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就可着玉家薅是吧?
第46章 第 46 章 你就可着玉家薅是吧?
燕鶴聞言再次看向他:“你認得密雲龍?”
密雲龍是貢品, 一般只在皇宮,也偶爾賞賜臣子,按理, 江湖俠客不應該認得。
雲廣白笑容僵了一瞬。
完蛋,露餡了!
父親得過宮中賞賜, 他也跟着喝過不少,自然熟悉得很。
雲廣白正在心中編造,便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還真是你們啊。”
幾人同時回頭看去, 便見玉家下人帶着一位背着箧笥的書生往他們這邊走來。
雲廣白眼睛一亮, 興奮的招手:“書生, 你也來啦。”
來的可太及時了!
徐青天加快腳步走進水榭,先朝着幾人作揖施禮, 姜蟬衣雲廣白起身回了禮,燕鶴在煮着茶,只朝他微微颔首。
待他們見了面, 玉家下人屈膝一禮,道:“燕公子,我家公子說諸位故友難得重逢,前院熱鬧喧嚣,此處靜谧适合敘舊, 特意吩咐在此設一桌席面,待下輪席開, 便往這邊上菜。”
“公子敬完酒便會過來。”
雖說是同幾人傳話, 但下人的禮卻有意無意朝着燕鶴的方位。
燕鶴點頭:“有勞。”
玉家多年沒辦過事,家主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少公子也不喜在人前露面,以至于想要結交巴結的人力都沒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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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好不容易辦喜宴, 可以說是各方人馬皆聚集在此,其中也多有些地方官,雖府城之主不會親臨,但也會派家中小輩過來。
燕鶴這些年游歷各地,知道他身份的人雖不多,但各個地方都還是有一些的,若他今日和姜蟬衣他們在前院吃席,免不得被人撞破身份。
金酒得到燕鶴示意後,就去見了玉千洲,玉千洲知道姜蟬衣來,後又在宴席上撞見徐青天,這便吩咐特意在此設下席面。
玉家下人離開,雲廣白不由感慨道:“玉公子不僅記得我們,還如此特殊優待,我認定他這個朋友了。”
徐青天落座後,看了眼幾人道:“我方才在前院見到了玉公子,玉公子說燕公子和姜姑娘也來了,便差人帶我過來,我當時特別驚喜,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了,沒想到這麽快就重逢了。”
“看來,我與各位緣分未盡吶。”
姜蟬衣頗有同感:“我也這麽認為。”
“我也很高興與諸位重逢。”燕鶴舀好茶湯,分給幾人,遞到雲廣白跟前時,擡眸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雲廣白立刻就明白了,這茬怎麽還沒過去,不過好在他已經想好了說辭,道:“哦,方才被徐公子過來岔開了,我是在這段時間無意中聽一位…朋友提及密雲龍,并有幸飲了一盞,發覺味道與上次在燕公子馬車裏喝的一樣。”
燕鶴不知信沒信,徐青天卻已挑眉:“朋友?據我所知密雲龍可是貢品,雲公子在何處認識這樣的朋友?”
雲廣白閉着嘴不吭聲了。
倒是一時忘了自己塑造的形象,一個俠盜确實不應該認識那樣的朋友。
徐青天見此,眼睛一眯:“能被賞賜貢品的可不止是富,你膽子也太大了,那樣的門戶也敢去偷?”
雲廣白眼眸一亮,這個借口他怎麽沒想到!
少俠立刻做出一副心虛的神情:“嗐,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是順手的事嘛。”
“我也就是好奇,想嘗嘗貢品是什麽味的,就只捏了一小撮走,沒人察覺。”
燕鶴,姜蟬衣:“……”
徐青天突然又想起什麽,道:“方才聽玉公子語氣,應當不知道你在這裏,你怎麽來的?”
雲廣白便又将方才的說辭說了一遍,見徐青天半信半疑,他快速岔開話題:“半年不見了,你們這段時間都過得如何?”
徐青天雖然有所懷疑,但将将重逢也不好繼續質問什麽,別過頭道:“也就那樣。”
聞言,三人同時看向他。
姜蟬衣問了幾人都想問的問題:“這次考中秀才了嗎?”
徐青天先是一愣,而後想起院試剛過,他眼神微微一閃,搖頭:“沒戲。”
幾人默默收回視線,姜蟬衣眨眨眼,安慰道:“無妨,明年再試。”
徐青天耷拉着的眼皮子擡了擡,不出意外,他明年要參加的就應是春闱了。
“嗯,多謝姜姑娘,我一定努力。”
姜蟬衣怕徐青天因落榜心情不好,忙轉移話題:“我這段時間都在山上,過的還行,你們呢?”
燕鶴:“我回了趟家,剛從家中出來。”
雲廣白聽完他們的故事,重重嘆了口氣:“只有我在經歷毒打嗎?”
幾人便又看向雲廣白,聽他聲情并茂的講述他這段時間所受的毒打。
“你們不知道,我這些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水深火熱啊,也不知在鬼門關徘徊了多少次,大約還是命不該絕,又或是功德壓身,這才能活着跟你們重逢。”
姜蟬衣方才和他交手後就懷疑他這段時間可能過的很有些精彩,聞言便問道:“你偷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被人追殺?”
