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黑鳳鎮坐落在丘城最北端,這裏常年積雪。

裴煥搓了搓手臂,“這裏好冷,比雪峰山上冷十倍。”

白令擠着裴煥試圖通過裴煥幫他擋風。

張九七從容不迫地從戒子囊裏取出一件大氅穿在身上。

白令:“不是,兄弟,我們在這凍成狗,你獨自暖和就過分了。還有沒有衣服,拿出來借兄弟我禦禦寒。”

要想追人,得先收買他的兄弟。

辛宜抖了抖林免送給她的芥子囊,“前面有一家成衣店,我手裏還有一些餘錢。大家這麽照顧我,還帶我出門歷練,現在終于找到機會報答大家啦,不若我為大家買些衣物禦寒吧。”

裴煥利落的,毫不客氣的為四人挑選了一身暖和帶有防寒暖身功能的大氅。

辛宜準備付錢,一只手比她更快将靈石遞給老板。

裴無煦搶先付了錢。

辛宜:“無煦哥?我沒關系的,我煉丹可以賺到很多錢。”

裴無煦:“煉丹也不容易。“

“何況,你給的已經夠多了。”

店老板對裴無煦豎起大拇指,“夠男人!給你抹個零頭,收你三千就好。”

裴煥有樣學樣:“三弟,真男人!”

白令停止在穿衣鏡前欣賞自己的身姿,跟着附和,“無煦,夠義氣!”

裴無煦收回零錢,面無表情道:“你們三先欠着,回去後還我。”

張九七、白令、裴煥:“???”

辛宜穿上禦寒衣物瞬間感到通體溫暖,即使寒風呼嘯,大雪飄揚,也吹不到、落不到她們身上。他們身上就像穿上了特定的防禦結界,阻擋了寒風的侵襲。

“娘,她們好有錢啊。穿着禦寒衣。”

“噓,少說話。這些人一看就是外面來的,是有權有勢的有錢人。”

街上除了店鋪,極少有人外出,家家戶戶都關着門,門上清一色挂着辟邪符紙和辟邪草。

今日是鎮邪司休沐的日子,因此只能明日去鎮邪司查案件的來龍去脈。

四人連續三日趕路,風塵仆仆,便找了一家廢棄寺廟先歇息。

辛宜給自己來了幾道潔淨術。

三日不舍晝夜的趕路,一行人早已疲憊不堪。

裴煥:“三弟,你設個結界,為兄先睡一步。”

裴家除了劍術也傳承了結界盾術,幾萬年前裴家的盾術五洲聞名,只因在萬年前對抗邪魔的大戰中中斷了傳承。

如今裴家人雖也會結界盾術,但其已遠遠趕不上專攻結界的四大宗派了。

繁複的金色印跡不斷在裴無煦手中閃現,青年單手觸地,金色印跡自地面擴散,拔地而起,辛宜身處其中,仿佛看見堅不可摧閃着金色紋路的龜殼,厚重神秘。

這就是結印術。

辛宜又一次被修真界震撼,這跟她來自的科學世界全然不同,只因這世界上多了一種叫做靈氣的物質,這種物質帶領着這個世界的人變化萬千,上天入地,長生不老,飛升成仙。

太奇妙,太違背科學了。

裴無煦結印完成,看見辛宜崇拜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

“咳,很晚了,快睡覺。”

裴無煦指着結界裏他特制的小空間,“你睡裏面。”

這是一個從外面看不見裏面,卻可以從裏面看見外面的大概能容納一張床的空間。

辛宜從芥子囊拿出被子和被褥,鋪在結界上睡覺。

連日的趕路讓她精神疲憊,她很快入了夢鄉。

第二日,一大早,辛宜一聲嚎叫吵醒。

“啊!!!”

聲音響徹雲霄,驚了廟外樹上的飛鳥,打落枝頭雪花。

辛宜走出小空間,看見白令坐在他的被褥上,蜷縮着抱着腿埋着頭,身子似乎在顫抖。其餘三人圍着白令,正在安慰。

“沒事,我們會想辦法的,我這就聯系方技家和玄天閣的朋友,幫你問問看這是怎麽回事。”張九七拍了拍白令的肩膀。

白令埋着頭,聲音似乎帶着哭腔:“沒事,你當然沒事!出事的又不是你!”

裴煥:“沒想到那麽高的報酬下面是如此大的代價,小令,你為我們受苦了。我們會記住你的犧牲的。”

“嗚~”白令仰起頭,語氣委屈無助,“怎麽辦,怎麽辦,要我娘知道了,我肯定要被打死。我還沒有找到道侶,啊!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今後還怎麽找道侶。”

裴無煦聽見身後的動靜,轉頭看辛宜。

他注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青年原本緊繃的面龐,見到她無事後明顯放松下來。

裴無煦:“這幾日我們先暫時別睡覺了。現在先去找邪祟。”

辛宜走近,只見白令的肚子高高隆起,像是懷孕六、七月的肚子。

也不怪他哭成這樣。

白令抹了抹眼淚,“天殺的,我要把它碎屍萬段,讓它永不能超生。”

白令恨恨起身,把四人揮開,瘋了一般收拾行李,“別看我了。趕快收拾行李,這才一個晚上我肚子就那麽大了,我怕我還沒找到邪祟,我就要先生孩子了。嗚嗚嗚~”

“無煦,快把你的破結界打開,這結界一點用都沒有!!!!”

