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頂級軟飯
頂級軟飯
來到蘭加國的第三天，由于後期軍隊的加入，救援工作已經基本完成。莫爾斯結束最後的視察，飛船上的人員也都已撤下，是時候離開了。
站在飛船邊上，岳代回頭往後看，臨時住房被搭建在路邊，路的盡頭是聯邦軍隊駐紮的軍營，今日無風，世間萬物一切都沉浸在蕭索凄冷的陽光中，破敗灰暗。
他很久沒有再見到這種場景了。
“在看什麽？”莫爾斯小臂上搭着外套，出現在岳代的身側。
岳代回過神來，長長地嗯了一聲，“看風景。”
莫爾斯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斷壁殘垣，走獸死亡，盡是落敗之景，“半年後再來看吧。”
“嗯？”
莫爾斯按下飛船的航線調整按鈕，“以第一集團的建設速度，不出半年，這裏就會重回正常。”
岳代收心，拿起操作臺上的水杯，笑笑，“你陪我？”
一聲輕響過去，飛船進入待機模式，随時準備出發。
莫爾斯似乎有些不理解，“難道你想讓別人來陪你？”
“也可以。”岳代歪歪頭，“你不允許嗎？”
莫爾斯看着他，用眼神做出了回答。
岳代聳聳肩，想和莫爾斯說句他開玩笑的，卻聽一旁的莫爾斯說：“如果那時我們已經分道揚镳，你自然可以讓別人陪着你來。”
岳代覺得現在的話題有些不利于間諜任務的進行，便靈活改口道：“逗你的，目前我還不想和你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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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斯放下衣服，挽起襯衫袖子，笑道：“你最好這麽想。”
“怎麽不會這麽想呢。”岳代對着他舉起水杯，敬了敬，“至少現在，我是這麽想的。”
轟鳴響過，飛船正式啓動，并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蘭加國的領空。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直到莫爾斯向前一步，伸手奪過岳代手中的水杯，動作直接、具有目的性，把住岳代的後頸，徑直吻向他。
岳代順勢摟住莫爾斯的腰，帶着他一路向後走向卧室。
氣氛驟然升溫，幾乎來不及反應，飛船上的燈頓時全滅，黑暗中，岳代的前額頭發稍亂，與莫爾斯額頭相貼，氣息紊亂。
窗外是飛逝的銀河，與身旁搖晃的身影一起慢慢堕入黑暗。
————
十一月底，濱海區進入深秋，天氣轉涼，連呼吸都帶着冷氣，在街上走一圈，能被灌滿袖子的風。
岳代站在門口，輕笑着接受了來自莫爾斯的吻，目送他離開後，岳代心情蠻不錯地返回陽臺，悠閑地抓起一把堅果，背靠花園裏的楓樹，窩在沙發裏打游戲。
和莫爾斯交往半月，生活僅用一字即可形容。
那就是爽。
莫爾斯不愧是聯邦頂級富豪，有錢有勢，生活水平之高，簡直高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岳代向後伸展着腰背，看向天花板的吊燈，驀然生出一種活到人生末尾的荒謬感覺。
游戲打到一半，龍舌蘭亮起小□□，“瓦茨撥來通訊。”
岳代嚼着夏威夷果，“接。”
一串電流聲之後，瓦茨的大臉出現在藍屏上，他看了圈岳代身後的裝潢，不禁感嘆得直咋舌，“你這是進世外桃源了啊。”
“區區現實生活而已。”岳代暫停游戲，“有什麽事兒嗎？”
瓦茨撇撇嘴，“有大事兒。”
岳代一愣：“帝國的情報機關要被裁撤了？”
“去你的，不盼我點兒好。”瓦茨笑罵道，“是有關于你的事兒。”
岳代颔首，“說。”
瓦茨眯起眼，嘆了口氣，突然說道：“比起十月底，你的狀态還真是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啊，當時通知你因傷退役時，感覺你都快碎了。”
岳代剝了顆松子，“是嗎？”
那時的他确實很低落，以為真的要踏入無色無味的退休生活了，可惜命運總有轉機，瓦茨找上了他，還給他安排了個大任務。
“哎，不過看着你能振作起來，我也很欣慰啊。”瓦茨樂呵呵地拍拍大腿，從一旁拿出盆綠蘿，“你看，這是你走時，為了給你祈福，我從路邊救助的綠蘿，如今它長勢喜人啊。”
岳代笑了，“別扯那些沒用的，找我有什麽事兒？”
瓦茨清了清嗓子，放下剛從花鳥市場薅來的綠蘿，“兩件事。第一件事，許桓上将申請将你的戰甲拿去重修。但是吧，SK7號廢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即使修好了，它也無法做到正常駕駛，只能當個擺設看看。”
