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喜歡杭少雲哪一點呢？從第一次并不美好的約會後，齊律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那次上了床之後杭少雲并沒有把齊律從黑名單裏放出來，齊律心想這種渣男不理也罷，就當是一夜情算了，可他就是放不下，腦子裏想的心裏念的全是杭少雲，午夜夢回之際還能夢到這個人趴在他身上進入他的身體，讓他早上起床時不得不換一次內褲。
齊律一天比一天想杭少雲，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想一個人，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程度時，齊律果斷跑去了杭少雲的學校堵人，讓他把自己放出黑名單。
“你大老遠來找我就是為了讓我把你從黑名單裏放出來？”杭少雲一臉的不可思議，“好了，放出來了，再見。”
“等等，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又想約我？”杭少雲輕佻地笑了一下，微微彎下腰，湊到齊律的耳邊，輕聲說，“你知道約我意味着什麽吧？”
齊律霎時間滿臉通紅，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杭少雲把自己背着的包遞給齊律，“我還有兩個小時的籃球訓練，場邊等我。”
齊律說：“好。”
齊律乖乖地坐在籃球場的觀衆席，捧着臉欣賞杭少雲在球場上奔跑的英姿。
這人長得的确很帥，身材又好，打起籃球來酷得在發光，齊律的耳邊是女孩子們此起彼伏的尖叫吶喊，全都是在為杭少雲助威的。
“少雲沖啊！”
“杭校草我愛你啊！”
“啊啊啊杭少雲！”
杭少雲帥氣地投出一個三分，落地時往齊律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齊律附近的女孩子們都以為杭少雲在看自己，嗓門又高了八度，歡呼聲要把房頂掀翻。
齊律抿着嘴笑，他知道杭少雲是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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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休息時杭少雲向齊律走來，齊律忙遞給他毛巾和水，杭少雲接過礦泉水一口氣喝下去一半，他問齊律，“你怎麽不給我加油？”
“啊？”
“你不是丁明雨啦啦隊的隊長嗎？很擅長加油的吧。”
“那都是我跟明宇鬧着玩的。”
“我想聽你給我加油。”
“……好。”
等杭少雲再返回場上，齊律就扯開嗓子大喊：“杭少雲加油！”
他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夾在女孩子們的聲援中格外突兀，一群女孩兒紛紛看向他，嘻嘻哈哈地小聲議論，齊律臉上有點熱，把杭少雲的包抱在胸前，半張臉都埋到包的後面去了。
“哇那個男孩子好漂亮啊。”
“不會是杭校草的新男朋友吧？”
“咦？校草又分手了？”
“沒分吧？昨天還看到兩個人去酒店呢。”
……
齊律零零碎碎地聽到女孩子們的談論，臉上的熱度降下來。
什麽意思？難道杭少雲有男朋友嗎？那他跑來找杭少雲有什麽用呢？他可不想當第三者。
齊律心裏堵得慌，把包放下，讓旁邊的女生幫忙照看，默默離開了球場。
齊律還沒出校門，就收到杭少雲的信息問他跑哪裏去了，他随便找了個借口說另外有事得先走改天再來找他。
【那你今天走了以後也別來找我 了。】
齊律盯着這條信息發呆，不知該怎麽回複。
從此再不見杭少雲他似乎做不到，即使是現在，他也沒法停止自己對杭少雲的喜歡。
怎麽辦？他真的好喜歡這個人。
齊律握着手機的手發緊，骨節都泛了白。
他要留下嗎？萬一杭少雲真的有男朋友的話他要如何自處？齊律這麽想着時又抱了一絲僥幸，萬一杭少雲已經和那位男朋友分手了處于單身狀态呢？畢竟什麽男朋友不男朋友的只是他聽到的只言片語而已，說不定是誤會呢。
【我在球場外等你好嗎？】
【随你。】
齊律回到籃球場外，不多會兒，杭少雲跟他的隊友們告了別，穿着一身球衣，背着包，抱着籃球出來。
傍晚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光，像是漫畫中的美少年。
“你要流口水了。”杭少雲捏住齊律的下巴，大拇指有意無意地劃過他的唇瓣，“走吧。”
杭少雲走在前面，齊律跟在他後方，摸了摸自己被捏過的下巴，燙燙的。
跟上次見面的流程一樣，兩人在酒店吃了飯，就直接去了開好的房間，但是當杭少雲把齊律壓在床上時，齊律喊了停。
“幹嘛？”杭少雲皺眉，“你來大姨媽了？”
“我是男的，沒有大姨媽。”齊律揉了揉鼻子，“杭少雲，我能問你一個事兒嗎？”
“說。”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我在籃球場等你時有聽到女生們在說你有男朋友了，是真的嗎？”
