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準你做活菩薩兩個格格一進……

第29章 不準你做活菩薩兩個格格一進……

兩個格格一進來就乖順老實給禾嘉磕頭請安,禾嘉也順勢把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拿出來分別賞給二人,場面一度流暢得禾嘉以為這個流程就這麽走完了。

但顯然這世上只要沾上男女二字就沒有這麽簡單幹脆的事,還沒等禾嘉多寒暄幾句問一問她們倆的情況家世,就見郭絡羅氏白着一張小臉重新跪下。

“福晉,奴才有事回禀。”

“有什麽事說吧。”

“謝福晉恩典,奴才已有兩個月沒來月事,想請福晉給奴才請太醫把脈,奴才、奴才怕是有了身孕。”

郭絡羅氏今天穿了一件水紅色繡碎花百蝶的氅衣,頭上梳着小兩把頭配兩支梅花金簪,算不得極素淨也撐得起一句小家碧玉。

禾嘉五官深邃大方,穿衣打扮的風格也一向是顏色濃烈大方的路數,好些旁人碰都不碰的大紅大紫偏穿在她身上壓得住,還越發把人襯得明眸皓齒明豔動人。

她本來就比胤俄要大兩歲,十六歲的十爺又還是鮮嫩可口的時候,兩人坐在一起還是能看出來兩人是好一對登對又養眼的姐狗。

原本這不算事,大清朝的姐狗也很般配。但今年才十五的郭絡羅氏這麽一打扮,落在有心之人的眼裏就忍不住不去比較比較。

福晉漂亮大方是不錯,但小家碧玉也有小家碧玉的好,畢竟誰還能頓頓大魚大肉呢,這郭絡羅格格也有她的好處嘛。

郭絡羅氏今日是有心算無心,從今年起胤俄去後院的次數越來越少,近兩月一次都沒往後院來過。

她跟了胤俄這幾年自然知道自家這主子是個什麽性子,他嘴上不說但明擺着是要所有人給福晉讓路。

她不甘心,她清楚要是自己不抓住最後的機會,扒乙肆巴以柳酒柳三。等十爺跟福晉好上一年半載就更加不記得後院還有自己這麽個人了。建府出宮按慣例府裏還要進新人,到時候恐怕自己連站腳的地方都沒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上個月自己的月事沒來這個月到了來月事的時候還是沒來,每日又昏昏沉沉總打不清精神,吃飯也沒胃口。有時候看着葷腥就想吐,身邊伺候的宮女和嬷嬷都篤定這就是懷上了。

郭絡羅氏也覺得自己肯定是懷上了,前些天甚至還做了個胎夢,便越發堅定了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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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瞞着誰也沒說,就是等着福晉進門賭一把,賭趁着新來的福晉面皮還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這件事捅破,福晉即便是做樣子也得好生對待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

等孩子生下來,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是自己的倚仗,憑着孩子十爺也不能全然把自己抛到腦後,以後早晚有自己翻身的機會。

可惜她賭輸了,禾嘉這輩子最學不會的就是委屈自己。她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女人,只頓了一瞬便反應過來,“忠德,拿上爺的牌子去一趟太醫院,就說阿哥爺閃了腰要請個太醫過來給瞧瞧。”

郭絡羅氏說自己懷上的時候,胤俄臉都是綠的。當初溫僖貴妃把兩個格格送到他跟前的時候就一再囑咐過,侍妾格格是伺候主子的,別虧待了人家也別把人寵大了心。

胤俄一直記着貴妃的話,自認為這幾年也沒虧待過她們,畢竟院子裏就她們倆,又不像隔壁九哥那樣還沒出宮就左一個右一個塞得後院不夠住,兩個人還能怎麽鬧騰。

卻不想都這樣了郭絡羅氏還能趕在大婚第一日鬧出這樣的事,自然也沒想到自己這福晉還真就立馬請太醫來,更沒想到她請太醫的理由居然是這個。

一下子都不知道該先生氣還是先好笑,只能幾近扭曲地擰着眉看向郭絡羅氏,還不敢把脾氣發出來,把人吓出個好歹。

十阿哥這邊成親第一天就請太醫,太醫一路趕來連氣都不喘得太厲害,行禮之後麻溜的就給郭絡羅氏診脈。

來的路上忠德已經提點過了,他也是按着喜脈去把的,可脈診了又診從右手換到左手再換回右手,這才收起脈枕和藥箱。

“到底什麽脈,直說吧。”

“回十阿哥的話,格格身體并無大礙,是肝氣郁結導致的身體不适,開幾服藥吃吃就好了。再有便是格格應當保持心情舒暢,這病自然就能好了大半。”

何太醫年紀不算大,卻是祖傳的醫術。家中三代都有人在太醫院供職,他說話向來不怎麽繞彎子,這會兒這話就只差沒直說:郭絡羅氏沒病,全是她自己瞎琢磨出來的。

“這不可能!太醫您再仔細看看,我都兩個月沒來葵水了,胃口不好還身上沒勁兒,這難道不是懷上了?”

