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吮吸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吮吸

許岸第二天醒得早。

饒是房間裏用了厚厚的遮光窗簾, 也擋不住雪地紮眼的亮。

她翻起身來,惦着赤腳就走到了窗戶邊,拉了條縫, 探出頭去,又怕影響到陸臨意,幹脆把自己縮進了窗簾裏, 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臺邊, 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

玻璃涼,碰到她的呼吸, 暈起一層霧氣。

許岸一點點的把玻璃擦淨, 指尖冰冷, 卻讓人興奮。

偌大的雪場空無一人, 晨起靜谧, 連鳥叫聲都沒有。

目光落到遠方,是連綿不斷的山脈, 積雪與綠樹交相輝映, 波瀾壯闊。

雪場尚未開板,雪地雖然被壓實, 積雪卻依舊純白,偶然有小動物的爪印經過, 留下一個個細小的窩。

許岸無聊,竟然開始數着, 到底有多少種不同的印記。

只不過尚未數過三,人已經被從身後摟起,披了個蓋毯。

“也不知道冷。”

陸臨意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長衣長褲,長手長腳的就把她拎到了房間裏。

許岸偏頭看他, 眼睛裏晶晶亮的,“不冷,你這裏暖和的很。”

“喜歡?”

“喜歡,”許岸點點頭,“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美麗的景色。”

陸臨意輕笑着把人箍在了懷中,下巴落在她的發頂,順勢揉了揉,“喜歡就好。櫃子裏有新衣服,穿暖一點,我們今天出遠門。”

說完,在她額間落了個吻,溫柔妥帖。

許岸腳尖落在地毯上,輕快的跑到衣櫃前。

從毛衣到雪服,從內衣到襪子,一應俱全。

難怪程源跟她說,什麽都不需要帶。

這樣奢侈的生活,讓她以後如何還能回到普通的日子裏。

不由得嘆了口氣。

陸臨意不算是她人生中的光亮,反倒像是對她人性的挑戰。

誰又能拒絕這些。

那些言情小說裏不靠男主角,偏偏要靠自己的灰姑娘到底是什麽做到的。

她好像根本不想拒絕,誰能不喜歡漂亮的衣服。

陸先生人倚在長椅上,看着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對着一櫃子的衣服長籲短嘆,不由得勾唇輕笑問道:“不喜歡?”

“哪裏能不喜歡,”許岸回眸看他,攤了個手,“以前不認識,跟着施寧也見識過這個牌子的價格了。陸先生這樣寵我,日後我要怎麽看得上其他的人。”

這是陸臨意第一次從許岸嘴裏聽到這樣的話。

不算是刻意的若即若離,更像是認認真真發自肺腑的感嘆。

小姑娘的苦惱,帶這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意味。

卻是真的想過,離開他後會有其他人。

陸先生的眼眸暗了幾分。

心口裏揉了抹別樣的意味,撚着發澀,讓人想堵住那張亂說話的嘴。

偏偏小姑娘在屋裏只穿了件長及大腿的白色吊帶睡裙,一雙白腿赤/條條的裸露着,胸口前隐隐露出的位置,還有一記他昨晚有些用力留下的痕跡。

她是他發現的瑰寶,她從一朵将落未落即将凋謝的花兒,被他養的明豔茁壯,憑什麽要被人折去。

這樣想着,陸臨意不由得起身,長腿邁出,徑直落在了許岸面前,在她茫然的眼眸裏,落了吻。

“那嬌嬌就只喜歡我好了。”

許岸想說的話還未等開口,唇已經被吮吸,只變成了嘤咛。

頸肩的吊帶被剝落,冷意襲來,卻被他溫暖的大手覆住,攪動的一室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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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起了個大早,被陸臨意這樣一攪,下樓吃飯時已經逼近八點半。

顧淮翹着二郎腿,坐在大廳裏,就差沒吹個口哨,“你們也不考慮考慮我這個孤家寡人,獨守空房睡不着的。”

許岸到底是小姑娘,兩句話戳中了事實,紅着臉頭埋着就往餐廳沖。

雖是雪場最頂級的酒店,但到底山高路遠,采購運輸不變,早餐的類型也遠比一般的五星級酒店少些。

倒是多了不少新疆的特色餐點。

許岸喝了半碗鹹奶茶,吃了一塊馕包肉,陸陸續續的就開始有人進入餐廳。

會率先和在門口與顧淮說話的陸臨意打聲招呼。

大多喊得是“二哥”,聽起來像是相熟且親密的人。

許岸的位置在門口,小口吃着,就看到有人圍着她的位置來回走動,擡眸就撞進了一雙年輕的眼眸中。

對方是個穿着白色雪服,頭發吹得朝天,頗為洋氣俊秀的少年。

摸着頭嘿嘿一笑,“嫂子好,我叫沈崇逾,你叫我小六就可以。”

這個名字也熟,許岸頓了一秒,而後說了個名字。

“SHY?”

