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激動
激動
喻言難掩激動，大步走向江禹行：“好巧啊，在這裏遇上你。”
“一個朋友住在這裏，我來看看他。”江禹行快速地打量着喻言，從上到下，“來參加聚會的？”
喻言見那個撒嬌男人不在，想到剛剛的事，止不住笑起來：“公司年會。”
江禹行揚了揚唇角：“我們有好久沒見了。”
江禹行出國留學後，喻言見他的機會就少了，後來他在異地工作，就沒再見過面。兩人雖然有聯系，但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們的聯系越來越少，就像任何一段關系一樣，因為分別，感情也從緊密變得疏淡。
喻言點頭：“是哦。你現在好像很少去你外婆家？”
“嗯，去得少了。”
“我一年在家的時間也少。”
人長大了，渴望外面廣闊的天地，離家就會越來越遠。
兩人突然就沒話說了，只得相視而笑。
喻言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在酒店的走廊上，好像并不适合老友敘舊。
他們有好多往事，她将那些往事都裝在記憶最深處，很珍貴，只屬于她一個人。如果貿然将其打開，還是在公共場所打開，就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那些珍貴的東西可能會染上污濁之氣。
她不想破壞自己美好的回憶。
江禹行倒沒覺得不自在，他一直就是一個話不太多的人。不過他發現了喻言的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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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時候回江城？”
“明天上午走。”
江禹行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我還想着帶你到處轉轉。”
“我來這裏一周了，機票早就定好了，參加完年會就走。下次來我再找你玩。”
江禹行輕輕點頭。
喻言知道他在這座城市，她在這裏待了一周都沒想過主動聯系他，那麽下次她來這裏聯系他的可能性也不大。
江禹行對喻言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
“你們年會什麽時候結束？”
“快了吧，同事們在喝酒聊天，好像也沒什麽重要的事了。”
“要不要出去走走？”
喻言看着江禹行的眼睛，那是一雙明亮又好看的眼睛，透着堅毅和誠懇，看久了會讓人迷失方向。
她毫不猶豫地說好，但她要回宴會廳拿東西，讓他等一下。
喻言走向宴會廳，不知不覺中加快了步子，小跑着。她腦袋還有點懵，與江禹行重逢好像是一場夢，她不由得轉身回眸，看到他人還站在那裏，這才安心，臉上綻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
江禹行也在對她笑。
當她回眸轉身時，裙擺跟着轉了一個圈，自由爛漫，像一只輕快飛舞的蝴蝶，再加上她動人的笑顏，那副畫面很美好，直抵人心尖。
*
喻言将自己的抽獎球交給陳橙，拿起包包和外套準備開溜，然而這時Leo卻端着酒杯向他們這桌走來。
她暫時走不掉了，只得端起酒杯，聽大領導啰啰嗦嗦地說了一堆，大家少不了說些恭維話，端着酒杯敬酒。
也不知耽擱了多久，喻言終于脫身了，拿着東西快速出了宴會廳，奔向江禹行。
江禹行看着臉頰微紅、眼睛發亮的女孩跑向自己。
以前，她也總像這樣，笑着跑向他。
“你還是喜歡奔跑。”
喻言穿着高跟鞋，要微微擡頭才能直視他的眼睛，她笑眼彎彎道：“耽擱了一會兒，怕你等久了。”
江禹行淡笑：“沒等幾分鐘。想去哪裏？”
喻言對這座城市不熟，但她此刻也不想去什麽打卡點，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和他待着。
“随便走走，吹吹鵬城的風，興許能生出一雙翅膀飛起來。”
此刻，喻言的心已經插上了翅膀，她想跟他遨游一段，不長也沒關系，她可以把這段美好的經歷裝進回憶的盒子裏。
