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辛苦的梁副導拿起喇叭喊了聲“action”,然後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許晚一,見她一臉平靜後,才安心地盯着監視器看。
屏幕裏的兩個女人漸漸抱在一起,許晚一看着若水吻向望卿的額頭時,好像又感受到了昨晚上那微涼的觸感若有似無地留戀在她額間,肆無忌憚地擾亂着她的心神。
許晚一發現了自已不為人知的占有欲,她不想葉知秋和別人有任何親密行為,哪怕只是在演戲,哪怕她和葉知秋還什麽都不是,哪怕她沒資格幹預什麽,哪怕有再多的哪怕,她都沒有辦法不去在意。
心煩意燥來得如此突兀,許晚一解下自己的外套,任由帶着濕意的涼風吹過來,卷走她的心煩意燥。
卻不曾想她這一舉動驚呆了一旁的梁禮之,認識這麽久,她什麽時候看見過許晚一露過腹部?
別說腹部了,連鎖骨都少見。
梁禮之看着她身上的半截黑色小背心,又看看她線條流暢的腹肌,不由摸摸自己的小肚腩,瞬間有點嫌棄了。
一連拍了幾場戲,老天也沒有辜負天氣預報,在十點半的時候下起了中雨,衆人在一聲“咔”後,立馬搬機器、拿東西,着急忙慌地躲進小棚子。
豆大的雨滴砸在臉上,又疼又冰的,葉知秋擡手舉到頭上,腳尖一擡就往導演棚跑。
好在離得近,沒怎麽淋濕衣服,葉知秋從桌面抽出幾張紙巾一邊擦去臉頰的雨水,一邊轉身想往自已的專屬小椅子坐去。然而下一瞬,她的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視線牢牢盯在某處。
葉知秋的嘴唇一點一點抿起,向旁邊跟着她跑過來的顧盼看了一眼,對方眼神沒個定處,時不時便瞥向某個地方。
看着賊眉鼠眼的。葉知秋內心腹诽一句,低眸對上許晚一的眼神,發現裏面藏了一絲笑意,不由拿眼瞪她,心下繼續腹诽:都快三十歲的女人了,在外一點都不懂得保護自已,眼睛也跟瞎了似的,看不到豺狼的虎視眈眈。
葉知秋默不作聲地拿起椅子上的小披風搭在許晚一身前,“天冷,許導還是多穿點的好,免得感冒了耽誤劇組的拍攝進度。”
那一截與黑色小背心形成鮮明對比的白皙瞬間被遮得嚴嚴實實。
眼裏沒了世俗的幹擾,葉知秋悠悠坐回自已的小椅子,跷着二郎腿欣賞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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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晚一垂眸看看身上的小披風,微揚起唇角,動手将小披風往上扯了扯,不着痕跡地輕吸一口氣,上面還有兩分葉知秋身上的洗發水的味道。
她心下泛起幾縷愉悅,不由也跷起二郎腿,足尖與另一只足尖挨得有點近,輕晃間,不小心踢到了另一只足尖,緊接着又被踢了回來。
頗有一種暗戳戳調情的意味,許晚一眉眼微彎,又将小披風扯到了下巴處,蓋住自已快要四下溢散的歡喜。
坐在一旁的梁禮之簡直沒眼看,幹脆将頭扭到一邊,看顧盼站在一邊好像有些尴尬的樣子,梁禮之彎腰從桌底掏出一把折疊小凳子,攤開擺在旁邊,招呼顧盼過來坐下。
凳子雖然比她們的小椅子要矮上一些,但總好過幹站着,顧盼向她道謝後,矜持地坐下。
雨淅淅瀝瀝地落下,陰霾的天空在短時間內沒有要恢複晴朗的樣子,許晚一讓人在室內布置一下場景,然後繼續往下拍攝。
又過了十來天,許炤炤要開學了,葉知秋把她送回怡江庭交給鄭阿姨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劇組。
這幾天戲份有些重,每天晚上都有夜戲,像是要把她剛進組時躲過的懶全都補回來一樣,夜夜拍到十二點。
這晚好不容易在七點多就收工了,葉知秋堵了許多天的心眼子終于又漏出來了,她在自已房內對着鏡子練了許久的笑,直到被鏡子裏既純又欲的女人迷住之後,才拿着劇本敲響711的房門。
幾秒之後,面前的門自裏打開,葉知秋微低首輕挑眼尾,“許導,給我講講戲呗。”
未等許晚一開口,她柔柔擡手輕抵上她的腹部,沒用什麽力氣便推着她往裏走。
房門咔噠一聲關上,許晚一穿着小背心靠在牆上低頭看着腹前的手,輕笑一聲,“深夜跑到導演房間,葉小姐不怕第二天又上熱搜?”
