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情篇7
第7章 無情篇7
兩個人在同一個屋檐下,能發生的事情很多,兩個人而其中一個人腦子裏想的是勾引另一個人,那麽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推開門,李獻之走進去,屋子的空間不大,簡潔的屋子裏只有一張木窗,一套桌椅和基本的洗漱盆子和架子,床下方的洗漱地方更是狹窄,連個澡盆都放不下。
李獻之:【統哥,我想洗澡了。】
AI:【你是故意的?你們進屋還沒有一分鐘。】
李獻之:【真的,荒郊野嶺住了這麽多天,真想洗個熱水澡,不開玩笑。】
AI:【真嬌氣。】
李獻之:【統哥,這話我不愛聽了,要不你來試試。我又沒內力。】
AI:【你自己說。】
李獻之看了一眼已經黑下的窗外,又看了一眼自顧自找了一個凳子坐下的葉溪,眼裏閃過一絲暗芒。
他把包袱放在桌上,停住片刻,微低下頭,額間的碎發低垂遮住了雙眼,随後擡起頭,看着葉溪目光微微閃躲,手不自覺的摸了摸竹笛,一副不好意思欲言欲止的樣子。
猶豫了半晌他還是擡頭,朝着旁邊閉目養神,右手撥弄着菩提珠的人說道:“這窗外的夜色挺好,先生若是不介意………”
他故意将後面的話卡在嘴裏,畢竟都是懂禮知事的成年男子,有些話真不用說的太透自然也明白。
撥弄菩提珠的手一頓,葉溪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眉眼低垂之間卻看不透他的情緒,半晌,他将手裏的菩提珠戴在手腕,站起身。
“我出去走走,一炷香後,再回來。”
說着白衣先生擡腳就往外走去,倒是絲毫不介意他不過是剛剛才坐下。
只是那雙眼睛,似乎從進門開始,就未曾落在旁邊青年身上一眼。
李獻之看着人下了樓,這才通知店小二給他屋子裏送熱水。
這家客棧雖然門店不大,但是幹事情還算麻利,沒一會兒店小哥就把熱水送到了他房間,現在這屋子裏再也沒有外人,李獻之自然無所顧忌。
三兩下就把衣服給脫了,擡腳坐進了桶裏。
溫暖的熱水将他的身體緊緊包裹,那溫潤的觸感,舒服的讓他短暫的忘記了疲憊。
他并未将頭發束起,只是懶散的披在身後,所以剛坐進去,發尾的一大片都打濕了,但他也不甚在意。
他大概泡了半炷多的時間吧,此刻的房間裏已經被缭繞的水霧包裹,一眼望去竟真的有幾分仙宮之上,騰雲駕霧的錯覺。
他估算着時間,慢悠悠的穿着白衫。
反正澡也洗了,不利用利用倒确實有些浪費。
索性等那先生回來的時候,正好打斷他的穿衣,衣衫半落,半濕的發尾将腰間打濕,白色的內衫緊貼,露出美好的腰線,他側對着門,佯裝露出驚訝的樣子。
一切都是這麽的意外。
所以當他聽見門口一陣聲響的時候,幾乎是本能的立馬進入狀态,調整表情動作。
等着一切到位。
可當他側眸看見闖進門的是幾個戴面具的黑衣人時,他身體一僵,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什麽鬼?
而進來的一群人顯然也沒有想到,看見的會是這樣一幅光景。
為首的人打量了一圈屋子,并沒發現其他人的存在。
李獻之立馬回神,神情一冷,本能的轉過身就想跑,可為首的人反應也快,直接一個急速上前,一把抓住某人的手将他扯過去,瞬間溫香滿懷。
被人這麽束縛着,李獻之頓時掙紮的厲害:“你們是誰?!”
那黑衣首領見他掙紮的厲害,直接将他雙手別在身後,死死的控住,面具下的眼睛漆黑如夜。
“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白衣先生呢?”
低沉喑啞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很難聽,就是純粹的難聽,像是被炭火燙過一樣。
李獻之嘴唇緊抿,不言。
原來是找葉溪的.......
【這一路并非一帆風順】起初他以為對方只是随便說說,好打消他一起上路的想法。
沒想到,還真沒騙他。
既然這樣,李獻之微微挑眉,眼底斂下一抹冰冷的厲色,那他倒是巴不得這群人找先生的麻煩.......
