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起樸素複活

一起樸素複活

“你們要長命百歲。”

滂沱的雨,蔓延開紅色的液體,摟不住。

伏黑惠一把抹掉臉上的雨水,強忍身上的疼痛,把悠仁搬進屋檐下。他沒有時間抽噎,他得去找失蹤的老師。

“玉犬。”黑玉犬融合了白玉犬的咒力,已經不再是‘無辜’的長相,變得兇戾。它拱了拱伏黑惠的手,俯身駝起主人,撒開四爪,飛奔回第二宿舍。

伏黑惠聞到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不由得心底一沉,萌生最糟糕的猜測。

他抓緊玉犬的頸毛,回到了那個他離開的地方,地面有血跡,但不見了特級咒靈。

玉犬一邊炸毛,一邊四處小心翼翼的嗅,堅定的跳進牆壁上的大窟窿裏。伏黑惠翻腿下了伏地的玉犬,環視四周壯烈的戰鬥痕跡。一道砍痕垂直地深鑲在牆壁上,高至頂、低至底,平滑的裂口,足以窺見其力道之猛。

空氣中,鋪蓋着宿傩的咒力殘穢,和令人不安的血腥。

“老師!老師!”

偌大的空間回蕩着他的吶喊,卻無人回應,連一個低級咒靈都沒有現身。

“汪。”玉犬趴在懸壁邊,沖深淵似的斷橋下面吠。

伏黑惠一驚,蹲趴在邊緣,看見了,他最恐懼看見的一幕。

斷壁殘垣,坍圮在水潭上,深紅色的水面是漸變色的,最靠近那人的水,最深紅。

一模一樣,和悠仁。

她靜靜的躺着,就像姐姐一樣,不會睜開眼,不會唠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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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散開的黑發,蛛網一樣細密,卻網不住生命。

伏黑惠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攀爬下去的,只記得水很冷,血好臭,她蒼白。

漫過小腿的水,随着他的前進,蕩開污濁的赤色。

悠仁的制服,蓋在她身上,吸透了血水。伏黑惠伸出手,止不住顫抖,他甚至不敢直接觸碰,生怕摸到一手僵直。

他要帶回去兩具,因為他逃避了,他居然,也無聲的向宿傩求救了,默認悠仁仗着宿傩在體來斷後,讓才接觸咒術、沒幾天的悠仁,獨自面對特級咒靈。

因為悠仁是宿傩的容器。

因為悠仁是宿傩的容器!

然後,徹底搞砸了。

指甲紮刺的掌心生疼,跟身上所有痛楚,重疊在一起,也比不過心髒的抽痛。

伏黑惠膝跪進冷水,冷的一抽抽。他扶撐起難得安靜,也要永遠安靜的老師,按在懷裏。還是軟的,要快點,帶回去。最後,要好好的帶回去。

“汪!汪!”黑犬拱着他的手臂,急切的低吼着。

“怎麽了?”伏黑惠聽見自己極為疲憊的聲音。

黑犬叼起老師的手腕,抖了抖。

伏黑惠茫然的接過,霜雪般的肌膚落在他的掌心,刺骨的冰冷傳導進他的掌心,冷凝着他。

失血太多的人,獲得了生前想要的雪白肌膚。

伏黑惠圈握着手腕,指尖按到了平穩跳動的脈搏。

伏黑惠愣怔了,僵木着,感知到生命的跡象。他下意識按脖頸、探鼻息。

老師還活着。

玉犬蹲坐在水潭裏,它畏懼這塊空間的氣息。

它看着主人緊緊地擁抱住氣息之一的主人,低聲哽咽着,淚流滿面。

悲傷又喜悅的情緒,濃烈的爆發出來,驅散了殺機森冷的殘穢、淡化了昏暗污濁的詛咒。

。。。 。。。

家入硝子也沒想到,一天內,她要接收兩個人,還都不需要她用反轉術式。

死者安置在解剖臺,蒙蓋上白布。

活者只需梳洗,躺在床上等醒。

伏黑惠一身濕漉漉,一臉的水漬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但眼眶通紅,血絲爬眼白。

昏迷的人裹着兩件濕透的高專外套,家入硝子撸下來,把人扶進浴缸,溫熱的水即刻被染紅。家入硝子沒費多大勁,就把人洗刷幹淨,吹好頭發,套上衣服,塞進被窩裏。

“這,這就好了?”伏黑惠一臉不敢置信,“您不用反轉術式嗎?”

