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季小姐,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
第4章 “季小姐,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
被吻到紅腫的雙唇上依舊殘留着他的體溫,但下一秒他的話就像一桶冰水,兜頭澆下,讓季月舒因為似曾相識的吻而混淆了往昔今朝的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拿的出手的情人…
原來他心裏,是這麽定位她的。
原本不該的,但心尖上的酸澀像海潮,極快的奔湧而過後,滿地狼藉中只剩下綿綿密密的疼。
她張着唇,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布滿酡紅,還在微微喘着氣,愣愣的看着眼前從容自若的人,好像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
“怎麽,季小姐不能接受嗎?”
對上她因方才激烈的吻泛上水痕的雙眼,盛西庭目光頓了頓,随即嗤笑出聲,“那季小姐開個價?”
他坐回原位,好整以暇的調整好自己的姿勢後,伸手輕輕拍了拍黑色褲腿上被她抓出的褶皺,好像拂掉什麽微塵般漫不經心的問她
“除了錢,季小姐還有什麽想要的嗎?”
盡管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季月舒依舊覺得難以承受。
她閉上眼避開他的視線,深吸一口氣,慢慢收住喉中的哽咽,低聲回答他的問題,“…只要錢,就夠了。”
“那季小姐對這樁交易有異議嗎?”
“沒…沒有了。”
“那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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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間的水聲不斷,擾的人心煩意亂。
照理來說,總統套房的隔音不該這麽差,但從盛西庭進去後,季月舒的腦海裏卻不可控制的開始出現畫面,連耳邊也好像出現了聲音。
急促的水聲嘩啦,像她紛亂的心緒,身處其中尚且還能自持,一旦停止,卻更加讓人煩亂。
眼睛雖然看不見,但被牽動的神經忍不住去猜,浴室的人在做什麽呢?
是要出來了嗎?
出來之後呢?
他會…怎麽報複她呢?
季月舒猶如驚弓之鳥,眼睜睜看着獵人瞄準,等待着的死亡卻久久沒有來臨,即便是做好了準備,但随着時間的流逝,身體也越發緊繃。
直到盛西庭的私人律師發來連夜拟好的協議,季月舒才掐着自己的掌心,勉強自己集中精力仔細,看起那一份求來的賣身契。
盛西庭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熟悉的畫面。
纖細清冷的少女,靜靜的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裏,垂着頭認真看着手裏的東西,在卧室昏暗的燈光下,整個人蒼白的就像一捧即将消逝破碎的月光,美的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弄出一點點響動,驚擾了她。
眼前人和憶中人重合,但讓回憶主人想起的,卻并不是什麽美好的瞬間。
而是痛苦,怨恨…還有死亡。
腦海中的畫面轟然破碎,只存在片刻的恍然從盛西庭深黑的眼瞳中消失,重新恢複到涼薄無情。
懷着某種難以言明的、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惡劣情緒,盛西庭悄無聲息的走到季月舒身後,伸手漫不經心的抽走她的手機。
随意的瞄過一眼之後,重新将目光投注到眼前的少女身上,對上她有些慌亂的眼神,盛西庭挑了挑眉,“季小姐有什麽要補充的條款嗎?”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讓季月舒的心髒漏跳了一拍。
她條件反射般仰頭去找他的眼睛,卻在不期然掠過他濕漉漉的緊實肌肉時猛的頓住。
盛西庭居然…居然只圍了一條浴巾就出來了…
茂密黑發還沒幹,時不時落下的水滴在空中變冷,又砸在滾燙的身體上,在瞬間升騰起的水氣讓逆光站着的男人整個人都帶上了朦胧的濾鏡,柔和了他過于鋒利的眉眼,但鍛煉的很好、塊壘分明的肌肉線條卻在一片模糊中越發鮮明起來,力量感呼之欲出。
撞了滿眼的鮮活男色,讓季月舒說不出話來,她張了張嘴,結結巴巴的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盛…盛西庭,你…我…我沒…”
她明明在極力冷靜,但臉頰卻止不住的發燙,最後連小巧的耳尖,都沾染上了惹眼的緋色。
