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最終,許晚一如願以償地讓葉知秋挽着她的臂彎進了電視臺。
雖說着要從朋友開始,但是沒有一點肢體接觸的朋友她也不是很想當。
葉知秋也不是很想當這樣的朋友,什麽都隔着,只會把彼此越推越遠。況且,她覺得面對喜歡的人,是很難做到克制的,偏她又不愛克制自己的欲念。
兩人挽着手來到排練室,隊裏的其他成員都已經在裏面了,但氣氛好像有些安靜,此刻見她們進來都紛紛看了過來。
葉知秋松開挽着許晚一的手,自然地問她們:“要開始對戲了嗎?”
“是呀,先來試試吧。”方怡扭着腰肢過來拉她的手。
她的手很軟,腰看着也很軟,大概跳舞的都這樣吧,曾經她也是這樣的,葉知秋內心又有些感傷了,但傷感也只是一瞬間,人總要向前走的。
新隊友之間彼此磨合了一天,但可能是面對方怡時有些壓力,同隊的張渺明顯有些緊張,臺詞說得磕磕絆絆,結束後一臉懊惱地站在原地。
葉知秋安慰了她幾句後,轉身朝小角落走去,卻聽到方怡對許晚一說:“今晚要不要去十方裏?你不是喜歡那個舞蹈嗎,我跳給你看吧。”
聽這話不難猜出許晚一沒少去那個十方裏,雖然她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但有人勾搭她未來的女朋友出去玩兒,還要跳舞給她看,葉知秋心裏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葉知秋停下腳步,許晚一卻朝她伸出手,于是她猶豫兩秒又重新邁開步子,懷着不知明的心緒握上許晚一的手,“這麽晚了,你們還要去玩嗎?”
大大方方地問,仿佛一點不開心都沒有的樣子。
“才九點,也不算晚吧。”方怡看着她們相握的手,突然又說:“不過等下我要去跳舞,晚一之前挺愛看我跳舞的,所以來問問她去不去。”
說完,她又問葉知秋有沒有空,可以去看看,葉知秋只猶豫了幾秒就同意了,還拖着全程未置一言的許晚一一起。
她也想看看許晚一迷戀的地方是個什麽場所,讓她這麽一個作息規律的人寧願犧牲早睡的時間也要去看人家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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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發消息讓方圓和小宋先下班,然後她和許晚一坐上方怡的車。
要不是車牌號不一樣,葉知秋都要以為這是許晚一的黑色大衆了,她坐在後排不着痕跡地瞪向身旁的人。
許晚一卻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還對她彎起眉眼,又乖又軟的樣子,和平常的反差太大,葉知秋一時又緩了臉色。
半個鐘後,黑色大衆穿過漆黑的林蔭大道停在一座恢宏大氣、燈火通明的會所面前。
外面的燈金光燦燦,從遠處看像被佛光籠罩一般,然而裏面的燈光卻在赤橙黃藍白綠紫之間來回變換,照在人身上與人心相融合,同樣的五光十色。
葉知秋感到血液在一點點滾燙起來,這樣的燈光很适合舞臺,而最裏面正高築着一個小舞臺,上面跳舞的人有點眼熟,像圈內的某個小演員,而臺下有些像酒吧,四四方方的桌面擺滿了酒,西裝革履、紅唇大波浪、嘻哈帽子,各類人士互相碰着酒杯。
方怡一進來就去換服裝了,許晚一牽着葉知秋熟門熟路地坐到視野最好的四方桌邊上。
很快就有一名身穿小西服的女人走過來問許晚一還是老規矩嗎,許晚一看看葉知秋,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又讓女人送一排AD鈣奶上來,女人一頓,也看看葉知秋,随後點頭退下了。
沒一會兒,女人用托盤端着六杯紅藍相間的液體上來了,還有一排AD鈣奶,許晚一把AD鈣奶拆開插上吸管遞給葉知秋,“你酒量不好,喝這個吧。”
葉知秋:“……”
誰會在這種地方喝AD鈣奶,葉知秋沒接,然後她就看着許晚一含住吸管吸了一口,“還挺好喝的,你試試。”
她把喝過的AD鈣奶又遞了過來。
葉知秋沉默了二十幾秒,才緩緩伸手接過,咬住吸管吸溜兩口,突然聽見許晚一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她扭頭看去,“你笑什麽?”
許晚一沒說話,只是看着她笑,笑得有些寵溺、還有些好看,葉知秋突然也不是很想知道她在笑什麽了。
有時候她會想,她對許晚一的喜歡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又是因為什麽喜歡上許晚一的?她從小就覺得許晚一長得好看,長大了更甚,但是大學之前她也沒有過想要親吻許晚一的想法。
葉知秋覺得她應該是大學時接觸的東西太多了,包括性這個東西,當時她和同學躲在教室角落看小片的時候,腦子裏不知怎麽就想到了許晚一,後來又不小小看了許晚一的裸.體,心裏有些小芽就蠢蠢欲動地破土而出。
這時,舞臺黑了又亮,一個身穿紅裙的女人站在同樣身穿紅裙的伴舞中間,燈光驟變,音樂響起。
葉知秋往臺上看了一眼,又扭頭看向專注盯着舞臺的女人,她對舞臺上的人看了多久,葉知秋就對她看了多久。
一舞結束後,她才開口,“知秋,你覺得她跳得好嗎?”
