣的兇狠,褚紹年紀不大,野心一點都不小。

淩昱珩想了想,回複他說:“我不喜跟他們來往,多半也忍不了那些他們的虛以逶迤,這事交給你去辦,你行事不要太過張揚,別收不該收的銀錢,也別結交品行惡劣的人。”

他說完後,又看了一眼安世欽道:“世欽,也看着他些,要是他不聽勸,我就去揍他一頓。”

安世欽點頭說:“好,事情給交了他,練兵一事就得将軍多費心了。”就是定遠大營的将士們要比往常訓練嚴苛一點,多受點累了,不過也好,訓練時多辛苦,活着建功立業的機會就更大。

而褚紹得了許可,高興地承諾:“将軍放心,末将不會做有損定遠營威名之事。”

三人又具體商量了一些事宜,等安世欽和褚紹離開大帳了,淩昱珩事情辦完了,眉頭又不自覺地皺起來。

她要和他談什麽呢?

他猜想着,定然不會是他想聽的話。

如果不想吵架,他就只能躲着她了嗎?要躲多久,她才能說出他想聽的話來。

将軍大營裏,是一聲低低的嘆息聲。

而此後的好幾天,他都是在文昔雀未醒前出門,睡着後才回府。

**

鐘玉铉自從文昔雀口中聽到靖安侯府做過的一些事情後,他便一直在調查,派往南州的人遲遲沒有進展,他們回報說遭到了阻礙,而那阻礙似乎是跟定遠大營有關系。

武平侯幹擾他調查侯府,是已經跟靖安侯府站在一邊了,不在乎四年前侯府廢除他世子之位的事情了嗎?

若是這樣,那特意請他幫忙調查的文姑娘會不會有危險?

鐘玉铉想起自己有一段時間沒有文昔雀的消息,不免擔憂起來,武平侯脾氣不怎麽好,他不會跟文姑娘動手吧?力能扛鼎的将軍真和文弱姑娘家計較,文姑娘定是要吃苦頭的。

然他擔心是擔心,卻也無計可施,一來他進不去侯府後宅,二來也不可能很冒犯地跟文徵元打聽文昔雀的近況。

除了等她來主動找他,他是沒有別的相見的法子了。

這日夜間,鐘玉铉從司農寺調查完靖安侯府,侯府名下有好幾萬畝地,田産畝數這些年一直在增加,還盡是些風調雨順地方的上好的田地,既是風調雨順,好田又怎麽輕易買賣,他有點懷疑靖安侯府在侵吞百姓田地。

這事還需進一步調查,他手上的人手又不太夠,鐘玉铉犯愁了。

夤夜乘轎歸府,他身邊除了兩個轎夫,就一個小厮跟着,途徑一狹小無人的巷子,暗處突然蹿出五六個大漢,不由分說地将鐘玉铉和他的轎夫小厮抓着就是拳打腳踢。

小厮護主,擋着這些人的毆打,盡力保護着鐘玉铉,而兩個轎夫被這夥人沖開,自顧尚且不暇。

這夥人狠狠地毆打了許久,打到這四人連站都站不住了,方才罷手。

“這是小小的警告,若鐘大人再不識擡舉,繼續調查,我們将軍下次就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了。”

鐘玉铉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強撐着起身,問道:“朝中不止一兩位将軍,你們将軍是誰,本官有監察百官之責,你們不說清楚,本官怎麽知道監察的是不是你們的主子?”

那夥人的領頭低着頭,面容隐藏在兩側高牆的陰暗裏,冷笑着說:“鐘大人得罪了哪位将軍,自己心裏有數。”

言語威脅之後,這夥人迅速離開。

鐘玉铉扶起已經陷入昏迷的小厮,擡頭仰望着無星無月、一片黑暗的天際,自言自語道:“将軍嗎。”

他如今調查的事情只跟一位将軍有關。

**

淩昱珩從定遠大營回府後,已是深夜,東院的燭火卻依舊通明。

他走入內室,果不其然,文昔雀還沒睡,她在等着他。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快睡,別累着了。”

他知道她為什麽等他,但他不想讓她多說什麽。

反正都是他不愛聽的,不如不聽。

文昔雀走向了他,直言道:“我在等你,我的傷好了,有些話可以說了。”

淩昱珩直直地看着她,然後一把将人抱起,壓制在了床上,“該睡了,如果你睡不着,我們可以做些別的事情,本侯今日沒心情聽你說話。”

他的唇壓下來,文昔雀用手擋着,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說:“談談好嗎,事情是要面對,你不是不想我對你有不好的成見嗎?”

淩昱珩抓住她的手,按在她的頭頂,他低着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悶聲悶氣道:“如果你談話的目的是為了離開我,那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沒有用的。”

她的訴求是離開,不管她的話再有理,再裝飾,他也一個字都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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