*
兩人出了酒店，室外溫度只有十幾度，但因為喝過酒的緣故，喻言身體微微發熱，并沒有穿上外套。其實，還是有涼感的，可她就是不想穿外套。
他們沿着綠樹成蔭的人行道慢慢前行，聊着各自的工作生活。
江禹行在一家大廠工作，做人工智能那塊，是一名出色的算法工程師。
喻言對人工智能領域了解不多，不過知道幹這一行的人很賺錢，特別是一個優秀成熟的算法工程師，年薪至少在一百萬以上。
江禹行一直都很優秀，無論是學生時的他還是步入社會的他。
喻言說了自己的工作困境，問他：“你說我來鵬城工作怎麽樣？這裏的機會更多。”
“你想好了就來，我支持你。”
原本兩人是并排走的，喻言向前跨了一大步，面對着他倒着走。
“那我要是真來鵬城，短期內肯定不習慣，要是遇到什麽困難，可能會麻煩你哦。”
江禹行放慢腳步，一直注視着她的身後，笑道：“有什麽事找我就是，說什麽麻煩。”
“那我就放心了，異地他鄉，有個熟人在，總是好的。”
“嗯。”
“你在這裏的生活是不是很精彩？”
江禹行搖搖頭：“工作比較忙，生活談不上精彩。”
“這裏沒什麽親戚朋友，會感覺孤單吧？”
江禹行盯着她的眼睛笑：“對。”
喻言頓住腳，微微皺眉，有點為難的樣子。
“怎麽了？”
喻言繼續後退着走：“就是有點——啊——”
有一塊地磚松了，喻言的鞋跟恰好踩在磚縫裏，重心不穩，差點摔跤，幸好江禹行眼疾手快，及時拉了她一把，力氣不小，她撞進了他的懷裏，顴骨磕到了他的肩膀。
有點疼，不過這種疼痛感很快就消融在他的氣息裏。
江禹行身上有股淡淡的洗發水味，還有一股專屬于他的氣息，就像雨後的草地，幹淨清香，聞之沁人心脾。
“撞疼了？”
江禹行急促的聲音從喻言的頭頂傳到四肢，令她一陣酥麻，她離開他的懷抱，臉已經發燙。
為了掩飾紅臉，她故意用手揉了揉被撞的臉頰：“你把我臉上的假體撞飛了。”
江禹行一滞，盯着她的臉看了又看。
她的臉很正常，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水靈靈的眼睛，秀美的五官，臉上挂着淡淡的紅暈，像一個品相上佳的水蜜桃。
他無奈地笑了。
喻言跟着笑。
盡管她已經有好多年沒見江禹行，但只要給她一點時間，她立馬能調整好心态，變成那個和他熟絡的默默喜歡他的女孩。
喻言不再倒着走路，跟他并行。
江禹行問她打算什麽時候來鵬城。
“我只是随便說說，不一定來的。”喻言笑了笑，“我有點戀家，我爸媽也舍不得我走遠。”
“怕是舍不得男朋友吧？”
“男朋友？男朋友還不知在哪裏。”
江禹行眉頭皺了皺，此時他的手機響起，接了電話：“我有事......明天再帶你去......先這樣。”
江禹行的語氣比較硬，不像是在對女孩子說話。
但喻言有心試探：“女朋友查崗啊？”
“什麽女朋友，沒女朋友。”
喻言想起剛剛在酒店走廊上的那個男人，壞壞地笑了笑：“那是男朋友？”
江禹行瞪了她一眼：“你一天在想什麽？”
“這可不怪我，剛剛我可看見你們拉拉扯扯的。”
江禹行嗤了一聲：“那人叫周奇，我高中同學，人就那樣，gay裏gay氣的，申明一下，我兩都是直的。”
喻言笑了，笑得別提多開心。
*
喻言接到陳橙打來的電話。
陳橙很激動，轉眼間，激動傳染開，喻言高興得手舞足蹈。
公司年會抽獎環節，江城11個員工有六個中了獎，陳橙中了大獎，是一臺價格不菲的手機，而喻言中了二等獎，獎金3000元。這是江城同事在年會上最大的收獲，中獎的高興，沒中獎的也會分享同事們的喜悅。
年會上喻言并沒有吃多少東西，這會兒有些餓，她說：“我中獎了，請你吃夜宵。”
“好啊。”
“你帶路，我請客。”
江禹行回頭，見離酒店有一段距離，便讓喻言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等他，自己折返回去取車。
可喻言想跟他多待一會兒，要跟他一起去取車。
江禹行垂頭看了看喻言腳上的鞋，目測鞋跟有10厘米高。
可她說她能走回去。
江禹行有些遲疑。
喻言掉了個頭，大步向前走，走了幾步，回頭說：“信不信，我還能跑？”
江禹行笑了，喻言善于奔跑，這點他深信不疑，他笑着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