“對對,嫂子去過嗎?哎呀,怎麽不跟我說,我肯定親自接待,店長也真是,您去了也不跟我報備一聲,招待……”

“沒事的,”許岸打斷了他繼續說話的嘴,“我和施寧去的,招待的很好,謝謝。”

“成,以後再有這種事,您直接聯系我,我送上門,哪需要您親自跑一趟的,”一口一個您,配上遞過來的二維碼,讓許岸多少有些不好招架。

轉頭看着外面的陸臨意,眼眸裏都是求救的申請。

陸先生這才斷了和顧淮的談話,噙着笑走了過來,“被小六吓到了?”

“二哥,你這說的哪裏的話,我能吓到嫂子嘛,供着還來不及,是不是嫂子?”

許岸沒接他的話,只是扯了扯陸臨意的衣角,“你吃早飯嗎?這個鹹奶茶很不錯。”

陸臨意順勢坐了下來,沈崇逾頗有眼力的撤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同行的還有一個漂亮的姑娘,許岸好像在電視上見過她。

是個名氣不算大,但也有作品的藝人。

舉手投足沒有絲毫女明星的派頭,反而平易近人的很。

“今天雪場開板,酒店賀開業一周年,不少朋友過來湊個熱鬧,人多了些。”

陸臨意看出了她的無措,給她解釋道。

她看慣了他獨來獨往,老神在在的模樣,竟然忘了他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人,擁有各異的朋友,甚至是個不光投資能源和互聯網,對雪場酒店也很有興趣的人。

許岸低聲說着好。

往這邊看來的人越發的多。

陸先生對面坐了個水清色的小姑娘,是一件惹人稱道的事情,許岸一瞬間有些後悔,還不如不把他叫來。

至少他在外面的時候,除了沈崇逾,沒有人把她和陸先生聯系在一起。

好在陸臨意吃得快,牽着她的手,走到大廳時,和顧淮說了句,“這邊留給你了。”

“你去哪啊?今天又不能上滑道。”

“去北邊看看。”

顧淮皺着眉,“這兩天都是雪,那邊上山不好走,別去了,又不是沒去過。”

陸臨意大手拂過許岸的頭發,輕笑着,“小姑娘沒去過。”

顧淮旁邊坐了四五個人,其中一個姑娘笑着調侃道:“陸先生對女朋友真好。”

應該是很熟的人,難得陸臨意話多些,竟然應了下來,“可不,我年紀大了,再不對人好一點,跑了怎麽辦。”

惹得一室笑了起來。

許岸險些就要把臉埋進了陸臨意的懷裏。

她哪裏見過這樣的陸先生,堂而皇之的開着她的玩笑,仿佛她當真是他心尖尖上那個永生不會撼動的人似的。

=

北上喀納斯的路多少因為大雪難行。

陸臨意調了直升飛機,直飛喀納斯機場。

一路都有人協調同行。

直升機落地,自然有人開車前來迎接。

坐車上山。

許岸坐在車裏,看着窗外壯美的風景,嘟囔了句,“有錢能使鬼推磨,真好。”

被陸臨意笑着刮了鼻頭。

落地喀納斯,自然有人接應。

來人像是當地的村長,說着不算利落的普通話,黝黑的皮膚,笑容燦爛。

帶着他們從喀納斯到禾木,最後落腳在白哈巴。

陸臨意看的多,負手跟在身後,看着小姑娘一驚一乍的,看哪裏都是美景。

扯着他的衣角,讓她看大雪落下的紅房頂,一簇一簇,漂亮的像是童話世界。

“我以前在網上看過瑞士,這裏比我看到的風景還美。”

那副驚喜的模樣,讓他覺得推了國慶幾個重要的工作陪她而來,是值得快樂的事情。

把人往懷裏攬了攬,“那明年帶你去瑞士滑雪好不好?”

許岸聞言,偏頭回來看他,眼眸中晶晶亮的,有些話呼之欲出,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最後到底還是大着膽子的問道:“陸先生,明年這個時候我們還會在一起嗎?”

我不問你地老天荒,我只問你即時的永久。

許岸那雙濕漉漉又黑白分明的鹿眼一愣不愣的看着他,把他的心看得勾的癢。

手指拂過她的眉眼,帶着溫和卻讓人安心的笑意,應着她,“我給嬌嬌承諾,明年去瑞士,後年去挪威,大溪地的海不錯,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城市有趣。”

“我帶你去遍你所有想要去的地方,可好?”

許岸看着他,仿佛在他眼眸裏看到了未來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的承諾似的。

她想,夠了,這樣就夠了,陸先生能夠這樣承諾她,一切都夠了。

她墊腳,落唇,而後笑的明媚燦爛。

“印章就是合約了,我記住了,陸先生以後可不要賴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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