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吹一次,一百萬

吹一次,一百萬

麥克菲爾遜站立難安眼神飄忽。

偷聽少将的家庭秘辛與過往就業史,這不太好吧。

他哆哆嗦嗦地摸向配槍,看向車中的幾位特警,偷感十足,“那,長官,咱還去樓裏嗎?”

許桓從口袋裏摸出盒火柴,點了支細煙,狹長雙眼如狐貍一般神秘惑色。

“去,怎麽不去?結婚以後,我确實從良了,可這不代表着我從此生疏了。”

麥克菲爾遜吓得差點沒直接開保險上膛給春港一點小小的帝國震撼。

誰從良?

許桓少将從良?

深谙軍事職場混亂的麥克菲爾遜擦了把臉,後退一步,退到樟樹下的陰影中,視死如歸。

“長官,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将您站街的事情敗露/出去的!”

許桓斜眼看着膽小如鼠的麥克菲爾遜,心生疑窦,“你很怕別人知道我的職業?”

麥克菲爾遜都快哭了。

這是他第一次跟着許桓少将執行任務,自然是心驚膽戰。

老局長說許桓少将雖然嚴厲但是愛護部下,作風優良品行端正,對待敵人如秋風掃落葉,對待戰友如春風拂湖面。

可老局長沒跟他說過許桓少将從前居然是個站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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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說了,站街那可不是個小事兒啊。

新帝登基以後,明令禁止一切色/情服務業,尤其是軍人。

可以說一旦沾了黃賭毒中的一小點兒,涉事軍人就會立馬被革職,繼而被發配到祖兒法燈塔大酒店去挖煤礦當免費苦力,且終生不得踏出祖兒法星半步。

別說親自站街了,就是在路上偷瞟幾眼身體工作者,都會立刻被長官叫去談話。

哪個現役軍人吃了鐵秤砣了心的想要去站街啊!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違反軍紀了,必須要出重拳!

麥克菲爾遜隐忍地站在樟樹下,任憑飛蟲撲在臉上。

“報告長官,我确實怕您職業暴露……要不,咱就對外說明,您是在釣魚執法吧。”

“我,我怕陛下的禦筆朱批,下一秒就砸到了您頭上。”

能在一夜之間施壓百官,調動軍隊到各大星球掃黃打非,陛下的手段和野心可見一斑。

“嘁。”許桓叼着煙,低笑出聲,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他從袖中拿出份名單,按在麥克菲爾遜的配槍上,似琉璃般透澈的眼珠裏浮上幾分戲谑。

“釣魚執法?我不需要釣。只要我站在那裏,魚就會自然而然地向我游來。對付那些蠢魚,我甚至不用招手。”

麥克菲爾遜無助地眨着眼,流露/出幾分清澈的愚蠢。

“那長官,您怎麽去逮捕名單上的這些人啊?”

他指了指名單上的幾個人名,“這幾個,可都是監察官列出的重點關照對象啊。”

更是能進祖兒法燈塔大酒店的能人異士大蟲豸啊。

許桓勾唇笑道:“重點關照對象?不入流的嫖蟲罷了。”

麥克菲爾遜不明所以。

半個小時以後,窩在保安室裏偷看監控的麥克菲爾遜明所以了,甚至是大明特明。

監控中,許桓換了件墨藍色的棉麻襯衫,闊腿西裝褲,尖頭皮鞋抵地,肩寬腰窄腿長,斜倚在白牆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手中還執着沾了鹽水的鞭子。

麥克菲爾遜面無表情地低頭确認。

臉和身形都對上了,那個正跪着的嫖客,就是臭名昭著的R7區執行官安東和也。

位于死亡名單的第一行,足以見得蟲豸程度之深。

下一秒,保安室內,不約而同地響起幾聲冷嘶。

破壞組的滕鶴摸着下巴,支援組的公叔不安撓手,攻擊組的班普索性閉眼,不去看監控。

滿朝文武竟支支吾吾。

原因無他,許桓少将的釣魚執法現場實在是太犯規了。

只見房間中燈光倏然大亮,安東和也趴倒在地,他不敢去觸碰許桓的褲腳,只好不住親吻着地毯。

安東和也今年兩百三十歲,頭發稀疏,腦袋锃亮,面由心生,長得十分抱歉。

他渾身散發着搜刮民脂民膏的腐臭味,又被春港染了層花香,難聞到扼人呼吸。

許桓看了兩眼,就覺得倒胃口。

他擡鞭,頂住安東和也的下巴,絲毫不掩飾眼神中的嫌惡,“吹,是給我吹。吹一次,給我一百萬首都幣。聽懂了嗎?”

安東和也感動到當場磕頭,感激涕零。

“好……就算是給你一千萬,我也願意!”

許桓冷笑道:“可惜,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接客。”

安東和也癡迷地抓住地毯,手指痙攣慌不擇言,“不……請讓我服侍您!為了您,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哦,是嗎?”