“她的情況都比你要好!我先治你。”

“可,可她流了很多很多血,皮膚都蒼白了一個色差。”伏黑惠努力向家入硝子解釋,試圖還原他看見的慘烈現場。

家入硝子微微蹙眉,思索一下,“大概她也是個只能對自己用反轉術式的人吧,所以她的情況,真的比你好太多。”

伏黑惠這才放心,踉跄一下,差點撲地。家入硝子提着他的後領,熟練的治療他。

無它,唯手熟爾。

。。。 。。。

“悠仁,歡迎回來。”

“哦!我回來啦。”

前腳還被五條老師的發言整的心神疲憊,眼前就被複活的悠仁吓的寒毛倒立的伊地知,默默的看兩位在解剖室,愉快的擊掌。那清脆的巴掌聲,仿佛是打在他的心髒上,他要窒息了!

離開了陰涼的地下室,家入硝子久違的走在木制長廊上,檐外陽光明媚,空氣清新。今天,是個晴空萬裏的好天氣。

“那要把虎杖藏匿起來?”聽五條悟讓她把屍檢報告作假,家入硝子就知道,這家夥要搞事了。

“不,在交流會之前,我會讓他複學。”

“為什麽?”

“奪走年輕人的青春,可是天理不容的行為哦,無論是誰都一樣。”

家入硝子瞥了他一眼,睡眠不充足,讓她的眼球疲憊,也懶得去思索深層含義。

“對了,活着擡回來的那個怎麽樣了?真是的!我一定要當着她的面,把她的少女漫畫全給揚灰!”五條悟默默捏拳,他倒是不心疼花出去的錢,他就覺得這家夥一定沒有支棱起來!不然怎麽會幹不過宿傩!

“她的反轉術式救了她,伏黑說,現場很慘烈,宿傩用了領域展開。”

“不可能,她沒有任何術式刻印,根本用不了咒力。”五條悟駐足。

“啊?”家入硝子驚訝,但說這句話的人是五條悟,是有六眼、能看穿一切咒術的五條悟。但除了反轉術式,還能有別的自愈手段?

“那倒是有一點不正常的地方,你親自去看,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東西。”家入硝子看見這條不該出現在肌膚上的‘線’,也是驚異了許久,但她保持淡定。

他們走到一間簡易病房,是臨時湊出來的,空宿舍擡來的床擺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潔白的床單裏,躺着一個素白的人。針紮在手背上,輸送着營養液。

“咦!她沒這麽白啊。”五條悟驚訝。

家入硝子:。。。你兩這是什麽不約而同的鬼關注點?

“你看這個。”家入硝子把人側翻,撩開黑發,露出後背,一條墨黑的‘線’,包裹在脊椎線上,嚴密到頸椎也呵護着。“很堅硬的鱗片,我都沒法割下一角下來,測查是什麽。她以前就長着嗎?”

“沒有,我第一次見她,她蹲在電線杆後面,盤着頭發,脖子沒有異常。”

“為什麽是蹲在電線杆後面?”

