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 北冰洋與尼羅河 （6）
第32章 番外 北冰洋與尼羅河 （6）
貓狗大戰，再度！
天快亮的時候，街區總有動物在嚎叫。路過撕咬的貓和不時的犬吠。像是白天人聲鼎沸的另一種翻版。
薩爾的土坯房當然沒有什麽隔音可言。但遭受了一整晚的薩爾睡得昏沉，醒也不是很清醒，穿進拖鞋去門廊抽了一支煙。
回到屋裏，他無視像金色柱子一樣杵在中間認錯的艾利克，開始收拾東西。艾利克有些慌了，如果他能長出耳朵和尾巴來，此刻肯定是耷拉着的。
“薩爾，我真的錯了。”他很陳懇地表示在反省。“要不你報警吧！怎麽處置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麽都行！”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薩爾身後。“可是你別別讨厭我，行麽？”
薩爾有些無奈。這麽一個大少爺怎麽就歷練成了狗皮膏藥，還是純情得要命的狗，一會兒陽光燦爛一會兒可憐巴巴的。
“行了你，就當是個意外。”薩爾有些咬牙切齒。
“好的，你放心，雖然是意外，但我會彌補你的損失，嗯，我一定會負起責任的。”艾利克好像忽然找到重點，整個人又挺拔燦爛起來，跟在薩爾後邊搖尾巴。“你喜歡寵物嗎，我們養一只什麽呢？狗狗還是算了，養一只貓吧。”
“”薩爾不知道他開個罐子的時間，艾利克連一起養的貓的名字都想好了。“你在說什麽。”作為一個資深騙子向導，薩爾第一次感覺到跟上一個人的思維有些吃力。
“你放心，我養貓很有經驗。我家有兩個專門的寵物看護，一點都不麻煩。”艾利克微笑起來。“哦，不好意思，我應該先問你想住在哪裏。”
“停，停！”薩爾估摸着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來不及和這個突然拐彎，的年輕人做迂回的辯論，打消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既然你說做什麽都可以。”他生硬地說。“你身上有多少現金？我有點事急用。”
誰知這話不僅沒有引起艾利克的反感，反而将錢夾掏了出來，抖出一沓的紙幣。Y有多無恥他是見過的。他深刻意識到絕對不能和Y比高尚。那點高尚除了對他固執自持的所謂好人品，根本沒有任何實在用處。至少薩爾不會需要。“這點夠嗎？不夠我再去取。什麽事情，要不要我幫忙？”
看着十二萬分自告奮勇的艾利克，薩爾反而不知怎麽應對。這個年輕人現在是全心全意，傾其所有地為他擔憂着。他有些于心不忍。“唉，你這孩子。”他搖搖頭。怎麽還是這麽好騙。甚至比剛開始更好騙了。
“我已經成年了。”唯有這句話，艾利克會小小地抗争一下。他鼓着臉，金發在鬓邊微微晃動。“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薩爾取走艾利克手上的錢，當然還是給他留了兩張。“謝了。”他順手拍了拍艾利克寬厚的肩膀。“過一陣子，我會還給你的。”錢裏夾着一張艾利克的名片。薩爾輕輕地說。
*
尤裏安的車隊趕到薩爾的門口。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專程來訪這樣破爛的街區。
不過沒有關系，之後我可以加倍彌補他。尤裏安撚着拇指想。他只會記得我是帶他走的人。不像那個蠢貨，只會拖人後退
尤裏安一身套裝，光身形就十分優美，和這個街區格格不入。他敲響了緊閉的門。不一會兒門後響起一陣有力的足音。
打開門的，是身形高大健壯的艾利克，只穿了一條睡褲，裸着上身，金發也沒梳順，一身淡金色的毫毛在陽光下，仿佛一只年輕的獅子。看到來人，艾利克和尤裏安臉上同時露出不加掩飾的失望。
“怎麽是你。”他們同時抱怨。
尤裏安幾乎立刻意識到薩爾并不在家，但他敏感多疑的秉性讓他無法不注意艾利克此時的穿着。艾利克雖然愚蠢，但還算遵守那一套體面的規矩，絕不會如此不修邊幅地出現在人前。除非剛剛發生了什麽意外的狀況，讓他無瑕在意衣飾和形象
尤其是微微濡濕的發梢，和腰腹上泛紅的指印。此刻艾利克毫無羞赧退縮，幾乎是在炫耀似的在尤裏安眼前展示。
“廢物。”尤裏安勉強拉回思路，再沒有諷刺的耐心，罕見地唾棄出了聲。“連個病人都看不住。”
