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有人發脾氣

第40章 有人發脾氣。 需要小春守護您回房間順……

江南岸點點頭,舀了一勺牛奶粥,吹一吹送進了口中。

熱粥帶着牛奶和大米的香味,言戒還往裏面放了點鹽,嘗起來挺鮮,不過江南岸從來沒試過這種吃法,這種口味對他來說略微有點古怪,因此下意識皺了皺眉。

言戒一直觀察着江南岸的表情,見狀,他立馬把另一碗推過去:

“一碗放了鹽一碗放的糖,不喜歡鹹口的是吧,來來,吃這碗甜的!”

“?”江南岸不知道這原本默不作聲的一人為什麽突然做了這麽個結論,有點懵地舉着勺子看着他:

“我沒有。”

“你皺眉了,我看見了,皺眉就是不喜歡,那就別勉強自己。”

言戒不等他再找理由拒絕,趕緊把兩只碗掉了個個兒,指指那碗甜的:

“嘗嘗這個。”

江南岸遲疑着看看他,在他鼓勵的目光下重新舀了一勺送進口中。

嗯,甜的。

這次倒是正常多了。

江南岸微微眯了下眼睛。

言戒看着他的小表情,默默點了下頭。

懂了,腸喜歡吃玉米的,牛奶粥愛喝甜的。據觀察來看菜一般吃的比較清淡,但不知道這是工作需要還是個人喜好,所以還得等日後慢慢分析确認。

今晚工作人員和選手們都出去了,樓裏沒什麽人,只有餐廳的燈亮着,顯得安靜又冷清。

江南岸小口小口喝完了一碗牛奶粥,又吃了一顆鹵蛋一根玉米腸,抽了張餐巾紙擦擦嘴角,十分有禮貌地跟言戒說了聲“謝謝”。

“不謝,咱倆誰跟誰啊。”言戒早把自己那碗粥兩三口喝光了,餘下的時間都在看他:

“胃好受點了沒?”

“嗯。”江南岸應了一聲,想了想,又道:

“不是什麽大事,不管它也可以的。”

“那怎麽行?”

言戒起身收拾碗筷:

“哎吊老師我發現你這個人對待自己是真的不上心,不能這樣知不知道?做人呢,一定要對自己好,不能敷衍不能怠慢,餓了就吃飯別扛着,不喜歡的東西就不碰,不能勉強自己。這人吧,得先足夠愛自己,這樣才有足夠的愛去愛別人,也才有人來愛你,生活才會變得美好多姿多彩。聽懂沒?聽懂下課!”

言戒叽裏咕嚕說了一串話,江南岸确實沒怎麽聽懂,但他不大想繼續辯論“愛不愛”的問題,這些東西總繞得他腦仁疼,因此只稀裏糊塗點點頭,打算去接言戒手裏的碗筷:

“給我吧。”

齊虹說過,做飯的人不洗碗,這是道上的規矩。

“不用。”言戒卻躲開他守規矩的手,自己端着碗筷走向後廚:

“我去把碗洗了,你回去歇着吧。哎呀這樓裏空蕩蕩的也不知道江老師一個人呆着會不會害怕,需要小春守護您回房間順便陪侍床邊為您講個熱騰騰的睡前故事嗎?”

“在小春眼裏江老師如今幾歲?”

“有些人已經長大了,但在有些人眼裏依舊是個需要被照顧的寶寶。我只是犯了全天下人都會犯的錯。”

之前言戒還不理解,江南岸都二十好幾的人了,為什麽他家經紀人和助理還天天把他當小孩伺候着。直到現在自己也到了這個地步才徹底明白,原來這份溺愛真的不怪虹姐她放不開手,實在是小山老師這個人瞧着就應該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精細照顧,也惹得人不自覺就想這麽去做。

“那随便你。”江南岸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看他:

“……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你擔心我一個人洗碗害怕想留在這陪我也行啊。”

“……”

江南岸轉身就走。

言戒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揚唇笑笑,自己端着碗筷去了後廚。

畢竟沒吃什麽重油的食物,兩三個碗洗起來很快,也就是順手的事。言戒把碗筷擦幹放好,檢查一下沒弄亂什麽東西後便關了後廚的燈,走向寝室的方向。

他沿着走廊走向大樓另一頭的寝室區,走廊裏的冷光燈配上樓內灰灰白白的顏色,瞧得人眼暈。

言戒雙手插兜慢悠悠晃着,偶然擡眼一望,卻發現遠處拐角後的地面上似乎隐隐約約打下了一道影子。

誰在那?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住在另外一棟樓,這層樓這個點除了選手應該就沒別人了,但現在其他人都在外面團建,難道是江南岸?

