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丁明雨一個勁兒地給齊律夾菜，把齊律的碗都給堆成了小山，他也不準齊律喝酒，兩人就點了一紮花生漿做飲料。
“小律你又瘦了，得多吃點！”
“明雨，你夠了啊，別給我夾菜了真是求求你了，我吃不下了。”
“你說你這胃口也太小了，女生都比你吃得多。”
“哪兒有那麽誇張啊！”
兩個人說說笑笑，似乎把煩心事全都抛諸腦後，可等齊律回了家，一開燈就看到在沙發上抽煙的杭少雲時，他的煩心事就又回來了。
齊律覺得很奇特，他當初總以為當杭少雲答應成為他的男朋友後，他會變得很快樂，然而事實上，當他們确立關系之後，他的快樂反而更少了。
丁明雨曾經說他們這樣的關系是不健康的，無法讓人快樂的戀愛是一種折磨，早日結束才是對雙方的解脫。但齊律就是執拗的不願意結束，他就是要和杭少雲糾纏，糾纏到有朝一日杭少雲回過頭，看到他，或許會給他一個飽含愛意的擁抱。
杭少雲掐滅煙頭，“我說過讓你早點回家。”
“明雨一個人搞不定駱彥，我們把駱彥送回家後去吃了火鍋。”齊律擡起手臂給杭少雲聞，“一大股火鍋味呢。”
杭少雲偏過頭，“小律，不乖會有代價的。”
“少雲……”
杭少雲拍了拍自己的腿，看着齊律，齊律咬着下唇，慢騰騰走到杭少雲身邊站定，他做了個深呼吸，緩慢地脫下了褲子，露出圓潤有彈性的臀-部，然後彎下腰，伏趴在杭少雲的大腿上。
杭少雲一巴掌拍齊律的屁-股上，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裏回響，齊律羞恥得把臉埋進自己的手心裏。他一連拍了十幾下，“啪啪啪”的聲音連綿不絕，拍得齊律白皙的皮膚染上緋紅，有星星點點的紅色血印。
“去洗掉你的火鍋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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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打了屁-股，齊律卻有點竊喜，杭少雲生氣他和駱彥接觸，是不是代表杭少雲吃醋了呢？
洗完澡後齊律就在床上趴着了，他屁-股痛得很，連帶着連腿都疼，他趴了一會兒，杭少雲便拿着一管藥膏來替他擦拭。
藥膏清清涼涼的，塗在火飄火辣的屁-股上有效地緩解了疼痛， 再加上杭少雲适中的力度，齊律硬-了。
杭少雲嗤笑，“都這樣了你還想做？”
“我沒有想做。”齊律辯解道，“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哦，意思就是說換一個人這麽對你你也會硬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呵呵。”
“那換一個人，你也會這麽對他嗎？比如換成明昊，你也會在他不聽話的時候打他屁-股給他懲罰嗎？”
杭少雲給齊律擦藥的力度驀然變重，痛得齊律沒忍住短促地叫了一聲。
“齊律。”杭少雲的臉色陰沉到可怕，“你以為你占着一個我的男朋友的身份就能對我指手畫腳了嗎？”
“我沒有對你指手畫腳，但作為你的男朋友，我有資格知道你喜歡的是不是另有其人不是嗎？”
杭少雲把藥膏一砸，瞪視齊律的樣子宛如一頭憤怒的獅子。
齊律在問這個問題時就是話趕話，沒有去想過後果，真的問出來了以後，他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明昊是梗在他心上一根刺，他很明确地知道，這個人對于杭少雲的意義是與衆不同的。
杭少雲會答應做他的男朋友，僅僅是因為他跟明昊長得像嗎？明昊不在時，他是明昊的替身，現在本尊回來了，杭少雲還會跟他在一起多長時間呢？
齊律直面杭少雲的憤怒，火上澆油地說，“明昊跟我說過，你們兩個曾經好過，親過沒睡過，所以你才對他念念不忘是嗎？”
“齊律，你要挑戰我的底線嗎？”
“所以你的底線就是明昊是嗎？那我呢？我算什麽？！”
兩個人猶如鬥雞，豎起紅色的雞冠，危險地對峙。
“齊律，是你死纏爛打地要當我男朋友不是嗎？”杭少雲冷笑，吐出的每一個字卻都像是淬了毒的刀尖，劃得人遍體生疼，“現在 你的訴求又是什麽呢？想跟我分嗎？”
齊律頓時斂了氣勢，變成霜打的茄子，“不分。”
杭少雲：“……”
“當初說好的，分手只能由我來提，我說不分手，那咱們就不能分手。”齊律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少雲，我不管你對明昊是什麽樣的感情，但你要記住，我才是你男朋友，并且我絕對不會同意分手。”