“是啊，這都怪我。”艾利克也不反駁。“要不是我非要非要”他終于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有些甜蜜地撓了撓頭發。“把他弄生氣了，他也不至于跑出門。”
“”尤裏安臉色一片青白，手指青筋寸起。要不是為了問出薩爾的行蹤，他恨不得立刻将這個草包的脖子扭斷。“你們他”尤裏安氣得不成句。
“Y先生，雖然我一直不認同你，但是這一點我要向你道歉。”艾利克還在自我感動地自白。“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喜歡男人！”
“夠了！”尤裏安忍無可忍，還退了半步，生怕被這瘋狗來握手。“他到底，去了哪裏。”
艾利克臉上慢慢浮現出那種一貫的懵懂。“你說薩爾麽？”他眨着那雙清澈的藍眼睛。“薩爾讓我在家坐着，我當然很聽他的話。所以我們以後不養狗，會養一只貓”
“你做夢。”尤裏安明知艾利克在答非所問，還是忍不住反駁。
就在他們對峙時，尤裏安的秘書忽然上前，遞來一副手機。手機對面是航空公司。“Y先生，有件事我們要告知您您。剛剛有一位叫薩爾曼的先生，拿着護照來申請頭等艙降艙，并且退還經濟艙的差價。我們不清楚那是不是您的意思。請問，您的行程是否要變更？”
尤裏安的血液一下子變涼。薩爾的新護照昨天他貼身攜帶，竟然被順走。“他人在哪裏？”
“薩爾曼先生剛才在L城購票櫃臺，現在應該已經離開。”
尤裏安幾乎可以想象到薩爾大搖大擺地退了至少500D差價，又揚長而去的樣子。退差價只是因為比退全票更容易操作，和拿到現金。這同時也意味着，他對之後的行程另有打算。
“晚了。他已經離開了L城。”尤裏安掐斷電話。看到不明狀況的艾利克，面色更加陰沉。艾利克這一串的蠢話，恰恰是被用來拖延時間的。當然，艾利克本人并不具備這種急智和對Y性格的洞察。“好啊，你們合起夥來算計我。”
艾利克卻挺起胸。“對啊，我們是一夥兒的。”
薩爾出門前特意叮囑他：要對付Y，不用管Y說了些什麽，艾利克只要只顧自己感興趣的話題說下去就行。“薩爾還表揚我，說我邏輯很很擴散來着。”
“蠢貨！”尤裏安手握成拳。“他已經拿到了護照，那上面有E盟簽證。只要他想，他可以劃船到北極圈去釣魚！”他再也顧不上艾利克和薩爾的糾葛，重新思考起來。“他很需要錢。他不會也向你借錢了吧？”
不用看艾利克一目了然的樣子。“恐怕他也帶走了所有的積蓄。他不會回來了。”
艾利克忽然覺得街道變得很安靜。
“你說什麽？”他有些茫然。“他只是去辦事。這是他的房子他當然會回來吧。”
“這不是他的房子。”尤裏安不動聲色地回擊。“薩爾曼并不是L城的居民，在L城也沒有任何親戚。他在L城逗留的時間不超過五年。這是一片爛尾樓，他只是找了一把鎖。”
艾利克忽然覺得地板有些不平整，讓他站不穩似的。“他說，他要去辦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他沒說那是哪裏。”
尤裏安在一邊，一遍遍撥打薩爾的電話，但服務音表示不在服務區。E地有很多交通線路在沙漠中，僅限本地人通過。
他們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尤裏安忽然起身。“我知道他要去哪裏。”
艾利克恍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決定去阿拜多斯之前，薩爾好像也說過一樣的話。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偏偏存在一種神秘的紐帶。
“他要去西奈。”尤裏安點了一支煙，轉身離開。“薩爾曼，本應是西奈人。”
艾利克想起那個夢。連綿的、荒蕪的群山，白鳥一樣展翅而下的少年。頭也不回地、成為了薩爾曼。
老薩：老登小登，爆點金幣！
為了本周完結而加班加點if線也要有if的排面！he線比be難寫好多
順說，文中的阿拜多斯和西奈很遺憾作者都沒有去過。阿拜多斯實在太遠了，和盧克索開羅兩不沾。西奈就第一次去的時候那邊還在打仗。不過現在沙姆沙伊赫的潛水也很有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