最好把人抓走,狠狠折磨一番。
想着,他側過頭,張嘴就想把葉溪的去處供出來。
可這時候,一個白衣身影卻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門口,生生遏制住了他的嘴。
葉溪看着被束縛的人,幽靜的目光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不悅。
但黑衣首領如何能感受到,這明德院先生的情緒,只是自顧自的冷笑一聲。
“您回來的剛好,要是再晚一步,說不定這美人就沒了。”
說着,更像是故意在他面前使壞一樣,右手沿着青年敞開的衣衫,從胸膛略過鎖骨輕撫向上,直到握住他纖細的脖子。
為了演戲,本來李獻之就只穿了一件白衫,加上剛剛又掙紮了一番,此時正是衣襟大敞,微濕的青絲貼着,被控制的脖頸揚起,白皙的胸膛如漆黑深夜的一抹月色,若隐若現引人入勝。
在一個嚴己律人甚至近乎無情無欲的明德院先生面前做這種動作,總是有一種挑戰戒律,亵渎神明的快感。
可是這黑衣人的手卻戴了護手,強烈的異物感讓李獻之很不舒服。
可又無奈被控的死死的,只能緊抿住嘴唇,睜着一雙驚恐又不甘屈辱的眼睛看着葉溪。
白衣先生目光微斂,明明是慈眉善目,可那雙眼睛卻毫無溫度,沉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只有聲音沉了幾分:“你們想如何?”
“不想如何,只是想先生交出你身上的舍利………”
舍利?
舍利子?
這群人是來搶舍利子的,李獻之心裏想着。
葉溪右手的菩提珠再次挂到了手腕處,随即便沒了動作。
黑衣首領以為他在猶豫不決,或者權衡利弊,于是又開口: “怎麽,你們明德院一天天的只能講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嗎?如今讓你救一個人反而還在猶豫,不過是一個舍利子而已,和他的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
說着他語氣一頓:“還是說,先生覺得他落在我們手裏不會出事....”
下一秒,黑衣人更加用力的把他往身後一攬,死死捏緊了手裏的脖子。
他本身就比李獻之的身體高出許多,一身漆黑的裝扮還帶着棱角,銳利的像是利器,李獻之只能微微踮起腳,想減輕身上的痛感。
可脖子上窒息般的束縛,仍讓他忍不住低吟了一聲。
但這樣的畫面意外的刺激着在場所有人的視覺。
葉溪,漆黑恍若深潭的眸子看了李獻之脖子上的手幾秒,随後左手伸到右手衣袖中,摸出了一個嬰孩拳頭大小的木盒子。
紅衫木,上面畫着一些奇怪的浮紋,神秘莫測。
黑衣首領目光一緊,貪婪的盯着盒子,面具下的嘴角上挑。
他偏過頭,示意一旁的下屬過去取。
随從彎刀護于胸前,神情戒備小心翼翼的靠近白衣先生,直到取走他手裏的木盒。
當他們拿到盒子,詳細摸索掂量後,朝着李獻之身後的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是真貨無疑。
“多謝先生,這倒是省去了我們不少功夫。既然你這麽配合,我們也是講信用的人...”說完他将目光落到了身前的人身上,白皙優美的脖頸,微濕的青絲,他目光一閃,一絲邪念而起。
他低下頭,将自己的面具移開部分,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舐了一下這修長漂亮的脖頸。
李獻之瞳孔放大,一股寒徹心底的冷意油然而生,他幾乎是馬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脖子上的濕意讓他有些反胃。
李獻之:【啊,統哥,我被舔了!完了我髒了我髒了!】
AI:【待會兒再洗一遍。】
李獻之:【統哥你沒有心!我詛咒你全身都被舔!】
AI:【……我沒身體……】
