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打服了再說禾嘉和胤俄高高興興在……

第54章 打服了再說禾嘉和胤俄高高興興在……

禾嘉和胤俄高高興興在外面玩了一整天,直到傍晚回來從馬車上下來,看着等在別院門房裏的張善寶,兩人對視一眼,就确定禦前肯定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忠喜眼尖又機靈,瞧見張善寶便先迎了上去,“張公公今兒怎麽有空過來喝茶,可是等得久了?”

“別別別,喝茶下回再來找你,”張善寶臉上的笑模樣都比平時少了大半,見到胤俄立馬單膝跪下,“十爺,萬歲爺召見您和福晉,這會子就得過去。”

“怎麽還要福晉過去,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老爺子臨時要召見,這一路胤俄都習慣了。但一聽說禾嘉也要跟着一起去,胤俄的眉頭就不自覺皺了起來。

“今兒上午京城該送到的折子一直沒見着,本以為是路上不好走耽誤了,一直等到下午都沒見人來,萬歲爺派人去查才發現是兵部的人把侍衛處的人給扣下了。”

張善寶下半晌就過來了,聽說十阿哥跟福晉都不在別院回去複命,很快又被康熙一杆子給支了過來,“萬歲爺說了今兒不管什麽時辰都得把您給等回來。”

“什麽叫兵部把折子扣了,京城的折子不是向來由侍衛處派人護送,兵部誰有這麽大的膽子,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太子監國,每天都要把送往京城的奏折整理出來,需要康熙批閱的奏折是不能留過夜就得送出京城的。

護送折子的全是侍衛處裏的侍衛,侍衛處的侍衛全都由上三旗選出來,裏面大半都是滿洲大族的子弟,別說兵部的人,就連胤俄都從不敢沾手這上面的事。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有些事不該自己說的張善寶一個字都不敢胡說,“奴才只曉得下午的時候萬歲爺召見了直郡王,許是天氣熱萬歲爺瞧着有些上火。”

這話一說胤俄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肯定又是直郡王和太子鬥法,不知道出了什麽岔子鬧大了,把專送奏折的侍衛處給牽扯進來。

人家可不是兵部這些沒根基沒人脈的普通旗人,說不定人家的祖宗也是黃帶子紅帶子,你們太子爺千歲爺鬥法拿他們當磨心,他們自然敢給你們這些主子不痛快。

康熙召見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兩人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進了行宮。

這次比起上次去乾清宮見康熙情況更複雜,禾嘉進門前忍不住伸手牽住胤俄,在他掌心不輕不重捏了兩下,心裏的忐忑才稍微平複了一點兒。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不是禾嘉非要跟胤俄搞什麽默契,但就是這麽巧兩人跪在給康熙請安的時候,頻率簡直神同步,同步得康熙都忍不住擡頭看了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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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出來這一路兵部的差事,你能理清楚多少。”康熙沒想到自己最花心思養大的兩個兒子,現在能相争到幾乎混蛋的份上。

送奏折的侍衛被扣下,沒能及時把奏折送到禦前的事,康熙已經審過一輪。

送奏折的侍衛和攔侍衛的兵部守衛都各有各的說法,說起來也各有各的道理。兩邊都一口咬定是對方沒按規矩來,胤禔更是梗着脖子喊冤,是太子爺故意給他下了套,把康熙氣了個夠嗆。

這事一時半會兒掰扯不清楚,後半程的護衛和部署卻不能再全交給胤禔負責。自己身邊還有侍衛處守着輪不到兵部插手,但南巡随駕這麽多人,康熙已經不放心自己這個大兒子了。

“回皇阿瑪的話,兒子沿途只負責步軍營和護軍營裏一部分事務,頂多……”胤俄這個時候不敢亂說,又想了片刻才繼續回道:“頂多四五成。”

“夠了,具體事務有馬爾漢負責,從今天起兵部的大小事情由你和誠郡王看着。”康熙擡手指了指側殿,“老三和兵部的人在那邊,你先過去把該交接的處理好。”

“兒臣遵命。”胤俄後背已經驚出一身汗,心也砰砰跳得厲害,面上卻不敢顯露半分。

誠郡王一向跟太子走得更近,現在把老大的差事分給自己和他,這就說明皇阿瑪心裏還是更偏袒太子。

康熙讓胤俄現在就過去,胤俄自然不敢耽誤。但身邊還有個禾嘉,他不敢起身又磕了個頭,“皇阿瑪,那博爾濟吉特氏是不是可以先回去了。”

