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願意嫁給裴夙嗎
你願意嫁給裴夙嗎
于寧城小住時,陳素前往顏容挑了不少胭脂,給陳秀盈帶了幾盒。
陳素本欲親自将那些胭脂送到陳秀盈的院中去,但又不願瞧見梅漱玉那張冷臉,思酌良久後,還是決定明日一早親自送去。
陳秀盈同陳敬行一早便要去學堂,陳素早早地在府門外等着二人,将陳秀盈叫至身側。
昨日府中所發生的事情陳秀盈都聽說了,她本想夜裏偷偷瞧一瞧陳素去,可梅漱玉實在将她看管的嚴,她出不得屋子,無奈之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姐姐。”陳秀盈快步走至陳素身側,下意識地垂眸打量她。
“放心,我沒事,”陳素知道陳秀盈這是在關心她,她令鈴蘭将她替陳秀盈準備的胭脂水粉拿上,塞進她的手中:“別被母親瞧見,這是給你的。”
陳秀盈疑惑地擡眸看了看陳素,她接過陳素遞過來的盒子,打開發現裏面是顏容的胭脂,瞬間喜上眉梢:“姐姐,這是給我的嗎?”
“自然。”陳素笑道。
陳秀盈本以為陳素會因幼時她常欺辱她之時而記恨于她,沒想到她出行歸來,還會給她帶禮品。
陳敬行不耐煩地盯着陳素與陳秀盈瞧了眼,催促道:“二姐,快點,若是去晚了,先生該罰了。”
“你別催。”陳秀盈面含怒意地瞪了眼陳敬行。
“好了,去上學吧。”陳素在府門外等陳秀盈便是為了将買來的胭脂交給她,如今安全交到她的手中了,她便放心了。
陳秀盈點點頭,轉身向馬車前走去,一步三回頭,不舍地上了馬車。
臨行前,陳秀盈掀開車窗的簾子,探頭對陳素問:“姐姐,晚上我能去你院中嗎?”
“可以。”陳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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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陳秀盈離府後,陳素這才同鈴蘭一同踏進陳府正門。
“昭珩。”
陳素才踏進院門一步,身後便傳來了梅珂的聲音。
她停下腳步,回頭。
梅珂從馬車上走下來,快步行至陳素跟前,望向她的眼眸中帶着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
陳素昂首看他,恭敬地喚了她一聲:“表哥。”
梅漱玉不知何時也行至門前,見梅珂同陳素站在一起,連忙喚住了梅珂,将梅珂請進了正堂。
陳素本欲同鈴蘭一同回芳芸苑,誰承想這梅漱玉竟将她一同叫了過去。
梅漱玉看向她的臉色很難看,一看就是還在為昨日的事情記仇。
這伺候梅漱玉的欣蘭臉上的巴掌印還未消腫,想來是昨日又成了梅漱玉的出氣包。
陳素同梅珂一同坐于一側,等着梅漱玉發話。
梅漱玉飲過茶後才緩緩擡眸看向陳素與梅珂。
以往梅珂來陳府都會先派人通傳,如今這般匆忙趕來,還在門前同陳素閑聊,想來此行并不是來尋她的。
看到他們二人坐在一側,梅漱玉不由得又想起了前段時間做的那場噩夢,心中只覺惡寒。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強擠出一抹笑偏頭看向梅珂,“宥璟今日怎的突然過來了?”
“聽聞昭珩妹妹昨日回來了,今日來看看。”話語間,梅珂偏頭看了陳素一眼。
陳素只端坐于一側,垂着眼簾,并未注視兩人的目光。
這姑侄二人一個賽一個的虛僞,她懶得瞧他們二人之間的虛僞客套。
這梅珂也是個能忍的,明知他這姑母便是真正殺害他母親的兇手,他竟還能容忍她逍遙快活二十餘年,倒真是令人難以捉摸。
“昭珩,”梅漱玉見陳素并未專心聽他們二人談話,特意出聲喚她,語氣裏帶着責怪:“你表哥來府內看你,你倒好,也不知道把你表哥請進府內。”
“母親您說的這是什麽話?”陳素微蹙眉,看向她的眼神帶着幾分委屈:“表哥那時明明也才到,怎得就是女兒未曾請他入府。”
雖說陳素确實沒打算請梅珂入府,但梅漱玉這句責備,陳素可不認。
以往梅漱玉說十句陳素不敢回一句,如今她說一句,陳素倒是敢頂十句。
“母親說話你倒是敢頂嘴了?”梅漱玉昨日沒掙過來的威嚴,她今日定要當着梅珂的面掙回來。
梅珂沒想到陳素會同梅漱玉頂嘴,偏頭看向她的眼中含了幾分驚訝,待梅漱玉準備再度開口責備陳素時,梅珂适時開口:“姑母,侄兒确實剛到。”
梅漱玉見梅珂替陳素說話,心中的怒意更甚,但這火卻這樣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她看向陳素時胸口劇烈起伏,陳素将她這動作看在眼裏,不易察覺地扯了扯唇。
“姑母,”梅珂此次前來陳府确實是來找陳素的,他想單獨約陳素談一談,故而開口:“侄兒想和昭珩妹妹單獨說幾句話。”
“去吧。”梅漱玉揮揮手,讓陳素和梅珂一同退出了正堂。
陳素同梅珂一同前往了府內的花園,二人坐于亭內的石凳前,瞧着院內的雪景。
梅珂擡眸看了眼侍奉于陳素身側的鈴蘭。
陳素明白梅珂的意思,揮手鈴蘭先退下。
“昭珩,”梅珂又喚了聲陳素的小字,擡眸望向她時的眼眶泛着紅,像上一世她将匕首遞給他時,他求着她原諒她的模樣一樣,“你真的願意嫁給裴夙嗎?”