“想偷貓。”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看五條悟蹲在床邊,趴在床沿上,湊近看,還用指尖描繪這條詭異的鱗片線。她知道手感,冰涼、滑膩,像蛇一樣。它與肉融合着,附着在脊背線上,仿佛樸素的刺青,将矯健的背肌一分為二,有種鬼魅的色*氣。如果是虎杖悠仁的肉*體是‘男性典範’,那麽這位就是‘女性典範’,體脂率在9%左右,是女性運動員的競技狀态。

換而言之,這位打架很猛。

五條悟那只沒開【無限】的手指,劃過鱗片的紋理,它細微的起伏着,像是被瘙癢到的不耐。然後家入硝子就看五條悟快速的用指甲尖戳進縫隙裏,用力一挑,摳下了一枚帶血的鱗片。昏迷的人抽搐着痙攣一下,其餘的鱗片瞬間緊閉,帶動了肌肉的收縮,形成備戰狀态。

家入硝子:。。。你怎麽就這麽手賤!

五條悟捏起這枚鱗片,用力的掰,甚至當場來了一發無下限術式,炸的房間一震,灰塵紛紛。

家入硝子:。。。你可真狗!

在廢墟中,五條悟撿回這枚完整的鱗片,不由得露出了興味的笑意。悠仁說,他最後的記憶是老師一招将特級咒靈砍成兩瓣,然後彎腰撿起一根宿傩的手指,然而他太痛了,就安心的睡着了。然後他再恢複意識時,感知到宿傩要對伏黑惠動手,連忙搶號,一上號,發現外套被脫、心髒被掏,可真是太艹了!老師說的沒錯,宿傩就是狗Mom養的!

五條悟沒告訴悠仁,宿傩在毆打惠惠前,先開了領域把老師給削的鮮血淋漓。現在的悠仁,只需要知道沒有同伴死去。

“這家夥出任務前,跟校長說,如果這次任務出現宿傩的手指,怎麽辦?”五條悟有聽每條錄音,這家夥正經的時候,倒也不錯。可惜不是個全心全意幫他的!心還太野。但也不奇怪,她對這個地方、對這裏的人,沒有歸屬感。

“所以,沒有咒力的她,跟三根手指的、領域展開的宿傩,打了一架?天與咒縛?”家入硝子本來不太想提這個體質,五條悟臉色一臭,小表情怨念極了。

“也不是,大概傳承了哪個遠古的詛咒吧,說不定悠仁以後就是這樣。”五條悟知道這個說法其實不太準确,但這個說法比較淺顯易懂。這家夥秘密一堆呀!

家入硝子看那缺了一枚鱗片的‘線’,血倒是止的很快,她只好把人放平。反正以後姑娘知道了,揮拳頭揍五條悟時,她很樂意鼓掌。

“你還要繼續隐瞞她的特殊嗎?”

“她只是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那都是宿傩幹的,宿傩的容器死掉了,我太生氣了,所以扣押了解剖出來的兩根手指當做悼念。”五條悟愉快鼓掌,敲定了報告內容,一如既往的瞎搞。

“那就對你的暗樁好一點,鱗片藏好,別讓她知道,是你乘人昏迷的時候,硬摳的!”家入硝子只能這麽建議,連特級咒術師的名分都不能給,還想人盡力賣命?你的自戀也得有度!

“我已經對她夠好了!我的銀行卡,她可是随便花!”五條悟不高興,甚至有點委屈。

家入硝子用複雜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想掏煙,但還有個病人,所以她選擇出去抽。

。。。 。。。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懷着沉痛的心情,收拾了虎杖的房間。伏黑看牆上的大胸美女海報,回憶起沆瀣一氣的兩人調笑他有沒有藏小黃本。

伏黑惠哀沉地收起海報。

這個房間,悠仁還沒住多久,東西很快就收拾完了。

他們還跟三個二年級會面,開始準備京都校姐妹交流會。生活就是這樣,無論怎麽樣,都要繼續。

但老師還昏迷着,本以為一天就會醒,結果第三天了,還在睡。

伏黑惠頓時緊張了,每天都去看,生怕又變成姐姐的情況。野薔薇說,要不幫老師的房間也收拾一下,曬曬被子。

伏黑惠同意了,他站在門口,秉着男女有別,等野薔薇遞東西出來。

野薔薇才進去沒多久,就一臉複雜的退出來。“我覺得,你應該漲長見識,然後指責一下老師,讓她盡早改掉吧,不然真的很難找對象。畢竟你的房間最幹淨!”