旁人可不知道李獻之內心的嘀咕,只見他臉色變了又變,只有那薄唇緊緊抿着,微微發愣的眼睛,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雖是個男人,味道卻也不錯。”喑啞難聽的聲音是毫不掩飾的邪念。
随後他便被一個大力向前方推去,身後傳來邪惡的笑聲:“哈哈哈,那人我就還給先生了。”
李獻之踉跄了幾步,随後落入一個滿是檀香的溫暖懷裏,因為動作比較匆忙,對方的幾縷黑發還搭落在他的脖子上,癢癢的,可那雙有力的雙臂緊緊扣住他,和剛剛冰冷的感覺天差地別。
幾乎是同一瞬間,幾個黑色的殘影快速的從窗邊閃出。
李獻之來不及詛咒那些惡心的黑衣人,他第一反應就是不想讓葉溪此行目的成功,所以他不會讓他追出去。
于是緊緊抓住他的衣袖,臉色發白,身體微微顫抖。
青年順從的依附着他,低着頭看不清神情,只是濕潤的頭發打濕了背上一片,衣衫變成輕紗,遮不住光景,白衫下擺也被松開了一些,修長的小腿暴露在空氣裏,顯得瘦弱又單薄。
葉溪原本想運轉內力跟上去,如今臉上閃過一絲情緒,擡起手一揮,原本挂在床邊的外衫就落在了他手裏。
先生輕輕給他披上,擡起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落在青年的背上。
腦海裏卻陡然閃過一個畫面,夜晚湖中,白皙的背影。
葉溪眸色一深:“沒事了。”
當晚,李獻之還是成功的阻止了某人。
他看着先生眼裏的一絲猶豫,甚至故作堅強的對他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我沒事,你還是先去追他們吧,舍利那般重要的東西,不能落入歹人的手裏。”
雖然他裝作鎮定但聲音裏的顫抖卻無法騙人,明顯就是一副被吓慘了又不好意思伸張的樣子。
他不信自己已經裝成這個樣子了,這人還能追上去。
“沒事,不要緊。”
李獻之低着頭,手裏緊緊捏住肩上披着的衣服,一頭黑發順着肩膀滑落,在葉溪看不到的角度,他勾起了嘴角。
随後李獻之坐在床邊,葉溪則站在一邊,看着他臉色蒼白,目光出神的看着地下,眉間的驚恐還沒有消散。
“沒事的,不用放在心上。”
坐着的人聽着聲音回過神,擡起頭,黑亮的眼睛帶着霧氣,就這麽直直的看着他,半晌笑容有些勉強:“恩,我沒事,只是有點被吓着了。”
說着聲音微頓,故意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沒關系,反正也是個男人,睡一覺就好了,說不定第二天就不記得了……”
他雖然說是這麽說,但低落的聲音卻無法掩蓋他的情緒,好像明明很在意,很恐慌,卻非要說服自己無所謂一樣。
葉溪目光一斂,眼神落在他白皙的脖頸上,上面的紅痕突兀的像是纏繞的紅線,剛剛的一幕再次閃過。
葉溪眯了眯眼,眼底多了一分複雜。
若是介懷,那便再洗洗。
他搬過一個凳子,走到屏風後正對着窗戶,背對着客房與李獻之,随後坐了上去,聲音不重不輕的傳過來:“你再梳洗一下,我在這裏守着你,不會有人再過來了。”
李獻之聽到這話,松開了抓着衣服的手,擡起頭,收起臉上的表情,冷冷的看着葉溪背着對他的身影,孱弱的面具似乎在一瞬間就摘了下來,消失無蹤。
剛剛先生眼底的神色,被他抓住,那一瞬的複雜是什麽。
是厭惡?還是其他?
方才他被男人碰的那一下,都讓他這麽惡心?
再洗洗.....
李獻之冷笑着,漆黑的眼睛像是一片冰原,寒冷浸透入骨。
窗邊的人只是靜默着,骨節修長的右手緩慢的撥動着菩提珠。
杜絕了周圍一切聲響。
李獻之赤腳站在屋中,片刻後,才緩緩張口喚來了小二,換了熱水。
沒一會兒,安靜的房間裏只聽見清晰的水聲。
而窗邊的人只是閉着眼,耳邊的聲音卻怎麽也無法遮掩,但現在這幅場景倒是像是那晚洞穴裏,一個閉着眼,一個碰着水。
當晚李獻之被氣得話都沒個幾句,洗了澡就睡在床上,霸道的睡在床中間,也不管旁邊的人怎麽辦。
所以,葉溪只是靜坐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