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許晚辭原來是仙尊的…………
第38章 第 38 章 許晚辭原來是仙尊的…………
上古戰場之外, 看着九品魔魂煙消雲散再無一絲魔氣的場景,所有人眼中都是極致的錯愕:
煉神書的第三頁,被翻開了?!
怎麽可能?!
那可是煉神書啊!
除了當年的清衍仙尊, 再無一人能翻開煉神書的第三頁。
為什麽整個修仙界無論修為高低,都沒有人敢打煉神書的主意?
只要沒有被煉神書承認,即使是渡劫尊者, 也根本無法翻開第一頁, 甚至在用神識觸碰煉神書的那一刻,就會被反噬重傷。
哪怕是與煉神書承認, 契約已久的楚青川, 耗盡心血, 也只能勉強打開第二頁。
許晚辭一個元嬰修士, 就算神識強大了些許, 最多卻也不過相當于大乘期的神識,怎麽可能翻開煉神書的第三頁?!
除非——
他們心中倏地升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煉神書, 不排斥許晚辭的神識。
煉神書, 與許晚辭,或許在很早之前, 就有了聯系。
許久之前,那……
想到這裏, 不少人忽然想起了在進入上古戰場之前,季妄與太清宗衆人的争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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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妄對許晚辭動手之後, 說的是——
他想會一會這個與仙尊有關的弟子!
先前,他們只以為是季妄對仙尊太過推崇,或許這個弟子不小心犯了他的忌諱,提起了仙尊名諱,才會被他針對。
畢竟季妄為了仙尊做出過許多常人不能理解之事。
可現在想想, 或許季妄說的并無誇張。
許晚辭,真的與仙尊有關。
甚至……關系匪淺。
季妄,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力氣仿佛被掏空一般,只能憑借本能繼續向上古戰場的陣法中輸送靈氣。
他怔怔地看着上古戰場之中跪坐在地上的許晚辭,豔麗迫人的雙眸之中,滿是茫然的怔愣:
許晚辭,也能使用煉神書。
當年仙尊……真的與許晚辭有關聯?
言語或許會騙人,可是神識不會。
煉神書,記得許晚辭這個人的神識。
怎麽可能?!
以仙尊之能,整個修仙界于他不過過眼雲煙。
許晚辭一個元嬰修士,又怎麽可能值得仙尊……為她停留?
更何況,百年前她不過是一個築基弟子,明明連見到仙尊的資格都沒有!
就在季妄心中仍然不願相信時,隔絕上古戰場的法陣,終于被破開。
他在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下意識地來到了許晚辭身邊。
他看着她蒼白中帶着血痕的側臉,腳步驀然僵在了原地,久久不敢上前一步。
就在他來到上古戰場的那一剎那,另一個一身玄衣的身影,與他幾乎同時到達。
江澤明明連身上的靈力都有了暴動的趨勢,手卻偏偏穩到了極點。
他單膝跪地,一只手握住許晚辭無力垂下的左手,暴動的靈氣被他強行壓制,如溫熱的水流一般,溫柔地注入她枯竭的丹田。
他緊抿着唇,另一只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頂級回春丹,遞到了她的唇邊,聲音卻近乎溫柔:
“晚辭,吃了它。”
許晚辭沒有張嘴,她低着頭,連呼吸都微弱到了極點。
她的聲音輕的一出口,便飄散在了上古戰場的漫天黃沙中:
“其他人,還好麽?”