可江南岸不回寝室在這站着幹什麽?沒帶房卡?他的寝室也不在這位置啊。

言戒微一挑眉。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山老婆,我沒想吓你,也不會傷害你,我只是太喜歡你了。哈哈哈見你一面可太不容易了,真人真的比電視裏還好看……你讓我抱抱吧,或者握個手也行,最好再拍個合照,老婆我是真的愛你,你每部作品我都看過……”

“別那麽叫我。”江南岸警惕地後退半步,盯着面前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聲音很冷:

“你怎麽進來的?”

“你不用管我怎麽進來的,你只要知道我很愛你,特別愛你。老婆你聽我說,這節目裏面那群人根本不是真的對你好,尤其那個女演員和那個游戲主播,都只是想跟你炒CP蹭你熱度而已,老婆你聽我的,你離他們遠一點!”

“該離遠一點的是你。三秒鐘內離開這裏,不然我會報警。”

“別啊,我又沒對你做什麽,報警幹什麽?我就是太喜歡你了,老婆,見你一面太難了,讓我抱抱,來,你身上肯定很香。”

男人是在江南岸路過時突然從側邊的樓梯間裏鑽出來的,看着三十多歲,身上穿着黑色的夾克衫,頭上扣着一頂黑色棒球帽,口罩拉到下巴,戴着厚厚的眼鏡,但擋不住眼裏那些病态的狂熱。

說着,他張開手臂朝江南岸走過來,江南岸後退幾步,對這人的眼神和姿态下意識感到厭惡:

“你別過來。”

接連被拒絕,男人似乎有點生氣,臉上的表情露出一絲猙獰:

“草,我說我喜歡你,我把你當老婆我怎麽會舍得傷你,你為什麽就聽不懂呢,就這麽不識好歹?”

說着,男人大步朝江南岸走來。

他的臉埋在帽檐的陰影裏,配着他沉下去的語氣,顯得無比陰鸷。

江南岸來不及反駁男人的話,他就是再遲鈍也能察覺到現在的狀況不大對。

他轉身就走,邊摸出手機想報警,但身後飛來一個硬物精準砸到了他的手背。

那是放在走廊兩側凸起的小平臺上用作裝飾的照片框,男人随手抓起就沖他丢了過去。

這一擊來得突然,江南岸右手受痛一松,手機順勢跌了出去摔在了地上,照片框也稀裏嘩啦碎了一地玻璃渣。

他本人也因這力道一個踉跄,男人趁機追上去拽住了他的外套往後一帶,下一秒,一雙鐵鉗般的手臂從後面箍上了他的腰。

“放手!”

“我不放又能怎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今晚這地方的人都出去了,別說我不放手,就是我今晚把你按在這給草了,你又能把我怎樣?老婆……唔!”

男人語氣黏膩又惡心,不過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江南岸猛地向後一個肘擊怼到了側腹,又一腳踹到他的小腿。

兩處吃痛,男人手上力道一松,江南岸順勢掙脫,但誰知男人反應很快,不想動手打他,就一把拽住他的頭發發狠把他往地上掄:

“老婆真的好香,細胳膊細腿的還挺有力氣,打得我好爽。”

江南岸只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人就已經摔在了冰涼且滿是玻璃碎渣的地上。

“太漂亮了,老婆,真想在這把你操了。”