岳代兩眼一亮，但又很快反應過來，“他人有這麽好？還幫我修戰甲？”
“別這麽诋毀人家，他是有點缺德，但畢竟是和你相處多年的老友兼戰友了，那戰甲對你意味着什麽，他一清二楚。”瓦茨解釋說，又揶揄道，“第二件事兒吧，就是關于你和莫爾斯的。不過我看，你小日子過得挺舒坦的啊。”
岳代點頭，“一般，頂級軟飯。”
瓦茨樂了，然後問道：“那任務呢？”
岳代細嚼慢咽，慢騰騰地将手中的垃圾扔進智能垃圾桶，說：“莫爾斯對帝國沒有另樣看法，問題在于社交平臺與新聞媒體的态度。”
“昂，所以呢？”瓦茨陰陽怪氣地說，“光顧着吃軟飯了？忘了你背後還站着一個偌大的帝國和一個渺小的我？”
“也不算是。我問過莫爾斯，他說，如果想要制定有效的平臺法規，一是費時間，二是用戶可能會有抵制。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從傳統媒體下手。”岳代想了想，“不過，我還沒和他表明我的目的。”
瓦茨也覺得此事兒不能急，“行，那就慢慢來，不着急，但一定要快。”
岳代摸了個碧根果，“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哈哈哈哈我不打擾您老人家的清閑生活了，就這樣吧，再見。”瓦茨揮揮手，“拜拜——”
岳代點點頭，又突然叫住瓦茨，“瓦茨。”
瓦茨手停在半空，“嗯？”
岳代斟酌了下用詞，問：“帝國最近和聯邦有什麽合作項目嗎？”
“嗯，算是有吧。畢竟帝國和聯邦吵了這麽多年，一直沒能吵出個高低。陛下那邊兒估計也煩了，所以想先從輿論入手，慢慢地調整兩者之間的關系。哪怕無法和好，起碼也能在星際樹立良好形象嘛，不虧。”瓦茨攪拌着茶水，忽而嘆氣道，“這任務發布得不明不白的……算了，你看着來就是。”
“嗯。”岳代揮揮手，挂斷了通訊。
室內再度安靜下來，岳代看着暫停中的游戲畫面，在腦中粗略計算了一下吹枕邊風的成功概率，覺得這事兒難度确實有些高，再放一放也不遲。
龍舌蘭回歸到最極簡的形式，乖巧地伏在一旁，問：“主人，你和莫爾斯什麽時候結婚啊？”
岳代一頓，“結婚？”
“對呀對呀，那天我和第一聊天，正好談到這個話題。第一說，莫爾斯好像不願意結婚，所以讓我來問問你的意見。”
啊，結婚。
岳代捏碎紙皮核桃，慢條斯理地撕着果仁上的皮。
他還真沒想過結婚。
按理來說，莫爾斯身處上流社會，身邊從不缺追求者，且閱人無數。途徑花叢，卻總保持着未婚的狀态，說明他對婚姻嗤之以鼻。所以在接近之初，岳代就沒将結婚列入選項。
誠然，婚姻能讓他們的戀愛關系在法律關系上捆綁得更徹底，但岳代不想這麽做。
他只是來做任務，不是來重啓人生的。
況且，他對莫爾斯并無愛情意義上的興趣。
望着天花板上繁複花紋，岳代轉而看向牆角，突然眉一皺，“龍舌蘭。”
龍舌蘭擡起頭：“嗯嗯嗯？”
岳代指指牆角中的攝像頭，“把我和瓦茨聊天的監控記錄删掉。”
龍舌蘭爬起來，“好的！”
作為被輪番改造的特工專屬特助，删除監控記錄且不被發現，簡簡單單！
做完這一切，岳代也基本上完成了思考，他對龍舌蘭說：“一切看莫爾斯的意思。如果他想結婚，那就結。如果不想，那就算了。”
畢竟，任務還未完成，當然要以任務對象的種種意願為重。
岳代繼續游戲，拿着手柄大殺四方。
不過，雖然嘴上這麽說，岳代心中仍有些芥蒂。
具體要說是什麽，又說不上來，像團棉花似的梗塞着思路，無法想通。
————
第一集團，結束會議的莫爾斯坐在沙發上，閑來無事，照常看起家裏的監控。
科技發展，監控卻好像沒有什麽大變化，唯一的優化是像素更加清晰，收聲更加清楚。
如此看了小半月，莫爾斯也基本上摸清了岳代的行動軌跡。
早上八點，兩人起床。吃過早飯後，他去上班，岳代留在家中，有時會在三樓的健身房中待幾個小時，然後窩在沙發裏打游戲。如果時間充足，他還會出門逛逛，一直到下午才回家。
作息規律，生活豐富，堪稱健康。
看着看着，莫爾斯突然笑了，在心中數着岳代玩游戲時的勝負局。
只是看到一半，他慢慢收斂起笑容，敏銳地察覺到眼前的影像似曾相識，但他沒有思考太久，因為下一秒，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第一說，莫爾斯好像不願意結婚，所以讓我來問問你的意見。”
岳代似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說：
“一切看莫爾斯的意思。如果他想結婚，那就結。如果不想，那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