寧孟瀾身為太清宗宗主,進入上古戰場後,便開始清點太清宗弟子的傷勢。
聽到許晚辭的問題,他背影有一瞬間的僵硬,随即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這一刻,他真正把許晚辭當成了一個獨立的個體,與仙尊無關,與因果無關。
有這樣的弟子,是太清宗之福。
他轉過身,聲音盡可能地放柔:
“太清宗進入上古戰場的四十九位弟子,都無性命之憂。”
許晚辭聽到他的回複,終于放下了心。
她看着落在地上的煉神書,視線一點點變得模糊。
江澤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右手一拉把她拉進懷裏,同時把手中的回春丹喂到了她的口中。
江秋寧這時也趕了過來,她忍着所有的擔憂,把儲物袋中的靈寶丹藥不要靈石一般地用在了許晚辭身上。
二長老靈氣最為溫和,她握住許晚辭的手腕,感受着她已經幹涸至極的經脈,動作微不可查地一頓:
神識與丹田都已經幹涸,恐怕有靈藥為輔,依舊需要休養許久。
不管心中如何做想,她周身渡劫期的靈氣運轉,一點一點地滋潤着許晚辭幹涸的丹田。
同時,整個進入上古戰場中的宗主與長老,都忙碌了起來。
至秦宗與太清宗兩個宗門,重傷的弟子近百。
等到處理完所有弟子傷勢,保住了他們的性命後,所有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至秦宗宗主看到寧孟瀾後,聲音帶着一絲疲憊:
“是許晚辭救了所有至秦宗弟子,我身為至秦宗宗主,欠她一個恩情,若是她日後有需要,我必全力相幫。”
寧孟瀾繞過了這個話題,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現狀,搖着頭道:
“還是快些帶着弟子離開上古戰場吧,陣法快要閉合了。”
本來三天結束的上古戰場一行,由于九品魔魂的出現,就此終止。
在走出上古戰場的那一刻,江澤手中靈氣一動,一座有着亭臺樓閣、靈山湖泊、能容納幾百人的小型府邸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許晚辭如今的身體,最好就地休養。
江澤從來都不會在意其他人想法,更不會多此一舉做些什麽。
只是……
他想起許晚辭昏迷之前說的話,他垂眸看了一眼懷中人,對着身邊的寧孟瀾聲音淡漠:
“墨韻宅中可以回複修士靈氣,受傷弟子可以入內休養。”
寧孟瀾對着他拱了拱手:
“多謝墨澤少尊。”
由于太清宗與至秦宗受傷弟子太多,有些弟子不能經受飛舟上的靈氣動蕩,兩位宗主都決定在這休養一日後,再行離開。
在這裏的宗門雖然都是修仙界的頂尖宗門,卻依舊沒有第一世家江家這般財大氣粗,能揮手就是一座九品的小型府邸。
于是至秦宗宗主在争得了江澤的同意後,收起了比起墨韻宅略顯寒酸的宅子,也帶着所有弟子進入了其中。
等到安置好所有弟子,确定他們都不會留下暗傷、有損修煉後,寧孟瀾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一回頭,就看到了其餘九大宗門宗主與長老整整齊齊的身影。
他略顯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自從知道許晚辭會來上古戰場後,他心中就隐隐覺得不安。
他猜到了有人見到許晚辭的表現後,會心生疑惑有所猜測。
但若只是猜測,他自有應對之道。
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許晚辭的身份,會以這樣一種近乎決絕的方式,毫無遮掩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煉神書啊。
就連身為太清宗宗主的他都無可奈何的神器,卻被一個元嬰修士,打開了第三頁。
就算他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卻也抵不過事實如山。
想到這裏,他伸手從容地整理了一下外袍,聲音平淡道:
“衆位宗主長老若有疑惑,不如入閣內詳談。”
墨青閣中。
寧孟瀾看着所有人目光灼灼,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發目光,從容落座,還不緊不慢地為自己沖泡了一杯靈茶。
鳴劍宗宗主本就是個暴脾氣,他看着寧孟瀾慢悠悠品茶的動作,再也忍不住,從座椅上站起身,直接了當地問道:
“許晚辭到底是什麽人,和……仙尊有什麽關系?”
