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這句話說完連賀硯自己也愣了一下，從昨天遇見林序陽後他的話不僅變多了，還做了一些以前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就連現在這種無聊又調侃的話，他也是絕對不會說的。
“诶？誰喜歡誰？”林序陽還牽着他的手，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擡頭好奇看着他。
賀硯和他對視上，奇怪的感覺又開始在心間蔓延，像平靜的湖泊裏陡然掉進了一顆粉色的糖果，甜蜜的味道雖然不能傳染給整個湖泊，卻能完全影響到一小部分湖泊本體。
賀硯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冷靜克制是他的本體，但這平靜無波的湖裏忽然闖進了一個林序陽，将他的湖面掀起繁複的紋理。
他轉過頭，掩下眸裏的情緒淡然的抽回自己的手。
他說：“沒誰，你還走不走。”
“走走走，咱還沒吃早餐嘞。”
林序陽笑呵呵的，心情很好，絲毫沒有注意到賀硯的情緒變化，還把他推出宿舍門，讓賀硯先出去，自己斷後鎖門。
第一節馬哲課很輕松，林序陽和賀硯一起到的時候只剩下最後一排的位置。為了整節課都能感受那種如沐春風的舒心感，林序陽死皮賴臉求賀硯和他坐一起。
賀硯原本想坐第一排，看到被課本齊齊占完的位置只好走向了有空位的最後一排，正好合了林序陽的意。
林序陽跟在他屁.股後面，看他坐下後無比自然地坐在他的左邊，正好是臨走道的最邊邊那一個。這一節的課室幾乎坐滿，又因為是必修大課，課室選在了比較大的階梯課室，裏面不止金融1 班的人，至少有四個班都過來上課了。
他們倆一出現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埋在課本裏預習的人，在吃早餐的人，在滔滔不絕八卦的人，全部都齊齊看了過來。
林序陽愣了下，拿出課本的手有些遲疑，立刻低聲問坐在他右邊賀硯自己臉上有沒有奇怪的東西，為什麽這麽多人都在看他。
賀硯沒有回答他，對他這種單純看過就心大抛到腦後的性格有了初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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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哲課的任教老師是個中年女士，她儀态翩翩，聲量适中，擡手投足間都有種書卷氣。課室裏的人看似在認真聽課，其實都在暗暗注意林序陽和賀硯的一舉一動。昨天論壇熱帖的事已經人盡皆知，這兩人在衆人眼裏就是一對已經被石錘的情侶，并且十分高調。
林序陽一直在思考早上自己握過賀硯手後産生的奇異感覺，他本來想試試看能不能變回去，但又适得其反。他好像對這種感覺上瘾了一樣，一刻沒有待在賀硯身邊就有種心癢癢的感覺。
林序陽攤開課本，百無聊賴盯着臺上的老師講課，時不時偷偷往旁邊瞄一眼，觀察賀硯默默記筆記。
他用窗戶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描繪賀硯的側臉輪廓，突出的英氣眉骨，高挺的鼻子，恰到好處的嘴唇弧度。先天條件美好的令人羨慕，他不得不承認，雖然賀硯的性格不太讨人喜歡，但他的确長得好看。
反觀自己，他雖然知道自己從小被誇到大，但實際上他對這些褒獎都抱有種恭維的感覺。他不覺得他們是真心實意的，而是都抱有一定的目的誇他。比如給他送情書，和他表白的女生，無一例外想要和他在一起。過年親戚家的小孩多誇他幾句他老媽就會開心得不得了，小孩就能如願得到更大的紅包。
外貌帶來的紅利他感覺到的并不明顯，反而是利用更多。就像他昨晚翻到的那條帖子，有人在帖子裏賣自己的聯系方式。導致他昨晚不得不立刻換了一個新號……
林序陽盯着賀硯的側臉，發呆的有點久。周圍不少人偷偷掏出手機拍了下來，校園論壇又有新的帖子被高高壘起。
賀硯從剛剛起就感覺到自己右邊有一道炙熱的視線，他沒有第一時間回視，而是将筆記都記完後才看向了他。
他問：“林序陽，你老盯着我做什麽。”
林序陽被他的聲音拉回現實，眨眨眼睛笑着道：“看你好看呀。”
賀硯語塞，像是第一次被人這麽直接誇贊。他轉過頭沒有說話，表情像吃了屎一樣震驚。
“看帥哥不是人的天性嗎，我就多看了那麽一點點。”林序陽說的坦然，還擡手比了一個一點點的動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給賀硯帶來多大的震撼。
