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徐霖是從青衣男子表明身份才知曉發生了什麽, 并且也明白了穆君懷拉他衣袖的意思,沉默片刻, 颔首道:“那就勞煩王爺了。”
青衣男子見兩人同意, 立即派人招待穆君懷和徐霖,并随行前往了尚客居。
在幾人離開府邸, 前往尚客居的路上, 另一邊追趕邪魔的三人又一次在邪魔的狡猾中失敗。
不過,和上一次魔荒平嶺相比, 這一次,三人倒是留下了追蹤符。
通過坤辰星的探尋, 三人來到了尚客居門前。
“看來, 邪魔又重新奪舍了一具身體。”雲良說完看向身旁的易濯。
易濯盯着客棧裏面, 踏步而入,坤辰星和雲良緊随其後進入了尚客居。
尚客居的店小二看見三個穿着高貴的人進來,趕緊走到雲良側身, 恭敬地說道:“三位客官裏面請,不知三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雲良掃了一眼尚客居, 發現了一道綠光,傳音給易濯,“徐霖在此處。”
易濯同樣看到了綠光, 面無表情地走向樓梯口,讓店小二不明白地跟了上去。
“客官……”
“先去廂房看看。”雲良拿出一定銀子丢給店小二,然後就踏上樓梯,前往二樓廂房。
店小二盯着手中的銀子, 臉上笑容更多了,趕緊跑到最前面,彎腰恭敬道:“二樓廂房還有一間梅居,幾位客官若是嫌小,可以去三樓。”
雲良瞧見綠光去了對面,便問道:“對面那竹居是何人住?”
小二看了一眼對面,低頭笑着說道:“那是靖王爺招待的客人。”
“靖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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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當今聖上的第三子。”小二放低聲音,道:“聽說這兩位客官是六皇子的救命恩人,才被靖王爺邀請來此,以表恩情。”
皇族!
雲良皺了皺眉,看見徐霖從廂房出來,言道:“看來他們在此處。”
已經看見了徐霖從廂房出來,易濯三人自然不會原地待着,立即前往竹居。
當徐霖看見易濯三人,趕緊行禮道:“易前輩、雲前輩,坤兄。”
“穆君懷可在裏面?”
徐霖對雲良點了點頭,又一臉擔心地看着易濯,“易前輩,師兄他……他身體好像出了問題,我未有辦法,才打算出來尋你們,還好你們回來了。”
易濯在徐霖說完穆君懷身體出了問題,眉目就擰緊了,并在徐霖說完後,立即走到門前,推門進去。
這時候,已經飽受情|欲痛苦的穆君懷剛剛解開衣衫,看見進來的易濯,呆愣片刻,立即拉緊衣衫,回坐在床上,拿過被子裹在身上,勉強笑道:“前輩,你,你何時回來的。“
易濯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穆君懷的額頭,見溫度過高,蹙眉道:“被子挪開。”
差點就被易濯冰涼的手迷醉的穆君懷在易濯這次開口後恢複神智,并且趕緊搖頭道:“不,不用,前輩,我沒事,真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穆君懷,你此刻的樣子并不像沒事。”雲良盯着滿面紅潤的穆君懷,再看了看穆君懷身上的被子,疑問,“是不是咒語發作了。”
雲良這句話立即吸引了靠在門口邊站着的坤辰星,待進入裏面,看見穆君懷那紅潤面容後,立馬明白了,果斷走過去說:“讓我瞧瞧。”
他們對魔修的咒語都不懂,這裏面唯一知曉的只有坤辰星,所以易濯也沒有反對坤辰星的靠近,耐心等到對方的診斷。
當坤辰星用一絲魔氣探尋穆君懷的額頭時,瞬間就發現了體內一股邪氣,蹙眉問:“你被邪魔擊中了?”
穆君懷抓緊被子,吐了一口氣,才點了點頭,“不小心中了一點邪氣。”
“你……”坤辰星放下手,轉身道:“穆君懷,你要麽自己說,要麽就此痛苦。”
這言下之意,你要麽告訴易濯魔欲咒的事,要麽就等着爆發時被欲|望折磨。
穆君懷握緊被子,咬住嘴唇道:“我,我已經吃了丹藥,一會就沒事了。”
“什麽丹藥?”