上一世陳素與代卿定下親事之時,梅珂可從未插手過她與代卿之事,怎得這一世他便突然開始插手她與裴夙之事了?
如今細細想想,好像從陳素主動跳湖,梅珂和代卿一同跳湖救她,所有的一切便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她由裴夙救上岸,裴夙表明了不會娶她之後,代卿的母親葉蓉還是上門替代卿提親了。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除了代卿之外,梅珂竟然也上門提親了。
雖說她當日便表明了不會嫁于他們二人,但是代卿和梅珂還是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她于府中養病那幾日,梅珂時常會來府中,不過都讓陳素以身體還未恢複,怕将病氣渡給梅珂而推了過去。
代卿倒是沒來過,那時的他也在府中養病,後來病好了,又被葉蓉拿家法伺候于床上躺了一月有餘。
身體完全大好之後,梅漱玉特意将她外祖父六十歲生辰的消息透露給她,就是為了讓她死在前往寧城的路上,誰承想這一路的計謀都撲了空。
梅漱玉也曾打探過那些刺客的下落,不過得到的結果都是在亂葬崗瞧見了那些刺客的屍體,梅漱玉因此也消停了一月,未曾再打過陳素的念頭。
說她消停,也沒消停到哪兒去。
陳素于寧城安逸的那一月,梅漱玉又找了些身手了得的刺客,埋伏于兩處。
可她沒想到,陳素還是活着回到了望都城。
那些埋伏于客棧的刺客倒是都活着,反倒是那些埋伏于枯芽山的刺客都死在了山腳下,除了那些刺客外,竟然還有其他人的屍體。
陳遠道安排給陳素的那些家丁雖有些身手,但完全不是那些刺客的對手,能殺了那些刺客的人絕對不會是陳遠道所安排的那些家丁。
梅漱玉這幾日心中惶恐,尤其是瞧見了那些名冊之後,夜夜不能寐。
今日她瞧着梅漱玉那神情慘白,眼底烏青,想來是已經中招了。
如今她的祖父未死,她也未因落水一事草草嫁給代卿,所有的一切都與上一世的軌跡不似相同了。
這一切走得很順利,但順利得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尤其是眼前的梅珂。
梅珂的臉上毫無血色,陳素垂眸随意地打量了梅珂片刻,只見他的掌心裹着布。
“表哥受傷了?”陳素并未回答梅珂的問題,而是垂眸看向了他的掌心。
見陳素注意到他的掌心,梅珂下意識地縮起手,将傷口掩于袖下:“一些小傷,無礙。”
“昭珩瞧着表格的臉色不好,是近日出什麽事情了嗎?”陳素倏然想到趙娍薨逝一事,下意識地擡手捂住嘴巴:“抱歉表哥,我忘記了。”
“無礙,已經過去了,”梅珂扯唇苦笑,見陳素不願直面回答他的問題,故而換了別的由頭問:“若是那日将你救下的人是我,你會不會願……”
“表哥,”陳素見梅珂還在執着這個話題,故而張口打斷他道:“我與世子已經定了親,不會再有改變了。”
一句話,徹底打斷了梅珂所有的幻想。
是啊,她與裴夙已然定了親,他們已經沒有可能了。
可他怎麽能嫁給裴夙呢,他應該嫁給她的啊,這時的她不應該最喜歡他了嗎?
“昭珩,你當真願意嫁給他嗎?”梅珂不死心地問。
陳素沉默,她也不知她願不願意嫁給裴夙,但他确确實實幫她解決了很多麻煩,她擡眸看向她時,心中也沒有厭煩的情緒,她想,她應當是願意嫁給她的。
“願意。”陳素笑道,“如今世子才是我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梅珂與代卿都是前世辱她之人。
前世的她與裴夙的交情甚少,但也從代卿那裏了解了不少裴夙真正地為人,與他們二人對比出來,這裴夙怎樣瞧着都是最适合她之人。
裴夙是當日将陳素從攬月湖救上來的人,确實怎樣瞧着都是比他們二人更适合她之人。
可這時的她明明是心悅的是他啊,她怎麽會願意嫁給裴夙呢?
她應該嫁給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