兩人之間離的很近,只有半截真皮沙發靠背隔在中間,盛西庭身上極具侵略感的氣息強勢的将季月舒包裹,意識到這一點,季月舒變得很不自在,眼睛慌張的亂瞟,連視線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盛西庭居高臨下,将季月舒臉上所有的表情收進眼底,心底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就像躁動的野獸,終于得到片刻安撫。
盛西庭随意将她的手機往後一揚,俯下\\身湊近季月舒,猶帶着濕意的修長手掌輕撫上她發紅發燙的耳尖,慢悠悠的揉捏起來。
滾燙指尖不疾不徐的順着耳廓往下劃,觸到女孩纖細白皙的脖頸後,依舊毫無停下的跡象,在細膩肌膚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最終落在遮的嚴嚴實實的真絲睡袍領口。
“季小姐,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
低啞聲線帶着潮熱的吐息,暧昧的在耳邊響起,聽到他的聲音,季月舒一個激靈,大夢初醒般意識到現在的處境。
身體第一反應是往後躲。
但在她沒意識到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被盛西庭圈在懷裏,現在竟然已經避無可避。
盛西庭也不打算給她避開的機會。
他手臂微微用力,将試圖逃跑的獵物打橫抱起,大步往床邊走去。
如同大衛雕塑般完美的身體近在眼前,剛才只敢偷看一眼的肌肉行走時幾乎撞到鼻尖,一呼一吸間,帶着水汽的潮熱空氣湧入,不停的提醒着她現在的處境,讓人不自覺的就跟着渾身發熱、心跳加速。
季月舒的臉卻一寸寸變的蒼白。
不對,不應該這樣的。
被抛上床時,天旋地轉中,季月舒悲哀的發現,時隔七年,她的心,居然還會因為盛西庭而悸動。
明明,當初離開時
她是那麽的恨他。
那個時候的她,能不顧他不可置信的挽留,決絕的離開。
也能冷笑着對他說出“你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我正好也想玩玩感情,根本連我的衣角都挨不着。”
但現在,這個人用實際行動說明,他不僅要挨她的衣角,還會順着她的衣角長驅直入。
而她,不僅不能阻攔,甚至連反抗都不敢。
她的乖順是一種明晃晃的讨好,倒是切實的取悅了他。
盛西庭的動作慢了下來。
他低下頭,如同一個老練的獵人,在觀察踏入陷阱的獵物,不疾不徐中帶着篤定的愉悅。
身下的人褪去了宴會上那條長裙,換上酒店裏備的真絲睡袍,絲滑面料因為剛才她順着力道不自覺的翻滾而變的淩亂,遮不住她那雙被觀衆誇為世界第一的長腿,瑩白足踝從睡袍下擺支出,比白色絲鍛更惹人眼球。
原本纖細的腰肢被緊緊纏繞的腰帶勾勒的更加不盈一握,偏偏她還毫無所覺,徒勞的揪着領口。
已經洗幹淨的素白臉頰上透着紅,更早之前一絲不茍盤在腦後的黑色長發散落開來,顯得那張脂粉未施的臉還不如他巴掌大。
黑色床單上,盈盈又楚楚的白與黑形成極致對比,像夜空中一道細長蜿蜒的閃電,驚心動魄到教人不敢直視。
暗昧灼人的視線讓季月舒不自覺的顫抖,她別過頭,将臉半埋在柔軟床品中,重複的深呼吸,嘗試着放松自己的身體。
但這一切努力在盛西庭慢條斯理的抽掉她腰間絲帶、滾燙指尖緩緩探入,循着腰側細膩曲線悠然往上時,全都變成了徒勞。
掙紮着往後挪開,手肘撐起上半身後,季月舒睜開眼,仰頭對上他深黯雙瞳中玩味視線時,頸後起了一片驚恐戰栗。
她其實,遠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能假裝堅強。
更準确的說,她其實從來就不堅強。
看着他唇角勾起的熟悉的、惡劣的笑,季月舒的思緒沒來由的發散開來,突然想起了六年前。
那一年,季月舒即将高二。
開學之前,學校突然宣布要和隔壁的北城一中合并共建。
原本這個小小的意外不該對季月舒造成什麽影響的,畢竟她的人生早就被父母仔細規劃,她只需按部就班,就能在固定的路線上走出一片坦途。
如果沒有遇見盛西庭的話,兩校合并對季月舒而言不過是熟悉的生活中産生的一絲漣漪,轉身就會淹沒在練舞室日複一日的汗水中,不留下丁點痕跡。
但,一切都沒有如果。
在那天,司機因為堵車遲到,她一個人站在陌生的北城一中門口,被幾個第一次見她的高年級男生糾纏時,盛西庭就像現在這樣,唇角挂着惡劣的笑,吊兒郎當的出現在她生命中。
那個時候,她還以為那個穿着洗到發白牛仔外套的平頭男,是和那群壞蛋是一夥的。
卻沒想到,這個壞蛋頭子反而救了她,為此,他的左側眉骨上,留下一道至今未消的疤。
但現在,誰又能說的清,當初他究竟是救了她,還是害了她呢?
來自命運的嘲諷,讓季月舒突然不合時宜的想笑。
好像
不管是五年後的這一次重逢,還是五年前的那一次初見,她都是這樣,茫然失措,惶悚不安。
沒等她唇角的笑漾開,居高臨下的人就發現了她這片刻的恍然。
盛西庭心底莫名升騰起一點不滿,但臉上卻依舊帶着輕慢的笑,只是捏着她下巴的修長手指微微用力,讓她的視線更加避無可避
“季小姐,這麽不專心?
——這種服務态度,可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