穆君懷身體輕顫一下,側目看向嚴肅地的易濯,心虛笑道:“就是讓自己輕松一點的丹藥。”
“你現在未有靈力,吃下它,也無法立即發揮作用。”坤辰星轉身認真地說道:“為了你自己,你最好說出來。”
雲良一直在一旁聽着,開始只覺得話語中有點不對勁,待坤辰星第二次話語說完,才察覺是真的不對勁。
仿佛告訴他,穆君懷和坤辰星兩人隐瞞了他們不知道的秘密一樣。并且還和易濯有關系。
雲良都能察覺到,易濯又怎麽可能看不出,黑眸多了一絲不悅,臉上挂着冷氣,站起身看着穆君懷。
穆君懷被易濯的冷漠臉吓得低下頭,心刺疼在想着要不要告訴時,耳邊已經傳來一陣風聲,擡頭看着往外走的易濯,立即下床喊道:“易前輩,等等……”
腳軟無力的摔倒在地上,更加刺激了體內蠢蠢欲動的魔欲咒。
當一股前所未有的熱量遍布全身,當腦袋暈乎并渴望冰涼的時候,穆君懷心中只有兩字:糟了。
的确糟了,本來吃了封閉丹,按理說該很快壓制體內的躁動。可是前提得穆君懷靈氣充足。
如今沒有了靈力的穆君懷吃下封閉丹,即使再快也要一個時辰之後才能起效。
而這一個時辰裏,還要飽受欲|望帶來的折磨。
若是持續下去不處理,恐怕會因為欲|望的折磨失去理智,到最後甚至癫狂、不顧後果。
穆君懷已經忍受了半個時辰,待還有半個時辰,卻在易濯這個起身離去給打破了。
想要冷、想要解脫、想要放縱自己。
這是穆君懷腦子裏最多的想法,并且随着想法越多,身上的被子已經扔掉,甚至衣衫也有意褪去。
見此一幕的易濯轉身将穆君懷抱起來。
結果這一抱,穆君懷就不松手了,并且還有意往易濯脖頸處鑽,甚至還冒出了一聲極小、低沉、誘|惑之音,“仙……君……”
這一聲很小,小到只有易濯自己能聽見。
可就是這極小的聲音,易濯臉上的表情變了,先是眉目多了一絲驚訝,但很快随着穆君懷的嘴唇貼上脖頸時緊蹙了。立馬釋放靈力,讓冰氣遍布整個房間,然後用一塊冰貼上穆君懷的額頭。
一旁的雲良、徐霖看見滿屋子的冰,臉上都露出了意外。
唯獨坤辰星知曉易濯的用意,轉身道:“不是靠冰就能解決的,你若想讓他解脫,最好交融。”
雲良和徐霖瞪大眼睛看着坤辰星,眼神更是詢問坤辰星何意。
坤辰星這時候也沒有隐瞞,“他在太森秘境就被邪魔下了魔欲咒。”
“什麽?魔欲咒!”徐霖震驚地看向紅光滿面的穆君懷,“可是師兄至今都未……”
“他吃了我給他的封閉丹,可以暫時壓住。”坤辰星側身看了一眼穆君懷,“不過,我未想到他能堅持這麽久。如今應該是第三次發作了,怕是老祖都不一定能解開。”
這話說完,坤辰星就離開了房間。
徐霖和雲良頓了頓腳,互相看了一眼對方才一并離開房間。在關門時,徐霖特意看了一眼穆君懷,然後閉眼關閉房門。
房間門關閉,整個屋子的溫度更低了。
仿佛置身在千年寒冰世界裏一樣,讓穆君懷在火熱中稍稍恢複了一絲絲理智,眯眼看着抱住自己的人,輕聲喚道:“前輩。”
易濯低下頭,盯着穆君懷那水潤黑瞳,面無表情道:“你若不願,便早說。”
穆君懷抓住衣衫,低着頭道:“我……我只是不想麻煩前輩你。”
易濯将人放在冰床上,非常嚴肅地說道:“你不願,我不會動你半分。”
“……”看來是他會錯了意,若是早知道,易濯肯定會帶他尋元嬰老祖為他魔欲咒,如今怕是老祖也解決不了了。
失落中忍受着心刺疼的穆君懷苦苦勾了勾唇角,撐起身體,無視懸挂在肩膀上的衣衫,言道:“是我多想了,還請前輩見諒。”
淩亂的發絲,紅潤的臉頰,低眉那副認錯的表情,這讓原本俊美的臉更是多了一絲妖嬈之美,稍稍心智不穩之人,怕是就會靠上去,甚至……
易濯看了一會,才伸出手摸着穆君懷的臉頰,在對方擡頭時,問:“在你眼中,我是何人?”