“她留下,朕有話要問。”康熙看着跪在底下連半邊肩膀都要擋在禾嘉前頭,一副不值錢樣兒的兒子,甚至都覺得有些好笑,“你放心,朕不吃人。”

話都這麽說了,胤俄再不放心也只能起身去了側殿,留下禾嘉第一次單獨面對康熙。

“聽說你在盛京有自己的買賣,做得還不錯。連盛京将軍和六部的官員,都知道跟着大格格做生意只賺不賠,是不是有這麽個說法。”

對于溫僖貴妃看中的這個兒媳婦,康熙自然查得比旁人更加仔細。

尤其胤俄成親以後這小半年整個人跟前幾年可以說是天差地別,這裏面要說沒有禾嘉的功勞康熙不信。

既有了這麽個有本事的福晉,康熙用胤俄的時候就得小心再小心,別好不容易才放心兒子不會被鈕祜祿家拐跑,又添了對阿霸垓部的忌憚。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的額娘早年間去世,阿瑪續娶了福晉。兒臣留在阿霸垓部身份多少尴尬,所以才主動搬去了盛京城裏的郡王府。”

對于康熙會去查自己的過往,禾嘉早有準備。這會兒雖然緊張得連聲音都在顫抖,但回話還算流暢。她這樣的反應看在康熙眼裏也很合情理,真要是一點緊張都沒有他才更要懷疑了。

“阿霸垓部離盛京還是遠,想要買賣東西都很難,從關內出去的商人不光部落信不過,兒臣也不信。想來想去都是買賣不如自己做,賺了賠了總比外人騙去了強。”

“你這話倒也不是哄朕的虛話。”這話說得坦蕩直白,康熙聞言也點頭贊同,“今天你跟老十出去玩兒,是你提的還是老十提的。”

康熙看得出來禾嘉的心是野的,像草原上的鷹即便被馴服了,若是還有機會她還是會選擇翺翔天際。

當初自己派人去盛京打探消息的時候,盛京城就已經有了阿霸垓部的大格格不打算嫁人要招贅的傳言,若不是一道聖旨讓她成了老十的福晉,這會兒她恐怕在盛京都要只手遮天了。

“兒臣不敢欺瞞皇阿瑪,是兒臣不願錯過這次随駕出行的機會,想要去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才讓阿哥陪我出去玩兒的。”

“喜歡玩兒?”

“兒臣有個漢學的師傅,兒臣讀書的時候老師跟我說過,光讀書不行還得多出去看,看得多了書上的字才活了。要不然讀得再多也是無靈氣。”

說得越多,禾嘉就越适應,緊張還是緊張,連垂在身側的手指都隐約有些發麻。但腦子已經快速清醒過來。她知道康熙這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是個心大會挑唆胤俄争權奪勢的人。

自己不能硬凹自己是雲淡風輕的人設,就算說了康熙也一定不會信。就只能往純粹學以致用實事求是的路子上靠,應該更靠譜些。

果然康熙聽了這話緊皺的眉頭又舒展了一點點兒,“你阿瑪給你找的漢學師傅,文氣太重了。不過你不用考科舉,學些高山流水倒也合适。”

“兒臣讀書是為了不讓關內來的商人騙我,文氣不文氣的也就不那麽要緊了。”禾嘉得坐實自己在康熙心裏的印象,就只能真心實意實話實說,只不過不把話給說全罷了。

這話說得有點糙,要是被前朝那些大學士們聽到,說不得就要說十福晉有辱斯文。但康熙卻覺得這話在理兒,好不好的得用得上才是真的好,用不上的說得再說也是無用。

這樣一個實用至上的兒媳婦,康熙幾乎能猜得到胤俄成親後為什麽會轉變。他不變他就該跟不上自己的福晉了,一年兩年也許還好,時間再長些,這夫妻二人就該連話都說不到一塊兒去。

也正因為如此,康熙反而放心了大半。越看重實在利益的人其實越難去妄想得不到的東西,胤俄和禾嘉的出身就注定了胤俄要是起了不該起的野心,回報十有八九是不成正比的。

“話說得不錯,人也是個聰明的。”康熙盤問一溜下來終于願意給禾嘉定調,“但要記住,你是胤俄的福晉,從今往後凡事得以他為先,別越界別逾矩方能長久。”

