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兩盒安-全-套沒能進家門,就被齊律搶過來扔進來垃圾桶,并且對杭少雲豎中指。
這體驗頗為新鮮。
兩人好時,齊律對杭少雲的求-歡來者不拒,并且會大膽地提出各種體-位,平日家裏準備的安-全-套和潤-滑-劑以及各類情-趣-用-品,反而是齊律買得比杭少雲積極。
杭少雲眯了眯眼,冷哼道:“你要是不嫌清理麻煩,咱們不用套也成。”
“滾滾滾,誰要跟你滾床單啊,要滾床單我不會去找駱彥嗎?”
齊律這句話成功惹惱了杭少雲,他猛地把齊律推到牆上,将人困在自己和牆壁中間,給齊律造成了強大的壓迫感,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你再說一遍。”
齊律被撞得背疼,肩胛骨多半會留下淤青,突然被粗魯對待他的脾氣也上來了,大聲道:“駱彥是我的天菜啊,我最近在追求他,要是我想滾床單我去找駱彥不是天經地義嗎?你算我什麽人啊!”
“我是你男人!”
杭少雲扯着齊律的衣領就把人往床上摔,在齊律要爬起時他整個人都壓上去,粗暴地撕扯齊律的衣服,齊律極力反抗,一拳打杭少雲臉上,打得杭少雲偏過頭,嘴角滲出一絲血來。趁着杭少雲愣神的間隙,齊律一腳踹杭少雲的腿上,把人從他身上給踹下去,然後像個受驚的兔子般一蹦三尺高,抱着枕頭躲到牆角。
杭少雲舔了舔嘴角,嘗到了腥甜的味道,他去摸自己嘴邊被齊律打出的傷口,摸到一手血,牽扯着撕裂的疼。
杭少雲忽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他以前之所以能對齊律為所欲為,無非是仗着齊律對他沒有底線的愛,一旦齊律忘記了對他的愛,那麽他之于齊律,就僅僅是一個名叫杭少雲的陌生人而已,他頃刻間失去了一切特權,從富有的國王變成一貧如洗的乞丐。
“小律,你是為了駱彥跟我動手嗎?”杭少雲抹掉血,陰沉地逼近齊律,“還是單純地不想讓我碰你?”
“你別過來啊!”齊律色厲內荏地喊道,“你再過來我再打你。”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杭少雲扯掉齊律懷中的枕頭,把人牢牢抱住,像野獸般兇猛地親吻齊律的唇,齊律抗拒地去咬杭少雲,杭少雲不退反進,将舌-頭探入齊律的口腔,吻得齊律上氣不接下氣。
齊律起初掙紮得厲害,捶了杭少雲好幾拳,可吻着吻着,齊律掙紮的力度就越來越小,順從自身的欲-念,回抱住了杭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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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充滿血腥氣的吻,激烈而絕望。
杭少雲的手從齊律的衣服下擺探入,撫摸着他腰間的那一道疤,齊律敏感地閃躲,腿卻軟得動不了。
杭少雲結束了這個吻,親了親齊律沾滿了水汽的眼,他輕聲說,“齊律,就憑你這道疤,你也是屬于我杭少雲的。”
齊律茫然地抓着杭少雲的胳膊,無意識地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了面前的人。
當杭少雲打橫抱着齊律将人放到床上時,已被情-欲支配的齊律卻像是受驚的螞蚱般,從床上一躍而已,因動作太急與杭少雲額頭相撞,兩人都撞得眼冒金星。
杭少雲斥責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齊律就捂着嘴沖進了廁所,抱着馬桶幹嘔,杭少雲聽着那嘔吐的聲音,攥緊了床單,眸光深沉。
杭少雲點了根煙,靠着抽煙來緩解他的焦慮。
馬桶的抽水聲響起,不一會兒,齊律出來了。
齊律的狀态很不好,臉色白得像見了鬼,眼裏透露出難以化解的疲憊,他雙手撐着膝蓋,脫力地靠着門框。
“小律,你的記憶回來了。”杭少雲篤定地說。
“抱歉,破壞了那麽好的氣氛。”齊律苦笑,“我受不了那張床。”
杭少雲說:“我跟你說了,我和明昊沒在這張床上做過。”
“明昊在這張床上睡過。”齊律搓了搓臉,深呼吸一口氣,直起身,說,“少雲,我有一件事想問你,請你跟我說真話。”
杭少雲不知道齊律要問什麽,但他預感齊律的這個問題會讓他很難回答,有那麽短短的一瞬,他竟然想要逃避,但他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是皺了皺眉,說:“你問。”
“你答應做我男朋友,并不是被我纏得煩了無奈之下才答應,更不是因為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我想要跟我在一起,而是……”齊律的嘴唇微微的顫抖,連着說出的話都帶着微弱的顫音,“明昊讓你跟我答應的,對嗎?”