穆君懷未想到易濯會這麽問,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什麽人?
他要抱大腿的人。
對,這是最初進入這本書時決定的,易濯和徐霖都是他要抱大腿的人,至于名義上的未婚道侶,他從未在意,從未……
‘你真的從未在意?’
為何這時候回想起太森秘境那次幻境裏‘自己’質問自己的話。
難道真的在意了?
不,不可能,穆君懷你只是一個從不存在的角色,是一個穿書者,任務完成,會……
“穆君懷,你是不是從未想過?”
“不是。”穆君懷果斷回答後,又在易濯看來時,低頭道:“我只是……只是覺得配不上你。”
呸!穆君懷你在說什麽啊!
穆君懷急忙搖頭道:“不是,不是,仙君我剛剛……”
話語聲沒有了,呼吸也在這一刻停止了,就連該有的炙熱感覺,此刻也沒有了。
靜靜地聞着一股淡淡地清香,聞着冬天雪的味道,感受着額頭帶來的冰涼。
當易濯移開身體,伸手摟過穆君懷的肩膀讓對方靠在自己懷裏,然後揮袖弄出冰霜之霧,拉了拉穆君懷肩膀上的衣衫,溫柔道:“若是難受,記得說。”
穆君懷呆滞地看着冰霧,過了半刻才摸了摸額頭,等放下手時,又想到剛才易濯吻他額頭的畫面,瞬間臉紅心跳,恨不得把自己埋進雪地裏。
易濯為什麽要吻他,不對,這不是吻,只是一個額頭吻。但為什麽會吻他額頭?
心悅自己?
呸,主角攻怎麽可能心悅自己?打死他都不信。
……
可是,可是……
穆君懷在心中糾結半天都未想明白,果斷從易濯懷中出來,盯着易濯問:“仙君,如果我答應,你會……你會和我雙修?”
易濯面色平靜道:“你若想,便脫衣雙修。”
穆君懷紅潤着臉,支吾半天,才緊張道:“仙君,你,你也太淡定了。這雙修,雙修可是和自己心悅之人才做的。”
“确實是。”
穆君懷低下頭,握緊拳頭,吐了一口氣才說道:“仙君,我現在很奇怪,我想等我冷靜下來想清楚再說這件事。”
未有聲音傳來,穆君懷擡頭看着易濯,這時候易濯才勾起淡淡地笑容,道:”好。”
平靜的心又再次跳動了片刻,不過和之前那種害羞、不自在相比,這次穆君懷只覺得很開心,當即就揚起了一個美美的笑容。
并在氣氛暧昧了片刻,穆君懷才輕松自在打趣問道:“仙君,你還真是容易妥協诶!我還以為你會霸主上攻。”
易濯:“你想?”
穆君懷:“……”
穆君懷尴尬躲避了易濯的眼睛,抓了抓臉,又想到剛才的額頭吻,轉頭回去問:“仙君,你剛才為什麽吻我額頭?”
這回輪到易濯主動撇開視線,并且未有半點回答之意,這讓穆君懷更加意外了。
意外到穆君懷主動往易濯身邊靠了靠,然後邪笑道:“該不會仙君你……”
“我怎樣?”