賀硯不是沒有遇到過直爽的女生和自己表白，但女生大多都會說的含蓄，不管性格有多明朗，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也會收斂。但林序陽不一樣，他像一道熱烈又直白的太陽光，直接将所有尴尬都照射消滅，只留下發自內心的直爽。
他不禁想起學校流傳世代的鴛鴦湖傳說，以及林序陽昨晚半夜忽然掀開他床簾的異樣舉動。
湖陽大學的鴛鴦湖前身是一處自然湖泊景觀，後面因為學校劃地被囊括了進去。鴛鴦湖從此也成了湖陽大學一道标志性的地标。
一開始，第一屆學生還不清楚鴛鴦湖的傳說由來，直到有一次，一對頭發花白的伴侶來到鴛鴦湖故地重游，同湖邊游玩的學生說起了他們的經歷。
老兩口原本住在山裏的小村子，那會郊區大學城還沒有開發，這處鴛鴦湖是臨近幾個村子心照不宣的約會聖地。
因為上一輩的口口相傳，他們得知若是有心儀的對象，那便将他約到鴛鴦湖游玩，一定會有情.人終成眷屬。
重點來了，并不是只要在鴛鴦湖光約會就行了，他們還要在游玩時牽上彼此的手，才會最終互生好感走到一起。
這種說法有點門道，玄之又玄，一開始人們還不太相信，直到一對對情侶誕生于鴛鴦湖，才讓這個傳說根深蒂固在了老人們的腦子裏，并且一代代講給自己的子孫輩聽。
而聽完老兩口說的話的學生們也覺得神奇，故這個鴛鴦湖傳說也在湖陽大學裏面開始流傳起來。後來許多情侶也都在那裏定情結識，甚至還有聞訊趕來的隔壁幾所大學的學生，也來蹭神奇的鴛鴦湖傳說。
賀硯不知道林序陽是不是原本就是這種性格，他說的話已經超出了正常的邊界感，讓他錯覺林序陽是不是因為昨晚和他去鴛鴦湖才會變成這樣的。
為什麽會是錯覺呢？因為賀硯根本就不相信鴛鴦湖的傳說，更何況他們兩個都是男生，也沒有正經牽手，就只是掰個手腕而已，又怎麽會直接變彎看對眼？
至少他知道自己是直的不能再直的了，就算林序陽真的因為傳說變彎，那他也不會被他影響。
給自己不斷做心理開導的賀硯轉頭看向林序陽，發現他正在記筆記，不過是照着自己課本抄的，頓時又對他的印象下降了5點好感度。
林序陽完全不知道賀硯的心裏在想什麽，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賀硯的臉。
而且心裏一直癢癢的，好想再牽一次賀硯的手。
內心不斷積累的微小欲.望凝聚到了一個關口，就要決堤而出。林序陽記完筆記開始發呆，腦子裏想的是怎麽不動聲色地再牽一下賀硯的手。
但是直接牽手又有點刻意，為了不引起賀硯的反感，他又開始絞盡腦汁。
如果牽手不行，那噌一下也行吧……
只要趁賀硯不注意，偷偷碰一下他的手就行了。
說幹就幹，林序陽很自然地把手放在課桌上，不動聲色的往賀硯旁邊一點點挪去。
賀硯這會的手沒有在記筆記，正放在一邊聽臺上的老師講課。忽然，他感覺到自己手背有點癢，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有意無意的蹭他。
他冷臉轉頭看了林序陽一眼，就發現他手的邊邊正貼着自己的手，而且很自然，完全不像是故意的。
他默默把手移開了一點，那只手又默默貼了上來，他只好停住了，低聲問林序陽：“有事？”
林序陽聽完四下看了一眼，借勢如願抓住了他的手，看起來像是要偷雞摸狗：“我想了一下，昨晚咱倆的比賽是在椅子上進行的，那樣我都沒辦法好好使出全力，所以我們能不能重新再來一次掰手腕的比賽。”
然後自己又能握住賀硯的手，又能感覺到那種奇異的感覺。
“願賭服輸。”賀硯淡淡抽回自己的手，半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林序陽看賀硯沒有想要再比一次的意思，有些不依不饒，再次抓住了他的手，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自己。
賀硯盯着他嘴角邊的那個小梨渦，鬼使神差的靠了過去，這幅場景正好被其他關注他們的人看到，校園論壇裏立刻又多了一個今日熱帖。
“不如這樣，這次誰輸了就請一周麥德基。”
“怎麽樣，夠意思吧？”
賀硯的右耳朵有點癢，被他若有似乎的呼吸撩了一下，心裏再次蔓延起奇怪的感覺。
他垂眸看着自己被林序陽握着的手，沒注意到自己的右耳有點紅。條件豐厚，他都不用思考就回握住對方的手。
“成交。”
“但輸的人要請兩周，還要聽從對方一些不過分的小要求，可以的話就重新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