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她也重生了

他/她也重生了

她應該嫁給他的啊。

明明一切已經重來,為什麽這一世他仍舊錯過了她?

是因為他這一世仍舊未曾将陳素從攬月湖內救上來嗎?

可他明明在她落水之後同樣上門提親了,為什麽她不願意嫁給他呢?

為什麽他偏偏重生在設計陳素落水的這一日?

為什麽這一次他什麽都沒做,她卻仍舊在瞧見他的那一瞬間投了湖呢?

為什麽?

她就那般的恨他嗎?

哪怕所有的一切已經重來,她依然不願重新給他一次機會,她就那般不願接受他嗎?

思及此,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恍然湧上梅珂的心頭。

他緩緩擡眸,看向陳素時的眼眸猩紅,眼底的思念與占有幾乎要溢出眼眶,那搭于石桌上的手倏然攥緊,理智回顱。

重來?

是啊,這是他們的第二世。

若是按照上一世的軌跡發展,這一世他未曾幫助代卿的話,陳素應當是不會落水的。

若她沒有重生,她又為什麽再瞧見她的那一刻突然奔向攬月湖呢?

Advertisement

所以,她也重生了,對嗎?

她擡眸看到他時的驚慌與絕望也是因為回到了被算計的那一天。

明明一切都有可以被改變的機會,她為什麽選擇再瞧見他的那一刻,奮不顧身地投向那冰冷的攬月湖中呢?

那湖水冷得刺骨,落入湖中時,她又在想什麽呢?

“昭珩,那日攬月湖之事,”梅珂出言試探陳素,欲瞧一瞧她是否如同他所想那般也重生了,“我……”

未等梅珂将話說完,陳素再度張口提醒梅珂:“表哥,昭珩落水之事與你無關,你不用因此而感到自責。”

明明是安慰他的話語,可落于梅珂的耳中卻令他覺得冰冷刺骨。

他擡眸瞧着陳素,等待着陳素接下來的話。

“而昭珩與表哥之間也是注定沒有緣分的,”陳素垂着眼簾,掩蓋眼底的失落:“無論我當日落水是否由表哥所救,昭珩與表哥之間都沒有任何的可能,母親她是不會同意昭珩嫁給表哥的。”

話到情處,一滴淚滴落至石桌之上砸出一個小小的水坑,打消了梅珂心中的疑慮。

梅珂瞧着陳素落下的那滴淚,心中泣血。

是啊,他與陳素之間注定有緣無分。

他的父親、姑父、姑母都不會同意陳素嫁給他,就算他再喜歡陳素也無用。

他對陳素有太多的秘密,他沒辦法将那些秘密通通告知陳素。

他害怕,害怕陳素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後,會再度選擇同上一世一樣的結果。

上一世陳素在得知他設計她嫁給代卿之後對他恨之入骨,令他于她的跟前自盡。

他以為他只要按照她的要求做了,她便可以原諒他。

可最後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他所做的所有都是錯的。

無論他怎樣做,她都不會原諒他。

可這一世的陳素還并不知曉她所有悲劇的來源都為他所設計。

只要她不知曉所有的真相,這一切便都還來得及改變。

只要陳素還未曾真正嫁給裴夙,他們之間便是有可能的。

只要他能夠瞞住她,他們之間便可以像那些普通的伴侶一樣,安度餘生。

陳素擦淨眼角的淚水,奇怪地瞥了眼梅珂。

上一世的梅珂明明是在陳素嫁給代卿之後才明白他對她的心思的,怎得這一世,他這般早便明白了他對她的心思了呢?

難不成是她上一世記錯了?

其實梅珂自陳素落水那一刻起便明白了自己對陳素的心思?

可他明明在她成婚之後還在替代卿出謀劃策折磨着陳素,她還因此落了兩個孩子,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上一世将她害得這般慘的人,這一世怎麽可能說變就變了呢?

難不成,他也重生了嗎?

陳素眼眶還紅着,見梅珂神情愈發地難看,她啞着嗓音喚了他一聲“表哥”。

因着陳素的這聲“表哥”,梅珂瞬間心如滴血。

每每聽到陳素的這一聲表哥,梅珂的腦海中總是可以浮現起陳素上一世身披紅裝,擡眸望向他時,那一雙楚楚可憐的雙眸。

明明是大喜之日,她的眼眸中卻噙着淚。

那時的他明明知曉她所有的計劃,可他卻未曾制止,反而看着自己一步步走進了她為她所設計的溫柔陷阱。

那時的她也如同現在喚着她“表哥”,可那時她的語調卻比現在要輕柔上許多。

如今趙娍已死,他只要再殺了梅漱玉,他便可以徹底地報仇了。

趙娍殺了他的母親才嫁給他的父親,而梅漱玉殺了陳素的母親才嫁給了陳遠道。

只要他殺了裴夙,陳素是不是就可以嫁給他了?