一個銳利的眼神飄來,吓得穆君懷立馬就慫了,搖頭道:“什麽也沒有。”
他總不可能再問一句,仙君你是不是喜歡我。
那才真是傻屌!
“穆君懷。”
在閉眼罵自己的穆君懷聽到易濯的喊聲果斷地擡頭。結果未想到易濯就在他眼前的穆君懷,這一擡頭,嘴唇剛好碰上了易濯的嘴唇,吓得穆君懷僵硬在原地。
呼吸殘繞,冰涼刺激着嘴唇融入到腦袋神經,驚醒了穆君懷,果斷往後挪了一步,然後摸着嘴唇,紅着臉結巴道:“仙,仙君,你,你怎麽……”
“如你所願了。”
這話聽得穆君懷更加臉紅了,當即放下手問:“前輩你亂說,明明是你有意,我只是擡頭,我……”
“是我有意?”
“不是。”穆君懷欲哭無淚道:“仙君,你不能欺負我,明知道我對你的銳氣沒轍。”
易濯瞧見穆君懷那副無奈表情,難得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嘴裏也發出一點點笑聲,讓穆君懷瞪大雙眼道:“仙君,你,你笑了。”
易濯收起笑容,看了看穆君懷面容,問,“可是好了?”
穆君懷眨了眨眼,動了動手指,閉眼感受了一下|體內,感覺沒什麽熱氣後,才睜眼點頭道:“好像好了。”
聽完這話,易濯結束冰霜,破碎了屋內的冰,在冰晶漂浮房間時,摸着穆君懷的頭,道:“睡一會。”
被魔欲咒折騰這麽久,又沒有靈氣護身,肯定會累。
果斷聽從易濯的話,躺下來蓋上被子的穆君懷看了看易濯,淡然笑道:“仙君,這趟人間界之行,我們怕是躲不過皇族這道命數了。”
“無妨。”易濯聚集一絲冰氣點在穆君懷額頭上,在對方昏昏欲睡時,言道:“閉目休息。”
一句話就将穆君懷帶進了睡夢中,聽着均勻的呼吸聲,易濯握住穆君懷的手放入被子中後,又摸了摸穆君懷的臉頰,語氣溫柔道:“你不配,我也不會選你。”
易濯這話穆君懷是聽不見的,此刻的穆君懷正在和周公約會,甚至還做了一番美夢。
等穆君懷醒來時,窗外的天空已經暗下,夕陽餘光從窗外投進來落在窗邊一株藍色花朵下,極其絢麗迷人。
穆君懷看了一會,才掃視了一下屋內,見屋內沒人,才從床上下來。在穿衣衫時,發現手臂上多了一個藍色符文,很淺,幾乎是凡眼看不見的那種。
這類符文是靜心紋,一般用來助眠所用。
穆君懷摸了摸符文,見藍光消失,才回神想起了睡着之前發生的事,當下摸了摸嘴唇,又捂着額頭低下了頭。
睡一覺睡糊塗了不成,竟然忘記了睡着之前的事。
他竟然在魔欲咒發作時和易濯接吻了!
不對,那只是意外嘴唇碰了碰。也不對,現在易濯知曉了他身體內的魔欲咒,還有之前那些對話,什麽不配做你的未婚夫……
穆君懷抓了抓頭發,抓住屏風上的衣衫,低頭嘆氣道:“這下還怎麽見人啊!竟然搞出這種囧事。”
穆君懷回想起幾個時辰前發生的一幕,更加壓低頭,捂着眼睛小聲道:“只有這一次,沒有下一次了,絕對不能有下一次。”
“你一人在這裏嘀咕什麽?”
穆君懷驚栗擡頭看向面前的雲良和易濯,眨了眨眼,當視線對上易濯那雙黑眸,一張平靜的臉瞬間變成紅蘋果。
見此一幕的雲良拉長嘴角的笑意,甚至還打趣問道:“穆君懷,你體內的魔欲咒可是破了?”
