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戀被戳穿
暗戀被戳穿
西萊斯特的動作略微有些僵硬，轉過身子看寧生卷時，似乎連呼吸都忘了，比第一次等待高考出分都要緊張，“什麽意思？”
寧生卷聳聳肩，“随口猜的。”
“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寧生卷踏進木屋，頭也不回地解釋道，“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克裏斯蒂安沒懷好意。特意搞個默契測試，要麽是想殺死你，要麽是想殺死我，要麽是想一石兩鳥通通殺死。”
木屋內一片寂靜，只有壁爐裏的火焰在劈啪作響。栗色的木質地板上，浮了一層塵土，走路時，細小的微塵被帶起的風揚起，在微弱的爐火邊上閃着光。
寧生卷檢查過房間，确實空無一人之後，才若無其事地繼續說下去：“克裏斯蒂安能搞出這種題目，肯定是對我們有過初步的了解，他知道我想要回到現實，他也只知道你不願意離開。所以，無論是我選擇留在這裏，還是你選擇回到現實，本質上都不是我們真正想要的結果。但是你選擇了回到現實，而且還特意注明，你是最近才更改的想法。”
西萊斯特淡定點頭，“确實，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說甚至會忘記我。面對這種說法，但凡是個正常人，應該都能聽得出來這話裏的不對勁吧？如果我還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未免又搞得對你不公平，所以我提出來了。還有什麽事嗎？”
西萊斯特的表情有過一瞬的不自然，“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聽到這話，寧生卷皺眉，“你以前沒喜歡過任何人吧？”
西萊斯特微微愣住，“沒有。”
“啊，那就說得通了。”寧生卷笑笑，“你問我什麽時候知道的，嗯，我剛才知道的。”
“剛才？”
“對啊，我起初以為你看我很不爽呢。”寧生卷回味道，“原來那居然是你表達愛意的方式？真稀奇。”
“……”西萊斯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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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就這樣被戳破，面子上還真有些過不去。血液裏的勝負欲又在掙紮，最終，勝負欲戰勝了一切，西萊斯特有些不服，“那不是表達愛意，我确實想和你一争高下。”
“争什麽？”
“高考成績，積分，反應速度，包括你所能想到的一切。”說出口後，西萊斯特的表情自然了許多，“所以，你接受嗎？”
“接受什麽？”寧生卷回頭問道。
西萊斯特抿唇，思索道：“比如，和我交往？”
寧生卷想了想，“算了吧。”
被拒絕了，算是情理之中。西萊斯特沒有太驚訝，“你以前也被人告白過？”
寧生卷走到櫥櫃前，自顧自地倒了杯清水，點點頭，“很多。部分人和你一樣。”
“那你對我也像對他們一樣？”
寧生卷拿着杯子，指頭在杯壁上摩挲，被告白的次數過多，他已經很難再有心情上的波動了，但怎麽說呢，他對西萊斯特的感覺有些特殊。
畢竟在微恐的高考無限流裏共同相處了幾天，總歸和之前連一面之緣都沒有的同學是不同的。
不是喜歡，不是厭惡，談不上深刻，硬要說的話，略微的欣賞？
寧生卷思索着開口，淡然道：“那倒不是。”
“足夠了。”西萊斯特走上前，與他肩并肩，許久凝滞的呼吸仿佛終于開始重新流動了，“你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什麽？”寧生卷看看他們身處的小木屋，“這裏不是積分結算點？”
“是。”西萊斯特後撤一步，“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接下來，我們會先進行外語考試，然後是分科考試，最後是副三科的集中考試。留給我們的時間還很長。”
寧生卷皺眉，“你還沒放棄啊？”
他以為他已經把話說得夠開了，足以讓西萊斯特望而卻步了。
被告白過很多次，一次都沒有答應過，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比如他不想和許多人扯上太多關系，也不想和人有親密關系，他想要自由的個人空間，而不是毫無界限的雙人世界。
