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這個嫂嫂他可太喜歡了!……
第57章 第 57 章 這個嫂嫂他可太喜歡了!……
燕鶴醒來, 已是兩日後。
沐玄機守在床前,見他睜眼忙扶着他半坐起身,塞了個軟枕在他身後, 讓他坐靠着床背,一邊道:
“白姑娘說殿下該是這會兒會醒, 果真醒了,藥剛送過來,先趁熱喝藥, 喝完再問話。”
燕鶴昏睡太久, 身體疲軟的厲害, 任由沐玄機扶着他,嘴裏溢出苦味時他才慢慢的恢複了清明, 想要伸手去接藥碗,被沐玄機躲過,又一勺子藥送到嘴邊:“殿下剛醒, 先就這麽喝吧。”
燕鶴反駁不了,便默默地配合着喝了藥,待藥飲盡,沐玄機又迅速塞了塊蜜餞過來,不等他問話便道:“殿下中了灼陽之毒, 已經昏迷了八日,是落霞門三師姐白安渝, 哦, 也就是姜姑娘的三師妹來救了你。”
燕鶴的記憶停留在清輝門一戰,他只記得他失去意識前她焦急擔憂的眼神。
吞下蜜餞,道:“姜姑娘呢?”
這時金酒端着水進來伺候洗漱,見到燕鶴醒了自是一陣歡喜, 忙上前詢問,沐玄機趁機讓人去傳飯菜,等金酒關切的話語結束,才回答道:“姜姑娘啊,還沒那麽快醒。”
燕鶴一愣:“她怎麽了?”
沐玄機讓了個位置,環胸靠着床邊立着:“聽我慢慢同殿下說。”
沐玄機噼裏啪啦将燕鶴昏迷後的事敘述了一遍,說到白安渝到沐府後,整個人神采飛揚:“殿下是沒看見,姜姑娘那日沖冠一怒為藍顏,一劍狂掃黑酆門,來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留這兒了,那架勢将在場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屍體都搬了一宿,除了世子妃,我還從來沒見過那麽能打的姑娘!”
這個嫂嫂他可太喜歡了!!
沐玄機口中的世子妃是謝蘅的夫人,當朝女将軍柳襄,雖世人都稱謝蘅為小王爺,但明親王尚在,謝蘅還不願襲爵。
燕鶴已經洗漱完,正在用粥,聽到這裏擡眸看向沐玄機:“她傷的可重?”
“自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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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玄機:“打完就暈過去了,幸虧白姑娘在這才沒有大礙,不然不死也得丢半條命,不過那麽重的傷,怎麽也要養個把月。”
燕鶴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什麽。
沐玄機看了他一眼,推開金酒湊到床前,神神秘秘道:“殿下,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姜姑娘?”
燕鶴看向金酒,又同玄機說什麽了?
金酒無辜的眨眼,他什麽也沒說啊。
“我說過,不可胡亂揣測……”
“我沒有胡亂揣測啊。”沐玄機道:“你都豁出性命去救人了,這還不是喜歡?”
提起此事,金酒有話說了:“殿下,您貴為儲君,您的安危關系天下蒼生,不該如此冒險。”
燕鶴動了動唇,想解釋卻又發現好像無從解釋,當時他只是想救她,好半晌,他道:“那時也不知匕首有毒。”
沐玄機挑眉:“若知道,還會救嗎?”
燕鶴不作聲了。
事出緊急,哪裏會去思考太多。
沐玄機見此又湊近他幾分:“危急時刻的第一選擇是發自內心的,騙不了人。”
燕鶴将粥碗遞給他,順手将他推開一些,聲音淡淡:“你沒別的事了?”
“不正面回答那就是默認了。”沐玄機頭也不回地将碗塞給金酒:“殿下,你不知道,你前頭昏迷的那五日姜姑娘寸步不離守着你,日日以淚洗面,我瞧着姜姑娘心裏也有殿下。”
燕鶴神情一滞,她為他哭了?
雖然覺得沐玄機的話很有些水分,姜姑娘不像是會整日以淚洗面的人,但失去意識前,他确實見她落了淚。
“玄機,慎言。”
燕鶴壓下心中的異動,正色道:“我們并肩作戰過,如今也算是朋友,彼此擔憂實屬常理,不可胡言,損姑娘清譽。”
“好的殿下,我知道了,我不說就是了。”沐玄機乖巧應着,心裏卻在歡呼雀躍。
他方才說的是姜姑娘心裏也有殿下,而殿下沒有反駁那個‘也’字!
這說明什麽,說明殿下心裏确确實實有姜姑娘!
啊!殿下要有太子妃了,他要有嫂子了!!
這樣大的喜事,他要趕緊去信告訴小王爺世子妃父親母親!
“對了,你方才說落霞門的三師姐是姜姑娘的三師妹,這是何意?”燕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換個說法,也就是姜姑娘其實就是落霞門的大師姐。”
“殿下剛醒,還要好生歇息,等姜姑娘醒了我立刻來禀報。”
沐玄機說完就站起身,笑的一臉燦爛:“餘昊還一直關着,沒有時間審,既然殿下醒了我也該去看看他了。”
“金酒,照顧好殿下啊。”
看着那道蹦跳着竄出去的身影,燕鶴沉默良久,問:“沐府有何喜事?”