聽見魔欲咒三字,穆君懷趕忙搖頭,“沒有,雲前輩,你別取笑我了。”
雲良有點意外看了看身旁的易濯,“易兄,他體內的魔欲咒應該早些破解才是。”
易濯看了一眼耳根發紅的穆君懷,非常淡定的來了一句,“下次自有機會。”
主角攻,你是什麽心情說出這番話的。
穆君懷心中欲哭無淚,還是說冰山攻都是這麽淡定、不臉紅嗎?
“看來不久之後,我要準備一份禮物才是。”雲良哈哈大笑兩聲。
穆君懷是愣了片刻才明白雲良的意思,尴尬地撇開頭,穿上衣衫,邊整理邊道:“雲前輩,你就會看晚輩的笑話。”
“此話怎講?我可是實話實說,難不成你未有同易兄結成道侶之意。”
“這種事……”穆君懷瞄了一眼走上來的易濯,身體僵硬地看着對方。
易濯面不改色的摸了摸穆君懷的額頭,等放下時,問道:“現在感覺如何?”
知曉易濯所說何意的穆君懷點頭道:“可能是我體內有魔欲咒的關系,多遭遇一次邪魔咒語,爆發了,反而輕松了不少,還能感覺到一點點靈氣。”
“能感覺到靈氣也是好事。”雲良換上一張嚴肅臉,“不過,終歸是邪魔的咒語,還是要盡早破解才是。”
“雲前輩所言甚是,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從皇族這裏下手。”穆君懷摸着下巴說道:“從我救下青梁國六皇子開始,這趟人間界之行,怕是避不開皇族之事了。”
易濯和雲良未言,但是兩人也通過今日之事也明白穆君懷話中含義,繼續聽穆君懷說道:“既然避不開,不如主動參合進去。反正邪魔想要恢複身體,肯定會找陰邪軀體,再尋怨氣、屍體來鍛造自己的軀體,從而煉制真身。”
“若是這樣,那皇族的确是下手的好地方。”雲良頓了頓,繼續道:“之前追蹤邪魔時,追到了這尚客居。再尚客居碰上你,又聽到皇族的事,怕是邪魔已經選中了皇族這個目标。”
“既然邪魔都參合進來了,那我們也沒必要退縮了。”穆君懷拿起緞帶綁了綁黑發,言道:“我打算以藥師的身份前往青梁國的京城。”
藥師身份是現在最符合穆君懷身份的,他們未在人類面前現身過,自然也不方便在皇族面前現身。
有徐霖跟着,再加上邪魔對穆君懷的身體很是青睐,的确可以做個誘餌,只是……
雲良看向身旁的易濯,心中念道:只是,不知易濯會不會同意穆君懷的提議。
雲良能看出穆君懷的用意,易濯當然也能看出,目光非常嚴厲地說道:“不可盲目行動。”
穆君懷颔首道:“前輩放心,晚輩知曉輕重,不會亂來的。”
“既然你們都同意,那便按此方法行事。”雲良從衣袖裏遞給穆君懷一個荷包,“這裏面有一百兩銀子,方便你們行事。”
穆君懷接過荷包,驚訝地看着雲良,“雲前輩,你何時準備了這些?”
雲良笑顏道:“來人界自然不能忽略了這些。徐霖已經去打聽青梁國的事,待他回來,我們再商量。”
穆君懷點頭表示同意,然後默默地看着氣氛變得越來越尴尬。只能去倒茶和裝糊塗。
直到耳邊傳來開門聲,穆君懷才側頭看去,見是雲良出去,屋內只剩下他和易濯,當即更加尴尬地撇開了視線。
不知道這樣的氣氛持續了多久,正穆君懷再喝了第五杯茶水時,終于忍耐不住了,轉身開口道:“前輩。”
易濯睜開眼看着穆君懷,眼神示意穆君懷繼續說。
然而,這樣不出聲,用眼神示意,反而讓穆君懷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能糾結半天,找了其他話題來說:“前輩的修為是不是又漲了?”