裴無煦自知理虧,迅速開了結界。他的結印術只能算個二流水平,若是一流的盾術大師,破他的結界不難。

看來這個邪祟極其擅長盾術和隐身術。

他們四人昨夜竟無一人察覺有邪祟入侵,又或許是邪祟沒來,白令只是通過某種媒介中了某種邪術。

辛宜跟在身後,不敢出聲,生怕自己說了不合适的話,白令狂暴起來想要堕胎。

這畢竟這不是普通的孩子,恐怕孩子掉了,白令的小命也要掉。

五人從破敗的山神廟往鎮上走。

白令換了一身無比寬大的衣服,畏畏縮縮走在後面。

令他擔憂的事情倒沒有發生,他以前從來沒發現,世上肥胖的人那麽多。走在街上已經碰到兩三個跟他一樣長着大肚子的男人,甚至有一個四十多歲模樣的對着白令吹了一聲口哨,并對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兄弟,年紀輕輕怎麽肚子也像我一樣長那麽多肥肉,小心将來找不到婆娘啊。”

白令一臉漲紅,氣呼呼地快步走到前面。

辛宜一臉擔憂,“欸,白哥小心點走路,仔細摔着孩……,不是,白哥,我就是擔心你。”

白令走得更快了。

裴無煦看着前面氣沖沖的白令,道,“他目前情緒不穩定。”

裴煥:“明白,理解。娘懷你的時候我沒少被揍。”

張九七走在最後,時不時拿玉簡出來聊兩句。

走在最前面的白令,突然間停下了疾馳的腳步,轉而往回走,路過前面三人,沖到了張九七前面。

“你的朋友還沒回你嗎?”

張九七搖了搖頭,“他們也未曾聽說過此等邪術,說是去方技家藏書閣幫我們查一下古籍,有消息了會告訴我。”

白令沉默了一會,“不可以告訴他們我的名字!這件事誰都不許說!”

得到四人非常肯定的回答,白令這才滿意,又躲在了隊伍最後面。

他還是不習慣大着肚子的樣子。

每個城鎮都會設立鎮邪司,由各個宗派出人擔任鎮邪官。

黑鳳鎮的鎮邪司只有一人當值,是鎮上唯一的一個小宗派的弟子,約五十歲模樣。

一行人出示風吟樓的契紙,叫做黑雲的鎮邪官瞧了一眼五人,見怪不怪地接待了他們。

“欸!也是倒黴,黑鳳鎮百年來都是安安靜靜的,怎麽就就出了邪祟。”

叫黑雲的鎮邪官甩出一本案件記錄本,“各位,請看吧。”

白令搶過案件記錄冊,翻到了最近的女嬰失蹤案,“怎麽記錄那麽少!完全沒有有用的信息,你怎麽記的。”

“怎麽記?就這麽記,有本事你來當這勞什子鎮邪官,整個鎮子就我一個人在這守了十八年,一天天的日子淡出個鳥來。”

裴無煦眉頭蹙起,按理說鎮邪官由宗門指派,他們裴元劍宗因是大宗門,每年會有五名弟子去往北冥城各城鎮的鎮邪司,向來是三個月一輪換,便會換一波弟子。

他把冊子甩在桌面上,沒什麽表情道,“我們會把此處的情況告知鎮邪司巡監司。”

“诶诶,各位大城來的真人,不至于,不至于,不要告上面。我老頭子不認字,人笨得很,這案子剛發生,我腦子裏都記着呢,你們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

裴煥把人提起來掐着脖子怼到牆上,“拿錢不幹事的老渣滓,拿着各城百姓上繳的銀錢,月月收着月銀,就給我好好幹活。若是待會讓我聽到你胡言亂語,小心你的腦袋。”

裴煥一松手,頭發花白的鎮邪官差點跪倒在地,“诶,我決不敢說一句謊話,還請真人原諒我剛剛的失禮。”

老頭半花白的頭發随着他鞠躬道歉的動作不斷上下甩動,之前來的人都是客客氣氣的,決不敢對他這個鎮邪司的官員動手。這次這位脾氣大得吓人,看來這五人估摸來自大宗門,他是不敢得罪,只想着早日送走這五位瘟神。

裴煥:“那你還不仔細道來!”

“這黑鳳鎮往年一直就只會出一些雞鳴狗盜或是小邪祟作亂的事件,往常只要黑鳳鎮附近的天衍宗略微出手便可解決妥當。”

“直到五個月前,出現了一只能讓男人懷孕的邪祟,男人在懷孕後報官,天衍宗派人來調查,一月過後,男子誕下女嬰,随後女嬰便消失在了家中。”

“随後又過了一日,天衍宗負責調查的一名弟子懷孕了,宗主很生氣,也覺得這丢宗門臉面,按下了宗內弟子懷孕的事情,繼續着人調查,一個月又過去,如此這般,直到第五名弟子誕下的女嬰也消失,天衍宗這才将案件上報。”

鎮邪官黑雲佝偻着背,繼續道,“半月前來了四位真人,他們從風吟樓接了任務,開始着手調查此案,結果不到三日,他們中的一名真人便懷孕了。為了快速查明此案,不被邪祟帶走,懷孕的真人不惜自掏銀錢将風吟樓中此單的報酬提升到了十萬靈石。”

看上十萬靈石果斷簽訂契紙的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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