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老婆不勝酒力
第14章 我老婆不勝酒力
祁複臉紅透了,他局促地低着頭,腦袋埋在白清淮頸窩裏。
他深呼吸,想要将不合時宜冒出來的yu望憋回去,可那玩意兒壓根不聽指揮,興致高昂。
他急得額頭滲汗,大腦裏卻有一個聲音在環繞:好香啊好香啊好香啊……
Alpha的氣息溫熱,白清淮頸間的肌膚一陣酥麻,他覺得再這麽下去不是辦法,他也許會跟着祁複一起丢臉。
攝影機還拍着呢。
媽的,有八點五個機位。
他小聲道:“如果你彎腰駝背,應該就沒那麽明顯了。”
見祁複不吭聲,他又繼續說:“而且他們也不會一直盯着你褲裆看吧,這樣很不禮貌的,是不是?”
他們已經抱了三分鐘了。
祁複“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放開手,他一點兒不會掩飾,在臺上佝偻着背,肢體動作僵硬,偷感十足,主持人過來,委婉地問他是否身體不适。
祁複瞥了白清淮一眼,否認道:“沒有。”
接下來就是改口和敬茶的環節,兩方家長被邀請上臺。祁海道走過來,不管臺下還有這麽多人盯着,直接給了祁複後背一巴掌:“擡頭挺胸!”
祁複心有委屈,說不出口。但這一巴掌卯足了勁兒,倒是打散了大腦裏旖旎的幻想。
楊芯見祁複臉紅得像猴子屁股,問道:“你上臺前補妝了?”
祁複:“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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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芯:“我還以為化妝師把腮紅當定妝粉用了。”
祁複:“……”
楊芯壓低聲音:“祁複,我都說了,你不要一天就忙你的工作,要鍛煉身體的,你一個Alpha肺活量還沒清淮好,像什麽話。”
她就占了那零點五個機位,在攝影師中夾縫拍照,看他倆抱着,以為一直在親,又高興,又覺得祁複不争氣。
白清淮聽見了,眼眸含笑掃向祁複。祁複解釋說:“我有每天晨跑……”
話沒說完,被迫走起了流程,敬茶結束後,輪到兩方的父母發表感言。白見山準備了整整一頁紙,情感也很充沛。
白清淮剛開始聽着并沒有什麽感覺,可當白見山說到“看着他從小小的路都走不穩的團子,長成了一個漂亮的事業有成的Omega,從前沒想過他會離開家”時,眼眶忍不住發酸。
腦海裏跳出來一些畫面,像電影的情節,兩個小孩在屋子裏看動畫片,母親端着水果盤走過來,父親路過客廳,快速地從果盤裏撈了一塊,母親往他手背上輕輕打了一下“你搶清淮和小琢愛吃的草莓幹嘛。”
父親從背後抱住母親,啄吻她的面頰:“這麽大一盤,我吃一顆都不行?你也太偏心了。”
母親被他吓了一跳:“孩子們在這呢,你幹嘛。”
兩個孩子互相捂對方的眼睛,笑作一團:“我們沒看見!”
很快,畫面又轉到了動物園,一家四口走到賣氣球的攤販前,母親說兩個孩子一人可以挑選一個,弟弟毫不猶豫地說要奧特曼,問道:“哥哥,你呢?”
哥哥很糾結:“我在想我要海綿寶寶還是派大星。”
弟弟眼珠一轉:“我不要奧特曼了!給哥哥買海綿寶寶和派大星!”
父親:“哇,小琢對哥哥真好。”
弟弟大聲道:“因為我最喜歡哥哥了!哥哥是公主,我是哥哥的騎士!”
……
白見山哽咽了一下。
白清淮睜大眼睛,和瞳孔的酸澀做着鬥争。祁複側過頭,看清他濕潤的眼角,心底忽地一軟,牽住他的手。
白清淮沉浸在記憶裏,回過神才發現他和祁複十指相扣。
Alpha的體溫很高,熱度通過相貼的掌心傳遞給了他。
祁複:“團子。”
白清淮:“什麽?”
祁複:“在想你小時候長什麽樣子。”
他有點好奇。
白清淮小時候五官就很優越了,只不過臉頰圓乎乎的,是會讨長輩們喜歡的小孩。他在青春期才瘦了下來,這麽多年體重也沒有大的浮動。
說到後面,結束煽情,留下祝福,以讓各位來賓吃好喝好作為收尾。
走下臺時,白見山沒拿穩紙稿,掉在了地上。白清淮蹲下身撿起來:“爸……”
他随意一瞥,上面的字跡一筆一劃都寫得規整。
可不是白見山的筆跡。
白見山将紙稿捏成一團揣進了兜裏:“你倆快去換敬酒服吧。”
“好。”
白清淮淺淺笑了下,去休息室換上了香槟色的敬酒服,淺色柔和,顯得他俊雅而松弛。拍了幾張照後他前往大廳,沒見祁複的身影。
他給祁複打電話:“你人呢?”
