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你說什麽!你說你昨晚看到了?!”
江政敘的嘴巴大的能塞下一整只雞,看起來驚訝極了。他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發出的聲音太大了,立刻縮着脖子捂住了嘴巴,裝作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小聲點!”文玉安睜大了眼睛蹙眉低喝了他一句,他立刻往四周看了看,校道上的人很多,烏泱泱的全往操場趕,鮮少有人注意到他們倆。發現沒人注意他們後才放下心說:“我昨晚原本想下床上廁所的,哪知道就直接碰到了他們倆……”
“他們倆……!”
文玉安看他一副八卦又急火的模樣,有些無奈道:“後面的我就不知道了,為了避免尴尬,我就又躺了回去……”
“糊塗啊你!你怎麽不多看兩眼!”
江政敘這話說的恨鐵不成鋼,文玉安大大白了他一眼,嘲諷他道:“你當我和你一樣嫌自己活得太長嗎……”
“啊哈哈哈……也是……”江政敘大大咧咧的,後知後覺才想清楚這其中的關鍵點,頓時有些尴尬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十分不好意思。
文玉安轉了轉眼珠子,也沒抓着這點不放,立刻轉移話題問他道:“倒是你,林序陽睡你那頭,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看着文玉安鮮少好奇的模樣,江政敘面色有些激動,像是終于有個男的可以和自己磕西皮一樣萬分感慨。
但他想起了什麽,有些尴尬道:“那……那啥,我是那種一沾床就睡的,就算序陽他在床上翻跟鬥也吵不醒我,所以……”
文玉安聽完他說的話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江政敘看他這樣反而更加好奇了,“那你昨晚沒有秒睡吧,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沒有。”文玉安蹙眉搖搖頭,看起來真的什麽都沒有聽到。
江政敘看他不作假的神色頓時一副十分失望的表情,“真是可惜了……”
“什麽可惜不可惜的,磕西皮上頭,小心哪天怎麽摔坑裏的都不知道……”文玉安看他一副八卦樣就受不了,扯一把他的褲頭就掉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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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政敘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就發現自己好不容易用皮帶正好的褲頭被他一把拽歪了,氣的他追了上去。
“好啊你文玉安,平常看你一副儀表堂堂的模樣,沒想到心那麽壞,還扯老子褲頭……”
文玉安內心暗爽,心想早就看這神經大條的宿友不順眼了,這下終于報了一回仇。他走的飛快,沒一會就把江政敘狠狠甩在身面,江政敘在後面哭喪着臉追他,活像是被抛棄的小媳婦一樣委屈。
宿舍裏林序陽還站在陽臺的鏡子前扣皮帶。上次去領的軍訓服的褲頭太大了,完全大出了他腰圍的三分之一,穿起來空出一.大截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滑稽,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林序陽知道這玩意完全不适合他的碼數,但又因為這是男生裏面比較偏小號的了,為了尊嚴他還是沒有回去換。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換女生的最大號能怎樣!
林序陽在心裏罵了一聲,不大熟練地哆哆嗖嗖串皮帶。身後的孔比較倔強,林序陽怎麽穿都穿不過去,光把他急出一身汗。
他還在顫顫巍巍找着位置,賀硯不知什麽時候靠了上來,俯身接住了他的皮帶一下穿過了後面的孔。他垂眸專注盯着林序陽一下被皮帶束住的腰,眸裏的神色有些深沉。
“別動,我幫你。”
“啊……好……”
林序陽整個人立刻僵住了,他看着鏡子裏,賀硯将自己攬在懷裏正細心的給他串着皮帶,到了前面的部分,他完全被賀硯攬在懷裏,黑色的皮帶穿過前面的固定扣子,一下就束緊了。
林序陽的目光過于專注,沒有注意到賀硯早就給他系好了皮帶,正盯着他的腰看。
林序陽有些後知後覺,看到了鏡子裏賀硯有些危險的眼神,警惕地推了推他,“該走了,還沒買早餐。”
賀硯沒說話,他穿上軍訓服後意外的俊朗,迷彩沒有掩蓋住他的氣質,反而顯得他整個人更加挺拔精神,紮在腰中間的扣帶顯得他的腿更長了。
林序陽眨了下眼睛,看他扣在頭上端正的帽子,突發奇想側着身子碰了一下,立刻将賀硯的注意力吸了回來。
賀硯知道自己的眼光有些刻意了,收回後若無其事地走進宿舍裏将林序陽的帽子拿出來給他戴上。
林序陽看着他專注又沉默的模樣,低聲問道:“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問題,這不是還有你。”
賀硯眸裏帶着笑意,風輕雲淡的語氣和親昵的動作形成了對比,仿佛對林序陽充滿信任是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
林序陽臉紅,錯開他的目光逃避似得轉身跑回宿舍裏将手機放好。賀硯關上陽臺的推拉門,十分自然地伸.出手示意他牽上。
林序陽抿了抿嘴,想到他昨晚的模樣後心裏有些打鼓,但還是牽上了。
他應該幫助賀硯的,這樣他也會幫助自己。
兩人一路上話不多,但氣氛很和諧,還有點微妙的暧昧平常。
賀硯看着林序陽不自覺往自己越來越遠的地方走,仿佛要和他保持牽手之外的最大距離。他有些失笑,立刻上前占有欲十足地攬住了他的肩膀,低聲道:“做什麽這麽害羞。”
林序陽立刻往校道上看了一眼,發現沒人一直盯着他們後才放下點心,“你才害羞,別在路上動手動腳,待會被看到了……”
賀硯笑而不語,但還是沒把林序陽放開,兩人就這樣“哥倆好”地到了距離最近的西二食堂一樓,這會的早餐檔口前正排着長隊。
林序陽看着自己被賀硯攬住的肩膀,有些社死的低下了頭,看起來像只害羞內向的鹌鹑。
感受到周圍頻繁注視的目光,林序陽的手越握越緊,賀硯察覺到了他的緊張慢慢放開了他,走到前面買好了早餐。
直到被牽着出食堂的門口,林序陽的臉還是紅的。
“喝。”賀硯眼底笑意漸濃,把吸管插好遞給他。
林序陽接過他手上的豆漿,盯着他很刻意在偷揶的臉有些繃不住了,忍了一早上的情緒終于爆發。
“賀硯!”
