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骊歌将食盒放到地上,離開。
食盒裏,是兩碟豆沙糕,剛出爐,還冒着熱氣。
原來是去買豆沙糕了嗎?
姒月站在原地,神情空白一陣,旋即拎着食盒,離開客棧。
客棧外,骊歌早沒了影子。
姒月用靈犀镯感應,結果靈犀镯沒一點動靜……
骊歌取下了靈犀镯。
這是姒月第一反應。
她站在空蕩蕩的長街上,停駐許久,還是決定去找找。
她沿着長街一路走,離開了客棧所在的琦玉街。
街口是一條分岔路。
人來人往,姒月根本找不到骊歌的影子。
“姑娘。”
忽地,像是有人在喊她。
姒月正在糾結下一步該去哪兒,聞聲,不禁朝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
是昨日賣香包的那位攤主。
攤主今日将攤子擺到了這。
她看見姒月,一眼就認出這是那位買了兩個香包、要許兩個願的姑娘。
“姑娘兩個願望都許了嗎?”攤主在姒月走近小攤後,微笑問姒月。
姒月搖頭:“只許了一個。”
攤主好奇:“為何只許一個?”
姒月低頭看了眼食盒,道:“一時沒想好第二個應該許什麽願。”
攤主了然:“那姑娘可以将這香包留到明年。等明年,姑娘再來來喜鎮許願也不遲。”
“那明年的願望送給別人可以嗎?”
這話不是從姒月嘴裏出來的。
姒月一怔,順着聲音的來處偏眸看去,只見骊歌站在她身旁,正在看小攤上的香包。
攤主:“把願望送給別人……這行不行,我也沒聽說過。應該是行的……反正什麽對咱好,咱就信什麽就對了。”
話說着,攤主察覺到姒月和骊歌二人間奇怪的氛圍,略一琢磨,恍然,輕咳一聲,将手擋住嘴,努力壓低聲音,對姒月道:“姑娘,你昨日買那香包,是為了送給這位姑娘吧?”
她最後幾個字幾乎只用了嘴型說。
姒月朝攤主看去,在看懂了攤主嘴型後,平日幾乎沒太多神情顯露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絲裂痕。
“是為了送給我。”骊歌注意到姒月面上變化,不用想,都知道攤主對姒月說了什麽。
“果然如此。”攤主撫掌。
淺笑看二人一陣,目送她們離開。
回客棧的路上。
姒月和骊歌并肩走着。
沉默了半條街。
姒月提着食盒的手不斷收緊,片刻,一松。
“你一直跟着我嗎?”姒月停住腳步。
空曠的長街上一瞬間好像只剩下二人。
“沒有一直跟着。”骊歌也停下了腳步。
二人四目相對。
姒月低頭,視線掃過骊歌手腕。
骊歌手腕上,靈犀镯取下。
果然……
姒月眸光一沉。
骊歌也看見姒月剛才那一眼,默默将手背到身後,又将取下的镯子戴上。
“我是方才同親随交代一些事時,看見你從客棧出來,往這走了。”骊歌解釋。
話落,她靜靜看着姒月。
姒月無言多久,二人便沉默多久。
“你……”半晌,骊歌終于等到姒月開口。
姒月擡起頭,目光直視骊歌,道:“是要去抓我母親了嗎?”
若是,她會想盡一切辦法拖着骊歌。
不論付出什麽代價,她都要彌補因為自己失察,害姒翡在來喜鎮布局失敗的結果。
“不。”
但令姒月沒想到的是,骊歌給了否認的答案。
她道:“關于你母親,我只派了一小部分親随去找。想來,還要好一陣子才能找到……”
這樣,姒翡在來喜鎮的布局也不算完全浪費。
合了姒月心意。
可姒月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她嗎?姒月從未覺得她對骊歌重要到這種程度。
“還有……”姒月繼續問:“你剩下的親随,你是打算帶回湫芳城嗎?”
要是這樣,骊歌該如何向城主交代?
她又到底有什麽計劃?
“別想太複雜。”骊歌擺擺手,看着姒月難得豐富的神情,胸口有短暫一瞬的異樣感。
但很快,這種異樣感就被她抛諸腦後。
“我派一小部分親随找你娘,只是怕打草驚蛇罷了。你知道的,我還有一個妹妹呢。”通過姒翡故布疑陣這事,骊歌得到啓發。
她道:“只要我和我的大部分親随留在來喜鎮,骊筱就會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這。如此,我手底下還有人在找你娘,骊筱手底下可就未必了。”
骊歌這一盤算主要是針對骊筱。
但同時,她也的确是考慮上了姒月……和她的關系。
她和姒月之間的關系很微妙,說好不好,說差不差,關鍵全在姒翡身上。
只要她動姒翡動得太厲害,骊歌敢肯定,姒月一定會對立刻她出手。
所以深思熟慮後,骊歌選擇了徐徐圖之的路子。
“那我們這幾日是要住在來喜鎮了嗎?”姒月并不關心骊歌和骊筱之間的事。
所以在确認姒翡近來不會有事後,她的心便全數放在了自己身上。
“嗯。”骊歌點點頭。
二人繼續沿着長街走,邊走邊吃骊歌買的豆沙糕。
“對了。”骊歌忽又停住,側眸看向咬着豆沙糕的姒月。
“你那多出來的香包,是準備送給我的嗎?”她還記着香包攤主說的話。
姒月聞言,咬豆沙糕的動作一頓,慢吞吞對上骊歌視線。
片刻,骊歌腰間多了一只紅色香包。
香包在骊歌朝前走時,輕輕晃着,像一團小火苗挂在骊歌身上。
“這個香包我很喜歡。”骊歌同姒月說。
這句話是在回答姒月給骊歌香包時說的那句:“你要是喜歡,就給你了……”
……
未初,二人回到客棧。
客棧裏靜悄悄的,只有櫃臺處,有人在同店主交談。
“姑娘還沒決定好訂哪間房嗎?”櫃臺處,店主頗為頭大地看着面前姑娘。
姑娘一襲鵝黃長裙,模樣嬌俏。
但脾氣卻是個難弄的。
“再等等……讓我再想會兒。”姑娘抱手站在櫃臺前,站如青松。
剛回到客棧的二人看見她,不約而同腳下一頓。
姑娘餘光瞥見她們,緩緩轉過頭來,視線先是落在姒月身上,接着看向骊歌。
“姐姐……”她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