“格格,您說的症狀正是肝氣郁結引起的月事不調,是不是喜脈臣診不錯,若格格不放心不如再求十阿哥請太醫來,重新診過。”

一場鬧劇來得洶湧去得更快,何太醫平心靜氣幾句話就把郭絡羅氏說得臉色煞白跪在地上身子都不住地上軟。她想要跟胤俄求饒,話到了嘴邊才發現自己牙根直打顫,根本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禾嘉沒打算裝假大方,讓忠德把何太醫先送走,又喊了兩個身板壯實的粗使婆子進來,擺擺手示意兩人把郭絡羅氏帶回去。

“你們先把郭絡羅氏好生看管着,不許她出屋子也不準她傷了自己。有什麽事等過了這幾日我騰出手來咱們再說。”随即又轉過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跪倒在地的王氏,“你呢,你跪什麽啊。”

王氏都快要被吓死了,她怎麽都沒想到郭絡羅氏居然敢在福晉大婚第一天就鬧出這般要命的動靜,“回福晉的話,奴才沒跪什麽,奴才就是吓着了。”

王氏老實,也正因如此當初才會被貴妃挑選出來給兒子做侍妾。眼下被吓得不輕更加編不出什麽好聽的話,眼眶裏蓄滿了淚還不敢掉,生怕哭出來再惹主子不喜歡。

“這事既跟你沒關系就不用怕,你也回去吧。”禾嘉拿眼神示意寶音去把王氏攙起來,見她擡頭看自己又沖她微微點了點頭,王氏這才長長舒出一口氣,出了門就兔子一樣地溜了。

該走的人都走了,禾嘉這才側過身子去看已經氣得滿臉通紅直喘粗氣的胤俄,“你要真生氣也別今天發,要不你去書房坐一坐我回屋睡個回籠覺,有什麽事等你氣順了咱們再說。”

禾嘉并不是打算跟胤俄商量,話說完自己就已經起身往裏間走,扔下胤俄一個人在外頭,等她都已經脫了氅衣歪在貴妃榻上時,才聽見外邊粗重的腳步聲漸漸走遠了。

鬧了這麽一場,整個下午胤俄都安靜老實在書房裏待着,直到禾嘉這邊要擺晚膳了才蹭着門邊溜進來,仿佛什麽事都不曾發生過。

兩人安安生生把晚飯吃完,洗漱過換了家常的衣裳拆了滿頭的珠翠,烏雲帶着幾個伺候的宮女全退下了,坐在榻上安安靜靜看禾嘉收拾的胤俄,才忍不住越發挺直了脊背,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爺下午在書房待得可還好,不覺得無趣吧。”

“好不容易才得了幾天休息,我巴不得不出去。”

胤俄這話不假,給康熙當兒子可不是個省心享福的事。成親之前一年到頭除了過年過節康熙和太後壽誕,再加上自己生日那天能休息,其餘時候除非是病得起不來了,要不然就得雷打不動去上書房讀書去。

成了親也不可能閑着,看着前頭那些哥哥們都被老爺子塞進六部裏學習辦差,比自己早兩個月成親的胤禟都已經上朝聽政了,胤俄都能猜着過些天自己也得乖乖上朝去,就是不知道老爺子打算把自己往哪裏塞。

“那你這幅蔫頭蔫腦的樣子到底想說什麽,你可別讓我猜,我猜不着就罷了,再說錯什麽話惹了你不高興,才成親第一天我可不怵你的黴頭。”

禾嘉嘴上說着自己不敢猜,臉上的揶揄卻是半點沒藏着。把胤俄臊得一雙腿幾乎要站不住,要不是臉皮夠厚這會兒怕是就又要躲出去了。

“今天下午,郭絡羅氏那樣福晉怎麽也不發火。”胤俄躲在書房的時候千頭萬緒憋了一肚子話,但到了禾嘉跟前又都說不出口了。

“她是你的侍妾格格,她想要争寵争地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壞了規矩就按着規矩罰便是,我生的哪門子氣。”

郭絡羅氏今天鬧這麽一場出醜的只有她自己,頂多再牽連到胤俄,跟自己這個剛過門的福晉能有多大關系,外邊就算要笑話也不是笑話自己。

胤俄沒想到禾嘉會這麽說,想反駁又找不出什麽話來,滿臉讪讪看着禾嘉愣了一會兒才有些洩氣低下頭扯着自己的荷包穗子撒氣。

“福晉裝也該裝得在乎些。”

“我沒說不在乎,爺既這麽說了那我也正好跟爺商量個事,這事爺必要依了我的才好。”

“什麽事,你說。”

“您是爺是皇阿哥,後院裏有多少女人都得按着您的心意來,這是規矩我也不攔着。眼下我嫁過來了,我是福晉模樣自認也不差,阿哥這會兒貪我的好是自然。

可我也知道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的道理,以後要是不好了你要去哪兒那是你的事,但進了我的門就不能提別人,好與不好都別提。我要怎麽管後院是我的事,爺信得過我就別管,信不過我那就算了。”

胤俄沒想到禾嘉會這麽說,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啞着嗓子問她,“福晉可知這話說出來,被外人知曉旁人一定會說福晉善妒不賢惠。”

“這屋裏現在只你我二人,話要是傳出去了就一定是爺說出去的,到時候我只找爺的麻煩,跟其他人都不相幹。”

這話聽得胤俄眼睛都瞪大了,皇子福晉向來都是要又賢惠又大方,怎麽到自己這裏就不一樣了呢。

“怎麽樣,我說的這事爺願意還是不願意。”

“福晉得先告訴我,願意福晉打算怎麽辦,不願意福晉又打算怎麽辦。”

禾嘉就怕胤俄磕巴都不打一個就答應下來,這樣的承諾拿屁股想也知道是假的,現在他刨根究底地問,禾嘉反而眉眼間都柔和了不少。

“爺要是答應,後院的事我慢慢打理,或早或晚都要讓她們依了我的規矩。爺要是不答應我也沒轍,往後自是把十福晉做好做賢惠,好讓爺跟皇上挑不出我的錯處來。”

這話聽得胤俄牙根直癢癢,他當然知道她話裏的意思,從小到大他是看着貴妃怎麽給康熙做個賢惠的貴妃,他忍不住欺身壓在禾嘉身上,“你別拿這事吓唬我,我不準你做那活菩薩,不就是後院嗎我依了大格格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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