伏黑惠:???

伏黑惠踏進去,伏黑惠呆滞了。

明明和虎杖同期進來,老師你的東西怎麽就這麽雜亂?哦!老師還買了一輛轎車。

門口堆着四五個黑色的、滿鼓鼓垃圾袋,再往裏就是紙盒子、包裝袋、禮品盒、零食箱,半開的衣櫃,滿當當的衣服,但髒衣籃也堆滿了。

一大堆顯眼的漫畫本,拆封的、未拆封的,堆疊在地上。

桌子被臺式電腦、數據線、方盒子、筆記本電腦、小型打印機占據。

矮桌上有一鐵盒茶葉、燒水壺、茶具、咖啡、奶茶包、方糖盒、彩糖罐,矮桌下有兩箱純牛奶、果茶,各種口味的桶裝泡面...

床上更是慘不忍睹,扭成麻花的被子,堆疊着書、筆、餐巾紙、握力器、各款式各顏色的風衣、襯衫、胸*罩...

最顯眼的就是勾在空調管的衣架上面的胖次。明明陽臺就在兩步外!就不能挂到外面去嗎!

“這是什麽?”野薔薇被牆壁上的紙張吸引,它們一看就是情報圖,用飛镖、釘子、雙面膠,固定在牆面上,各種顏色标注。但是她看不懂,這蚯蚓一樣的文字。老師是講過密碼文,但是太燒腦,沒有詳細展開講,現在觸到盲點了。

伏黑惠捂着昏脹的腦殼,在這淩亂又‘有序’的房間裏,頭禿極了!

說老師不愛幹淨吧!廁所裏有一堆完整的清潔道具,水牙線、電動牙刷、三種類型的牙膏,沐浴露、身體乳、洗發水、護發素、磨砂膏、硫磺皂、精油...清潔劑、驅蟲劑、熏香...

說老師愛幹淨吧!自從住下後産生的垃圾根本就沒扔過吧!泡面殘渣就沖馬桶吧!面碗應該是洗潔精沖過再塞垃圾袋,所以沒有臭味!但這能叫愛幹淨嗎?真的不會滋生小強嗎?

【黃金瞳:不會呦~】

“哇嗚~私底下這麽努力嗎?”野薔薇翻出一個巨厚的文件夾,裏面全是打印的資料,外語的就算了,有日語的,她還能讀懂,是關于咒術界的情報彙總,五彩筆的批注,可惜,批注就看不懂了,這些符號是人能創造出來的?

伏黑惠湊過來看,有些驚訝,老師在買情報?關于禦三家、兩校...的過往和現在。

以及這些批注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是小紅星太易懂嗎?

