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和他分了,吃虧的也不是你
第23章 真和他分了,吃虧的也不是你。
懷中的炸.彈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季月舒的身體下意識的僵住。
她霍然擡頭,看向他的眼睛,想在他臉上找出一點點懷疑的痕跡, 但他只是戲谑的笑, 表情玩味而慵懶。,
像是随口開了一個玩笑。
搭在他肩頭的指尖無意識的痙攣了兩下,季月舒很快低下頭, 咬着唇咬了咬頭, 小聲否認
“...沒有。”
“你不要開這種玩笑。”
“一點都不好玩。”
她的聲線帶着微微的顫抖, 但她自己卻沒發現,盛西庭定定的看着她垂下頭時露出的那截素白細長的後頸,眸色深了深。
好一會兒之後, 他帶笑的低沉嗓音才懶洋洋的從頭頂響起, 随着額頭上的吻一起落下,“怎麽,小公主,吓到了?”
季月舒狠狠的松了口氣。
她別開臉避過他的唇, 擡頭兇巴巴的瞪了他一眼,“你還懷疑我?你怎麽不說說自己, 盛二少爺的名號, 可是響亮的很!”
越說,越是理直氣壯。
心頭那點慌亂逐漸褪去, 和莫名的情緒雜糅, 變成一種季月舒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滋味。
她坐直了身體,掙紮着要從他懷中離開, 盛西庭大笑出聲,單手捉住她手腕, 另一只手穩穩锢在她纖細腰肢上,輕而易舉的将她的掙紮化解。
感受着他胸腔裏發出的震動,季月舒心底最後那點擔憂慢慢消弭,悄然升起一點委屈。
她抿着唇也不開口,沉默的反抗着他的力量,螳臂當車般做着無用功。
盛西庭笑夠了,放開她白皙手腕,雙手落在她單薄脊背上,将她整個按進自己懷中,吊兒郎當的開口,“抱着一只酸溜溜的笨小豬,還左沖右突的,可把我累壞了。”
竟然還有心情取笑她!
雙手總算獲得自由,季月舒氣的捶他好幾下,“你才是豬!你是那種到處留情的大種豬!”
盛西庭又是一陣大笑,狹小的車廂後座裏滿滿當當全是他愉悅的笑聲。
“那小公主你可得放心了,大種豬壞的很,現在就想拱你這顆小白菜。”
他雙手用力,掐着季月舒的腰将她輕巧的翻了一面,整個人坐進他懷裏,他低下頭,下巴搭在她肩窩裏,懶洋洋的問她,“怎麽樣,給不給拱?”
這個姿勢季月舒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兩人接觸的面積顯然變得更大,某些細節無可避免的變得清晰。
她不安的挪了挪,嘴裏卻不服輸,氣鼓鼓的張口反駁,“不給。笨小豬又不是大白菜,你去找你的大白菜去。”
“怎麽,”盛西庭環在她腰間的手掌緊了緊,嗓子裏壓着笑意,慢悠悠的問她,“吃醋了?”
“這麽霸道嗎小公主?”
季月舒心裏一突,發熱的頭腦瞬間清醒,意識到以兩人現在的身份,自己鬧的有些過了。
他可以對縱容她的小脾氣,但大概率絕不會喜歡不依不饒的女人。
更不會喜歡被人管束。
她咬着唇,猶豫着不知道怎麽回答,心裏轉過無數個念頭,比較着各種方案的優劣,猶豫着硬着頭皮反問,“不行嗎?”
“行,怎麽不行,”盛西庭勾了勾唇角,脾氣很好的回答她,“小公主願意吃我的醋,是我的榮幸。”
“就是,你這個醋,吃的有些冤枉了。”
他捏着她的下颌角,慢慢的掰過她的臉,漆黑雙瞳垂下,定定的看着她
“盛二少爺有很多緋聞,盛西庭可沒有。”
“小公主,你污蔑我。”
“這可算不上公平。”
-
那晚到底什麽也沒發生,盛西庭臨時接了個電話,把她送到家,就急匆匆的走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季月舒甚至會偷偷擔心他的身體。
...明明他都那樣了...
真的不會憋出什麽問題來嗎?
她覺得自己要看不懂了。
不過和盛西庭重逢之後,面對他,她總有一種和迷霧重重的深淵面對面的感覺,怎麽探究,也無法穿透。
漸漸的,居然都快習慣了。
只能說,人類的适應能力比自己想象的都要強大。
想來,盛西庭應該也是差不多,都習慣了吧?
季月舒一邊想着一些有的沒的,一邊收拾着行李。
她的東西不多,畢竟當場從季家搬出來的時候,就只帶了一個行李箱,兩身換洗衣服而已,很快就打包好了。
到現在,最麻煩的行李,居然是盛西庭送她的那些珠寶和那輛跑車。
不過她卻并不打算搬進盛西庭那套房子裏,又擔心再次被人跟蹤,不敢繼續住在這裏,幹脆又在華音附近找了一套房子,雖說比現在的貴,但多少讓她安心一些。
那晚在車上時,盛西庭給她帶來的壓迫感依舊恍若實質,讓她一想起來就如芒在背。
不對等的身份,讓她始終沒法安然看待兩人的關系。
即便現在外界都在瘋傳盛西庭對她動了真心,她也不敢放縱自己,全身心的依賴他。
她曾經真切的擁有過他的愛,知道那是什麽樣子。
現在的盛西庭,對她而言,就像懸浮在空中的童話,美則美矣,卻不真實。
她實在是怕。
畢竟她藏了太多秘密。
但這種隐憂,連林霧宜也沒法說。
林霧宜并不知道她和盛西庭的往事,知道她要搬家,興沖沖的來幫忙,兩個人拎着兩個箱子,一前一後的往地下停車場走。
“嚯!這車比我那輛都貴!”林霧宜也是個愛車的,看到停在角落的那輛藍色跑車,忍不住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眼睛都恨不得黏上去,“改裝的也很好,盛二少爺品味不錯啊!”