祁複:“馬上。”
過了有近十分鐘,祁複才出現,他穿的是卡其色的西裝,比白清淮衣服的顏色要深些許,胸前別了一朵胸花,是日出般的明媚的黃色,連帶着祁複那張臉也生動起來。
“你剛幹嘛去了?”白清淮微微眯眼,他的視線往下,落在祁複西褲拉鏈的位置,低聲揶揄道,“該不會自給自足了一把?”
“沒有!”
祁複說完抿着嘴,想了會又為自己辯解道,“這點時間不夠。”
白清淮挑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拉長了尾音。
祁複:“真的。”
他像是害怕白清淮不相信,眼神非常誠懇。
知道了祁複和沈聽雪之間清清白白,那天在酒吧的偶遇不過是個誤會。白清淮看祁複都順眼了許多。
他勾唇:“那需要多少時間?”
他凝視着祁複,一瞬間像是溫柔的詢問,一瞬間又像是焉兒壞地調戲。
祁複沒有和人讨論過這種私人話題。Alpha們愛比誰尿得遠的時候,他就從不參與這種游戲,Alpha們比大小的時候,他更是敬而遠之,Alpha們開黃腔,他覺得沒品又無聊。
但是,白清淮是他的Omega。他們結婚了,還會做更加親密的事,理應無話不談。
祁複喉結滑動:“我、我沒計時,反正不止十幾分鐘。”
“什麽十幾分鐘?”祁海道和楊芯攜手走過來,聽到後半句話。
白清淮笑盈盈:“沒什麽。”
楊芯從包裏掏出來一個面包,撕開包裝袋遞給白清淮:“清淮,快墊墊肚子,敬酒花時間,一時半會吃不了飯。”
“謝謝媽。”白清淮掰了一半分給祁複,祁複搖頭。
白清淮輕聲:“吃。”
祁複張開嘴,過了兩秒見白清淮的手還舉在空中,才意識到他沒有喂自己吃的打算。
在同一時間,白清淮也反應過來,祁複竟然在等着他投喂。
兩人對視:“……”
祁複低頭,白清淮擡手,Alpha的下唇觸碰到了他的指腹,溫熱、柔軟。
爆米花是甜的,面包也是甜的。
只不過酒精的味道很快覆蓋了舌尖的麥香。他們挨桌開始敬酒,進入了社交場合,反複地說場面話,接受祝福和善意的打趣,盡量地照顧到來的每一桌賓客。
白清淮自以為酒量還不錯,偶爾會光顧酒吧,啤酒調酒都喝,從來沒有斷片過。但婚宴盛大賓客多,他連續好多杯進肚,醉意比想象中的來得更快,面頰染上一抹酡紅,褪去幾分距離感,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
有Alpha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他幾眼,祁複察覺到,半個身子擋在他身前。
白清淮提醒:“你踩我腳了。”
他皺着鼻頭,語氣裏有抱怨的意思,但因為聲音很輕,又涵蓋了一絲親昵。他的意識還清醒,但反應會比平時遲鈍一點兒,說話的語速也慢了。
祁複是踩了一下,但馬上就挪開了:“……痛不痛?”
“痛。”白清淮用手肘碰了下他小臂,“你好重。”
祁複幹巴巴地道歉:“對不起。”
白清淮睨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
他們走到又一桌賓客前,賓客起身幹杯時,其中一位中年人說:“還想着祁複說不定能做我的兒婿呢,沒想到這麽突然就聽說要結婚了。”
他像是在開玩笑,其實誰都能聽出來其中的不甘心。
他旁邊站着一位個子嬌小的Omega,大概就是他的兒子,眼眶微紅咬着唇,一副随時可能哭出來的模樣。
祁複腦袋再怎麽缺根筋,在Alpha這個群體裏也是優秀的,被喜歡再正常不過。單戀值得被尊重,但在這樣的日子裏,白清淮沒有感受到被他們尊重。
于是他在Omega的注視下,身子像是沒有骨頭似地倚靠在祁複半邊肩膀上。
祁複身上的肌肉一下子繃緊了,他垂眸,後知後覺意識到白清淮可能有些醉了:“白……”
他想起來,結婚了還直呼大名顯得他們很生疏。
于是他把“清淮”兩字吞了回去:“我老婆不勝酒力,我替他喝。”
白清淮有點兒暈,像是有電流通過耳朵傳向身體各個部位。
老婆?
叫誰?
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