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天奾打開自己的賬戶,向公司賬戶轉入500w。

做完這一切,天奾捂着眼睛,癱在椅背,孕期發生的種種,他的焦慮頻繁發作,情緒也跟着不穩定。

天奾拿起手機,給荊軻發去信息。

荊軻回複:天奾,孕期不适合吃抗焦慮的藥物,你想什麽時候來醫院做B超?

放下手機,天奾看了看時間,袁元還沒回來。

天奾離開公司打車去醫院,荊軻帶着天奾去做B超。

躺在床上,天奾從下解開幾顆襯衣扣子,卷起黑色毛衫。

荊軻擠出透明的凝膠塗在他瑩潤的肚皮上,拿着儀器滑動。

荊軻看着顯示器,有些意外:“找到了,胎芽發育的很好,現在三個多月,可以聽到他們的胎心。”

天奾沒留意荊軻話裏的重點,心口湧起一股難言的悸動:“荊哥,胎心?”

荊軻向他解釋:“天奾,你現在聽到的,是兩個小家夥重疊的胎心,嗯,聽着很有勁兒。”

天奾聽着沙沙的回聲,這是種難以用語言,具體形容的跳動聲,這是屬于生命初始的第一種聲音。

天奾終于聽出荊軻話裏的重點:“荊哥,這是雙胞胎?”

荊軻朝他笑着,看着他眼眶紅潤:“嗯,恭喜你天奾,你懷的是對雙胞胎。”

荊軻伸手進兜裏拿出一小包紙巾遞給天奾,又拿來一次性毛巾,給天奾擦幹淨腹部的凝膠。

天奾用紙巾捏着鼻子,輕輕擤了擤:“荊哥,按照現在的發育情況,他們到春天就明顯顯懷了吧。”

荊軻知道他在憂心什麽:“雙胞胎會比單胎肚子要大,後期你不要吃補品,胎兒太大了對你的負擔會很重,壓迫其餘器官會更難受。”

天奾扣好西服扣子,下床拿起羽絨服看着他:“荊哥,謝謝你,這一路,你幫了我太多。”

荊軻拿着打印出來的結果,裝進袋子裏,遞給天奾。

天奾猶豫着沒接,現在和袁元住在一起,他還不能确定,袁元知道這件事的反應。

回去的路上,坐在車裏,天奾還是把B超結果帶走了。

看着黑白陰影兩處,天奾心裏想着:這就是兩個小家夥,他有些好奇,是男孩,還是女孩。

天奾回到公司,發現袁元還沒回來,翻開通訊錄想給他打電話,猶豫又放下手機。

自己這算什麽,總裁有對司機這樣的嗎?兩人現在的關系,查崗就更沒必要。

他們之間,總是有些說不清,又不太對的感覺。

直到下班,袁元都沒有回公司,也沒有一個電話。

天奾打車回了小區,進門後,把B超結果藏進行李箱隔層裏。

起來時打起了噴嚏,才發覺房間有點冷。

往常袁元一到家,就打開地暖,整個家裏很快暖洋洋的。

天奾還是給袁元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袁元才接,聲音聽着心情還不錯:“小叔叔,你是不是想我了?”

天奾吸了吸鼻子:“嗯,袁元,你在哪兒呢?”

袁元警覺的問:“小叔叔,你感冒了?我在…你想我回來陪你嗎?”

天奾把自己塞進被窩裏,只留出打電話的頭和手:“袁元,我剛回來,家裏有點冷,你要有事就忙吧,我先睡了。”

袁元着急的趕緊說:“別,小叔叔,你別胡思亂想的,我能有什麽事忙,我馬上回來。”

袁元放下電話,身後傳來曾叔的聲音:“少爺,這裏交給我吧,您有事先回去吧,別讓人等着。”

袁元好不容易才通過號碼,查到這個敢打電話,一而再驚擾天奾的人,他是真不甘心剛抓到人就回去。

但是一想到天奾一個人在家,剛才電話裏聽着聲音,情緒不對,還感冒了。

袁元踹了一腳裝死的人:“曾叔,這人手上有任何東西,先別讓我爸知道,交給我,我明天還要回公司,我先回去了。”

曾叔正準備把人嘴上的膠布撕下來,點了點頭:“少爺,您交給我,放心回去吧。”

袁元訂了張機票,從佛山打車到廣州,等候飛機起飛。

天奾放下電話,想起汪京給他的文件還沒看,袁元在時他不方便看。

天奾下床拿來文件袋,拆開浏覽起來。

汪京給他的是一份,香港某公司的贈與合同,從合同細節來看,汪京追求人的方式,的确很大方。

可他無論如何想不起,汪京是從什麽時候對他有意思的。

他直覺汪京認識自己的時間,一定比自己認識他要早的多。

天奾想着就有些犯困,放下文件漸漸睡着了。

袁元下飛機到家時,已經是淩晨,進屋發現天奾睡的很熟。

天奾迷迷糊糊的感覺袁元從身後抱過來,手心貼在他的額頭:“袁元,你回來了。”