少年早慧,少見他歡快成這樣。
金酒和燕鶴一樣,總覺得哪裏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聞言撓了撓頭:“沒有啊,可能殿下醒來,沐公子開心。”
燕鶴也不再去深究,問道:“姜姑娘是落霞門的大師姐,這是怎麽回事?”
“此事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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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玄機帶着人歡快的往關押餘昊的房間走去,底下的人看的心驚膽戰。
審餘昊,主子這般開心?
他們自然不懂,沐玄機已經在腦海裏為燕鶴姜蟬衣幻想了一出大戲!
他已經确認了姜蟬衣的身份,真相與他所料無二。
十幾年前,相國家的嫡次女褚婉卿病重,恰逢娘親回京,便被請去相國府看診,可那位貴女的病太過刁鑽,想要救人,需得會針灸之術且內力深厚之人為其施針,娘親會針灸術,但沒有內力,于是便請來一位曾經跟着師公學習過針灸之術的前輩。
褚婉卿的病非一時能治,前輩亦不在京中久留,又恰逢一得道高僧箴言,她命中有大劫,需清修十六年方可歸家。
兩廂一商議,由那位前輩将褚婉卿帶走,收為徒弟,從此了無音訊。
而他見過白安渝的針灸術,與娘親一脈相承,加上從晏青禾那裏打探出來的消息,還有他們那位神秘的師父,以及十多年前出現的落霞門,他确認,姜蟬衣就是褚婉卿!
他以前一直好奇是什麽樣的大師姐能養得起一個門派,且一養就是十數年,如今一切都說的通了。
相國的夫人母族是帝師喬府,如果他沒有猜錯,兩家這些年給那位前輩的酬金全都到了落霞門。
他昨日又從晏青禾那裏探到一些內情,原來落霞門中大半弟子都是孤兒乞兒亦或者遭遇變故落難的孩子。
晏青禾不肯說太多,但他抓住了最緊要的那一句,多行善事,積攢福報。
雖然他不太信這些,但曾經被所有太醫确診活不下來的褚婉卿,如今确實活的好好的,若那高僧所言成真,褚婉卿命中大劫已過,将來貴不可言。
普天之下,哪個女子能貴過皇後娘娘?
那位高僧好像有點本事。
不過他并不打算将這些告訴殿下。
試想,原本該是青梅竹馬的貴女歷經磨難,平安長大,恰逢太子江湖游歷,二人竟意外相識并相戀,但礙于身份懸殊太子不敢表露心跡,只能藏在心底痛苦隐忍,最後忍痛分別,太子回到朝堂茶飯不思,相思成疾,可誰料到有一日竟在京城與心上人重逢,這才知道原來那女俠竟然是相國嫡女,于是,天子賜婚,有情人終成眷屬!
啧,這是多麽美好動人可歌可泣的故事啊!
他怎麽去能破壞呢?
當然不能!
他要做的只是看熱鬧,并邀請更多的人看這個熱鬧,順便讓這個故事更加精彩。
太子的熱鬧,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他除夕時曾聽說相國明年就會迎回嫡女,啊,他明年一定要回京!
沐玄機越想越高興,聽聞父親當年說的一手好媒,如今,他這是不是也算子承父業了?
沐盟主心情大好,以至于審餘昊時,對方咬死不開口他也沒生氣,只讓人打一頓關地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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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蟬衣雲廣白皆昏迷至今,徐青天和白安渝一人負責照顧一個,兩日幾乎沒怎麽合過眼。
徐青天給雲廣白喂下藥,協助落霞門弟子給他換好傷藥,又到隔壁房去看了姜蟬衣,再往燕鶴房中去。
幾人回來皆是一身鮮血不省人事,徐青天吓的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神。
他生怕眼睛一睜哪一個就這麽睡過去了。
雖然他們認識不算久,但也是同生共死過,情誼已在不知不知覺間增長。
誰出了事,他都無法接受。
進屋見到燕鶴醒了,徐青天提着的一顆心落下一小半:“可算是醒了一個。”
“燕公子,可還好?”
燕鶴見他臉色不佳,猜到應是沒怎麽合過眼,心中微暖。
“我已無礙,無需憂心。”
徐青天搬了個凳子坐到床前,仔細看了看他,才道:“無礙便好。”
“那日可将我們吓的不輕。”
他只會些花拳繡腿,那種情況也幫不上忙,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浴血奮戰,一個接一個重傷送回來。
燕鶴抓住他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神色,溫聲道:“我聽金酒說這些日子大多時候都是你在幫我們熬藥,謝謝。”
徐青天忙搖頭:“無需客氣,我能做的不多。”
燕鶴卻道:“已經很多了。”
“那幾日府中需要布防,還要接應白姑娘,幸得有你照顧我,才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徐青天鼻尖驀地一酸。
他以前或從說書先生那裏或從話本子上看到江湖的打打殺殺,那些故事都經過了美化,只讓人向往,可這一遭走來,才真正體會到其中殘忍。
來的時候四個人,差一點就只剩他一個。
他好像,不那麽想要游歷四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