許桓危險地眯起眼,算是稍微正色地看向安東和也,話語如同開啓地獄之門的密鑰,“那你,就把你這些年來貪污的種種成績,拿給我看吧。”

然後,安東和也就跟四處破洞的蛇皮袋似的,把他所知道的腌臜事兒全都抖落了個遍。

保安室的各位特警聽得神情複雜,一面在心中計算着安東和也會被子彈掃射多少遍,一面疑惑着許桓少将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逼供小妙招,這可比大記憶恢複術好用多了。

所有人都在思考,除了麥克菲爾遜。

想起半個小時前許桓說過的話,麥克菲爾遜不禁打了個冷戰。

趙江行甩給許桓五千首都幣……不會也是為了被這樣對待吧?

麥克菲爾遜感覺他的天要塌了,他的世界不會再明亮了。

就這樣,在許桓少将純熟的逼供小妙招下,安東和也将他的罪狀列了個底朝天。

帝國第一貪官,就此落網。

回到警局的路上,衆人反應不一。

滕鶴是許桓的頭號粉絲,對少将的場場戰役如數家珍,甚至還能羅列出少将在學校時的種種精彩表現。

針對酒店內少将的模範級釣魚執法完美演出,滕鶴如此評價道:“不愧是帝國之劍啊,外可抵禦敵人,內可斬獲奸臣。長官,我以你為榮!”

帝國之劍眉眼低垂,語氣如常,輕飄飄地放出了個重磅炸彈,“以我為榮做什麽?不過是站街多年積攢下的經驗罷了。”

正在開車的麥克菲爾遜猛地閉眼,抓狂萬分。

“長官,我們不是說好要保密的嗎!”

許桓懶得搭理他,倚在車窗上,玩着手中的點三八左輪。

再過幾日,安東和也将被指控貪污受賄拉皮條聚衆淫/亂私自藏有槍支等多項罪名,按照近來的帝國司法嚴苛程度,能撈個死刑都算是他命大。

許桓丢下炸彈後無甚表示泰然自若,其他幾人可是炸開了鍋。

公叔結結巴巴,“站站站站站什麽?”

班普誠惶誠恐,“您是怎麽躲過軍部背調的?居然沒被扔去祖兒法星?”

滕鶴則是完全傻了,“長官,是帝國給您的工資太少了嗎?”

麥克菲爾遜話都不想說了。

許桓轉着點三八左輪,回應得坦坦蕩蕩。

“許多年前的事兒了,那時我還沒結婚呢。”

滕鶴人傻鬼點子多,“從、從良了?”

“算是吧。”

許桓收起點三八左輪,抽出根煙,沒點,只是叼着,“趙江行說,他可以帶我走,讓我別站街了。”

滕鶴再次傻住,“趙哥也幹了?!”

班普直覺大腦短路,“那我們,是不是還得再去抓趙哥?他也是個嫖蟲啊。”

“不像啊,趙哥平時那麽正義……”滕鶴喃喃道,“長官,您沒唬我們吧?”

許桓睨他一眼,“我唬你們做什麽?如果不相信,可以找趙江行去求證,敢做就要敢當。”

滕鶴顫抖着手調出藍屏,撥打了趙江行的電話號碼。

漫長的等待過後,無信號,無人接聽。

滕鶴面色慘白,跌回車座子裏,“趙哥跨星際執法去了……估計是被封鎖了信息,打不通。”

許桓少将站過街。

天塌了。

天再也不會亮起了。

臨近警局,滕鶴仍不死心,他扒着窗戶,奄奄一息地看向悠閑的許桓。

“您站街……是為了什麽?”

許桓開門下車,點燃細煙,回身想着,說:“生活所迫。父母畜生,弟弟畜生,外債一堆,站街是來錢最快的方式。”

說完,他便揚長而去。

滕鶴目送着許桓離去的背影,暗自在心中嘆息。

沒想到,風光無限的許桓少将也有過那麽悲慘的過去。

“不,我覺得少将沒有站過街。”

許久未出聲的公叔翻看着內網信息,斬釘截鐵地說,“少将是皇親國戚,怎麽可能會落魄到去站街。自十三歲起,他就在軍校接受訓練,後來進入軍部,更不可能去站街。”

滕鶴醍醐灌餅:“對啊!”

麥克菲爾遜和班普也轉過臉,期待地看向公叔。

公叔又調出近日新聞速報界面,“昨天的新聞,星球爆炸,能量幹擾。我猜測,少将應該是被能量幹擾了,憑空産生了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才會認為自己站過街,并由此和趙哥相識。”

這時,班普提出了個致命問題:“那趙哥那邊,我們該怎麽解釋?任務所迫,必須要釣魚執法,讓少将站街誘敵?後天,趙哥應該就要歸隊了。”

看着自己的合法伴侶去站街,嘶,不太好吧。

公叔還沒想好對策,滕鶴的通訊器就響起了。

滕鶴拿起,瞬間面容扭曲。

來電顯示,趙江行。

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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