聽着他的問題,倚着閣門的季妄握着極雲刀的右手緩緩用力,手背上青筋畢露。
他緊抿着唇,心中的情緒複雜到了極點。
這時,寧孟瀾終于放下了茶盞,聲音平淡道:
“方才衆位不是都已經看到了麽?”
至秦宗宗主驀然攥緊了手下座椅的扶手,即使事實就在眼前,她聲音依舊帶着一絲不可置信:
“許晚辭,真的與仙尊有關聯?”
那可是曾經的修仙界第一人,就連她都沒有資格見一面的清衍仙尊啊。
百年之前,許晚辭不過一個普通弟子,怎麽可能會……
若是在上古戰場之前,聽到這句話,他們所有人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笑話。
一個講出來讓人覺得荒唐的笑話。
可是見到許晚辭使用煉神書的場景後,他們再也笑不出來,目光反倒帶着幾分被震懾的茫然。
寧孟瀾掃了一眼所有人的神色,輕飄飄地回了一個字:
“是。”
衆人大腦已經變得分外遲鈍。
他們第一反應是:是…什麽?
而後才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
哦。
是許晚辭真的與仙尊有關聯。
意識到這一點後,至秦宗宗主驀然閉上了雙眼,她逼自己盡快冷靜下來,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有多深的關聯?”
不等寧孟瀾回答,她像是安撫自己一般,自顧自開口:“若是只如同極雲尊者一般被仙尊指點一二又或者有師徒之緣,倒也不無可能……”
寧孟瀾聽着她自欺欺人的言語,臉上并沒有什麽意外。
他有些突兀道:
“秦宗主會讓自己的弟子使用或觸碰你的本命法器麽?”
至秦宗宗主聞言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就是能相伴一生的道侶要碰她的本命法器,她都需要慎重考慮,更不用說……
想到這裏,至秦宗宗主心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她猛地擡起頭,看向寧孟瀾,咬着牙試探道:
“總不能……是道侶吧?”
這時,鳴劍宗的大長老猛地一拍桌子,高聲道:
“怎麽可能!”
“秦宗主莫要胡言亂語,擾亂仙尊威名……”
“為什麽不可能?”寧孟瀾輕飄飄地開口。
墨青閣中霎時陷入一片死寂。
鳴劍宗的大長老張着嘴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他周圍的其他人聽到後,也都呆愣在了原地:
原來身為大乘\渡劫修士,依舊會幻聽啊。
就在這時,季妄身後的木門,一寸寸地化成飛灰飄散在了空中。
一陣帶着靈氣的清風吹來,吹醒了呆滞的衆人。
無極宗宗主聲音嚴肅道:
“寧宗主,有些事情不可胡言。”
寧孟瀾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住後,根本沒有想再隐瞞其他。
若是想查,以在座各大宗主長老的能力,早晚能查個一清二楚。
想到這裏,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許晚辭身上,有墨霜聖蘭。”
又是一陣死寂。
即使他們已經接近修仙界的頂尖修為,可聽到墨霜聖蘭四個字,心跳依舊不受控制地停頓了一瞬。
若是順着寧孟瀾的話繼續往下想——
鮮少開口的平陽宗宗主一語中的道:
“所以許晚辭身上遠超尋常修士的神識,亦與仙尊有關。”
寧孟瀾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抿了一口靈茶。
這下,衆人都知道了他的答案。
先是煉神書,再是墨霜聖蘭,又是神識。
這下,所有人心中,都再無懷疑。
清衍仙尊的……摯愛,許晚辭。
這樣的關系——
許晚辭身上,等于系着所有人欠仙尊的因果。
難怪。
難怪太清宗會将許晚辭護得這樣嚴實;難怪太清宗會為了許晚辭與天玄宗鬧翻;難怪寧孟瀾對待許晚辭,比對待他的親傳弟子還要好上幾分。
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因果……
若是他們,只會做的更絕。
就在這時,太清宗的三位長老也來到了墨青閣。
顧雲绮看着空蕩蕩的閣門,又掃了一眼低着頭,全身氣息壓抑到了極點的季妄,聲音冷豔:
“怎麽,極雲尊者如今看閣門也不順眼了?”