“神經病。”
“我就是神經病，喜歡你喜歡到神經病了！”
杭少雲無言以對，罵了兩句後出了房間，把門關得震天響。
齊律一動不動地趴了十多分鐘，才慢吞吞地掀開了被子，拿過藥膏，別着身子給自己擦拭未擦完的傷處。他擦着擦着，手往上摸到腰間，摸到了腰側的那道疤，凹凸不平，怪異醜陋，刮風下雨時還會隐隐作痛。
他偶爾午夜夢回時會夢到成片成片的鮮血，浸濕了他的衣服，髒污了他的面頰，他無助地躺在血泊裏，面前是杭少雲無悲無喜的臉。他向杭少雲伸出手，杭少雲卻一巴掌拍開，他便體會到了心碎的滋味兒，比腰上的傷口更令他痛不欲生。
有時齊律會想，他膽子怎麽會那麽大呢，竟敢對着一把刀直挺挺地沖過去，要是在刀鋒再偏離兩分，他十有八九就沒命了。而這道傷，換來了杭少雲絕不會先提分手的承諾，也不知是否劃算。
擦完藥後齊律下了床，在屋裏轉了一圈，杭少雲又不在家了。
齊律給杭少雲發消息。
【你在哪兒？】
【與你無關。】
【我是你男朋友，當然與我有關。】
【呵呵。】
随後齊律又發了幾條消息，杭少雲都沒再回複，他扔了手機，慘淡地笑。
杭少雲，你是在逼我先提分手嗎？我不會的。
我那麽辛苦才得到你，才讓你成為我的男朋友，無論這層關系是脆弱的泡沫還是一戳就破的薄紙，我都不會主動結束的。
我就是那麽喜歡你啊，喜歡到失了心智。
杭少雲徹底不回家了，倒是明昊來過兩次，吵着鬧着讓齊律解除他的黑名單，齊律被纏得沒辦法，照辦了。然後他一天會接到三次明昊的來電，四五十條微信，即使齊律不回複他他也不氣餒。
齊律實在弄不懂明昊想要什麽，這個人一邊說着要追求他又一邊和杭少雲膩歪着，難不成還想坐享齊人之福嗎？
這會兒，明昊又打電話來了。
“小律律~我們去旅游好不好~附近有個溫泉山莊很有名诶，我們去泡溫泉呀~”
“沒興趣。”
“要到春天了，那我們去放風筝好不好~”
“也沒興趣。”
“那小律律想玩什麽呀~”
“什麽都不想玩。”
“小律律你這樣不行的，年級輕輕的太缺乏活力啦~你要多運動運動~你要是不喜歡這些有氧運動呢，不如我們來點床上運動……”
“嘟嘟嘟——”
齊律直接把電話挂斷，沒到兩秒，電話鈴聲又響了。
“我對床上運動也沒興趣，你要玩自己去玩！”
“……開場白這麽勁爆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好聽的男音，并不是明昊的，是齊律有點印象但又想不起的聲音，他看了看手機來電，并不是他通訊錄裏有備注的人。
“你好，請問是齊律嗎？”
“我是，你是……”
“我是駱彥，你還記得我嗎？”駱彥磁性的聲音帶上了笑意，格外迷人，“我們上次的見面過程不太愉快，清醒之後我一直想着要給你道歉才行，就跟明雨要了你的手機號碼，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沒有。”齊律也笑了，“你清醒時說話的樣子和你喝醉時的樣子完全不同呢。”
“哎，我這人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讓你見笑了。”
“不用太放在心上。”
“齊律，我能請你吃個飯嗎？當面給你賠禮道歉，我保證不會喝酒。”
齊律想起杭少雲給過他的不要接近駱彥的警告，爽快地答應了，“好。”
駱彥定的高級西餐廳，齊律到的時候環場一周都沒能找得到駱彥人在哪裏，以為對方還沒有到，正要打電話去問問時，一個大帥哥走到他面前，笑着對他揮了揮手。
“齊律，你在找我嗎？”
“你是駱彥？”齊律難以置信地問。
“對啊。”
“……”
不怪齊律震驚，實在是駱彥的形象和他上次見到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上一次駱彥頭發亂成雞窩，胡子拉碴，衣服皺巴巴的，渾身散發出濃重的酒味，說他是個流浪漢都有人信，可此刻的駱彥身着精心裁剪的西服，勾勒出令人豔羨的身材，一張臉更是輪廓深邃雙目含情，眼角的一顆淚痣增添了幾分魅惑，每一次眨眼都是放電。這樣的臉蛋身材，怕是好多當紅小生都比不過。
“至于這麽震驚嗎？”駱彥哭笑不得，“咱們先入座了你再繼續震驚行嗎？”
齊律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你這反差是有點大，我得适應适應。”
“咱們邊吃飯邊适應。”
齊律跟着駱彥去他們的座位，才一落座，就看到了斜前方的杭少雲和明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