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天奾心底吐出一口氣：我怎麽會被這任性的家夥纏上。
“行，我告訴你密碼，我只說一次。”
袁元滿意的露出虎牙：“我記性好着呢，小叔叔，過幾天是聖誕，以後我都要陪你過。”
“你就只想到這些？”
袁元想了想：“還有平安夜！”
天奾跟着把頭埋進被子裏，專注的看着袁元的眼睛：“袁元，你不止記性好，還鬼精明。”
轉眼到平安夜，公司聚餐改為紅包福利，聖誕節放假一天。
袁元拉着天奾穿着奇裝異服，帶着和他的朋友們在一間酒吧狂歡。
斂昕正跟圈裏的富二代坐在卡座玩，起身走來他們這桌，好奇打量着戴着面具的天奾。
又坐到袁元旁邊：“喲，袁元，牛逼呀，這位是天總吧？”
天奾伸出手：“斂昕，你好。”
斂昕伸出手回握：“哎喲喂，還真是天總，你好，你好。”
斂昕對着袁元眨了下眼：“你倆現在啥關系啊，平安夜還能一起出來玩？”
袁元捂住斂昕的嘴，拿起洋酒往他杯裏嘩嘩倒：“少廢話，不是你叫我出來喝酒嗎，今天非喝趴你，你買單啊。”
斂昕看着快滿的酒杯，滿臉震驚的伸出中指，精準堵住瓶口：“袁元，別仗着酒勁散的快，就灌我，天總，您快管管他。”
天奾笑了笑沒說話，他現在不适飲酒，能推的飯局都推了，今天是被袁元軟磨硬泡拉過來的。
袁元跟斂昕喝過幾杯，臉蛋紅透了，拿起天奾咬剩的蘋果，張嘴就啃。
斂昕那桌不時有年輕人過來想跟袁元喝酒，袁元知道天奾最近應酬多，沒讓人跟他喝。
袁元也不留人陪他喝，這些人喝完一杯就客氣的笑着走了。
斂昕幾乎都在這桌，袁元跟他關系很好，願意跟他喝，兩人邊喝互損，天奾聽着有趣。
最後斂昕躺在沙發上，搖搖晃晃起身：“袁元，我去下洗手間。”
袁元也喝的暈乎乎的：“小叔叔，袁元想回家。”
天奾看袁元挂在自己身上，酒吧燈光很暗：“袁元，你醉了沒有，能自己走嗎？”
袁元甩了甩頭，睜大眼睛：“小叔叔，我沒醉，我們走吧。”
回到家袁元抱着天奾想貼貼，天奾聞着他一身酒氣，敏感的胃裏不舒服。
袁元半是清醒的看着天奾：“小叔叔，我今天很幸福…”
袁元說完就在床上趴着睡了過去。
天奾學着拿來熱毛巾，把袁元剝光了給他擦幹淨，自己累出一身汗。
早上袁元被電話吵醒，放下電話後看了看時間，06:56。
天奾被電話吵到，袁元接起電話後，他又繼續睡。
袁元小聲說了幾句，放下手機吻了吻天奾：“小叔叔，我爸叫我回去，等我回來。”
天奾醒來時，袁元已經走了，三室一廳160多平的房子，顯得有些空曠。
天奾肚子餓了，披着羊羔大衣想出去吃飯。
正巧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汪京。
天奾接起電話：“喂，汪哥。”
“天奾，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汪哥。”
“天奾，袁元今天沒跟着你？”
天奾笑着說：“汪哥，袁元的家就在北京，公司聖誕放假，過節當然是陪家裏人。”
汪京一派儒雅的發出邀約：“天奾，一起吃個飯吧，我給你地址。”
天奾焦慮的時候，會避免自己開車。
街上等車時，随處可見張燈結彩，洋溢聖誕的氣息，行人成群結伴，他一個人走在街上，顯得有些形只影單。
天奾上了網約車，一進包間，天奾看着汪京一個人坐着，連個助理都沒帶，有些驚訝。
桌子鋪滿菜，正冒着熱氣。
汪京笑着站起來：“天奾，菜剛上齊，就等你了。”
天奾清冷的開口：“汪哥，今天不用陪家人？”
汪京拉開身旁的椅子，等着天奾過來：“天奾，在國外過聖誕節，通常是一家人吃晚飯，就好比中國人一家人團圓吃年夜飯，現在是中午，不着急。”
天奾脫下外套坐下，看着桌上的茅臺：“汪哥，小弟最近應酬太多，今天喝不下。”
汪京回到位置坐下，往兩只拇指杯倒酒，一杯放在天奾面前：“天奾，小酌心神松弛，我們也能更好敞開說話。”
天奾岔開話題：“汪哥，上次您給嗯文件，我已經看了，老實說這樣的條件，很難有人不心動。”
汪京獨自喝了一杯，看着天奾：“天奾，那你為什麽不接受，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天奾清楚自己身體情況，打算趁這次機會說清楚：“汪哥，我認真考慮過，你這類型很理想，但說到底，你我之間更多的是麻煩，你在外面随便養個人，你随時好聚好散，而我這個人，極有可能陷入all in，我不喜歡将來面對的是這種境地。”