“就是送給你這個駕照都還沒考下來的人,多少有些暴殄天物了!”
她搖搖頭,利索的打開車前蓋,把裝滿珠寶的小箱子塞進後備箱,看着季月舒手裏推着的大箱子,皺着眉頭左右為難,“沒轍了,月舒你抱着箱子咱倆擠擠吧。”
兩個人忙活了半天,才帶着行李箱成功坐上去,林霧宜都不忍心看旁邊的副駕駛座,雙目呆滞的看着虛空長嘆一聲
“人家開着超跑載着美人,多拉風啊,為什麽咱倆會搞得像剛從鄉下進貨回來的啊!”
季月舒也很無奈。
她十六歲就出國了,今年才回來,自然沒有國內的駕照,還沒想起來這茬呢,盛西庭就送她一輛車。
原本也用不着她開車,但這不是搬家麽,又不想去麻煩忙的見不着人影的盛西庭和李特助。
本來已經叫好拖車了,但林霧宜自告奮勇的來幫忙,就成了現在這個局面了。
“那我下去,自己打個車去那邊?”她緊緊貼在椅背上,縮成小小的一團,委屈巴巴的看着林霧宜,“新房子的地址我發給你,你自己能找到吧?”
“可別!”林霧宜認命的戴上墨鏡,恢複冷酷飒姐模樣,面無表情的發動引擎,“開着二少爺送的車跑了,把你留在原地?我可沒這麽大膽子!”
季月舒被她的語氣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愁緒總算淡了些。
“總算是笑了,”林霧宜擡頭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笑着搖搖頭,“再不笑,我都要以為你和二少爺吵架了呢!”
“我們...怎麽會吵架呢?”季月舒下意識的否認,但想起那晚她鬧的小脾氣,一時之間又不是很确定。
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問林霧宜,“霧宜姐,你說,我應該怎麽和他相處,才算是對的?”
林霧宜被她的話驚了一下,詫異的磚頭盯着她看了一眼,差點和前面的車撞上,好在反應及時的剎住了車,趁着紅燈,她趕緊問,“怎麽了?真吵架啦?不是說二少爺才把東城那間會所送給你?”
季月舒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斟酌了一下,慢慢的組織着語言,“和那個沒關系...”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麽才能...”
她說的不清不楚,但林霧宜卻瞬間就明白了。
“噢!你是害怕是吧?”她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自顧自的推理,“因為他對你太好了,你怕他太快就膩了?還是說,你怕自己會動心?”
不等季月舒回答,她就笑着搖搖頭,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我說你們這些乖乖女啊,就是道德水平太高了。”
“你看我爸,”為了方便她理解,林霧宜就地取材,拿自己親爸舉例,“他給我找的那些後媽,還有外面那些一二三四五的,哪個會擔心和他不長久的問題?”
“男人可以玩玩,女人也可以,”在車子啓動之前,她懶洋洋的開口,“反正,他送你禮物,你就收着,左右他這個身份的人,就算是分了也不會找你要。”
“和帥哥玩玩感情,還能收收禮物收到手軟,真和他分了,吃虧的也不是你,你就安心談着呗,談到哪兒是哪。”
季月舒受教的點點頭。
林霧宜有一點說對了,她确實是害怕,但卻并不是怕不能和他長久。
她心裏有一種深信不疑的篤定——她和盛西庭,恐怕很難長久。
讓她害怕的,正是意識到這種确定的未來後,依舊如野草般滋生的貪婪之心。
她對他,有了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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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有了貪求。
坐* 在盛氏總部頂層,看着全景落地窗外空曠的景色,盛西庭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握着鋼筆的手卻半天沒動。
大腦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總是不受主人控制,在每一個時間的間隙想起季月舒的臉。
他煩躁的放下手中的筆,揉着額角,慢慢承認了這一點。
他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更在乎她。
七年前明明是被她狠狠抛棄,玩弄到遍體鱗傷,再見面,卻依舊無法狠起心腸,将心中那些想象過千百次的報複手段實施在她身上。
知道她在騙他,卻要強迫自己視而不見,将手中那些形形色色的照片鎖進櫃子的最底層。
就算知道她在和他逢場作戲,用拙劣的謊言騙取他的信任,也依舊甘之如饴,閉目塞聽般将她留下身邊。
他已是一退再退,即将跌入深不見底的懸崖。
這種清醒的看着自己失控的感覺,讓盛西庭心浮氣躁。
索性不再見她。
但這段時間集團運行居然極其平穩,沒有任何大事發生,也沒有任何突發事件需要他親自處理。
這種平靜讓他焦躁不安。
盛西庭終于意識到,他已是一頭困獸。
名為季月舒的牢籠,将他牢牢捆縛。
不,或許應該說,他已在牢籠中困了七年。
但現在,他已經知道了打破牢籠的關鍵,卻罕見的産生了猶豫。
這種猶豫昭示着一個事實,是他離不開季月舒,而不是季月舒離不開他。
沒來由的憤怒如同噴發的岩漿,将理智猛烈灼燒。
盛西庭放在桌面下的手掌慢慢握緊。
“李其同,”好一會兒後,盛西庭緩緩放手,冷靜的撥通內線電話,“把寧言熙叫上來。”
不想撕裂牢籠,所以将唯一的破綻消滅。
他會困在裏面,和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