“是,謝皇阿瑪點撥,兒臣謹遵皇阿瑪教誨。”這話本該成了親之後由當婆婆的來說,可惜溫僖貴妃不在了宮裏沒人能在禾嘉跟前擺婆婆的款兒,康熙才不能不親自上陣。

這邊禾嘉被康熙事無巨細地問,另一邊側殿裏的胤俄也不輕松。側殿裏除了兵部尚書馬爾漢和誠郡王,還有今年才十三歲的胤祥也在。

“三哥,十三這是?”交接的事具體有各自的主簿和主事負責記下,胤俄幾人坐在一旁聽明白看明白就行了,倒是坐在一旁生瓜蛋子似的十三,更惹人眼。

胤祉這兩年都在帶着國子監和翰林院的人修書,這差事悠閑又清貴,眼下看着不起眼等真出了結果,自己在文人裏的地位也就穩了。

現在突然讓他來摻和兵部的事,幹得好老大記恨幹得不好皇阿瑪怪罪,簡直裏外不是人盡受夾板氣。所以這會兒見了胤俄就跟見了親兄弟一樣,畢竟多一個人一起遭罪就比自己一個人強。

“皇阿瑪的意思,讓十三跟着你,沿途有什麽他能接的差事就讓他去辦,不用怕他年紀小。”

誠郡王在康熙跟前還算得寵,尤其是近幾年直郡王跟太子針鋒相對,四貝勒胤禛入了戶部又整天扒拉那點銀子臉比閻王還難看,也就誠郡王文武兼備又不起幺蛾子,康熙事事都要把他帶在身邊。

胤祥今年十三歲,從去年起竄了些個子比胤俄也就矮半個頭了。

他額娘章佳氏前兩年領了妃位的份例卻一直沒正式冊封,今年過完年身體就很差了一直在病着,這次跟着聖駕出來算是康熙給他的恩典,把這小兒子帶在身邊,好讓宮裏宮外的人看着,別欺負了他去。

當年貴妃走的時候胤俄也就這麽大,也許是感同身受,胤俄擡手在胤祥肩膀拍了兩把,“兵部的差事不清閑,人也都是大老粗。等忙起來碰上不聽話的奴才,知不知道該怎麽辦。”

“回來告訴三哥和十哥?”胤祥雖然心智早熟,但這是他第一次領差事,就算只是給誠郡王和胤俄跑腿,他也難免緊張。

“屁,等你回來告訴我們,黃花菜都涼完了。”胤祥騎射和功夫極好,胤俄要不是仗着比他大,恐怕都不敢說能打贏他。

“從今天起不管到哪裏去幹些什麽,身邊必須多帶兩個功夫好的侍衛。真遇上了事別怕事,你是阿哥爺是主子,大不了先把人打服了再說。”

這話說出來,一屋子人都難免想起之前胤俄打胤禩那事,大家夥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只有胤祥跟吃了定心丸一般狠狠點頭,“十哥你放心,我都記住了。”

兵部要交接的事一時半會兒弄不完,胤俄留下自己身邊的主簿和主事,便帶着禾嘉從行宮出來。

上一次在乾清宮見康熙,說白了自己連個陪襯都算不上。這次直面康熙的質疑,雖然最後順利過關,但出了行宮上了馬車的禾嘉還是後知後覺驚出一身冷汗來。

面對在皇帝尊位上坐了幾十年的康熙,即便自己多活了一輩子還死過一次,禾嘉還是打心底止不住地發怵害怕,兩人坐在馬車上走了挺遠,禾嘉才小小聲把康熙問自己的話全給複述了一遍。

“胤俄,這次的事跟你沒關系吧。我在禦前說的那些話,你說皇上會不會信。他不會覺得我們也摻和了?”

“你放心,我就是有這個膽子也沒這個手腕和人脈,咱們接的帖子見的官員女眷都是直郡王瞧不上的,我就是想從直郡王手裏奪權,眼下也沒這個本事。”

禾嘉的手心全是冷汗,胤俄接過烏雲遞過來的手帕,一點點仔細把她手心裏的汗擦幹淨,“放心,直郡王背後還有納蘭明珠,且還不能倒下。”

“再說皇阿瑪更忌憚太子爺,他不會讓太子爺一家獨大的。”

誠郡王沒軍功,跟宗室走得也不算近。老四這幾年在戶部都快把人得罪幹淨了,況且他還是跟在太子身後的,皇阿瑪用他可以讓他立自己的旗幟,至少現在不行。

再往下胤俄自己都不好意思數,算來算去也就老八才幹能力都夠得上,但出身又實在差了一大截。衛氏所出的八貝勒和元後所出的太子爺?這都不是一個排面上的人物。

“我這個差事就是個臨時的,等回了京城交出去就是了,咱們不沾手。”

“嗯,這事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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