杭少雲手裏的煙已燃燒到盡頭,火星燎上了他的手指他也渾然未察,直到煙蒂徹底變成了灰燼,灑落在昂貴的地毯上。
“誰告訴你的?”問完這句話杭少雲就後悔了,是誰告訴齊律的這還用問嗎?除了明昊還能有誰。
“少雲,我不在乎我們在一起的原因到底是什麽,不管怎麽說,我們都在一起了不是嗎?”齊律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想問你,我們在一起的這兩年,你有喜歡上我嗎?不一定要比喜歡明昊多,只需要一點點就好,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齊律的問題卑微得令人發笑,這個男人是有多麽可憐啊,總是在渴求一份回應微小的愛情。
兩個人極度不平等的愛讓他們的天平始終傾斜向杭少雲,無論杭少雲有多麽的混賬、多麽的無情,齊律總能用自己的愛去蓋過這些常人無法忍受的缺點。
他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事,或許就是想用單方面的愛去修複一份處處殘缺的愛情。
這麽蠢,蠢到無藥可救。
杭少雲輕笑了聲,“律,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當年你派人來弄死我時,不就有答案了嗎?”
齊律順着門框坐在地上,按住了自己的腰,那一道早就愈合的傷口,好疼。
齊律的腰上有一道傷,很深,被刀捅的。
這一刀本來是要刺到杭少雲身上,但齊律替杭少雲擋了下來,這道刀疤,便留在了齊律的身上。
杭少雲跟齊律正式好上前,杭少雲花得令人發指,處處留情,可他的情只在床笫之間,下床就翻臉不認人。他不認人,別人卻要認他。
追求杭少雲的人從來不少,齊律僅僅是其中的一個,同時期的另一個的床伴兒也想要把兩人的關系從炮友提升到情侶,可齊律快人一步,臉皮又厚上許多,趕在那個床伴兒之前拿下了杭少雲。
床伴兒心有不甘,跑去糾纏杭少雲,杭少雲被弄得極度不耐煩,對床伴兒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不料床伴兒性格偏激,竟因愛生恨,雇了人要給杭少雲一個教訓。
某個烏雲沉沉的陰天,杭少雲被一群流裏流氣的社會瘤子給堵在了死胡同,杭少雲本想散財息事,但瘤子們卻不是為了錢,二話不說就上了手,杭少雲也不是吃素的,一拳撂倒一個,連打架都潇灑得像是拍電影。
敵衆我寡,雙拳難敵四手,盡管杭少雲揍趴了對方好幾個人,但自己也被打得鼻青臉腫,最要命的是他手指骨折,巨大的疼痛讓他冷汗涔涔,使不上力。流氓們沒有善罷甘休,為首的那一個竟掏出了一把刀,沖着杭少雲就捅過去!
杭少雲剛要躲,一個被他打趴的流氓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死死抱住他的腿,不讓他跑,杭少雲目眦欲裂,就在他以為這刀挨定了時,一個人飛撲過來,替他擋下了那一刀!
刀插進齊律的肚子,鮮血瞬間染紅他純白的T恤,也染紅了杭少雲的眼。
齊律死死拽住想要沖上去拼命的杭少雲,斷斷續續地說:“警察……來了。”
他話音剛落,警笛的響聲便由遠而近,流氓們自知闖下大禍,一個個扭頭就跑。
杭少雲脫下自己的衣服團吧團吧給齊律按住傷口,齊律卻像不知疼,只盯着杭少雲,眉頭都沒皺一個。
“少雲……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有事的人是你!”杭少雲大吼道,“齊律你是傻逼嗎?那麽明晃晃的一把刀你怎麽敢沖出來?”
“我要是……要是……不沖出來……受傷的……就是你了。”齊律用一只手去摸杭少雲的臉,“我……舍不得你……受傷啊。”
杭少雲的心狠狠地震顫了下,沒有預兆地流了淚,淚水和他臉上的傷口滲出的血融為一體,竟像是在泣血一般。
“別哭啊……少雲……別哭……你哭……我會心疼。”
杭少雲抿緊唇,吸了吸鼻子。
“少雲……如果我沒死的話……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你不會死的!”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麽事?”
“你……先……答應我。”
齊律剛不顧性命幫他擋了刀,此時他的心中全是愧疚和焦急,怕是齊律要他去摘天上的月亮,他也不會有片刻的遲疑。
杭少雲說:“好。”
齊律笑了,他說:“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都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啊……少雲……”
杭少雲沒有說話,當胡同外傳來隐隐約約的救護車聲時,他才慢慢說:“我答應你,只要你不主動提分手,我不會分手。”
聽到杭少雲的承諾,齊律又笑了下,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