“怎麽了。”賀硯轉頭看他,嘴巴裏還在慢慢嚼着肉包子。
“你……!”林序陽欲言又止,想控訴他疑似“調.戲”自己多次又覺得沒有立場,手舉了很久一直停在半空沒有說話。
“怎麽,是我昨晚對你做了什麽嗎?”
聽到賀硯忽然來了這麽一句,林序陽還有些緩不過來,這人怎麽話題轉的這麽快……
沉默了幾秒,林序陽低着頭道:“你自己最清楚……”
“是吧,我的确是清楚,那你不開心的話我也會道歉。”賀硯把自己的右手背在身後,用左手揉着他的頭發,低聲問他:“那你告訴我,我昨晚對你做什麽了?”
“就……就抱了一下呗……還能幹什麽……”
林序陽低頭紅着臉,其實賀硯昨晚還吻了一下他的唇角,但是他不好意思說。
看着林序陽低頭那個害羞勁,賀硯眸裏的笑意越來越濃,他繼續風輕雲淡挑.逗道:“那就好,看來你昨晚應該是很喜歡。”
“誰說我喜歡……”林序陽立刻挑眉反駁他,他兩邊的臉頰吃着肉包看起來鼓鼓的,加上他那副生氣的表情,就像只海底世界裏只會鼓氣保護自己的刺豚。
賀硯忍不住了,笑着拍了下他的頭,低聲在他耳邊道:“你再這樣我要親你了。”
“又貧嘴!待會罰你不能站我旁邊!”林序陽被他說的臉更紅,閉着眼睛把頭撇到了另一邊去,看起來生氣,實際上是在掩蓋自己的心動和臉紅。
“那可不行,我要一直粘着你。”
賀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牽起他的手,說的煞有其事,臉色寵溺。
林序陽撇着頭沒有說話,任他牽着自己的手,但他的注意力轉到了視線裏賀硯背着的右手上面,上面和昨晚一樣空無一物。
心裏的疑惑更大了,林序陽慢慢将自己的右手背往下壓了壓。
軍訓的開幕式很簡單,半節課的時間就分好了陣營。他們一班和二班都被分在了匕首操的陣營,除此之外還有外語學院的另外兩個班,也編到了裏面。分好後的活動時間林序陽在方隊裏找了好久賀硯的人,但怎麽找都找不到,有些心急了。
茫茫迷彩服海裏極難找到目标的身影,連林序陽都沒察覺到自己的心裏的失落,他看起來像是丢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一樣,漫無目的。
就在離列隊還有五分鐘的時候,賀硯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牽住了他的手。他一牽住就感受到了林序陽的手冷的有些不正常,小心捏緊後将另一只手也附上去了。
“你在找我嗎?”
賀硯往他手上呵了口氣,像是想将他的手立刻變暖回來,還搓了搓。林序陽看到他,立刻往他肩膀上不輕不重地錘了一下,“去哪了你,害得我好找。”
“我被叫去儀仗隊了,所以剛剛不在。”賀硯說完這句話後還害怕林序陽會失落,但林序陽臉上沒有什麽變化,仿佛對他要去儀仗隊離開他這件事沒什麽反應。
賀硯心裏有點小失落,為了引起林序陽的一點情緒波動,他繼續補充道:“但是我剛剛拒絕了教官,我說我喜歡匕首操,不打我這輩子會遺憾。”
林序陽意外地看着他,問道:“為什麽會遺憾?”
“因為如果不和你一起打匕首操,我這輩子都會遺憾。”
看着賀硯眼裏不作假的誠摯溫柔,林序陽的臉立刻紅了,眼看大家都要集合了,他連忙打開被賀硯捧着的手,對他道:“你去儀仗隊吧,我抽空去看你就行。”
“林序陽,我都說了我不去。”
賀硯拉住他的手,高高的個子背着陽光對他露出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
林序陽怔了兩秒,紅着臉眼神閃躲,最後只好害羞地捂住自己的眼睛道:“那你走快點,要趕不上了……”
賀硯看他害羞的模樣,用着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遵命。”
林序陽咬着嘴唇,努力壓着自己的嘴角,心裏的愉悅像坐垂直過山車,直接把他帶到了最高的頂端。
他怎麽就這麽會撩.人……
賀硯拉着林序陽回方隊,垂眸間回憶起了昨晚的夢。
昨晚他是迷迷糊糊睡着的,他做了一個夢,又是一個光陸怪離的夢。
夢裏面依然沒有林序陽,但有一個和他聲音一樣的人一直牽着自己的手,笑着和他說自己今日買了很多他愛吃的東西。
夢裏的畫面閃的很快,快得他捕捉不到這個人的任何面貌特征。他像是一個透明的人,真實存在于夢境裏。
醒來後的那種帳然若失立刻将他拉回了現實,他下床看到了站在陽臺的林序陽,立刻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
他還記得那時候的林序陽沒睡醒,但他的臉在被自己抱住之後很紅,他說了一句和夢裏的人一樣的話。
“你怎麽又這樣,吓我一跳……”
匕首操方陣列隊不到一節課,正在站軍姿的時候,忽然有個教官過來和負責匕首操的教官說了什麽,然後賀硯就被叫出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