汪京不死心，又喝了一杯：“天奾，你不像你說的那樣，會是個全部陷入的人，就算你心裏有誰，你也不會讓自己失權，你有驕傲和自尊，如果那份文件讓你感覺冒犯，讓你急着拒絕我，我可以跟你解釋，但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我不能認定一個人，至少我能确定，我對你是真誠的。”
天奾不由陷入思索，如果他和袁元沒有發生那一晚，他是否真的會考慮汪京。
公司跟汪京的迅捷集團正在合作，他已經向袁董發送了辭職報告，将來和汪京也不會有接觸。
天奾想着越來越大的肚子，汪京對他熱烈追求，但也沒有過分的行為，思索後也不想瞞着他：“汪哥，其實我準備明年春天辭職，我想離開北京，給自己放個長假，去國外體驗下生活。”
汪京有些吃驚：“哦？天奾，怎麽突然辭職，你是去國外定居嗎？”
天奾決定辭職這個事情，在知道懷孕那段時間，他時常失眠，焦慮發作，心理習慣性壓抑。
他在認真的，考慮小生命的去留。
一是他的生理結構與女性不同，不敢冒險去醫院。
二是他一個人這麽多年，突然有了自己的家人，他最終決定取舍，事業對他來說很重要，是支撐他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支柱，這麽多年，他賺的錢早已足夠這輩子花，就算現在要養兩個孩子，也足夠。
三是既然決定放棄事業，那麽辭職是必然的，以免懷孕後期，節外生枝，陷入突發情況裏被動。
至于袁元，他覺得還是太年輕了，兩個人真要在一起，要考慮的太多。
天奾思索完，笑着解釋：“汪哥，也不是突然，做這個決定我思考接近一個月，我是單純去國外生活，一段時間後再回來。”
汪京看天奾不像是騙他，陷入沉思，半晌後才說：“也好，你打算待多久，我好有個心裏準備。”
天奾也不确定：“汪哥，少則一年。”
如果在國外順利，或許也不會回來了。
汪京看他猶豫，猜到他沒有說完的話：“天奾，那我可以去看你嗎？等你想回國的時候，到我的公司，我會給你一個比現在更好的職位。”
天奾也沒有急着拒絕。
午飯後，汪京接了個電話，起身跟天奾道別，兩人一同走出包間。
天奾看着長街覆蓋千堆雪，車水馬龍，一個年輕女人正在他旁邊打電話。
“爬長城的話，現在沒有大巴車呀，只能打車去，太貴了。”
天奾在這個世界這麽久，想起他還沒爬過長城。
突發奇想攔了輛出租車，一上車，車裏放着聖誕小樹，迷你禮盒。
“先生，一個人爬長城呢？”
天奾不擅長和陌生人交談，工作上更多是練出來的：“嗯。”
“您這個鞋呀，不一定防滑，現在山上化雪，石階都結冰了。”
天奾有時候也會說違心的話，這像是一種獨自面對陌生人時敬畏，安全防護意識：“沒關系，我不一定會上去。”
天奾下車後，走進去在長城底下，掃碼買了雙針織手套戴上。
看着兩個入口，天奾選擇踩上右邊的階梯，扶着牆慢慢小心的爬過一半。
其實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麽難，800裏聽着很遠，其實也還行。
天奾繼續往上爬，感覺身體明顯發熱，扶着休息時，發現今天爬長城的人很少。
近一個小時，他登上長城，天奾站在插着五星紅旗的小平臺，眺望遠處，天空落下雪粒，視野中白雪隐在水霧，好似有迷路的人會走出來。
天奾想起袁元，早上好像跟自己說，等他回來，天奾準備下山。
年過30，他總感覺時間流逝的飛快。
冬季天色暗的早，回到家裏，屋子暖洋洋的，屋裏沒有開燈。
天奾換好拖鞋，發現客廳擺着一顆巨大的聖誕樹，上面挂着彩球和聖誕老人的玩偶，閃亮着濃郁的喜氣，樹下還擺着紅黃綠的禮盒。
經過巨大的紅色禮盒時，天奾聽到異動，有些好奇的走近。
屋裏響起-Last Christmas，禮盒悄悄從內部打開。
袁元從禮盒裏鑽出來，穿着聖誕老人的服裝，貼着白胡子，亮晶晶的看着天奾：“小叔叔，I gave you my heart。”
天奾發愣的看着從禮盒裏冒出來的袁元，忘了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