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旅行剛回來,葉知秋又馬不停蹄地跟着向小夕去拍了兩個廣告,空閑下來後,她跟許晚一打視頻說想去看望一下阿姨,許晚一沒答應,她媽媽現在病情加重,很少有清醒的時候了,每天不是在砸東西就是在罵罵咧咧,或安安靜靜地坐着一個人自言自語,她不想讓葉知秋看到這些。

挂斷視頻後,許晚一對着夜空發了會兒呆,眼睜睜看着一顆流星從出現到消失,不遠處的兩名護士有些激動地雙手合十許着不為人知的願望。

許晚一對着流星消失的方向輕扯了扯嘴角,起身往病房走去。

一粒宇宙的塵埃,又能實現什麽願望呢。

走到病房門前,許晚一的臉色驟然冰冷下來,她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這個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冷聲道:“你來幹什麽?”

“怎麽說話的,我來看看自己的老婆也不行了嗎。”許良擰着眉毛,不悅地看着她。

“你要真顧念舊情就別過來刺激她。”許晚一微偏頭,輕斜眼尾看向他:“你再不走,等下你的情婦找過來鬧,我可丢不起這個人。”

看着她眼裏的嘲弄,許良心中一怒,卻沒有罵她,只重重一哼:“我今天來是找你的,你什麽時候來接管公司?”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許良又接着說:“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跟別人生個孩子,到時全都給他,包括你媽媽的股份。”

許氏是許良和溫麗一起創辦的,雖然後來溫麗退下了,但她的心血和時間大部分都貢獻給了許氏集團。

當了二十幾年的獨生女,許晚一當然不會把一直屬于自己的東西拱手送人,于是沒過幾天她就去了許氏當一名朝九晚五的打工人,卻因為身份特殊,要學的東西有很多,天天加班到淩晨一兩點。

而許氏集團又在淩華區,加上之前在醫院陪媽媽的時間,算下來,她已經半個月都沒和葉知秋近距離地見過面了。

這天中午,她趁着吃飯的時間和葉知秋打起了視頻,那邊卻是黑乎乎的一片,許晚一愣了兩秒,輕聲問:“知秋,你那裏怎麽這麽黑?”

對面不說話,許晚一戳戳米飯,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會兒之後,對面才說:“不想讓你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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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晚一又是一愣,讷讷問:“為什麽?”

“讓你想我想得忍不下去。”然後來找我。

葉知秋看着屏幕裏有些消瘦的臉,以及眼下淡淡的烏青,有些心疼。她是不是有些無理取鬧了?許晚一工作都那麽辛苦了,她還不讓她看她,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許晚一嘴角向下壓了壓,有些難過的樣子,葉知秋突然就不忍心了,手指輕點屏幕把攝像頭轉回來,她的臉出現在屏幕的右上角上,屏幕中間卻黑了下來。

葉知秋:“……”

“哎呀,你幹什麽呀?”

許晚一看着屏幕裏的人嬌嬌地發出一句不滿的問話,鼻尖的小痣因皺鼻而活潑地跳了跳,她忍不住擡手隔着屏幕輕點了點那顆小痣,“我也不想讓你看見我了。”

葉知秋輕哼一聲:“也是,畢竟你現在是小許總了,身邊肯定有幾個貌美如花的秘書,不想讓我看見也正常。”

“既然你不想讓我看見,那我就先挂了,不打擾你們了。”

許晚一看着她說完就消失在屏幕裏,一時有些無奈,她哪有幾個貌美如花的秘書,僅有的兩個秘書都是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天天穿着一身西服,幹練得很。

她舉起手機繼續打視頻過去,那邊沒接,她就沒再打了。

過了會兒,那邊發了條消息過來,只一眼,許晚一便被氣笑了。而葉知秋則美滋滋地換好衣服,戴好口罩,拿上包包出了門。

晚上,葉知秋戴着圍裙在廚房裏切菜,許炤炤噠噠噠走過來,仰着小腦袋問:“知知,你切芹菜幹嘛呀?我們又不愛吃。”

“有人愛吃呀。”

“誰呀?”許炤炤歪歪頭,過了會兒微微睜大眼睛,“難道是許姐姐,許姐姐要回來了嗎?”

剛說完,門鈴就響了起來,許炤炤噠噠噠又跑出去,不一會兒她就被人抱着走了進來。

葉知秋看她們一眼,然後把目光放在許晚一身上,對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她還沒見過許晚一打扮成這麽一副……幹練的模樣呢,那頭黑長直被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後,黑色西裝裏是簡簡單單的白色襯衫,下身一條黑色小西褲,搭配一雙秀氣的黑色小皮鞋。

這不就是電視裏律師的裝扮嗎,葉知秋捂捂眼,好歹以前還是個拿攝像機的人,怎麽去上個班審美就降成這樣了?

