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吵不贏,就幹

第47章 第 47 章 吵不贏,就幹

玉千洲離開庫房徑直往水榭而來, 幾人見到他過來都起身,互相道了禮,雲廣白竄出來上下打量着玉千洲:“玉公子?”

姜蟬衣徐青天都見過了玉千洲, 雲廣白來的稍晚,沒有趕上拜堂, 只遠遠聽見夫妻對拜送入洞房,沒瞧見新郎官正臉。

而後他就趁着人多摸到了玉家庫房,挑選了幾樣能賣的珍寶。

雖然去歲已經知道玉千洲那時的容貌并非是他真實的樣貌, 但此時見到這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還是驚的瞪大了雙眼。

這簡直是判若兩人啊!

怪不得先前那解二爺認不出來。

玉千洲輕輕颔首, 算是應了雲廣白的話,而後道:“今日招待不周, 還請諸位見諒。”

徐青天笑着道:“玉公子客氣了,能在這裏用上這一桌席面,已是萬分感恩。”

幾人寒暄片刻後, 玉千洲敬了杯酒便離開了,今日賓客衆多,他不能離開太久,此時是他兩位兒時舊友在替他應酬。

而他從頭到尾都沒提過庫房一句。

目送新郎官走遠,徐青天皺眉道:“玉公子這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燕鶴與姜蟬衣對視一眼, 各自落座。

有了兩次前車之鑒怎會猜不出,不過是不願意計較罷了。

雲廣白提着酒壺給幾人滿上:“玉公子大義, 我們為他幹一杯。”

主人家輕易揭過, 徐青天自也不再多說什麽,飲了酒,姜蟬衣便起身挪菜,在雲廣白徐青天默契的配合下, 很快将燕鶴平日愛吃的菜放到了他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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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鶴正要道謝便見三雙筷子飛快出擊,掃蕩着除了他面前幾盤菜以外的席面。

他将謝字咽回去,默默拿起筷子,唇角輕輕彎了彎。

一切好像還是以前的樣子。

姜蟬衣今日一路疾行,只啃了一張幹餅,在菜上來時就已經迫不及待了,不過礙于玉公子還沒來,勉強矜持着。

另外兩人的情況也都差不多。

菜肴肉眼可見的見了底,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中間碗裏被剩下一塊紅燒肉,三人同時愣了愣,而後,舊事重演。

燕鶴不知何時已經停止動作,目不轉睛的看着三人為了搶那塊紅燒肉‘大打出手’。

姜蟬衣雲廣白有武功在身,動作要迅急許多,但徐青天筷子使得不錯,且也有幾分力道和準頭,在那二人不使用內力的前提下,竟也能和他們一争。

燕鶴聽過他們初次見面的故事,争搶之中打壞了一張木桌椅和幾個瓷碗,因沒有錢賠各自壓了物件在劉家,也是因此,後來才接了劉家那趟差事。

那時他實在想象不出那是怎樣的畫面,如今他總算是知道了。

燕鶴瞥了眼檀木桌和上等瓷盤,默默将手放在了桌邊。

這張檀木桌價值兩千多兩,重要的是這是玉叔叔最喜歡的一張檀木桌。

突然,那塊紅燒肉在搶奪中意外的朝着燕鶴面門而來,燕鶴擡起筷子穩穩夾住。

三人同時偏頭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在一陣寂靜中,燕鶴面不改色的将肉放回了中間的碗中:“你們繼續。”

接下來又是一陣噼裏啪啦,兵荒馬亂,但三人搶菜的功夫旗鼓相當,一時間竟難分勝負。

燕鶴瞥了眼不知何時出現在九曲橋上的一只貍奴,微微垂眸,放在桌邊的手掌輕輕翻轉,一手撐在桌上的姜蟬衣身子微晃,手上力道也被迫轉了方向,加上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勁風,‘遍體鱗傷’的紅燒肉徑直飛向了貍奴。

貍奴先是被吓的往後一跳,而後似乎是被香味吸引,确定突然落到它跟前的是不帶攻擊力的食物,才邊嗅着邊謹慎靠近,然後在幾道灼熱的目光中叼起肉竄出一道殘影。

姜蟬衣:“……”

雲廣白:“?!”