她話音剛落,季妄沒有分毫反應,閣內的其他人,卻齊刷刷地轉頭看向她,目光帶着曾經未曾有過的探究。
顧雲绮微不可查地皺起了眉頭,這時平陽宗的二長老有些突兀地開口:
“先前未曾注意,吾等還未恭喜雲瑤尊者突破瓶頸,成功晉升渡劫中期。”
他話音剛落,不少人眉心一動。
整個修仙界都知曉太清宗三長老對機緣的執着。
她修為在渡劫初期停滞了數百年,想盡一切辦法都毫無寸進,最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虛無缥缈的機緣之上。
幾百年裏,凡是機緣所在,不論真假,都會有雲瑤尊者的身影。
可如今,雲瑤尊者卻已經突破了困擾她數百年的瓶頸。
聯系許晚辭的身份,雲瑤尊者突破的原因已經呼之欲出。
想到這裏,所有人眼中都帶上了一絲灼熱:
若是能在許晚辭身上了結與仙尊的因果,那他們的大道之路……
哪怕飛升無望,也定能精進修為。
不等顧雲绮回答,平陽宗的二長老就驀然站起身:
“上古戰場之中,許晚辭使用神器,想來神識也有所損傷。”
“本尊……我這裏有一株千年化霜冰,有滋養神識之效。”
聽到他的話,至秦宗宗主猛地站了起來,不甘落後道:
“我忽然想起,我手中還有一件聚魂靈草,也有益于神識的恢複。”
又是一人站了起來:“我看許晚辭身上的防禦法器已經在上古戰場中毀壞,正巧我這裏有一件九品淩霄衣,能讓人在渡劫尊者手下全身而退。”
其他人也都反應了過來,紛紛拿出了自己珍藏許久的靈寶。
若無仙尊,便不會有如今的修仙界。
他們欠仙尊的因果極重,了結因果沒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這些靈植靈寶就算再珍惜,以他們的修為,也不會有太大用處,還不如把它們送到許晚辭手中,哪怕能了結分毫因果,那也已經足夠。
寧孟瀾看着衆人把靈寶雙手奉上的模樣,并沒有推辭。
他若是拒絕,只會成為阻礙他們了結因果的一根刺,平白傷了太清宗與其他宗門的和氣。
倒不如收下。
正好許晚辭身上的傷勢……
有這些靈寶,應該足夠讓她的神識與修為恢複到使用煉神書前了。
與拼命想要了結因果的其他人不同,季妄的眼中沒有一絲欲望與灼熱。
他的雙眸如同一片漆黑深邃的漩渦,暗到了極點,也複雜到了極點。
他根本理不清自己心中的想法。
原來如仙尊那般至高無上,與神明無異的尊者,也會……動心。
他雙唇緊抿:
許晚辭……是仙尊在意之人。
而他在之前,想要傷她。
不,若不是太清宗幾位長老的阻攔,他已經傷了她。
就在他自我厭棄的這段時間,其他人已經從顧雲绮口中,得知了許晚辭已經醒來的消息。
所有人都紛紛捧着靈寶蠢蠢欲動,想要前去探望。
寧孟瀾淡淡地掃了一眼所有的靈寶,沒有拒絕。
就在所有人都走出墨青閣時的那一刻,季妄終于擡起了頭。
他面無表情地拔出了極雲刀,手中刀光一閃,帶着渡劫靈氣的極雲刀,狠狠地沒入他的右肩。
傷口處鮮血湧出浸透了他身上的紅衣,然後沿着衣袖,如同溪流一般延綿不絕地落在了地上。
他根本不曾在意傷勢,沉默地往前走去。
然後就聽到了前方顧雲绮冷漠的聲音:
“晚辭心善,你若是想見她,就把你的傷口處理好。”
季妄的腳步一頓,他随意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丹藥,止住了流血的傷口,用靈氣擦去身上的血污。
聞到身上沒有血腥味後,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許晚辭所在的墨風閣走去。
他站在墨風閣的門口,看着許晚辭身上已經換好,但依舊帶着蓮紋的衣裙,呆愣地站在了原地。
墨風閣中人群熙攘,他卻只覺如墜冰窟。
他驀然想起了他此生唯一一次見到仙尊的場景。