許晚一放下許炤炤,來到她面前拿下她捂在眼前的手,問:“怎麽了?還不想看到我啊?”

“你怎麽穿成這樣了?”

明明中午穿的還是一件白色雪紡,葉知秋捏住她的西裝領子往外扯了扯,裏面的襯衫款式死板極了。

許晚一:“不好看嗎?”

“你這副模樣,看着像是老了十歲。”

看着她僵在嘴角的微笑,葉知秋彎着眉眼轉身繼續切芹菜。許晚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真的很老嗎?可是二秘誇她有氣場。

許晚一脫下外套擱在沙發上,然後進廚房給葉知秋打下手。吃過晚飯後,她們趁許炤炤睡下後偷偷跑到對面的房子裏。

剛進門,許晚一就把從葉知秋房裏順手拿出來的布料攤開,“可以再穿一次嗎?”

葉知秋往她手上輕瞟一眼,眼尾微揚,“你中午不是看過了嗎。”

“你撤回得太快,我沒看清。”許晚一摟上她的腰,埋首在她側頸處,軟着嗓子:“知秋,再穿一次嘛。”

語調有些拉長,語氣軟軟嬌嬌的。她在撒嬌,雖然聽着有些別扭,不太娴熟的樣子,卻更戳葉知秋的心。

“可以,叫我老婆。”葉知秋控制着自己,盡量不讓自己被她難得的撒嬌操控。

“老婆。”

“哎,老婆這就去換。”葉知秋拍拍她的翹臀,接過情.趣小衣服轉身進了衛生間。

許晚一跟了過去,站在門前聽見裏面傳出水聲,她笑笑出轉身去了主卧的浴室。

十幾分鐘後,許晚一洗完澡坐在床頭靜靜等着另一人的出現。

又過了十幾分鐘,許晚一突然擡頭往房門口看去,葉知秋身上僅披一件黑色薄紗,攜着若隐若現的景色赤腳走來,她在床前站定,倏然一笑,素手輕捏薄紗,翩跹起舞。

許晚一突然就小腹痙.攣了一下。

身體是她的,但又不完全屬于她,她可以控制眼睛,但她控制不了視覺引起的小腹微抽;她可以控制呼吸,但她控制不了鼻端氣息所引起的心髒收縮;她可以控制手腳,但她控制不了觸感帶來的每一分喜歡。

喜歡是什麽?愛是什麽?是被人種在你身體裏的不安分因子,當它的主人出現時,你體.內的不安分因子就會上蹿下跳地躁動起來。

許晚一站起來抱着葉知秋要了她一次,然後抱着還穿着黑紗的她回到床上,讓她跨坐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葉知秋就懂了。她勾着唇角俯視許晚一,左手捏起黑紗一角咬在唇邊,一邊與許晚一對視,一邊扭動腰肢。

這一夜是她們做得最瘋狂的一晚,第二天中午許晚一起床撿起地上破破爛爛的黑色薄紗,她看着黑紗像在回憶,又像在發呆,好一會兒之後,她把破爛的黑紗洗幹淨,又去廚房熬了一鍋白粥。

下午,葉知秋才迷迷糊糊地醒來,她捂着發麻發暈的腦袋晃晃悠悠地套上大T恤走出房間,半睜着眼攤在沙發上,頭一歪就靠到許晚一的肩上。

“怎麽樣?還好嗎?”許晚一把腿上的筆記本放到桌上,摟着葉知秋的肩摸摸她的臉頰。

“唔~頭昏腦漲、渾身無力。”葉知秋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以後不能再這樣了,太傷身了。”

許晚一不置可否,昨晚結束時她感覺自己還有力氣,但葉知秋卻昏睡過去了,明顯需要适當地鍛煉一下身體才行。

“餓了吧,我熬了點白粥,還叫了祥瑞樓的菜,咱們去吃吧。”

“你還沒吃嗎?”葉知秋眯着眼懶懶問道。

“吃了一點,現在還想和你再吃一點。”

葉知秋笑了,要是許晚一自己一個人先吃飽了,那她再自己吃肯定也是吃不了多少的,雖然是自己起晚了沒趕上,但有時她也想有人等、有人陪。

我們都是愛裏的小氣鬼,有時候一點芝麻大的小事都能放大無數倍。

兩人在家無所事事了一天,第二天手拉着手去跟劇組彙合一起給《籠》做宣傳,結束後葉知秋想和許晚一一起去逛超市添些生活用品,但許晚一被一通電話叫走了,她只好打消去逛超市的念頭,獨自回了家。