袁元放下手又貼向自己額頭,确定天奾沒發燒,才放心的抱着,怕吵到他,小聲說:“小叔叔,我回來了,你接着睡吧。”

天奾想問他去哪裏了,又忍住終究沒開口。

袁元起床準備去做早餐,掃了眼床頭櫃,一份拆開的文件。

他記得這份文件,是汪京約天奾打球那晚,自己上車随手扔在車裏的,明顯天奾已經看過了。

天奾起床時,屋子裏暖洋洋的,看了眼昨晚沒收拾,放在床頭櫃的文件。

袁元今天好好穿着睡衣,往兩碗雞湯面擺放着筷子,天奾穿着睡衣走到餐桌坐下。

袁元若無其事的埋頭吃着面,天奾拿起筷子:“袁元,你看我床頭櫃的文件了嗎?”

袁元嚼着面條,喉嚨吞咽,又放下筷子擡起頭:“小叔叔,杭州的公司才開始,目前是投入階段,但接下來三年的趨勢,是行業風口,這家公司三年內,不會比汪京香港的公司市值低,我現在,只是需要時間。”

天奾沉默片刻:“袁元,我不是讓你別動我的東西嗎,在你這裏,我還能有點自己的隐私嗎?”

袁元定定的望着天奾,眼裏盛滿瘋狂:“他汪京算什麽,大晚上叫你出去,就是做挖人牆角的小人行徑,他就是個心口不一的僞君子,他外面養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天奾放下筷子才說:“袁元,汪京是迅捷的董事長,我不議論別人的私生活,你也別管我每天接觸誰,跟誰做了什麽,因為你沒權利管我。”

袁元握緊拳頭,欲言又止,看了天奾一眼,起身給他倒了杯牛奶過來:“小叔叔,我只是害怕你被人拐走了,你不喜歡我動你的東西,我以後不動就是了,你安心在這裏住着,這是我們的家,你是我第一個帶回來的人。”

天奾喝着熱牛奶,有些出神:“袁元,難道你要帶我回家?你遲早要結婚生子,我們這樣的關系,就是露水情人,只是經過,你搞得跟一輩子似的。”

袁元站在餐桌邊,表情愣住了:他和天奾現在的關系,關起門甜甜蜜蜜,可是出了門有誰知道他們的關系,他突然有些心慌。

袁元不安的看着天奾:“小叔叔,我沒想過結婚,至少在遇到你之前,沒有人能像你這段時間,帶給我的感覺,過去20年都不曾有過。”

天奾吃完嘴裏的面才說:“袁元,袁董不會讓你帶一個男人回家,你遲早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那才是你這樣的出身,應該有的婚姻。”

袁元張了張嘴,洩氣的坐回椅子,他稍微想想都知道他爸什麽反應,頓時心煩意亂。

天奾看着袁元垂頭喪氣的樣子:“袁元,昨天下午,我去荊軻醫院了。”

袁元眼神一凝:“小叔叔,你去見荊軻做什麽,怎麽不等我陪你去?”

天奾看着袁元,他有些勇氣,也不多,确切的說,是一種說不清的深深的無力感。

他突然想起新聞裏,面對絕望,不戰而降的俘虜。

天奾調整好思緒:“袁元,你從上午離開後,就沒回來,我只是去做個檢查。”

袁元正想說話,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袁元接起電話:“喂,爸。”

“爸,別給我安排,我每天忙着哪有時間見人。”

袁元挂完電話,有些奇怪看着天奾,繼續剛才兩人的話題:“小叔叔,你最近怎麽老往醫院跑,你哪裏不舒服嗎?”

天奾大概猜出,袁元和袁董那通電話的內容:“袁元,那只是正常的體檢,我買的房子交付也有一段時間了,我準備搬出去。”

袁元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天奾不等他反駁,起身走回房間換上西裝上班。

在公司一天,袁元出奇的安靜。

到家時,袁元進門踢掉鞋子,走回房間躺在床上。

天奾從浴室出來,走過去拍了拍他屁股:“袁元,你怎麽沒換睡衣?”

袁元扯過被子一角蒙住頭,悶悶的說:“不想換,就這樣髒死算了,小叔叔不許嫌棄我。”

天奾掀開被子躺進去,偏頭看向袁元:“袁元,我哪裏嫌棄你呀,你不想換那就不換。”

袁元身體動了動,沒說話。

天奾扯過他蒙着頭的被角:“袁元,那你總要進被窩吧,你頭上的傷剛好,別鬧啊,快到我懷裏來。”

袁元猶豫了下,慢慢挪進被子裏,埋進天奾胸口,手搭在天奾腰上,天奾有些癢,縮了縮:“袁元,你都這麽大的人了,還要我哄,真幼稚。”

袁元整個人埋在被子裏,被子露出一條縫,眨巴着眼睛看着天奾:“小叔叔,你不想住在這裏,我不想惹你不開心,但我要随時去看你,還有,你不許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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