徐青天:“……?!”

他們搶了半天最後倒是便宜了那貍奴。

三人很快就接受了現實,慢慢坐下,仿若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燕鶴端着酒淺啜,平靜的神情中藏着絲絲笑意。

而就在這時,左右兩邊同時有兩道勁風朝他襲來,燕鶴面不改色的往後一仰躲過,另一只手擋住朝他攻來的二人。

酒杯裏的酒未灑出分毫。

徐青天被這突然的變故吓得瞪大眼:“你們幹什麽?”

沒搶到肉也不至于對燕公子動手吧。

姜蟬衣目光灼灼:“方才是你動的手!”

雲廣白:“你會武功?!”

被發現了。

燕鶴擡眸将二人的手擋回去,坐直身子,神色平靜:“我從沒說我不會啊。”

姜蟬衣想起來了,她曾問過他,他當時的答案是,略懂皮毛。

确實,沒說不會。

雲廣白擰着眉頭,質問道:“那怎麽從不見你動手,而且為何我感覺不到你身上的內力?”

感覺不到對方的內力原因不止一種,或內力太過低微,或遠高于自己探知不到深淺,亦或是有什麽特殊的法子隐藏。

燕鶴屬于第三種。

他的內功是玄燭叔叔教的,這門內功心法練成,尋常人感知不到。

“有諸位高手在前,我動不動手都一樣。”燕鶴謙虛道。

雲廣白聞言,下意識便以為他功力不深,将信将疑的停止質詢。

而後看向徐青天:“我看你身手也不錯?”

徐青天還沒從燕鶴會武功的錯愕中回神,話題就轉到了自己身上,他怔了怔,如實道:“我是書生,君子六藝還是學過的。”

在姜蟬衣和雲廣白淡淡的目光中,他補充道:“只是有些不那麽精通罷了。”

“我雖然騎馬不行,但射箭勉強會的,雖然沒有內力,但拳腳功夫還是會點的。”

一陣別樣的寂靜中,不用他們質疑,徐青天眼神閃爍着辯解:“雖然在你們眼裏是花拳繡腿,但我将來是要當文官的,總有些跟我差不多的書呆子,将來再好好練一練,對付他們沒問題。”

姜,燕,雲:“……?!”

“不是,先不說你能不能當上文官,就算真當上了,怎麽,你這是要跟同僚幹架嗎?”雲廣白不敢置信道。

徐青天瞥他一眼:“你個江湖俠客懂什麽官場。”

江湖俠客小将軍:“?”

他不懂官場,這是什麽笑話?

“讀書人當明理,能辨是非,以和為貴,但架不住總有一些頭腦不太清明的,講理講不聽,那免不得要動手的。”徐青天。

幾人聽明白了。

簡單概括就是吵不贏,就幹。

饒是情緒穩定如燕鶴,也不由抽了抽唇,一時也不知該希望他考中還是考不中。

雲廣白啧啧了幾聲,對徐青天刮目相看,舉起杯朝他道:“将來等你真當上官了,打不贏了,可以找我,我幫你。”

徐青天心道你一個賊能幫什麽,給他添份功績還是因同流合污被摘烏紗帽,但還是笑着接受了這份好意。

姜蟬衣也舉杯:“那就等你高中。”

最好做個京官,将來也能在京城重逢,她肯定也會護着他的。

然此時三人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們到玉京的第一天,打的第一架就是同對方。

三人看向燕鶴,燕鶴只能舉杯,微笑:“祝你得償所願。”

酒足飯飽,幾人各自找了個位置舒服的靠着,看落日餘晖。

雲廣白半躺在巴掌寬的倚欄上,手肘撐着腦袋,昏昏欲睡。

徐青天伸手戳了戳他。

雲廣白回頭:“你幹什麽?”