許晚一走的第一天,葉知秋還能正常和她打視頻調調情,第二天打視頻的時間變短了,第三天許晚一好像變得忙碌起來了,有時候她發過去的消息都要隔一兩個鐘才能收到回信。

葉知秋以為她工作忙,就控制着自己少發一些信息過去,直到第七天,她剛錄完綜藝節目回到家,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開鎖,界面還停留在與許晚一的聊天界面上,聊天消息也停留在早上她發過去的兩條信息上。

一天都沒收到許晚一的消息,她有些難過,又有些不安,猶猶豫豫了幾分鐘,葉知秋點開電話薄給許晚一打過去。

嘟,嘟,嘟……

一連打了三個,那邊都屬于無人接聽的狀态,葉知秋心裏的不安漸漸濃烈起來,腦子裏不自覺就閃過好幾個不好的場景。

想到許晚一說過她的媽媽患有家族遺傳性精神病,葉知秋再也坐不住,攥着手機小跑到玄關處,一邊換鞋一邊繼續打電話。

葉知秋聯系不上許晚一了,但她也不知道還能聯系誰可以問問,只能不斷地打着許晚一的電話,一邊焦急地坐進出租車裏。

來到淩華區,葉知秋憑着記憶中的樓棟跑過去,坐電梯來到二十二樓,這是許晚一為上班方便而買的小公寓,她之前來過一次。

葉知秋按指紋鎖開門,裏面一片漆黑,走進去還有淺淺的粉塵氣味,她直奔主卧跑過去,床邊只有一雙拖鞋,床上卻沒有人影。

“一一,你在嗎?”

葉知秋打開燈,邊喊許晚一的名字,邊掀開被子、掀開窗簾,她走進衛生間又走出來,走出主卧又走進來。

“許晚一,你在不在?你能不能應我一聲?”葉知秋感覺許晚一就在這個房子裏。

但她找不到人,明明門口有許晚一的鞋子,拖鞋也在房間,可她就是找不到人,葉知秋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酸脹,臉頰有些濕濕的涼意。

她在房間走來走去,繼續掀被子,趴床底下看,她停不下來,葉知秋路過嵌牆式的衣櫃,抱着希望又走回來站定,這是唯一沒找過的地方了。

葉知秋伸手搭在把手上,帶着點忐忑,帶着點希望,帶着點勇氣,輕輕拉開櫃門。

安靜的房間窸窣了一下,蜷縮在衣櫃角落的人手裏還攥着個手機,她微微向裏偏頭躲過刺眼的燈光。

“一一。”

葉知秋屏住呼吸,呢喃了一聲,裏面的人沒理她,她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人找到了,但是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需要許晚一躲到衣櫃裏逃避。葉知秋靠着衣櫃門滑坐下來,左手輕輕捏上許晚一的衣角,安安靜靜地坐着。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抱住許晚一,只是輕捏她的衣角而已。

人在無能為力時,會喪失一切手段,葉知秋陪着一動不動的許晚一坐了一晚上。

好久好久,沒拉窗簾的窗戶外微微亮起,在陽光透過玻璃窗投射進來時,許晚一動了,她先是看看捏住她衣角的手,再一點一點把目光往上移,突然伸手抱住了葉知秋,然後漸漸抽泣起來。

心痛并不是心在痛,而是心髒在收縮痙攣,從而引起一抽一抽的不适,而引起這一現象的,往往與感情有關。

葉知秋的心在一抽一抽地難受,可她卻好像失了語一樣,連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一邊緊緊抱着許晚一,一邊輕拍她的背。

好久之後,許晚一應該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太久沒睡過覺了,她趴在葉知秋肩頭睡了過去,葉知秋不想吵醒她,繼續坐在地上。

她知道自己抱不動許晚一,所以沒有逞能地要抱她去床上睡。

葉知秋看着窗外照進來的陽光,突然想到如果她跟許晚一不是情侶,那她是不是連許晚一住哪都沒資格知道,更是連家門都進不來;如果她跟許晚一不是情侶,那像許晚一這樣把自己關進衣櫃裏不吃不睡,哪天出了事會有人知道嗎?

她抱着許晚一想了很多有的沒的,不知不覺已是下午一點,許晚一醒了過來,葉知秋給她捏捏不知蜷縮了多久的手腳,又站起來活動活動自己的僵硬的身體,然後拉着許晚一起來,“我們去熬點粥吃好不好?”