杭少雲停下脫齊律衣服的動作，愣了一下後大笑不止，他滾到床的另一邊，笑到抱着肚子。
齊律沒懂杭少雲的笑點在哪裏，但看杭少雲笑得這麽歡，他也跟着笑了兩下。
“齊律……你真是……”杭少雲抹了把臉，不笑了，“你以為你是我的什麽人？”
“我……”
“你有什麽資格來問我是否有男朋友？你不會以為跟我上過一次床就能管我的私生活了吧？”
“我沒有想管你。”齊律輕聲地說，“杭少雲，要是你沒有男朋友，我可以跟你上床，要是你有男朋友的話，那就不行了。”
“你确定？”
“是的，不管我有多喜歡你，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話，我也不能再喜歡你了。”
杭少雲又想笑，可齊律的神态是那麽認真，他忽然笑不出來了。
沉默了會兒，杭少雲說：“我沒有男朋友。”
“真的嗎？”齊律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重新充滿了神采，“那女生們說你昨天和一個人去了酒店……”
“炮友。”杭少雲饒有趣味地盯着齊律，“跟你的性質差不多。”
齊律：“……”
齊律眼裏的神采又漸漸暗下去。
“談話時間結束，你到底做不做？”杭少雲耐心告罄，“你不想做了就直接走。”
“杭少雲，我問最後一個問題。”
杭少雲挑了下眉，示意他有屁快放。
“我能當你的男朋友嗎？”
齊律問完話後大氣都不敢喘，低着頭，像是一個等待宣判的囚犯。
掌控着他脖子上枷鎖的人，就是杭少雲。
“齊律，你真是個奇怪的人。”杭少雲說，“你說你喜歡我，那你喜歡我什麽呢？長得好看還是床技好？”
“我喜歡你……”齊律張了張嘴，竟然真的想不出一個喜歡杭少雲的理由。
他對于杭少雲的喜歡來得無緣無故，僅是球場上的驚鴻一瞥，便讓他死心塌地，這樣的橋段在小說裏也不多見，卻真實的發生在他自己身上。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你是長得很帥，符合我的審美，但如果只是圖好看的話，我也可以照鏡子，我自己也長得挺好看的。”齊律撓撓臉，笑了笑，“至于床技……我只和你一個人上過床，沒有別的參照物，無從比較。”
“你不知道為什麽喜歡我就想當我的男朋友？”杭少雲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不屑地說，“齊律，你只是認識我，并不了解我，你對我的喜歡是空中樓閣，很大可能是一時性起，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喜歡你。”
齊律像是焉了氣的皮球，有氣無力地說：“哦。”
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要确立關系卻是兩個人的事情。
他喜歡杭少雲，杭少雲不喜歡他，那麽他們便無法成為情侶關系。
對于這個結果齊律并不意外，他勉強扯出一抹笑，“還要做嗎？我想問的問題都問完了。”
“不做了。”
杭少雲全然沒了興致，脫光衣服鑽進被窩裏，“我睡一會，你自己想留下來就留下來，要走就走，不要吵我。”
齊律很乖地說：“好。”
下個月是高校的籃球聯賽，杭少雲所在的籃球社每天都在緊鑼密鼓地訓練，他是真的累了，躺下沒幾分鐘，他就睡熟了，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齊律側卧着，凝視杭少雲的睡臉，然後他緩緩靠近，在杭少雲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見杭少雲并沒有被驚醒，他又親了一下。
親了好多下之後，齊律心滿意足，挨着杭少雲也打算睡一覺，可他的頭才沾到枕頭，腰就被人一按，天旋地轉之間，他已被不知何時醒來的杭少雲強勢壓住。
“都說了睡覺你偏要來撩我，想跟我接吻嗎？”
杭少雲低頭吻住齊律，并不給他任何緩沖的時間，舌_頭便長驅直入地探入他的口腔，色_情地攪動和啃咬。齊律根本招架不住，只能盡量張開嘴迎合這突如其來的吻。
當齊律被吻到渾身發軟，無法吞咽唾沫時，杭少雲分開他的雙_腿，貫_穿了他的身體。
這一場性_事持續了一整夜，齊律被幹到嗓子都叫啞了杭少雲才大發慈悲地饒過了他。
這天天亮時杭少雲沒有提前走，他們一起去酒店辦的退房，杭少雲還開車送齊律回了學校，甚至在齊律下車前他們交換了一個吻。
“杭少雲，那個……”齊律說，“我之前說的事情可以考慮一下嗎？”
“什麽事？”
“就是讓我當你男朋友的事情。你讓我說喜歡你的理由，我說不出來，可我知道我喜歡你，以後我們也可以慢慢的相互了解，說不定哪天你也能喜歡上我 了呢，不是嗎？”
“你這話說得像是有個坑先占了再說。”
“對呀，就是這個意思。”
“你下車吧。”
齊律不太甘心地下了車，可他才關上車門，他聽到杭少雲說：“我會考慮一下。”
還不等齊律說什麽，留在他視野裏的只剩一個模糊的車牌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