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第5章 第 5 章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酒足飯飽,精神氣十足。

出了酒樓,雲廣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着眼前繁華景象,眯着眼喟嘆:“平江城是個好地方。”

富商一定多。

夜黑風高,正适合飛檐走壁。

如此想着,他轉身朝燕鶴拱手一禮,道:“多謝燕兄今日慷慨,相逢即是緣,他日再相見必當回報燕兄恩情,在下還有要事,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燕鶴颔首:“再會。”

“姜姑娘,後會有期。”

姜蟬衣拱手:“再會。”

雲廣白離開後,徐青天也向燕鶴告辭:“多謝燕公子大恩,小生必定銘記于心,山水相逢終有時,友緣相聚皆可期。”

“姜姑娘,就此別過。”

燕鶴姜蟬衣回了禮,目送徐青天離開。

等人走遠了,姜蟬衣便看向燕鶴,道:“那我也走了,多謝燕公子。”

燕鶴溫聲道:“姜姑娘可想好接下來去哪裏?”

小娘子孤身在外,身無分文,自然令人多幾分憂心。

姜蟬衣點了點了頭:“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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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鶴聞言也就不好再多問,取下腰間荷包遞給她:“我這裏還有些碎銀子,姜姑娘拿着防身。”

姜蟬衣一怔,垂眸看了眼荷包。

她方才看見他從荷包裏掏出十兩銀子,可見這大半荷裏不是一點碎銀子。

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數額!

不心動是假的。

但是她不能要。

師父說過,人窮志不能短,可以蹭飯,卻不可讨要銀錢。

姜蟬衣依依不舍的将荷包推回去:“多謝公子好意,無功不受祿,公子放心,我已經有了賺錢的法子。”

燕鶴見此也不好強行給她,只能收回手:“好,姑娘珍重。”

姜蟬衣拿着劍拱手道:“公子也珍重,告辭。”

燕鶴颔首:“告辭。”

萍水相逢,難有再見時。

這場偶然的相遇,也終會淹沒在歲月的長河裏。

見姜蟬衣離開,車夫将馬車趕了過來,燕鶴收回視線,道:“去玉家。”

車夫:“是。”

去玉家,需要路過方才來時的路。

但這條街上較為擁擠,馬車許久才進入正街。

來時耳邊都是少年們的驚嘆,如今耳朵清靜了,竟似有一瞬的不習慣。

燕鶴推開窗,朝外望去。

外頭熱鬧的景象讓他輕輕勾起了唇。

突然,一道身影猝不及防的撞進眼底。

燕鶴目光微定。

只見方才剛剛與他道別的小娘子正在雜耍旁邊舞劍。

不同于劍舞,她劍風淩厲,快如疾風,一手劍花漂亮到極致,顯然是有真功夫的。

橙色的裙擺随着她的動作蕩漾起伏,高束的馬尾更添幾分英氣。

車夫也瞧見了,回頭驚訝的道:“公子,是姜姑娘!”

燕鶴回神,唇角輕輕上揚。

原來這就是她說的生財之道。

舞劍結束,小娘子捧着他給她的那方帕子笑盈盈接打賞,但歡呼喝彩的人多,給賞錢的卻很少。

他大致數了數,大約是三十文左右。

三十文,不夠她今夜在此落腳。

燕鶴取下荷包,在裏頭翻翻撿撿,從一錠銀子換成一個約有一兩的碎銀子,看準時機穩穩抛入那方錦帕中。

姜蟬衣看着突然砸在自己帕子裏的一兩銀子一愣,而後飛快擡頭,眼前卻只有一輛陌生的馬車。

她又四下望了眼沒尋到來處,便收起帕子拱手:“多謝。”

時辰不早了,她得先找個地方落腳,明日一早就去劉家将寶石贖回來。

而就在她低下頭時,那輛青色馬車駛過,露出被遮擋住的屬于燕鶴的馬車。

燕鶴再擡眸,只看見小娘子的背影,便收回視線準備關上窗,然就在這時,餘光又瞥見一道熟悉的人影。

卻是方才說再會的書生支了個攤子在賣字畫并代寫書信。

車夫驚訝的聲音又傳來:“呀,那不是雲少俠嗎?”

燕鶴一怔,推開右邊那扇窗望去。

只見街邊飯館裏,少俠系着粗布圍腰,肩上搭着帕子,熱情的擦桌子,收盤子。

雖然他盡力表現的很自然,但不難看出動作很生疏。

應該是第一次當夥計。

怪不得一個個跑這麽快,原都是見這條街繁華,賺錢來了。

每個人都好像與初見不同,但又好像他們一直是這樣生動有活力。

燕鶴關上窗,将熱鬧喧嚣擋在了外頭。

_

次日一早,姜蟬衣搭了輛去鎮子的馬車,前往劉家。

劍上沒有寶石,總覺得少點什麽。

進了巷子,姜蟬衣遠遠就看見有人在敲劉家的大門,快步走過去,還沒看清人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有人嗎,我來贖玉佩了!”

姜蟬衣有些意外道:“雲少俠?”

雲廣白回頭見是姜蟬衣,也是一驚:“姜姑娘也來了。”

姜蟬衣點頭:“嗯,我來贖寶石。”

“沒人嗎?”