許晚一像個物體一樣呆呆由她牽着來到沙發上坐下,看她去倒了一杯水喂給她,然後摸摸自己的臉頰,起身進廚房淘米熬粥,接着打開冰箱翻出一根胡蘿蔔洗洗切成丁。鍋裏的粥沸騰之後,她把胡蘿蔔丁放進鍋裏,用湯勺攪拌幾下。

她關小火,轉身走了回來,許晚一抱住她的腰,把臉埋在她的小腹上。

葉知秋摸着她的頭,什麽都沒問,卻讓許晚一感到有些難受,又有些慶幸,難受于她什麽都不問,慶幸于她什麽都不問。

“知秋,我……我媽媽自.殺了。”

把自己藏起來三天的許晚一從失去至親中緩過了神,第一次開口說話卻有些沙啞、有些幹澀。

葉知秋卻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嘴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其實我該想到的,她這樣一個愛體面的人,從發瘋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想活了吧,所以她要搬到外面自己住,要跟我爸離婚。”

她爸媽早在兩年前就離婚了,許晚一卻在她媽媽去世那天才知道。

“我……其實我挺理解她的。”許晚一在她小腹上蹭了蹭,繼續說:“如果有一天我也像她一樣,你會理解我嗎?”

她說得很輕,語氣卻像在找人認同她的想法,葉知秋仰起頭輕眨幾下眼,深呼吸一下,說:“會。”

“但你不會像阿姨一樣。”

語氣很堅定,她的一一沉着冷靜,怎麽可能患上精神病?怎麽可以患上精神病?

葉知秋覺得現在自己踏入了分岔路口,她知道風會從四面八方襲來,所以她向四面八方望去,企圖尋一條風力最小的路,可面對的每一條通道都在朝她臉上刮來一陣大風,吹得她有些茫然無措,也吹得她有些清醒。

她的一一,不會走上這種結局的。

葉知秋低頭看着她以左臉靠在她的小腹上,眼睛沒有焦距地看向前方,聲音低低地說:“你說是不是老天爺看我太安靜了,偶爾也想看我發一回瘋。”

不然為什麽她那為人和善的媽媽會突然誘發精神病,從而死亡呢?而她也有點想發瘋了,在看到她那一直算得上慈父的父親和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在一起時,她是真的有點想摔東西;在看到媽媽了無生氣地躺着時,她也是真的想大聲咆哮,想毀滅一些東西。

其實許晚一很乖的,從小到大沒讓父母操心過,但是現在她的父母不乖了,反過來要讓她操心了,她沒有經驗,不知道該怎麽操心,也操心不了了。

“就算你發瘋也是最安靜的瘋子,老天爺不會有機會看到你歇斯底裏的樣子的。”

就像現在,連哭都是安靜的,沒有嗚咽,沒有表情,只有水晶般的淚光團在眼眶,倔強地不肯落下。

葉知秋擡手搭在她眼前,掌心瞬間變得濕潤,她掌心的脈絡承載了她的悲傷,所以她也變得很難過。

“一一,和我結婚吧。”如果她們都沒了依靠,那就相互扶持,成為彼此的依靠。

許晚一感覺自己的眼眶又熱了一點,她細細小小地輕吸鼻尖,“我可能會發瘋。”

“那又怎樣。”遇到不順心時,誰不想發瘋。

“我心裏可能不太健康。”

“那又怎樣。”她的身體也不太健康。

“我是個悶葫蘆。”

“那又怎樣。”她可以當個小話痨。

“我……”

“那又怎樣。”葉知秋沒再給她找理由的機會,直接打斷她的話。

許晚一眼前的手移到了她的下巴,然後她的下巴被擡了起來,她仰頭看見了葉知秋眼裏的認真。

“你說我身邊除了炤炤也沒別人了,要是哪天我進了手術臺也沒人給我簽字什麽的,那是不是就要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了。”葉知秋捧着她的臉輕輕摩挲,“我們都這個年紀了,很難再遇到第二個喜歡的人了,你忍心讓我因為沒有人給我簽字而死在手術臺嗎。”

葉知秋知道她說的這些都只是借口而已,她只是,真的很想跟許晚一有一個家,一個完整而長久的家,彼此之間出什麽事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我可以嗎?”許晚一輕輕地問,問葉知秋,也問自己,她可以嗎?

她把眼皮半耷下來,不敢和葉知秋對視,她感覺自己的心被放進了一群小兔子,塞得滿滿當當,塞得酸脹不已。

“你可以。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沒什麽不可以的。”葉知秋看着她的發旋,繼續說:“如果你擔心遺傳病的話,其實也不用太擔心,遺傳這個東西也不是百分百就會傳到下一代,而且你的情緒那麽穩定,跟我在一起肯定也會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更不需要擔心了。”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下了蠱,一步步蠶食着中蠱人的心智,許晚一被惑得六神無主,垂在膝上的手無意識地摳了摳。

房間很安靜,葉知秋希望此時有一個鐘,滴答滴答的,她可以一邊等一邊數秒針,那樣就不用把全部心神都放在等待上面。

通常“等待”只有三個結果,一個好,一個壞,還有一個不好不壞,但葉知秋等到了一個好的結果,許晚一點頭了。

她們一起從孩童走到大人模樣,現在也要攜手走向暮年的列車了。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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