梅珂搭于石桌之上的手瞬間握成拳狀,擡眸看向陳素時的眼神帶着一股強有力的侵略性。

他的這個眼神陳素再熟悉不過了,就如同上一世時每一個他欲強占她的夜晚一樣。

他對她是有欲望的,但又因為心中的那股愧疚感桎梏着自己。

他已經做了許多對不起陳素之事,他不應該再做這些,令她更加厭煩自己。

每每那心中的惡魔侵占他的理智之時,他都會用指尖去掐掌心,直至其滴血。

陳素瞧着梅珂有血溢出的掌心怔愣片刻,下意識地坐直身子,片刻後佯裝出一副驚恐的模樣擡眸看他,眼眸中又帶着幾分擔憂之色,伸手去拿梅珂的手,卻被梅珂躲了過去:“表哥,你這是在做什麽?”

梅珂似是察覺到自己這般吓着了陳素,他立刻站起身來,将那浸血的手別到身後,“抱歉,吓到你了。”

“表哥,你這是怎麽了?”陳素關切地起身行至梅珂身側,拉起他那受傷的右手,擡眸看向她時的眼底泛着心疼。

每每對上陳素這副眼神,梅珂總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神,他迅速收回被陳素握住的手腕,再度将其掩于身後,只道了聲“無事”便同陳素告辭離開了陳府。

陳素瞧着梅珂離開的背影微蹙眉。

她知道,他回來了。

他将上一世的習慣帶到了這一世。

也正是因為帶着上一世的記憶,所以他的這一世才未曾像上一世那般站在代卿的那裏,折磨着她。

待梅珂的身影徹底從花園內消失後,陳素才喚來裴夙派來保護她的暗衛。

梅珂回府後拆下那裹于掌心的布,喚來侍奉的下人,脫下衣裳,喚其替他上藥。

他背上的刀疤還未結痂,下人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藥。

上完藥後,梅珂重新套上裏衣,令下人備紙筆。

梅珂行至書桌前,寫好信,用信鴿将信遞了出去。

信鴿從梅府離開後潛入了秦王府。

收到梅珂信件的趙衍只淡漠地瞧了眼便将信扔到了一側,他喚來常侍奉于身側的李公公,問他近日裴夙的行蹤。

李公公将裴夙近些日子的行程一一報給趙衍,“裴世子今日去了東宮,在東宮內同太子手談到夜裏才離開。”

因着毀了容,趙衍只能以面具示人,甚至睡覺之時他都不敢摘下臉上的面具,只因他不願瞧見面具下那副醜陋的嘴臉。

他的那張臉曾經也同裴夙那般俊朗,可那個于宮中自缢的宮女卻劃傷了他的臉,毀了他的根基……

明明他的身上流的是皇族的血,可此時的他卻如同這些卑賤的下人沒有兩樣。

他是個閹人,他失去了孕育子嗣的能力,同樣地也永遠失去了争奪皇位的權利。

也正是因為這個閹人的身份,建元帝才會格外地疼惜他。

趙衍不動聲色地于魚缸前喂魚,待李公公複述完後,趙衍才将魚食遞于李公公手中,“如今邊疆戰事吃緊,本王這個堂哥倒是支援邊疆的好人選,你夜裏去一趟威遠将軍府,告訴他明日上朝時同本王合奏,令裴夙同威遠将軍一同前往邊疆。”

“這裴世子前些日子才受了傷,”李公公适時提醒,“此次上表,皇上那邊必然不會同意。”

“他受傷之事只有他們鎮國公府內人員知曉,你、我還有朝中衆位大臣并不知曉裴夙受傷一事,故而上表,有何不妥?”

“奴家是怕陛下責怪王爺。”

“責怪?”趙衍輕笑:“放心,父皇他不會責怪于我,邊疆戰事吃緊,裴夙受傷之事又見不得光,他只能應下來前往邊疆。”

“而此次,我會同他一同前往。”

只有親眼瞧着他死在邊疆,他才會真的安心。

裴夙調查趙衍結黨營私欲圖謀反一事一直都是私下探查,受傷之事不能公開。

趙衍正是拿捏了這一點才敢上表。

建元帝并不知曉裴夙受傷一事,趙衍主動請纓前往邊疆,建元帝深感欣慰,于是便應了下去。

更何況他們此行還有威遠将軍同行,建元帝雖心有擔憂,但威遠将軍乃是朝中老将,論謀略與經驗均勝于他們二人,與其一同前往戰場之上厮殺,二人能得到不少經驗,想着這些建元帝懸着的心才放了些。

但此行畢竟兇險,建元帝還是囑托二人保護好自己。

臨行前,裴夙偷偷潛入芳芸苑同陳素告別。

陳素白日裏聽說了裴夙要前往邊疆支援一事,心中不由得擔憂起來,“你身上的傷還未好,怎得這般快就要啓程了?”

她想起那日裴夙身上流的血,瞬間蹙緊眉頭,眼含怒意地瞧着他。

“皇上重任,難以推脫。”裴夙道,“更何況戲臺已經搭好了,我這個主角怎麽能不上臺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