西萊斯特笑笑，湊近幾分，低眸看着寧生卷的手，然後擡眼與他對視，“我不會放棄的，我不得不承認，你對我很有吸引力。”尤其是在考試上的吸引力。
“那可能，你對我的感情不是愛。”寧生卷放下空杯子，“不說這個了，怎麽回到教室？”
“等一會兒就好。”西萊斯特站在原地，指了指頭頂的天花板，“過一會兒，這裏的景色會發生徹底的變化。”
寧生卷會意，“那坐在這兒等等吧。”
在溫暖的小木屋裏等待了半個小時，一道微弱的光終于從屋頂亮起，然後四散到牆壁，慢慢地，原有的木色褪去，露出了潔白的牆壁。
他們出來了。
而且是第一組出來的學生。
克裏斯蒂安老師倚在講臺上，贊許地鼓掌，同時又帶着些許的咬牙切齒，“真是恭喜，你們成功了，并且成功通過了默契測試。”
寧生卷按按手掌，“謬贊。”
既然已經從副本裏出來，那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裏的必要了。
在教室裏又等了十多分鐘，還是沒見其他學生出現在教室，寧生卷便跟克裏斯蒂安老師打了聲招呼，和西萊斯特肩并肩地走出了教室。
“現在想去哪裏？”得到空閑時間，西萊斯特心情愉悅，連說話時的尾音都微微上挑，“你想去探索無限流系統嗎？”
這一點，寧生卷還真的有些好奇，“怎麽探索？”
“很簡單。”西萊斯特伸出手，“給我你的手，我會用積分來進行傳送，當然，我們只是旁觀者角度。你想去哪個系統？”
寧生卷猶豫幾秒，然後照做，“有什麽選擇嗎？”
“童話故事系統，都市怪談系統，還有最新出的噩夢系統。”
都市怪談和噩夢，在高考無限流裏品鑒得已經夠多了，寧生卷便說：“童話故事系統吧。”
想必肯定會很溫馨，正好修複一下被高考傷到的小心靈。
西萊斯特的食指落在童話故事系統的按鈕上，再三确認道：“你确定要進入童話故事系統？”
“嗯，有什麽問題嗎？”寧生卷探頭看去，平平無奇的按鈕，沒有什麽可怖的機關。
“好，那我們就去童話故事系統。”西萊斯特反握住寧生卷的手，笑着按下了按鈕。
寧生卷看向兩人緊握着的手，不知是先前西萊斯特的告白影響，還是心理作用，他總感覺哪裏有些怪怪的。
三秒後，那種無名的詭異感覺被更為強烈的詭異感覺覆蓋了。
寧生卷皺眉掃向周圍，暖色的小建築，白色的木欄杆，小屋前的河流裏停放着幾只小白船，帶血的衣服零七零八地挂在船槳上。溫馨的小屋內，十幾個學前齡兒童排排坐，穿着漂亮的小衣服，懷裏抱着形色各異的布偶娃娃，童聲稚嫩地唱道：“媽媽殺了我，媽媽吃了我，啦啦啦，你問我爸爸在哪裏，啦啦啦，爸爸殺了哥哥，爸爸吃了弟弟，啦啦啦，我們在肚子裏相聚啦。”
……什麽童話故事，純純有病。
西萊斯特倒是對這種童話故事很喜歡，他拉着寧生卷在系統裏胡亂轉悠，轉到了一間孤兒院前，那裏正在舉行花團錦簇的人祭儀式，由最小的孩童作為引子，再由最大的孩童作為木棍，兩者相擁，被當成了一根棍子插/進撒滿花瓣的火堆裏，最後點燃焰火。孩子們繼續團團圍坐，唱着優美可愛的歌謠。
寧生卷有些無語，“出去吧，我已經不想再看了。”
西萊斯特局促笑道：“害怕了？”
“沒有，單純的心理不适罷了。”寧生卷牽着西萊斯特的手往外走，“你很喜歡？”
“一般，和你一起看那就很喜歡。”西萊斯特調出積分商店，“那我們回去？”
寧生卷沒有意見，“那就回去吧，正好他們也該回到宿舍了。”
西萊斯特照做，然後擡起了他們相握的手，笑得有些放肆，“你不介意？”
寧生卷若有所思，“你想讓我介意？”
西萊斯特稍微正色，“那還是算了吧。”
寧生卷驀然笑了，待回到高考無限流以後松開了手，“嗯，最好是算了。”
他不介意和人交往，但他不想和人過度交往。
出于穿越系統目的的牽手可以接受，但如果摻雜私貨，那最好是想都別想有都別有。
白光一閃，兩人回到宿舍。如寧生卷所言，宿舍其餘四人已經都到了，正湊在一起打撲克。
高一百眼睛尖，抓牌的同時還向門外瞥了一眼，“喲，回來啦？我們還以為你倆去過二人世界了呢。”
被錯抓走了牌的羅德尼狠狠踢了一腳某只紅毛腦袋，“把我的牌還給我！”
拿回屬于自己的牌後，羅德尼說：“閻律來找過你們。”
寧生卷踏上階梯，坐在床鋪上，“她說什麽？”
“她說劉書淨死了，而她也湊夠了足夠的分數複活朋友，已經打算和朋友一起回到現實了。”羅德尼窩在角落裏打牌，小聲嘟囔着，“真是搞不懂，為什麽都要回到現實呢，待在這裏多好……”
高一百接話天真道：“你待在這裏給我蹭分呀？”
羅德尼甩出一個炸，“滾。”
寧生卷看看底下的西萊斯特，沒說話，回身去看外語詞典。
西萊斯特則是笑着看他，此時的他絲毫沒有暗戀被戳穿的赧然，已經徹底恢複了正常。
畢竟接下來還要進行外語考試，還要上副三科的課程，在職業高三生面前，還是成績更重要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