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的世界從此天翻地覆
第16章 他的世界從此天翻地覆
白清淮不是白見山和蘭潇親生的孩子。
白見山和蘭潇是青梅竹馬,小時候就是鄰居,一起陪伴着長大,剛好一個是Alpha,一個是Omega,十幾歲時就确定了關系,那時兩家家庭條件也相當,他們的戀愛談得順遂,白見山體貼會擔責,蘭潇溫柔講道理,連矛盾都很少有,偶爾拌幾句嘴,都談不上吵架。
第一次遇上問題是在他們結婚之後。他倆都渴望擁有一個小孩,但蘭潇遲遲沒有懷孕。他倆結婚三年時,白老爺子檢查出來了癌症,以為活不了多久了,告訴白見山說很遺憾沒有見到自己的孫子或者孫女,委婉地勸他如果蘭潇沒有生育能力,趁早離婚另找。
白見山不願意離婚,但也不想白老爺子留下遺憾。斟酌之下,他撒了謊,說蘭潇已經懷孕了,只不過月份小,所以還在保密階段。
白老爺子接受了治療,效果比想象中的理想,得知他們有了小孩,精神氣也不錯。白見山和蘭潇去探望他時,經常拉着他們問“給清淮買衣服了嗎”“寶寶房準備好了嗎”。
“清淮”是白老爺子定下的名字,是他翻了很多書後取的。
可實際上,白見山和蘭潇越想要小孩,就越是焦慮,越是懷不上。
白老爺子總說“我得撐到見到清淮的那一天”,他們便不敢對白老爺子說實話,打算繼續瞞下去。蘭潇開始裝作懷孕,等到月份差不多時,白見山到處聯系各地的福利院,問哪裏有出生不久後被丢棄的小孩。
白清淮就是那個出生不久後被丢棄的孩子,被丢在福利院門口時,還蜷縮在襁褓中,沒有任何關于他的身份信息。
白見山和蘭潇毫不猶豫地收養了白清淮,覺得是緣分。
她見白清淮第一面時,就心疼這個孩子:“你看他小小的好可愛,怎麽有人舍得丢掉不要呢?”
白見山說:“可能他生來該是我們家的吧,只不過不小心投錯了胎。”
蘭潇第一次抱這麽小的孩子,第一次買奶粉買尿片,第一次教他走路教他說話讓他叫媽媽,她覺得白清淮就像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白清淮也很乖,一撇嘴,只要哄一哄,就不會哭出聲來,他那雙眼睛淚光閃爍,讓人想抱着,想親一口,想保護他。
蘭潇抱着白清淮出門溜達時,還會有路過的人說:“你們母子倆長得好像啊。”
蘭潇聽了高興:“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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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望着白清淮小小的臉蛋,心底一片柔軟。
蘭潇有工作,有親友,有丈夫,再加上一個白清淮,她對生活已經非常滿足。但就在他們夫妻倆不再執着于要孩子的時候,她卻在單位體檢時檢查出有了身孕。
蘭潇:“留嗎?”
白見山:“當然要啊!”
蘭潇:“但我們有了清淮了,再要一個小孩的話,負擔會不會有點重?”
白見山:“也許我們倆命中本來沒有孩子,但清淮命中有弟弟或者妹妹,既然來了,就有生下來的理由。我會更努力工作,絕對不讓你們三個受苦。”
經過一番思考,蘭潇決定生下這個孩子,取名為白琢。
那時候白清淮才兩歲。所以白清淮從記事起,他就有一個弟弟,總愛跟在他身後。白清淮讀學前班時,弟弟就要想要跟着上學,結果去了幼兒園,發現和哥哥不在一個班,當天哭成了淚人,辦理了退學。
白清淮寫作業,弟弟會在旁邊坐着,在白清淮絞盡腦汁填上答案時,誇贊道:“哥哥你好聰明!”
其實白琢才是更擅長讀書的那一個,上小學後總拿滿分,考上s市最好的中學,腦瓜子轉得快,學習能力強。
過年時,親戚問:“小琢,你長大了想做什麽?”
“醫生?律師?科學家?”
白琢說:“我要給哥哥當保镖!把哥哥身邊的壞人都趕走!”
親戚們都笑。
白琢還生氣了:“我說的是真的!”
親戚又很讨厭地問:“你更喜歡爸爸還是更喜歡媽媽?”
白琢:“我喜歡哥哥。”
親戚:“你不能一輩子和哥哥生活在一起。”
白琢:“為什麽?”
親戚說:“你哥哥是個Omega,他長大後,會有自己的Alpha,會組成一個小家,他很忙的,不可能天天和你見面。”
本來是逗孩子玩,但說着說着,發現白琢哭了。
白琢哭着去院子裏找白清淮,問他是不是這樣。
白清淮那時候年齡也還小,他知道Omega長大後普遍會和Alpha結婚,但也不會想那麽長遠。他哄道:“不會的不會的,你是我弟弟,誰也比不上你。”
他們倆只差了兩歲多,會在夏天趴在卧室裏一起看漫畫,偷吃冰箱裏的雪糕,約定不要告訴媽媽,會在秋天一起放學的路上把樹葉踩得嘎吱嘎吱響,會在冬天的早上到窗邊看天氣“怎麽還不下雪啊”。
“s市冬天就是很少下雪。”
“那我們以後一起去其他城市看雪。”
一家人還會在春天到來時去郊游,買很多零食,然後到草地上去放風筝。那時候沒有帳篷,只鋪着一張舊床單。
有同歲的小孩炫耀他的風筝更貴更炫酷,和白琢争議了起來,白清淮會站到白琢面前,表面上是調解,實際上是替白琢出頭。
白琢不是任人欺負的小孩,他是白清淮的騎士,但偶爾也會躲在白清淮的身後,得意地享受有哥哥護着的感覺。
白清淮初中時,他的同桌是個女生,家裏父母生了弟弟,對她缺少了關心。他也有敏感的時期,疑心自己沒有白琢讨喜,可找不出白見山和蘭潇有任何偏心的地方。白琢更是“哥哥長”、“哥哥短”,讓他感覺到被需要。
白清淮分化之後,屬于Omega的特質更加明顯,他和白琢站在一起,不知情的人完全猜不到他們是兄弟。
但白清淮從來沒想過他和他的家人沒有血緣關系。雖然大伯他們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也沒人想過點明。
直到白清淮十七歲。
那是普通卻又不普通的一天,周六,陰天,非節日,是白琢生日的前一天。
白見山臨時決定出差,所以打算提前給白琢慶生,告訴白琢和白清淮早一點回家。
白琢原本和朋友正在電玩城,接到電話後就到路邊打了個車,然後讓司機去接在參加校外美術培訓的白清淮。
“哥,我到了。”
“好,我馬上出來。”
白清淮連忙把畫材收好,小跑到了樓下。上了車,才想起來:“啊,我有東西忘拿了。”
是他給白琢畫的一幅畫,花了他整整半個月的課餘時間。
白琢問:“是什麽?”
白清淮:“給你的生日禮物。反正你明天生日,我明天再來畫室取了給你,好不好?”
“不要!我現在就想要!”白琢對司機說,“麻煩再回一趟剛才的地方。”
再尋常不過的對話了,白清淮很多次夢到當初的場景。
他像是飄在空中,目睹着一切發生,他急得滿頭是汗,淚水肆意流淌,想要阻止,卻根本無能為力。
在司機掉過頭的十幾秒鐘,一輛面包車失控地朝他們的方向撞過來。
“砰——”
他的世界從此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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