……
鴉雀無聲,沒有回答。
穆君懷汗顏笑道:“前輩,我們……”
“穆君懷,你無需僞裝自己,若是你不喜歡,可以說。”易濯說完這話便閉上了眼睛調息,留下傻掉的穆君懷坐在凳子上。
僞裝自己?他在僞裝自己嗎?
……
的确,從穿進這本書開始,他一直在僞裝。
僞裝成既要顧慮主角又要為自己任務活着的角色,從頭到尾都沒有活的像自己。
如果只是穿書,沒有任務去完全,不去理會主角是不是在一起,他現在該是什麽樣?
撐着頭思考的穆君懷不知不覺把視線落在了易濯身上,然後靜靜地去回想幾個時辰之前發生的事。
‘在你眼中,我是什麽人?’
這是易濯之前問他的問題。換做最初問他,他會毫不猶豫地說出是崇拜、抱大腿的人。
如今再問,他卻沒辦法說出口。
他的确崇拜實力強的易濯,也确實想要抱住易濯的大腿往上爬。但除了這些,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存在心中讓他無法說出口。
這種感覺自從太森秘境出來後就有了,在之前抓捕異火時更多了。到今日,在房間裏,易濯起身離開那時的刺痛……
他知道,他起了一種不該有的感情,而這種感情……他不能去碰。
穆君懷看着睜眼看他的易濯,眉目微微低下,露出一絲苦笑,心裏念道:因為他和易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既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又何必去觸碰不該有的感情,還是當個抱大腿的人就好。
沒錯,抱大腿的陌生人就好了。
穆君懷眯眼對着易濯笑了笑,言道:“仙君,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不會忘記我。”
易濯眉目低了低,黑瞳裏布滿冷意,面部表情非常嚴肅地說道:“會。”
非常耿直爽快地一個字,反而讓穆君懷失去了笑容,感受着針紮心的刺痛。
目光對視了半會,穆君懷才尴尬地笑道:“仙君,你還真耿直,好歹也說一句假話。”
“我不喜歡謊言。”易濯見穆君懷低眼不語,伸出手摸着穆君懷的頭,在對方擡眼時,道:“所以,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消失。”
穆君懷心髒怦怦跳,表情震驚地看着易濯,滿腦子的想法和疑問在這一刻全沒了,靜靜地聽着對方第二言,“回答。”
“是。”穆君懷呆滞回了一聲後也回神了,在易濯放下手時,伸手握住易濯的手,認真地說道:“仙君,我永遠不會在你面前消失。”
‘即便要消失、離開,我也會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絕不會讓你看見我消失。’
抱着這個想法的穆君懷同易濯對視一會,才低眼會心一笑。
而這時的易濯先是瞄了一眼手背上的手,然後盯着穆君懷,言道:“記住你說的話。”
“是,保證不忘記。”穆君懷坐直身體保證到,反而換來了易濯一抹淡淡笑容。
穆君懷沒有像之前那麽驚訝,回了一抹笑容,在暧昧的氣氛下自由自在喝着茶。
至于易濯也沒有了早先的冷漠,平靜地在一旁待着。
如此一幕,倒是讓回來的雲良頗為意外,明明之前還尴尬對不了眼,現在怎麽就好了。
“雲前輩,徐霖回來了?”
回神的雲良颔首道:“回來了,和坤辰星一同回來。”
穆君懷站起身,撐了一個懶腰,摸了摸銀镯,遺憾道:“沒有了靈力,連給你們泡仙茶的機會也沒有了。”
“你倒是惬意。”
“一直煩惱反而容易亂了方寸,偶爾靜下心來,才更容易發現問題。”穆君懷笑顏說完看着從外面進來的徐霖和坤辰星,主動招呼道:“徐師弟,坤兄。”
徐霖見穆君懷精神抖擻,驚喜道:“師兄,你身體可是好了?”
“哪有那麽容易,還要抓邪魔滅殺了才能解決。”穆君懷輕松說完,也反問:“雲前輩說你出去查青梁國的事了,你可有查到什麽。”
“有,還特別多。”徐霖坐在椅子上,在穆君懷靠在桌子旁時,言道:“關于青梁國皇族的事還蠻多的,但其中最重要的事只有幾件。”
“哪幾件?”