“沒我以前跳得好。”
許晚一輕輕一笑,轉頭看向她,“是嗎,可你都沒看。”
“那你覺得她跳得好嗎?”葉知秋問。
“挺好的。”許晚一端起酒杯飲盡杯中酒,“當年我第一次來就看到方怡在臺上跳這支舞,覺得有點像你,後來我就經常來,可我總感覺她們跳得不如你好看。”
她說得輕描淡寫,葉知秋卻覺得心髒被無數只小蜜蜂給蟄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意快要将她湮滅。
葉知秋握着她的手輕輕摩挲,張嘴想說點什麽,卻被人打斷了,方怡提着裙擺站在四方桌旁,雙眸亮閃閃地看着許晚一,問:“怎麽樣?有沒有比以前更好看?”
她看着許晚一仰頭說是比以前好點,方怡瞬間笑得很開心,她又提着裙擺坐到許晚一旁邊,伸手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說:“你怎麽總喝這一款酒啊?都喝好幾年了也不換換。”
聽着像嬌嗔,而許晚一竟對她笑笑,以開玩笑的語氣說:“我長情,認定了就不會換。”
葉知秋看着她們的互動,一時感覺自己被隔除在外了,她稍微用力把手從許晚一的手上抽回,盯着桌上的紅藍液體看了會,忽然端起酒杯一口悶下。
許晚一眼眸微閃,看着她又端起酒杯舉到唇邊,不由伸手攔下她,“你酒量不好,別喝這麽多。”
以前葉知秋喝了酒就想睡覺,但現在她不想睡覺了,她想發酒瘋,于是她撥開許晚一的手,開始胡言亂語,“你憑什麽管我,我想喝就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你都能來喝好幾年,我才喝了一杯,你就不讓我喝了,你憑什麽管我,我就要喝,就要喝。”
說着她仰頭又灌下一杯酒,然後醉眼朦胧地扯開嗓子,“你把我灌醉,你讓我流淚……”
她毫無征兆地開始不乖了,把一首《你把我灌醉》唱得斷斷續續,忽高忽低的歌聲吸引了不少目光。
許晚一摟着她的肩膀有些無奈,拿下她手裏的酒杯擱在桌面,摸出手機叫了輛車過來。
坐在一旁的方怡邊喝酒邊看着依偎在許晚一脖頸的女人,心裏有些嫉妒和難受,她當年對許晚一一見鐘情,後來追了幾年,卻連個朋友的位置都撈不着,約對方出來吃飯沒一次是成功的,如今看來,她是真的該放棄了。
二十幾分鐘後,許晚一接了通電話,挂斷後對方怡說:“我們先走了。”
她用“我們”一詞,其實就已經劃清界限了,方怡有些難受,她看着許晚一背着別的女人離開後,一甩頭又上了舞臺繼續跳舞發洩着心中的煩悶。而許晚一則背着睡着的葉知秋上了車漸漸遠離這裏的紙醉金迷。
車子有些晃蕩,葉知秋卻又很乖了,靠在許晚一的肩上睡得香甜,卻在下了車之後鬧騰起來。
許晚一背着她走在路上,葉知秋的雙腿一直在空中蕩來蕩去,腦袋也在她的脖子處拱來拱去。
背上有個鬧騰的人,許晚一回到家中已是出了一層薄汗,她把葉知秋放倒在沙發上,看着她緊閉的眼眸,一動不動地仰躺着,一時也分不清她到底有沒有醒過。
她身上現在有些黏膩,想去洗個澡,卻又想到上次剛醒來就遭到葉知秋的一通控訴,許晚一站在沙發邊上猶豫了十幾秒,然後義無反顧地進浴室放水,又出來把葉知秋抱了進去。
她依舊緊閉着雙眼,因為熱水的浸泡而舒展了眉毛,鼻尖上的小痣好似輕動了下,不知是熱氣還是酒氣,把它暈染得更加活色生香。
她半躺在浴缸,腦袋枕在許晚一的臂彎處,一動不動地任由那只手掌撫過她的全身。
手下細膩的肌膚好似一把火,烤得許晚一渾身滾燙、滿頭大汗、欲.念橫生,卻在低頭看到那條凝脂般的小腿上橫陳的淺淡長疤時驟然冷卻了所有妄想。
指下的疤痕有些凸起,像一把利劍紮進她的心髒,鈍痛驟起。
許晚一輕輕撫摸着微凸的過去,好像看到了那灘堵不住的鮮紅,手指翻飛的針線,甚至還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呼吸被冰涼的浴缸邊沿凍住,浴缸裏溫熱的水又替她通着呼吸道。
臂彎上的腦袋忽然動了動,許晚一仰頭深呼吸幾口,然後捧着那顆動來動去的腦袋吻了下去。
像是在汲取力量,又像是需要什麽來堵住她破了個洞的心髒,她不知節制地吻着另一張唇,想從中得到救贖。
半個鐘後,許晚一随意抹幹臉上分不清是汗還是淚的水珠,拿過浴巾将人包起來抱進了卧室。
給葉知秋蓋好被子她又回到浴室,脫衣躺進了浴缸,将自己浸泡在還留有心上人痕跡的水裏,她呆呆望着有些涼的水面,猶豫幾秒,伸手緩緩向下移去。
亂亂的腦子,亂亂的心緒,亂亂的呼吸,亂亂地結束了她不知為何而起的動作。
一個鐘後,許晚一躺在葉知秋身邊,頓時懷裏滾進一具溫香軟玉,腹部也搭上一只小手。
“知秋?”
安靜的卧室只能聽到她的聲音和有些急促的呼吸聲,許晚一摁住小腹上作亂的手,轉頭看向身邊人的眉毛因手被束縛住而蹙了起來,遠山眉之下的眼簾依舊緊緊關着,謝絕了旁人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