“現在不算深夜。”葉知秋手掌輕動,指腹沿着光滑的線條肌理緩緩游動,“我只是對床戲沒有經驗,想來找許導給我講講戲罷了。”
“當然,若是許導願意跟我對戲,那就再好不過了。”
葉知秋雖然沒幹過什麽太出格的事,但她從來都不是什麽乖乖女,從大學時她為了不讓許晚一忘記她,主動引導着對方與她發生.關系就知道,她的心眼子并不少,只是值得她耍心眼的人并不多,其中許晚一又占了大頭,她這天生就長出來的心眼幾乎都用在了許晚一的身上,效果還特別理想。
時隔九年,許晚一果然沒忘記她,只是好像對她有些怨氣,時不時就拿話噎她,背地裏卻又偷偷對她好,将心口不一發揮得淋漓盡致。
心口不一的許晚一很心口一致地擡手摟上她的腰,眼裏閃過一抹掙紮,片刻後,又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葉小姐想對戲也可以,不如……先從吻戲開始吧。”
這還是她認識的許晚一嗎,怎麽這麽勇猛了?
葉知秋看着靜靜望着她的許晚一,觸及她眸底深淵般的暗光時,心裏有了一瞬的意動。她一邊流連着手心惦記了多年的薄肌,一邊吻上那張怼過她好多次的嘴。
她很突兀地找上門,而許晚一卻無比自然地包容了她。
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她對許晚一的喜歡比大學時還要多很多,不管是肉.體,還是靈魂,許晚一都能輕而易舉地吸引到她。
唇上被人一啄一吮地輕吻着,就是遲遲沒有進來,許晚一有些不滿意,卻克制着沒有做什麽。
劇本上并沒有說要舌.吻,若水按着望卿先是吻了吻她的唇,轉而吻向耳際,交頸厮磨着。這一段,許晚一看過許多次,每看一次都要放任魂魄離體鑽到內心暴揍一頓那個叫做“嫉妒”的小人兒。
但是劇本也沒有說若水要對着望卿的腹部摸來摸去,許晚一卻被她摸得小腹痙攣了幾瞬,摟在她腰上的手卻只能緊緊捏着她的衣服,克制着自已的欲.望。
許晚一借着對戲的由頭,小心翼翼地釋放出自已壓抑了許久的欲.念猛獸,只偏頭蹭了蹭頸邊人的唇,不過片刻,又快速退離。她清楚地知道她們只是在對戲而已,有些界限不能越過。
她不想越界,可有的人卻披着若水的皮肆無忌憚地發洩着自已的私心。葉知秋吻在她頸邊的每一口都真心實意得紮紮實實,摸的每一下都帶着時間緊迫的貪婪。
這麽些年以來,她紙上談兵的多,實踐的機會卻始終沒能落到她頭上。秉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念頭,葉知秋越發肆無忌憚,在她打算向上游走的時候,一只跟她同樣纖細的手摁住了她。
許晚一輕喘着氣,視線定在她的唇上,輕呵一聲,“若水是被邪祟附身了嗎?情感這麽濃烈可不符合她的人設。”
輕輕的一句話,卻帶着些不可言喻的軟啞,葉知秋感覺自己的心被春風撫過一般,有些癢了。
“那……再來一遍?”
葉知秋見她沒拒絕,便繼續發洩着自已的私心,不過這次收斂了很多,但她覺得機會難得,所以很心機地重來了很多遍。
她們借着對戲的理由宣洩着內心的情感,傾訴着彼此的私心。
十二點剛過,葉知秋捂着微麻的唇從711回到自已的房間,躺在床上不禁給自已點了贊,她也太棒了吧,親得許晚一像個小媳婦似的,任她予取予求。
這下她更确定許晚一還喜歡着她了,就是許晚一好像對她的暗示始終無動于衷,難道是不想跟她在一起?還是嫌棄她身邊帶了個孩子?
深夜寂寥,葉知秋一個人躺在床上不免胡思亂想起來,她們之間隔着九年的空白,對于彼此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九年前,現在誰也不清楚誰的近況。
一向灑脫的葉知秋在今夜想了很多,想得抓心撓肝的,好想去跟許晚一來一場坦白局啊。腦子裏的想法竄來竄去的,将她攪成一團亂麻,連線頭都找不到了,最後什麽都沒想明白,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葉知秋是被方圓叫醒的,她昨晚睡得太晚了,還做夢夢到許晚一了,光怪陸離的,啥也沒記住,反倒像被妖精吸走了陽氣似的,渾身軟趴趴的。
葉知秋精神萎靡地從床上爬起來,拖着沉重的軀殼來到門口将外面的方圓放進來,再挪到衛生間,無力地靠在牆上刷牙洗臉,沒心思再打扮自已了,随便梳梳頭發,換好衣服,就懶洋洋地打着哈欠走出去了。
跟在後面的方圓趕緊撈過她的包包背在身上,身體力行地實踐着自已老實人的人設,上司沒讓攙扶,絕不攙扶,上司不說的事,絕不多問,雖然好奇上司的唇為什麽看起有點不太正常的紅,但她也是決不會多問的,只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做着自已的小助理。
好在,她雖老實,卻并不木讷,知道葉知秋還有些沒睡醒的迷糊,就立刻走在她身邊,在她因為左腳絆到右腳而差點摔倒時及時扶住了她。
這一小小驚吓把葉知秋的魂都給吓回來了,對方圓道了聲謝後,不敢再眯眼走路了,擡手搓搓臉,睜着大杏眼卻依舊走得慢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