雲廣白皺眉道:“我敲了半天了,也沒有人開門。”

姜蟬衣上前扣了扣門,疑惑道:“昨日才辦滿月酒,今日不應該大門緊閉才是。”

一般這時候,遠些的賓客都還沒走。

雲廣白心中一咯噔:“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他的玉佩可萬萬丢不得!

不然他老子能給他松層皮。

“有人嗎?有人嗎?開門!”

裏頭不見回應,外頭倒是傳來一道聲音:“咦,雲少俠,姜姑娘,你們也來了?”

二人回頭,只見書生背着箧笥一臉驚喜的走過來:“你們都賺夠贖金了?”

雲廣白囫囵嗯了聲,別過頭。

他堂堂俠盜,絕不會說他昨夜端盤子擦桌子賺來的贖金!

姜蟬衣也想起了師父的話。

‘你已滿十六,是時候下山了,不過還不到回家的時候,且先下山游歷去吧,切記,出門在外不可辱沒師門!’

賣藝算辱沒嗎?

罷了,只要她不說,就沒人知道。

徐青天見二人不語,也識趣的不再繼續問,看向大門:“怎麽了,沒人在家嗎?”

雲廣白:“不知道,我來了半刻鐘了,一直沒人開門。”

話音剛落,門就吱呀響了。

雲廣白面色一喜:“有人!”

開門的人顯然認得他們,怔了怔後,不滿道:“是你們,你們昨兒攪了主人的滿月宴,今日又來幹什麽,主人家今兒心情可不好,再想來鬧事沒昨兒那般容易放過你們了。”

姜蟬衣忙拿出字據道:“我們是來贖昨日抵押給你們大公子的物件的。”

雲廣白徐青天也忙點頭。

那家仆将信将疑的看了眼,确認是他們公子的印章,才面色不佳的道:“等着。”

說完,他就将門關上折身離開了。

三人:“……”

“我怎麽覺得氣氛不大對?”徐青天。

“他剛才說他主人心情不好。”姜蟬衣。

雲廣白:“這不剛剛喜得長孫,怎麽會心情不好?”

姜蟬衣搖搖頭,誰知道呢。

沒等多久,那人去而複返,打開門:“進來吧。”

家仆神情沉重,不耐多說話,幾人也就歇了詢問的心思。

“幾位在此稍後。”

家仆将幾人帶到正廳,便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被扔下的幾人面面相觑。

昨日見過劉家的待客之道,從上到下都很注重禮節,眼下如此,看來确實是出了事。

大約過了一刻鐘,劉家大郎君匆匆過來,簡單道了禮,便将三人的東西一一歸還,撕毀了字據。

全程沒有一句廢話,像很着急的要打發他們。

幾人也識趣,見此一個字也不多說,付清了銀錢便要告辭。

就在這時,家仆突然驚慌的跑過來:“公子,姑奶奶要自缢……”

話音在看到廳裏還有外人後戛然而止。

劉大公子的臉色驟然沉了下去。

古道熱腸的雲少俠實在忍不住了,道:“劉公子,需要幫忙嗎?”

話問出口就後悔了。

若沒聽錯人家方才喊的姑奶奶尋死,這怎麽看都不像是他們能幫得上忙的。

果然,劉公子沉聲說了句不必,便請他們離開。

雲廣白幾人也就不欲多留,折身就走,可還沒踏出正廳,卻突然被叫住。

“等等!”

幾人回頭,便見劉公子神情複雜的看着他們,準确的來說,是看着他們手中的劍。

姜蟬衣低頭看了眼佩劍,不解問道:“劉公子還有事?”

“二位是江湖中人?”

劉公子擡頭看向姜蟬衣和雲廣白。

姜蟬衣想了想,點頭:“嗯。”

她在落霞峰長大,算是江湖中人。

雲廣白毫不猶豫點頭:“是。”

他堂堂俠盜,怎麽不算江湖人。

劉公子幾番猶豫後,面色沉凝道:“有一事,不知可否請幾位幫忙,若能做成,必當重謝。”

姜蟬衣眼睛一亮:“多重?”

雲廣白徐青天:“……”

看出來了,落霞峰确實窮的揭不開鍋!

“十兩。”劉大公子。

十兩!

幾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心動,十兩夠他們像昨夜那樣胡吃海塞一頓了。

“每人十兩金。”

劉大公子以為三人是同伴,便看向徐青天:“若兄臺也願意幫忙的話。”

十兩,金?!!

姜蟬衣立刻正色問:“什麽事?”

雲廣白:“只要不傷天害理,我必能辦成!”

徐青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_

與此同時

燕鶴坐在玉家正廳主位,皺眉盯着管家:“丢了?”

管家苦着臉點頭:“回禀殿下,押送途中遇到刺客,對方有備而來,高手衆多,千洲公子重傷下落不明,昨夜查到千洲公子曾在被追殺的途中與一位小娘子有過接觸,可今兒一早派去的人便傳了信來,那小娘子昨夜也丢了。”

“如今家主不在平江,家裏又沒主母,這可如何是好啊。”

管家一邊抹淚一邊偷偷看燕鶴。

燕鶴:“……此事我來查。”

管家立刻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多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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