“真可怕。”野薔薇默默放回文件,知識的力量擊潰了她。

伏黑惠嘆口氣,先從床開始收拾吧,這都怎麽睡的舒坦的?伏黑惠一掀開枕頭,頓時心髒就跳停了,一把雪亮的、眼熟的西餐刀,枕頭、床單上還有一個可疑的、肯定的刀口。

伏黑惠:。。。

“哈!這都什麽毛病?我都不會把錘子放枕頭底下,我最多放旁邊。”野薔薇吐槽。

伏黑惠:。。。你兩不相上下。

伏黑惠疊外套,從口袋裏摸出了香煙和打火機。伏黑惠掃床底,拽出了一箱箱烈酒。

伏黑惠:。。。絕對不能讓硝子姐知道。

他們默默的整理了一個下午,整個人都虛脫了,疲憊的坐在走廊裏。

“唯一值得肯定的是,她買衣服、化妝品的品味,很在線。”野薔薇評價。

伏黑惠不想說話,他一回想那件吊帶,就太陽穴突突的跳,五條老師也跟着搗亂,氣的他放出玉犬,咬不了人,但是能幫他罵。雖然只是‘汪汪汪汪...’,但是解氣。

。。。 。。。

由于離得近,所以伏黑惠每天都去看看老師,就像菜農看看地裏的小白菜有沒有長出幼苗。但每次都很失望,老師安靜的呼吸着,靜谧的沉睡着,一點也沒有吵鬧時的鮮活。

伏黑惠想,這才是老師的真實性格吧,安靜、沉默。

野薔薇覺得老師是五條老師的翻版,只不過一個點在戰鬥力上,一個點在知識儲備上,調戲起人來,都一個德行。但伏黑惠覺得,不一樣的。

五條老師是憑自己的性格,把周圍的人搞得‘活潑’。

而老師是靠外界,才能回饋‘活潑’。五條老師的跳脫,煩得的老師反擊,但老師比虎杖還晚認識五條老師,還有身負陌生詛咒這個把柄,所以雖然看起來張揚,但伏黑惠總覺得,冒犯的界限把控地十分微妙,總在危險的預警前,拐去诙諧的方向,一去不複還,讓旁觀者捂臉。

雖然伏黑惠沒看出老師身上有什麽詛咒的氣息,但他預感到危險。

面對虎杖的笑臉時,老師的微笑是最自然、輕松的,這不奇怪。老師也更喜歡跟虎杖呆在一起,兩個人聊天嬉笑時,有說不完的話題,體育、賽車、學校、料理...有了野薔薇的加入,他們聊得更熱切了。

伏黑惠總有種‘老師被投喂熟所以依賴貼貼’的錯覺,畢竟眼巴巴捧着飯碗,看虎杖炒菜的老師,那眼神,專注極了,哦!盯着鍋。

每次看完少女漫畫的老師,就開始來騷擾他,什麽‘沉默寡言的溫柔男二很容易被肛。’‘惠惠的睫毛好長呀,是深情役設定沒跑了。’‘為什麽你不用面膜,臉還能這麽白?’‘腰好細,惠惠醬,女裝考慮一下?’...

伏黑惠:。。。放狗咬她,會被撸成哈士奇吧,算了!忍了!

只有不用他人、食物、漫畫填充精力,眺望天空的老師,才是最真實的狀态吧。像是在思索什麽、回憶什麽,放空着,呆茫着。

旅游,還是一個人的流浪?為什麽會這樣,真的是為了自由?明明宅起來這麽可怕。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雖然聽老師講了很多故事,拼湊出來歷。但過于跌宕起伏的精彩,反而淡化了老師的模樣,是故意的嗎?但也無法指責。

心扉的貼近,是雙方的努力。是不是,有一方不滿足,想更深究,也是一個好的開始?

但前提是,你得醒來。

伏黑惠嘆口氣,“你要是蘇醒,我不是不能穿女裝。”

話音一落,窗外微風吹來,浮動薄紗的簾,搖曳了床頭櫃上的水瓶裏的野花。

伏黑惠:他在說什麽鬼話!都第四天了。

“真的?我有一套Lolita。”

伏黑惠:。。。!!!拳頭登時硬了,要不敲她個腦震蕩,物理失憶!

“別說你躺了四天,就為了等我這一句!揍你哦!”

沙啞的聲音,雖然有用棉簽濕潤嘴唇、輸入營養液,但終究沒喝過水。伏黑惠捧着水杯,扶着吸管,把另一頭塞進她嘴裏。

她靠在枕頭上,噸噸噸地喝着水,半垂着眼皮。明明自己的睫毛也很長,還去羨慕別人。

“歡迎回來。”伏黑惠說,希望有一天,也能跟姐姐說。

她輕笑一聲,有些虛弱的勾嘴角,淡淡的應了一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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