江南岸原本想盡快起身,畢竟他知道發生肢體沖突時先倒地的一方将會無比被動。

但借着頭頂白到刺眼的光,江南岸看見男人朝自己伸出了手。

黑影壓了下來,他瞳孔微顫,一瞬間什麽都忘了,只下意識閉起眼睛擡起手臂護住了頭。

那一秒似乎被拉得無比漫長,仿佛一個世紀過去,預想中的攻擊卻并沒有到來。

江南岸只聽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随後是另一道悶響,像是有什麽人撞到了牆上。

一句驚天動地的國罵。

聽見熟悉的聲音,江南岸才猛然回神。

他稍稍挪開手臂,睜眼看了一眼。

剛才的悶響是那男人被摔去了牆上,只見言戒拽着那人的衣領,一拳砸到他嘴角,又一腳把他踹到了地上。

江南岸一怔。

言戒此刻渾身上下散發的氣質極其陌生,像一頭危險的食肉動物,發絲下的眼睛不再帶笑,而是江南岸從未見過的兇狠戾氣。

“你特麽剛說的什麽話?啊?!來有種來再跟老子說一遍?!媽的什麽操蛋玩意兒……”

言戒罵着,見那混球還想起身還手,立馬過去往他腹部補了一腳。

這一腳一點沒留力氣,男人立馬像蝦米般痛苦地蜷起身子。

言戒想起自己剛才聽到的那兩句話就邪火直冒,還想再踹,擡腳前卻聽見江南岸的聲音:

“言戒,報警,別打了。”

言戒回頭看他一眼,表情立馬柔和大半:

“哎,好好好不打了,哎你別撐地,來我扶你,地上全特麽碎玻璃別紮着手了……”

言戒動了氣下手也重,這孫子一時半會兒還爬不起來。在确認江南岸沒事後,他直接報了警,而比警察先來的是住在隔壁樓的節目負責人。

大晚上的,烏泱泱一群工作人員進了樓,幾個男生把歹徒制住關到茶水間等警察,而負責人渾身冒冷汗想确認江南岸的狀況,卻被言戒揪到旁邊劈頭蓋臉一頓罵。

“你們他媽的怎麽當差的,啊?!這樓漏成篩子了是吧,這號孫子随便進啊?這是菜市場啊,我特麽請個戲班子進來敲鑼打鼓行不行啊?!怎麽上次的事兒還沒吃夠教訓,針孔攝像頭滿地裝,喲這次升級了,變态滿地爬?那麽大個人進來你們沒人發現?非要等出事兒了才知道輕重?!”

言戒叉着腰,平日裏那副吊兒郎當的散漫樣散了個幹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極其陌生的戾氣和壓迫感:

“來,你跟我說,要是江南岸今兒晚上是一個人回來,他一個人在這塊怎麽辦?我去的時候人都給按地上了,要是我再耽誤一會兒,或者我當時從另一條道兒走了壓根沒發現這事兒怎麽辦?道歉道歉他媽的道歉有用要警察幹嘛?對不起前面就跟人經紀人說一籮筐了也沒見你改啊,把江老師傷成那樣……傷哪了?你還好意思問?傷心裏了!他媽的大半夜在自家樓道裏遇着個變态這心理陰影還不夠大啊?!”

江南岸坐在沙發上,這個角度,他只能看見言戒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和一小半側臉。

其實只是被砸了下手又摔了一下而已,他渾身上下最大的傷就是手背上那塊淤青,至于莫名其妙闖進來的陌生人,該報警報警該處理處理就行了。

江南岸沒覺得自己受到的傷害有多嚴重,值得被人這樣護着還動這麽大氣,更何況他受到的肢體沖撞言戒也幫他揍回去了,比起自己,他覺得那個鼻青臉腫捂着肚子嗷嗷叫的男人此時此刻才更脆弱一些。

但言戒好像很在意。

江南岸看着言戒背對自己站在那裏發脾氣,一時有點出神。

齊虹會生氣會護着他是因為她是自己的經紀人,簽過合同需要負責自己的一切。小孫會擔心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助理,自己的生活和他的工作息息相關。

那言戒又是為了什麽?

因為自己手上的傷?可那只是一塊淤青而已,不會影響之後的比賽。

江南岸沒想通。

明明他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言戒怎麽會比他自己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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