那時他家族突生變故,他被族人陷害,經脈重傷,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棄子。
他自小一帆風順,在被所有人抛棄後,他道心偏移,修為更是已經有了崩塌之勢。
那時,他見到了仙尊。
他只看到了仙尊一閃而過的衣角,也只聽到了那句淡漠随意卻偏偏能刻入靈魂的指點。
一句指點,止住了他混亂的道心,甚至他身體中的靈氣,都隐隐感受到了一股大道之力。
從那以後,他重塑道心,與過去切割,才成為了今日的極雲尊者。
只是……
修仙界中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都在詫異,為什麽仙尊會指點一個被家族放棄的廢人。
季妄緩緩閉上雙眼,許晚辭衣角的那一片蓮紋倏地在腦海回現。
那時,他身上看起來寒酸非常的外袍,也帶着蓮紋。
是啊,天地萬物在仙尊眼中都并無不同,又何況他。
是因為許晚辭。
是因為她,喜歡帶着蓮紋的衣裙,又或者她喜歡蓮花,所以仙尊才會有那一瞬間的停留。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季妄根本已經感受不到身上刀痕的疼痛,他自嘲地揚起唇角:
真是可笑啊。
百年前,他因為許晚辭,才有了被仙尊指點的機會。
百年後,他卻因為沒有根據的懷疑,想要給許晚辭一個教訓。
他感覺自己的道心之上,似乎蒙上了一層擦不去的陰影。
就在這時,許晚辭忽然擡起了頭,她的目光透過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向了站在門口處的季妄。
她怔愣了一瞬,然後微不可查地皺起了眉頭。
季妄沒有意外。
若他是她,也不會想要見到他。
他後退了一步,剛想轉身離開,就聽到了許晚辭平靜中帶着些許疑惑的聲音:
“極雲尊者?”
季妄腳步一頓,他擡起頭,目光帶着近乎自毀的自責。
許晚辭雖然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了九成,只是丹田與神識透支的感覺依舊未曾好轉,她面色蒼白,雙眸卻如同琉璃一般清澈。
她看着站在門口處,仿佛與這個世界都格格不入的人,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極雲尊者,你的道,真的是你想要的麽?”
季妄驀然定在了原地。
他的道,是什麽?
是斬斷過去的堅決,是對仙尊的敬重,還有……
“極雲尊者,你的道,應該歸于你的心。”
“而不是因為任何人。”
許晚辭看着季妄身上的傷痕,驀然想起了原著中他的結局:
百年之後,道心偏執的他,修為不進反退,最終倒在了楚青川對他道心的質問之下,成為了他向上之路的一塊墊腳石。
她輕聲道:
“崇敬只是結果,從來不是原因。”
季妄聽到她的話,定定地站在原地:
若是其他人說這句話,他根本不會在意,又或者會直接了當地給那人一刀。
所以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然偏執入骨,卻依舊不敢勸他。
可是這人是許晚辭。
她不同于所有人。
她的話,每個字他都聽得清楚,聽得入心。
感受着內心湧上的陌生到讓他覺得慌亂的情緒,他擡起頭,有些茫然地看着許晚辭:
“為什麽?”
“我明明差點殺了你,你為什麽還要告訴我這些?”
許晚辭認真地看着季妄,唇角揚起了一抹淺極卻又真切的笑意:
“我很開心。”
“很開心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願意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