徐青天笑:“我就是好奇你怎麽在這麽窄的倚欄上躺穩的,萬一掉下去怎麽辦?”

雲廣白:“……你不戳我我不會掉,或者你想下水感受一下?”

徐青天遂往旁邊挪了挪,他沒有內力傍身,尋了個避風的地兒倚着。

燕鶴負手立在欄邊,姜蟬衣坐在不遠處,背靠着柱子,斜趴在倚欄上。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說話,氣氛靜谧而安寧,精美水榭中故友重逢同賞落日,可遇不可求。

直到太陽消失在天邊,雲廣白才問道:“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裏啊?”

燕鶴不動聲色地看向姜蟬衣,半晌後道:“江湖游歷,沒有特定的去處。”

姜蟬衣聞言回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我也是诶。”

她沒錢了,跟財神爺同行鐵定不會挨餓,也不用去賣藝了。

徐青天立刻就琢磨出了味道,探頭道:“ 那不如同行一段,也好有個伴?”

他沒錢了,不傍財神爺接下來就得去賣字畫了。

雲廣白舉手:“我想金盆洗手幾天,打不動了,跟你們混幾天呗。”

他沒錢了,跟着財神爺他不用再去當小二端盤子了。

燕鶴錯開眼,唇角微微上揚:“好,若諸位願意,那便同行。”

徐青天:“能包吃嗎?”

雲廣白翻身坐起來:“包住嗎?”

姜蟬衣眨眨眼,仰頭看着燕鶴:“有肉吃嗎?”

燕鶴:“……”

“可。”

姜蟬衣歡呼了聲,起身跟走過來的雲廣白徐青天各擊了下掌,湊到燕鶴身邊,左右站着。

“燕公子有情有義。”

“燕公子慷慨大方。”

“燕公子人美心善!”

幾人不約而同偏頭看向姜蟬衣,姜蟬衣笑的眉眼彎彎:“我說錯了嗎?”

哪不美,哪不善,天底下還有比他更好看的人嗎?

“沒有沒有,姜姑娘所言甚是!”

“對對對,說的對!”

燕鶴望着倒映在湖中還未散去的餘晖,輕輕勾起唇。

挂滿紅綢的水榭中,郎君姑娘并肩而立笑意盈盈,正是意氣風發潇灑肆意時。

“有點冷了,要不走吧?”

“誰讓你不練內功?”

“你以為我不想,但那是想練就能練的嗎?”

“行了走吧走吧。”

幾人折身走出水榭,雲廣白徐青天走在最前面,徐青天背着箧笥跑跳着,驅趕湖風帶來的寒涼。

雲廣白抱着刀轉身後退着走:“所以,我們現在去哪裏呢?”

姜蟬衣與燕鶴一前一後走着,聞言回頭看向燕鶴:“燕公子想去哪裏?”

燕鶴溫和道:“我出來游歷多年,許多地方都已經去過,姜姑娘下山不久,可有想去的地方?”

姜蟬衣入世未深,并不了解,一時也想不到該去哪裏,這時,雲廣白道:“我聽說武林盟主要比武招親了,要是諸位沒有想去的地方,不如我們去看熱鬧?”

燕鶴一愣。

玄機要比武招親?

走在最前頭的徐青天聞言道:“可以啊,我沒意見,我還沒見過比武招親呢。”

姜蟬衣對此也很有興趣,怎:“武林盟主還沒成婚嗎,年歲幾何?好看嗎?”

雲廣白搖頭:“我也沒見過,聽說還未及冠,但肯定沒有燕公子好看。”

“燕公子不是游歷多年嗎,你見過武林盟主嗎?”

燕鶴除夕剛見過。

只是,他沒聽玄機說要比武招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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