徐青天面色一滞,默默将自己的凳子往燕鶴的方向挪了挪。
“那怎麽叫偷,我是俠盜,只盜貪官污吏,賺黑心錢的富商……”
燕鶴擡眸淡淡看着他。
雲廣白立刻解釋:“玉家除外,實在是因為玉家太富了,我看着心癢手也癢。”
“不過我盜來的東西都拿去救濟百姓了,可沒有私用一分,所以那不叫偷。”
這事在去歲雲廣白盜了玉家的珠寶失蹤後,他們通過珠寶的去處已經都知曉了。
所以姜蟬衣換了個問法:“那請問俠盜,你又是盜何物被追殺?”
雲廣白摸了摸鼻子:“這回可不是因為盜了什麽。”
在幾人的注視下,他揚起眉頭,一臉得意和神秘:“你們可曾聽過江湖中有一位橫空出世的賞金獵人?”
燕鶴後來回了京對此并不知情,徐青天倒是聽過一些:“确有此事,聽說那人年輕不大,卻一月連揭五張通緝令,全是窮兇極惡之徒,可他拼命拿下的賞金都拿去救濟百姓了。”
說罷還瞥了眼雲廣白:“這人大約也同你有一樣造福蒼生的志向。”
姜蟬衣在來的路上也聽過幾句:“我這次下山也聽人說起過,倒是巧,他也姓雲……”
姜蟬衣的聲音漸弱,而後和同樣反應過來的徐青天燕鶴同時看向雲廣白:“……”
都姓雲,這只是巧合嗎?
只見某位少俠眉頭高高揚起,下巴也擡得高高的,很顯然,這不是巧合。
徐青天震驚的幾乎失聲:“……是你!”
雲廣白挺胸擡頭,端起茶盞仰頭飲盡,一副大俠作态:“你們口中那位英武不凡,武功高強,不屈不撓,勇鬥惡人,廣濟天下的俠客正是在下。”
姜蟬衣,燕鶴,徐青天:“……”
他們剛剛誰這麽誇過?
幾人紛紛收回視線。
徐青天皮笑肉不笑:“尾巴翹起來了。”
雲廣白往身後看去,虛空一抓,仿佛真抓住了一根尾巴似的:“本少俠的尾巴那也是心懷大義的。”
徐青天唇角一抽。
姜蟬衣燕鶴都忍不住彎起了眉眼。
“雲少俠救濟蒼生,英勇無雙,值得敬佩。”燕鶴給幾人添好茶,舉起茶杯道:“燕某以茶代酒,敬雲少俠。”
雲廣白嘿嘿一笑:“多謝多謝。”
姜蟬衣也舉杯:“雲少俠真乃我輩楷模。”
雲廣白嘴都快咧到耳朵了:“過獎過獎。”
他自然而然轉頭看向徐青天,徐青天:“……”
徐青天端起茶盞跟他碰了碰,一本正經道:“雲少俠救苦救難,鋤強扶弱,令人欽佩。”
雲廣白滿意的笑着:“低調低調。”
徐青天扯了扯唇。
尾巴要翹過頭頂了。
放下茶盞,姜蟬衣道:“怪不得方才就覺得雲少俠招式變化頗大,原來是有過這麽多次惡戰。”
雲廣白:“那可不,我現在已經有經驗了,可絕不敢再亂揭通緝令了,像那些極惡的本事都大得很,需要再精進一番,才敢與之敵對。”
聽得出來這确實是毒打挨得多了,才能總結出來的經驗。
這時,水榭外傳來動靜,卻是玉家下人端着菜肴魚貫而來。
幾人便停止了話頭。
擺好酒菜,領頭那人屈膝一禮,恭敬道:“酒菜已上齊,諸位慢用。”
“玉公子臨時有事耽擱,暫時不能過來。”
今日是玉千洲的喜宴,有什麽事能讓他這時分身,燕鶴便問道:“可是出了何事?”
那人顯然是知道燕鶴身份的,自然不敢不答,回道:“回燕公子,方才庫房失竊,丢了些珍寶,玉公子正趕過去查看。”
話音一落,水榭中頓時寂靜無聲。
姜蟬衣徐青天飛快瞥了眼某人,某人上看下看,就是不與他們對視。
徐青天咬牙深吸了口氣:“!”
燕鶴若有若無的瞥了眼雲廣白,沉默良久,才道:“原是這樣。”
“告訴千洲,雲公子也過來了,等他忙完一見。”
那人不明深意,只颔首應下。
待玉家人離開水榭,徐青天才咬牙切齒瞪着雲廣白:“你不是來吃酒席的嗎,不是已經做賞金獵人了嗎?!”
雲廣白摸摸鼻子:“這不是想着,賊無走空嘛,這來都來了……”
幾人:“……”
好一個來都來了。
半晌後,燕鶴道:“先吃飯吧。”
徐青天沒好氣道:“等會兒玉公子來了你自己同他解釋!”
“這都第三次了,你就可着玉家薅是吧?”
雲廣白理不直氣不壯:“這裏不就玉家最有錢嘛,來都來了……”
“閉嘴!”
徐青天。
玉千洲剛走到庫房便得到水榭中的禀報,他怔了怔後,面上的沉色褪去,瞥了眼地上落下的灰塵,道:“從屋頂下來的,修一修。”
而後什麽也沒再說,轉身離開了。
玉家衆人:“??”
就這樣?不抓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