“就是……”
徐霖正津津有味對穆君懷說事,穆君懷認真地聽着,剩下的雲良和坤辰星已經知曉所以沒有認真聽。
所以雲良也趁此傳音問易濯:“穆君懷和剛才不太一樣,易兄,你們可是解開了誤會?”
而易濯是遇事處事之人,也未多加聽,所以才回了雲良的傳音,“未有誤會,談何解開。”
“那為何……”雲良看着露出驚訝表情的穆君懷,心中冒出一個想法:難道兩人互通情意了?
“想不到事情會這麽複雜。”穆君懷邊說邊蹙眉。
原本以為天道讓邪魔進入人間,只是攪亂一下人間秩序,給銳氣比較重的青梁國一次教訓,然後再通過他們的手解決了這件事。
然而,這青梁國早在三十年前就開始遇災難了。
三十年前的青梁國正處于當朝皇帝年歲已高,準備退位傳給太子。
結果一次游湖遇上了一個會預測過去未來的‘修道’之人,誇大其詞說青梁國要遭遇大災,而這場災難就和當時的太子,現今的瑞王爺有關。
本着不信邪的皇帝卻等來了災難,而瑞王爺也深陷其中,不得不讓皇帝相信。
如此一來,本該順天意繼承的太子卻成了王爺,讓一個沒有龍運的五皇子繼承大統,成了青梁國第十位皇帝。
一個國家忤逆天道,便是與天作對,自然會招來災難。所以至那之後,青梁國不是幹旱就是洪澇亦或地龍,不然就是各種血腥事件爆發。
即便當朝皇帝心善,卻還是無法壓過已是國師的道士之話,繼續讓青梁國陷入水生火熱之中。
特別是在近兩年,皇帝聽從了國師的話,用人心做藥引,煉制長生不老藥。甚至還要飲食童男童女的血。
如此血腥殘暴一幕早已激怒了百姓,反抗了幾次,都被軍隊鎮壓,到最後更是冒出了得罪國師,便會九族死去之言,鬧得青梁國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也因為這樣,皇帝下面的幾個皇子也成為了國師的盤中餐。
先是為人善良的四皇子,被國師下毒至全身癱瘓昏迷在床。
五皇子從小體弱多病沒有納入國師的名單中,而寄予厚望的二皇子一次意外成了傻子,至于大皇子早就被皇帝賜死。
如今剩下的三皇子和還小的六皇子也差點因為這次滅殺而死去。
如果不是邪魔進來,加上他們的追蹤,恐怕天真無邪的六皇子已經血染刀下,而三皇子也可能成為害死自己弟弟的替罪羔羊。
“真沒想到,這青梁國竟這般複雜。一個國師竟能改一個國家的命運。”穆君懷聽完後感嘆着。
“修仙之人都容易聽信讒言、迷了心智,何況平凡的人類。”雲良眉目微微緊了緊,神色嚴肅地說道:“不過,這國師倒是會給自己按名稱,竟用修道者。”
“什麽修道者,我看是邪魔妖道。”徐霖憤恨地說道。
穆君懷颔首道:“做出這種事,和邪魔妖道沒什麽區別。”
“這樣的人也是邪魔最愛的軀體。”坤辰星不急不慢地丢出這麽一句,吸引了另外四人目光。
穆君懷蹙眉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地說道:“難怪那邪魔會去奪舍那府邸上的人,怕是被這妖道的邪氣吸引了。”
“這麽看來,我們必須盡快處置了這個妖道才行,否則被邪魔奪舍,怕是更難對付。”
“徐霖說的不錯,但要對付這個妖道,不容易。”穆君懷嘆氣說道:“對方雖然修煉了邪術,但終歸凡體,我們修道者不能對凡人出手。”
“為凡人不可殺之,為妖道亦可觀之。”易濯起身走到屏風身後,“順其應變。”
穆君懷還未明白易濯為何去屏面時,雲良和坤辰星已經不在房間了,緊随其後,耳邊便傳來了敲門聲。
穆君懷回頭看了看門口,坐下身時,對身旁的徐霖點了點頭。
徐霖走到門口打開門,看見是邀請他們的三王爺及穆君懷救下的六王爺,便轉身道:“師兄,是兩位王爺。”
穆君懷站起身,拱手道:“三王爺,六王爺。”
“先生快請坐。”六王爺夏钰走到穆君懷身旁,扶着穆君懷坐在椅子上,“不知先生身體可有好轉?”
“多謝六王爺關心,在下已無礙。”穆君懷淡然笑了笑後,看向對面的青衣男子,“三王爺來此可是要問府邸之事?”
夏赫鷺微勾唇角,抱拳道:“先生既然知曉本王來此之意,還望先生如實相告。”
“王爺不必如此,先前在下已經說過,在下只是一位游醫,并不知裏面發生了什麽,救下六王爺只是一次意外。我身旁的師弟只是調皮誤入了裏面,見刺客行刺在下,才去追趕。”
夏赫鷺不太相信穆君懷說的,但是又找不到證據來反駁穆君懷的話,只能轉了轉眼珠,笑道:“原來如此,本王瞧着先生也不像是會說謊之人。”
天下沒有不會說謊的人,只是看時機、場合罷了。
兩人互不點破,喝了一口茶,便放下茶杯繼續交談。
“先生即是游醫,應見過不少疑難雜症吧!”
穆君懷颔首笑道:“的确不少。”
“那能請先生為我四哥診斷一下嗎?”夏钰站起身激動地說:“我四哥被奸人所害,已經快不行了。”
“钰兒。”
“三哥,四哥他……”夏钰見自己的三哥目光嚴肅,只能低頭傷心坐下。
一旁的夏赫鷺輕嘆一聲,摸了摸夏钰的頭,面帶笑容看着穆君懷,“讓先生看笑話了。”
“無妨,在下游歷多年,也聽了不少傳聞。”穆君懷頓了頓,繼續道:“雖不知四殿下患了何病,在下願意鼎力相助。”
夏赫鷺欣喜道:“多謝先生,若先生能治好四弟,本王必會報答先生之恩。”
“報恩倒是不必,只要王爺答應在下一個要求即可。”穆君懷的話換來了身旁徐霖的詫異。
夏赫鷺也未想到穆君懷會這般提議,淡然笑道:“好,若是先生能治好四弟,別說一個,十個我也赴湯蹈火。”
“十個就不必了。”穆君懷笑了笑後,起身道:“那何時出發?”
“明日好了。”夏赫鷺起身道:“明日一早便回上堯。”
“好,那便明日。”穆君懷答應後就送走了夏赫鷺和夏钰,等關上門,才看見房間裏出現的三人。
“你為何提出要求?”
穆君懷看向提問的雲良,言道:“這位三殿下氣度不凡,有龍氣附身。”
“師兄,你看得見?”
穆君懷搖了搖頭,“不一定要看得見,言語之間便能感覺出來。”
“看來此次人間界之行,沒有白來。”雲良感嘆一番便走向門口,“不早了,明早還要趕路。”
雲良主動離開,徐霖和坤辰星自然不會留下,主動離開房間。
房內又剩下穆君懷和易濯兩人,但和之前獨處時的尴尬、緊張相比,這次反而自然了。
穆君懷該吃東西就吃東西,該睡覺也不在乎坐在床上的易濯,自然躺着睡覺。
甚至第二日見自己抱住易濯的手臂也沒有尴尬、害羞,自然的穿衣、束發,笑臉出門。然後和徐霖一道坐上夏赫鷺安排的馬車,前往上堯。
作者有話要說: 日萬第十六天了(*>︶<*)
昨天犯了一次蠢,沒看明白的大大,記得重新補一下哦_(:з)∠)_
然後,今日發糖糖了哦!雖然這次沒有寬衣坦誠,但有道是有一有二無三【姨媽笑】
後續作者君會繼續發糖的,互動也會有的(*>︶<*)
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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